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神聖誓言導致的罪惡
『宇宙歌劇要出演了。』
一千種不和諧的人聲，以一千種方式不同的演繹。
孩子，老人，女人，男人，粗魯，悅耳，嘶啞，冷硬......當所有的聲音都混為一談時，這些聲音都失去了自己的輪廓，變成了某種模糊的東西，不過至少它還可以清晰無疑的表達自己所要傳達的訊息。
在漆黑一片的空間中，一個身影就這麼慢慢走進來。
「你如果要說的是某些科幻故事就不用繼續說了，我明天還有事。」
「當然，我說的和你息息相關。」
發光的雙眸，紅色的部分在體表像是某種果殼的堅硬外表，一隻手有著五根靈活的手指，另一隻手是卻是僵硬的鐮刀，腹部是黃色的硬毛。
自然界過於顏色鮮艷的東西大都有毒，亞波人的外表就彷彿是在攻擊性上做到了某種懷有目的的結合體。
他用這副原本的樣子自然而然的運動著，只是走著，就讓在觀察他的夏龍讓人聯想起某種全身都在運動的肉團。
那並不是說他丑，只是他和那種非人的全身都在運動的肉團一樣，都會在大腦反應之後，給人以某種強烈的恐懼感和威懾感，就像克蘇魯神話中窺視到了舊日支配者及其子嗣一樣。
雖然舊日支配者的定位和拉德蘇朱或許無法對等，但他們都是一種可怖的東西。
尤其是直視之後，人會下意識的猜想亞波人的皮膚之下到底是什麼，那流動的絕對不是血，而是某些更加可怕的東西。
「我猜想你一定不是亞波人的普遍模樣。」
「為你的大神經乾杯，我也這麼認為。」
雖然他自己就是亞波人，但還是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聲音彷彿和夏龍關係很好一樣說，而且用的是「認為」，彷彿他自己都不確定這個問題。
「我猜到你明天大概會有些忙了，所以讓我們來趕快開始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世界還是一片漆黑，夏龍感到一絲疑惑，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除非是個演講天才，但就算拉德蘇朱是希特勒在世也別想把夏龍的心拐彎，在這種情況下，這傢伙難道想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憑著他自己那超越人類欣賞層次的「喉嚨」來說些讓夏龍無法拒絕的話嗎？
如果不是夏龍的確想聽，他真心實意的想把亞波人...拉德蘇朱從所有生命主觀能夠感受到的領域踢出去。
用人話說，想讓拉德蘇朱死。
「現在要講述的故事，是從很久很久之前講起的，他非常簡短，在我的語境下，我僅用一小段話就可以談論完他，不過實際談論起來到底要多久，那就得看神讓我談多久。」
夏龍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透露出一個意思，你們亞波人也有神？
亞波人似乎看出了他眼神的意思；「所有文明都有神，一個能看到星空的世界，它是一定會產生宗教的。有的文明即使發展到了十分高深的層次，還是擺脫不掉他們。」
「......」
夏龍還是沒有說話，他只是用冷淡的眼神注視著亞波人，似乎在催促他說話。
——那是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對於人類來說，五年過去，五個夏天與五個冬天過去，那就是相當長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內的話，五年不能成為計量單位。
十年不能成為計量單位。
百年不能成為計量單位。
千年不能成為計量單位。
一個文明曾經很偉大，他在宇宙中佔據了最高層次的地位，他的成長和其他所有的文明都沒有不同。
爭鬥，和平，繁榮，盛衰。
內戰，外敵，戰火，合約。
發展，壯大，核心，生長。
但是世界中最強大的力量永遠不是某一智慧生命的力量，再壯大的船也會在風波中動搖，在高聳的樓房也會在龍捲風中崩潰。
所有的文明都可以在宇宙面前發出自己的吶喊，卻沒有人可以在宇宙的爆炸之中讓聲音不被淹沒。
亞波人的文明是很強大的文明，但是那時的它在宇宙的壽命終結之前也只能恐懼。
崩裂可以修復，毀滅可以徹底，但是如果那個存在真的在死亡，沒有什麼可以延續他的。
失去了水的魚兒只有死。
而水是在消滅，不是在流淌乾涸。
為了存活下去的辦法只有一個。
進入一個可以呼吸的空間。
那些遙遠到數不清的先祖們就是如此做了，做到了超越常識的壯舉。
那就是，沒有人去過的最深之「亞空間」。
或者說，沒有人可以去到的最深處。
把整個，全部的文明搬離這個宇宙中，去那個亞空間。
但是一旦進入那裡后，就無法出來了。
因此，首先是第一個宇宙的輪迴。
那個輪迴的時間比現在宇宙的要長很多，那個宇宙最後延續了六百八十四億年，最後在數個文明的戰爭和推進之中毀滅。
整個亞波人的文明只觀察了那個宇宙七千四百三十六次，觀察總時長不超過三小時。
亞波人文明就在這個時間中繼續成長。
成長成了一個怪物。
沒有人可以到達另一個空間，沒有人可以再度到達宇宙，整個亞波人在亞空間中成長，也逐漸變得死氣沉沉。
然後是第二個宇宙的輪迴。
亞空間存活了亞波人，但卻也限制了亞波人，因為沒有人可以從那個囚籠中出來了。
無論發展再多的文明，無論擴展再多的眼界，卻都是束手無策，因為為了存活的那時候，亞波人也放棄了未來。
就算是在這個世代積累的全部技藝，全部如同魔法和奇迹般的存在，因為在進入的瞬間，無形的「智子」就出現了，無形的天花板就出現了，無法讓亞波人從亞空間中出來。
當然，生命是頑強的，文明是頑強的，因此亞波人的文明變得不斷在提高。
失去了生存的壓力，失去了階級的壓制，失去了生活的暴力，失去了未知的恐懼。
所有的內戰都在第一個輪迴中完成，所有的進化與完美，與停滯都在隨後的宇宙中完成。
所有的衰滅也是如此。
一個宇宙的生滅，兩個宇宙的生滅，三個宇宙的生滅。
十個宇宙的生滅，百個宇宙的生滅，千個宇宙的生滅。
無法計數的宇宙的生滅，無法計數的宇宙的生滅，無法計數的宇宙的生滅......亞波人的計算單位，是以一個宇宙的誕生到毀滅來計算。
無法計數無法改變無法生存...........
「所以，當我望見你們那顆美麗的星球的時候，我陶醉了。」
猩紅色的宇宙人說道。
「你無法預料到，為了這個機會，亞波人的社會中居然出現了劇烈的爭吵，就因為，如果我們要出現，就必須是你們的毀滅。」
「時間很短，你想不到的短，所以我們一瞬間就打算做了，毫無猶豫的打算拋棄你們，消滅你們，吃掉你們。」
「呵呵...你以為我要講什麼，你以為我要說一些可憐的話讓你有所同情嗎，不，你錯了，我從來不打算這麼說，也從來不會這麼做，我們都是為了生存，你為了你看中的生存，我們為了我們所重視的生存，期間不存在道德，也不存正義和公正。」
拉德蘇朱最後說；「我們以後有很長的時間相處，有很多的事要談，但不要再從道德的角度談了，在宇宙中，那東西沒意義。」
「我們只為生存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