第241章 開始
「我的姑奶奶呦，你這是幹嘛呢？！」
第三學殿的長老人都麻了，他面露疲憊，哭喪著臉在心中哀嚎道：你這分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而就在此刻，三長老忽覺一道冰冷的視線如利劍般穿透脊背，頓時令他有種如芒在背之感，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果然，側首望去，只見大長老那張布滿陰霾的糙臉正冷冷斜睨著他，那眼神恨不得一口生吞了他。
千萬別小看這一眼，僅僅這一瞥，便讓三長老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通體僵硬如雕塑。
此刻，三長老終於深刻體會到何為欲哭無淚，這可真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將視線重新投回到少女身上，外院大長老眼神已恢復如初，好似剛才那令人心悸的恐怖目光的主人不是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陳玉聞合，眼珠轉了轉，欲言又止，臉上寫滿了猶豫與掙扎。
她自是有千言萬語要說，但面對大長老冷不丁的詢問，再結合那一臉兇相……
她自是有千言萬語要訴說，但面對大長老突如其來的詢問，以及他那不怒自威的表情。
儘管大長老語氣溫和，亦無半點壓迫之感，但少女話到嘴邊，眼看就要破口而出之時，卻又縮了回去，卡在喉間打轉，難以啟齒。
可想到自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出來，這麼多人注視下，她哪兒還有退路？
然而，一想到自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出來的，無數雙眼睛正緊密注視著她，她哪兒還有退路可選？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抬眸直視大長老，眼神堅定道："我想說的主要有兩點，還請長老不吝賜教。」
外院大長老輕輕撫摸著鬍子拉碴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平和說道：「你但說無妨。」
常言道「舌燦蓮花」。此時此刻，就連大長老也不禁對這個名叫陳玉的女孩產生了幾分好奇，想要聽聽從她嘴裡究竟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長老，關於第二輪百人混戰，我認為這樣的賽制容易讓一些實力較弱的人渾水摸魚，從而無法公平地篩選出真正的強者。」陳玉抿了抿唇，沉吟片刻后，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這樣的賽制太過隨意，我認為並不妥當。」
「不妥？」外院大長老眼神微沉。
陳玉見狀，一咬牙，豁出去般地說道：「是的！這不公平，也不合理。」
「呵~~這世上本就無絕對公平之事。」外院大長老輕嗤，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幾分不屑，聲音透著濃濃威嚴，「這世上本就無絕對公平之事。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這句話嗎？嗯？」
「我……」陳玉被大長老的反問噎得舌頭打結，一時無言以對，緊跟著臉上浮現出羞愧之色。
是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運氣同樣是實力的一部分。
然而，她並未放棄自己的觀點，這是比賽，不是生死斗，應該怎麼公平怎麼來。
「行了！」
不給陳玉把話說完的機會，不想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的大長老擺手打斷，冷冷的道：「這是第一點，還有第二點呢，趕緊說吧，別浪費大家時間。」
「據學生所知，往年比賽前百名都有豐厚的獎勵。為何今年卻大幅度縮減了獎勵名額，這未免顯得有些不夠大氣。」
陳玉挺直脊背，一雙美麗的杏眸直勾勾盯著大長老銳利的眼睛，眼神堅決無畏。
眾多新生暗自點頭，這話說到他們心坎里了。
大長老聽聞后微微一愣，笑著對陳玉表達了讚賞：「挺有勇氣的嘛。」
接著，他開口解釋道：「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輩武者此生的終極目標就是成為天地間的至強者。因此，只有第一名才能獲得最豐厚的獎勵。至於其他人……哪兒涼快哪歇著去。」
他望向全體新生，慷慨激昂道：「你們中若有誰心懷不甘，那就在比賽中拼盡全力，努力成為那個最強者吧。」
說到這裡，大長老的目光掃過全場的新生們，慷慨激昂地說道：「如果你們中有誰心懷不甘的話，那就在拼盡全力，成為那個最強的存在吧！」
