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監視者

"人通常會把自己感應到了卻不可能的東西視為錯覺，那很正常，是真的錯覺。不過世上也有些直覺，第六感很敏銳的人，你如果是那種人的話，對自己感應到的東西相信一下也可以。"

夏龍沒什麼表情的變化，點了點頭后道。

北斗搖了搖頭；「不，真的沒發現什麼，可能是神經太敏銳了。」

北斗近日來其實常有這種情況，自從被那位名叫艾斯的奧特曼復活后，他的身體素質就越來越好。

這種潛默移化的變化沒有一下子就突變，但因為明顯增長起來，所以五感時常會因為感受到以往感受不到的東西而感到錯亂。

因為感官進化，但是北斗的習慣還停留在以往的水準，不免會感到不適，也因此會誤判這些被自己發覺的信息，這也不是第一次，所以讓他對自己的「直覺」有些不信任。

夏龍沒說什麼，乘著北斗低頭看那個已經展開畫面的地底探測器的時候，他抬頭左右四顧了一下，視線跨越空間，在距這裡差不多有三百米處的一棟高樓上。

順著密密麻麻的窗戶朝上，在高樓的最上面，那是一個正好可以在城市中朝這裡觀察而一覽無餘的地方，在常人看來的小黑點，在他的視線中看到了一個小孩的腦袋剛剛鑽出來，小孩的腦袋不過剛剛高過高樓屋頂的女兒牆，因此輪廓顯得不是那麼突出。

那個小孩的右手托著腮，笑著看向這裡，看到夏龍看向這裡，還對他揮了揮手。

雖然超獸可以千變萬化，但還是有自己慣用的形象，破壞神不知道為什麼就喜歡用這副小孩子的樣子。

夏龍又低頭看向地底探測器，上面的畫面已經呈現出地脈的模樣，一層又一層的起伏，而代表著高級數據採集器的圖標就一路向下，同時確定同一地層中的熱量，硬度，物質特性，像方塊小人在走「我的世界」的地圖一樣，擴展地脈地圖的有效性。

「需要多長時間？」

夏龍問專業的正在機器面前的後勤人員，而他則是回答；「說句實話，如果是怪獸的蛋的話，發生什麼都有可能，不過最多也就朝下挖到繩文地層，之後再朝周圍擴散的話，至少也需要七個小時的功夫吧。」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那麼多塔克隊了，山中和今野相當於來換班，而夏龍和北斗就準備回去。

如果怪獸真的出現，他們也好從基地里駕駛戰機支援，不然就算梶洋一隊員頭髮都掉乾淨，想憑單人就能使用的武器對超獸造成傷害也是非常困......目前非常困難的。

而且他們也沒有攜帶，那種級別的裝備需要在出發行動前就請示上級，得到批准。

工地充斥著一股複雜的味道，這股味道有機油，也有似乎鐵鏽般的味道，和在停下勞作后也依然在空氣上飄散的各種水泥粉灰塵和沙塵的味道一起進入人的鼻腔。

機器都停下，只有攪拌場的水泥還在不停的起動，夏龍和北斗拉起警戒線走出工地，遠處塔克隊的車停在路邊。

附近還有在配合警察清理人後，在特別道路停下來的戰鬥機，不過夏龍他們不駕駛那輛戰機，而是趕到最近的基地，之後在駕駛其他戰機回到基地。

不過正打開黑豹號車門的時候，夏龍突然皺眉，身體也僵住，他直起身，目光如炬的看向虛空。

北斗這時候已經鑽進副駕駛了，看到夏龍停在車外面不進來，他有些奇怪，朝夏龍這邊喊了一聲；「怎麼了，夏龍？」

「北斗，我有件急事需要處理一下，你能在這裡等我一下嗎？」

「急事？什麼事情。」

夏龍彎下身子看向北斗；「剛才那個失蹤工人，我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來，我想去拿點資料，可能需要點時間。」

「現在嗎？沒問題是沒問題，但我們現在又不急，不能等回到基地后，讓刑警把資料傳過來嗎？」

「我等不及。」

說完這句話，夏龍的臉就離開北斗的視線，車門被關上，在車裡的北斗就這樣看著穿著制服的夏龍越走越遠。

他不禁感嘆。

真不愧是前輩，好有責任感。

匆匆走過幾條街道，在一個拐角處，腳步驟然停頓。

一個身穿橘黃色上衣，藍色牛仔褲的小孩子雙手在後，朝前傾斜笑著看著夏龍，他的臉型很可愛，但雙眼中卻閃過一絲紅色的閃電般的光。

夏龍早有預料一樣沒有撞上小孩，周遭沒有人，他低聲說；

「發現了什麼。」

「人，發現了人。」

在常人的聽覺中只是小孩子的聲音，在夏龍的聽覺中孩子的聲音卻蒙上了一層尖細的外膜，那層外膜以一種數字聲音，而非常人的發音器官可以發出的古怪聲音回蕩在夏龍的耳膜中。

不過夏龍知道，破壞神所說的人並非指的「人類」，在破壞神的語境中，人這個詞單指所有的「知性生命體」，而讓破壞神特別需要對他說明的「人」，幾乎可以拋棄是「人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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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宇宙人，還是亞波人。」

「亞波人。對我來說，亞波人和其他人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就像人類在看大猩猩的時候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他們當做同類吧？」

夏龍一邊丟掉不能對北斗催眠的遺憾，一邊對孩子說道；「你應該是第一次看見亞波人，就可以這麼自信的說出這種話？」

「那當然。」他面帶笑意，一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成一個圓圈，圈在右眼前，「雖然是從無到有誕生出的超獸，但我從誕生之初就是完整的生命體，畢竟本質上是兵器，只有生物才需要完成，兵器被製造出來就該是是完成的樣子，剩下的至多不過是校正，配件的區別。」

「人在哪裡。」

「我提前阻斷了他周圍的通訊網路，用一個虛假的信號欺騙他，他現在就在......」

大腦的容量與智商並不是絕對關係，不然地球的主人應該是抹香鯨或者大象。

即便腦容量小，寄居著精神的身體一樣有可能誕生出卓越的奇思妙想，小小腦組織中會出現無限寬廣宇宙，裡面會有撬杠與精緻的幾何體在飄蕩。

因此哪怕一隻鳥，一隻老鼠，當然也有可能成為間諜的可能。

當然螞蟻不在此列。

一處距離工地不遠處，咖啡店的二樓，這裡陽光照的屋內亮堂，窗戶上的窗帘被拉到兩邊，因此陽光清澈的流瀉進來，有一個窗戶打開了三分之一，透過這三分之一，風呼吸著讓屋內與屋外的空氣進行流動。

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他有一頭長的過分的長發，坐在綠色硬底沙發上，面前有一張大矮桌，上面擺著兩杯已經不冒熱氣的咖啡，棕黑色的液體凝固一般在白色的杯壁里浮著，而男人面前的咖啡旁邊還有一個已經塞了兩個煙頭的陶瓷煙灰缸，男人正叼著煙頭，僅僅讓氣體在嘴中出現，又呼出，白色的煙霧繚繞著讓房間內充斥著香煙味。

他的姿態與其說是想要吸煙，比如說是塑造他正在吸煙的畫面，當他把嘴中的這根煙又一次吸完后，就把煙頭在煙灰缸中掐滅，然後準備點下一根，同時他的眼神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對面牆壁上高處擺放著的白色圓形鐘錶，秒針悄無聲息的轉動著，而那轉動好像有什麼重大意義一樣，讓男人對此窮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