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機鋒
這麼體面啊,倒是我狹隘了,蕭亦如感到佩服。
她匆匆回房,推門一看。
果然是賓主盡歡的樣子。
看到她進來,二人同時站了起來。
蕭亦如走過去,攬著周森的腰。
他腰細身軟,欲拒還迎的做派。
蕭亦如心中一盪。
身子比腦子快,上前靠近,親了一口。
周森尷尬地推了推她,給了一記眼刀。
「世子在呢。」
蕭亦如轉過頭,看向蘇振天。
他面容含笑,手卻藏在袖子里。
蕭亦如隨口問:
「你們在聊什麼呢?」
蘇振天樸質地嗓音響起:
「周森說也要參加今年的綜合排位賽。
我們在聊這次都會碰到哪些對手。
有什麼對策之類的。」
周森點點頭:
「是的,我們正聊呢。
世子太厲害了,真是嘆為觀止。
他有完善的情報網。
收集了一些有名的對手的資料。
還下了苦功研究,訓練對戰技巧。」
「真厲害,給你鼓掌。」蕭亦如舉手海豹般鼓起掌來。
蘇振天看她事不關己的樣子:
「亦如,你這次不參加嗎?」
蕭亦如臭不要臉地吹牛逼:
「我去了就沒其他人什麼事了。
給大家點冒頭的機會吧。」
周森無奈地看著她:
「就喜歡吹牛。」
蕭亦如也不反駁,只牽起他的雙手:
「說正事。
我要出一趟城。
短時間內都回不來。」
「我也去!」周森急急地回應。
蕭亦如的眼裡都是堅定:
「嗯。
你肯定要去的。
就是來跟你說,可能得委屈一下你。」
「什麼?」周森有點慌。
蕭亦如沒發現他的慌張,還在一本正經地說:
「後天我就迎你過門。
就是得委屈你,當個偏房。
行程太倉促,我必須馬上走,又想把你帶上。
所以婚儀製備來不及,賓客就簡單請請,整個流程也從簡。
但是轎子還是八抬的,聘禮絕不會少,禮單給你看看,還有什麼要加的不?」
「沒關係,我都可以。」
周森懸著的心落了地,喜滋滋地接過單子,開始看起來。
蘇振天探了探頭,也看起這份禮單來。
他的眼睛越睜越大,控制不住地抬手擋住了嘴。
這也太多了。
就算是自己娶正妻,都未必捨得給這麼多禮金。
蕭家不就是繼承人納個偏房嗎?
想想如果是父親給自己納個側室,有可能給這麼多聘禮嗎?
絕無可能!
就算是自己心中喜愛非常的蕭亦如,如果她同意嫁給自己,也都不至於給這麼多吧。
蕭家這麼富嗎?
這些年征戰,蕭冉攻城略地,肯定沒少拿。
繳獲的財富,上報多少,留下多少,都是自己定的。
也沒人監軍,父親也不敢派,怕離心。
怪不得父親一直想親上加親。
怪不得父親隱隱忌憚。
不只是蕭冉的實力驚人、蕭亦如的驚才絕艷。
蕭家的底蘊也不淺。
如今他們父女倆二人橫空出世。
新的格局已初現。
如果我是父親,都沒法不忌憚。
蘇振天神情複雜地看向蕭亦如。
心裡五味雜陳。
果然,如果蕭亦如能嫁給自己,就是最完美的了。
他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時宜。
最後還是咽下了話頭。
蕭亦如轉頭迎向他的目光:
「表兄,之前就想找你。想和你聊聊無邊密林的事。」
蘇振天聞言,生理性地一哆嗦。
他都被嚇出癔症了,實在是后怕。
「那個鬼地方,就不是人能待的。
你不會也想進去吧?」
蕭亦如看他的慫樣有點好笑:
「是的,我必須去一趟。
本來是想馬上就去。
但是剛剛和舅父聊過。
你也知道,我得先遠走一陣,再回來。」
蘇振天打了一哆嗦,咬咬牙:
「若你非要去,我捨命陪君子,再走一遭。」
「感謝!表兄真義氣!」
「即使不馬上走,正好我也得回一趟京。
如果你不著急,等我回來,我給你當嚮導。」
「不著急。到時候我們通訊符聯繫。」
「那我就先走了。新婚快樂!」蘇振天憨憨地笑著。
「謝謝。到時候見。」蕭亦如沖他擺擺手。
蘇振天低頭致意,轉身走了。
周森還有點奇怪:
「我還以為他沒什麼架子呢。
現在看來,都沒跟我打個招呼就走,真是眼睛長在天上了。」
蕭亦如忍俊不禁:
「你這神經夠大條的。也挺好。」
「啊?什麼意思?」周森莫名其妙。
蕭亦如搖搖頭:
「沒什麼意思。禮單看得怎麼樣?要加點什麼合適?」
周森一拍大腿:
「哎喲,說起這個禮單,你也太誇張了。
還加?完全不用加。
你給那麼多幹嘛?」
蕭亦如很開心,心裡軟軟的:
「給你排場啊。讓你家裡高興,讓他們無話可說。」
周森努著嘴:
「問題是,這是給我爹的,又不是給我的。」
蕭亦如解釋道:
「是啊,所以很多好東西,我都沒放進去。
你爹也用不著。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尋來。」
「你想著我,陪著我,就很好了。」周森笑眯眯地說。
「後天咱們大婚。
次日我倆就啟程出城。
需要待至少一個月。
路程不短,你先回去準備準備行裝吧。」
「嗯,那咱們後天見。」
蕭亦如猶豫地叫住他:
「等等,野外危機重重,極寒刺骨,稍有不慎就會丟掉小命。
而城中安全,你想在城中等我回來嗎?」
「不想。
咱們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出去遊歷、探險。
怎麼地,睡過了,我就成了一個脆弱的存在了?」
蕭亦如嘴角上揚:
「好。我就是問問。
你要是拒絕,我也是想給你偷偷帶走的。」
「神經!」周森笑罵一句,揚揚手轉身走了。
蕭亦如坐回床邊,思考片刻,久違地給母親發了一封通訊符。
她並不知道蘇嘉語那邊的情況。
也知曉自己身邊,和母親身邊,定然有蘇家主的人。
是以傳訊時用詞很是克制。
恨不得母親能當自己肚子里的蛔蟲。
懂得自己暗藏的機鋒。
【母親,
一切可安好?
女兒不孝,又闖禍了。
舅父給我出招,讓我出城避風頭。
若真如此,城中事務無人主持,母親可能歸家守城?
急,盼復。
女兒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