人活一世，若不能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不能驕傲的站在舞台中央，享受萬千景仰，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成為天地間的至強者……外院大長老這番激情演講彷彿一劑強心針，令一些有野心、有實力的人熱血沸騰。
可惜事實是殘酷的，最強者只有一個，總要有人被無情淘汰。
「就像很多人知道咱們天一郡的的第一名山，卻鮮少有人知第二名山一樣。」外院大長老昂起頭顱，胸有溝壑的對眾人說道。
「就像很多人都知道我們天一郡的第一名山是照天山。」外院大長老昂起頭顱，胸有溝壑的對眾人說道，「但卻鮮少有人知道第二名山為何，你們可知這是為什麼嗎？」
陳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為第一名山太過耀眼了以至於人們忽略了其他的山峰。」
「哈哈哈……」外院大長老笑了笑，話鋒一轉問道，「那你可知我天一郡第二名山？」
「靈鰲山。」小姑娘雙唇上下一合，脫口而出。
「嗯？」外院大長老微微一怔，笑容漸斂，「那第三……」
「回長老，是離塵山。」
不等大長老問完，小姑娘就已經搶先答出來了。
「……」外院大長老眼神複雜的凝視著陳玉，想到剛剛自己自信的話語，不由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
「咳咳~~」外院大長老眼神飄忽，語氣中帶著難掩的尷尬，「知道的不少啊。」
他手捻鬍鬚，試探的道：「那你知第四山、第五名山分別是什麼嗎？」
「踏雪山，聽潮山。」未察覺長老言語間難堪的少女自信一笑，如實回道。
外院大長老手一頓，手中的那一小撮鬚毛都被揪斷了幾根，他一臉便秘道：「你怎麼都知道？」
你這樣顯得本長老很呆啊。
「回長老的話，這有什麼不可知道的嗎？」陳玉仰著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戳心窩子道：「而且您都說了是名山，不出名如何擔得起名山之稱？」
可能是覺得這樣還不夠過嘴癮，少女又一口氣連著說了十幾座名山，愣是讓外院大長老這位虎背熊腰的壯漢麵皮充血，漲紅一片。
「噗嗤~~哈哈哈！！！」
如此逗趣的一幕，引得周圍一片鬨笑，甚至有人捂著肚子笑彎了腰，整個現場氣氛頓時歡樂起來。
聽到這一大幫新生絲毫不加掩飾的笑聲，外院大長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可偏偏又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法不責眾，更何況這群小傢伙也並未犯法，總不能因為人家笑了兩聲就處罰人家吧？
想到這裡，外院大長老鼻腔中不停呼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臉色也越發漲紅。
「陳玉，你說的很好，下次不要再說了。」他扳著臉大袖一甩，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可以退下了。」
「啊？」陳玉用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望著大長老，眨了眨眼，不解其意。
看著少女單純無辜的眼神，外院大長老突然感覺喉嚨一堵，差點沒吐血，這丫頭簡直太會裝傻了！
他忍住怒氣，冷哼著重複了遍後半句話：「我說你可以退下了。」
可憐的三長老在那裡擠眉弄眼，拚命使眼色，就是為了示意陳玉到此為止，不要再橫生枝節。
然而也不知陳玉是真憨批，還是故意裝的，她同樣朝三長老眨眼，給了他一個「我沒事，我很好」的自信眼神。
三長老：「……」
累了，毀滅吧，趕緊的。
「可我話還沒說完呢，長老……」陳玉低眉順目，細語呢喃，聲音糯軟，柔和如春日微風，盡顯乖巧之態。
「不用說了！」
終於，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外院大長老臉紅脖子粗的咆哮道：「你被取消比賽資格了！」
「小丫頭片子磨磨唧唧的！你是長老還是我是長老？！」
外院大長老此時是怒火衝天，他真的不想再看這個沒眼力見的女娃娃一眼，因為再多看一眼就會爆炸。
「嗚嗚嗚……」
聞言，少女瑩白俏臉上的表情瞬間垮塌下來，委屈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噼里啪啦的滾落，帶著滿心的哀傷哭哭啼啼的跑開了。
望著那纖弱落寞的窈窕背影，三長老不禁低嘆一聲，造孽啊。
「新生大賽第一輪，現在正式開始！」
忘記剛才的不愉快，外院大長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威嚴而莊重。
與此同時，學院另一角，完成所有事務的方林時隔一個月，首次踏足到學院為其分配的居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