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妄議朝政，該當何罪？
葉長風聞言，眉頭微蹙。
賜婚？
這的確是個解決辦法。
但只能解決二人苟且醜聞，而且還坐實了葉蓉兒與墨連城有私情，並非良策。
「那第二個呢？」葉長風沉聲問道。
「第二個辦法……」
裴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墨連城心懷不軌，意圖染指皇家，其罪當誅！而且他已經瞎了一隻眼，儀容有損，更加配不上長公主！至於長公主……」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落在葉長風陰晴不定的臉上，一字一句道：「是被人陷害，還是自甘墮落，就全憑陛下定奪了。」
裴衍這番話，看似是在為葉長風出謀劃策，實則卻將難題又拋回給了他。
葉長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冷笑一聲，這裴衍，果然是個心思縝密的傢伙！
如果他真的用了這兩種辦法之一。
無論哪一個，都得被人詬病。
「陛下，臣以為，裴大人所言極是！」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殿內的寂靜。
葉長風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緋紅色官袍，面白無須的官員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哦？不知柳愛卿有何高見？」葉長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柳無州？
哼，差點把他給忘了。
柳無州繼續道：「皇家顏面不容有失，裴大人第一個方法，我認為是良策！請陛下為二人賜婚。」
柳無州的話讓不少官員竊竊私語起來，附和聲也逐漸多了起來。
裴衍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對柳無州的用意更加疑惑。
這老狐狸向來與自己不對付，今日怎麼反倒幫他說話？
葉長風的面色愈發陰沉，他冷哼一聲，將目光轉向了一旁沉默的當朝宰輔林燁明，問道：「林愛卿，你以為如何？」
林燁明緩緩走出隊列，躬身行禮道：「回稟陛下，裴大人所言的兩個方法，皆有利弊。老臣以為，此事事關重大，還需陛下深思熟慮，三思而後行啊。」
葉長風一聽，鼻子都快氣歪了。
這林燁明，說來說去，跟沒說一樣，滑得跟泥鰍似的。
他心中暗罵一句「老狐狸」，卻也只能耐著性子說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容后再議，退朝！」
……
退朝後，林燁明叫住了準備離開的裴衍。
「裴大人，留步。」
裴衍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林燁明，拱手道：「林大人有何指教？」
林燁明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開門見山道：「裴大人心思活絡，老夫本不該多言。只是清玄那孩子心思單純，還望裴大人少與他來往，莫要讓他捲入這朝堂紛爭之中。」
裴衍心中瞭然，面上卻不動聲色，恭敬地回答道：「林大人放心，下官與林公子只是偶然相遇，談些詩詞歌賦罷了，絕無其他。」
「如此最好。」
林燁明看著裴衍謙卑的態度，語氣緩和了幾分，「老夫知道，裴大人年輕有為，心中自有抱負。只是這天下，終究是百姓的天下，讀書人的天下。」
「無論裴大人想要做什麼，還請三思而後行，莫要做出危害天下蒼生之事啊。」
「林大人教訓的是，下官謹記在心。」裴衍依舊是那副恭順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林燁明這才轉身離去。
裴衍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倒是疑惑更甚。
他竟看不出林燁明到底真的為了林清玄和百姓，還是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
但這一點對裴衍來說並不重要。
畢竟裴衍本來也沒有那個想法，他只想謀反而已。
而謀反也是為了讓大夏朝更上一層樓，絕非是想魚肉百姓、爭權奪利。
「裴大人，陛下宣您御書房議事。」
一個尖細的聲音打斷了裴衍的思緒，他轉頭一看，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李公公。
「勞煩公公帶路。」
裴衍收起臉上的冷笑，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跟著李公公走向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葉長風正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見到裴衍進來，他立刻停下腳步，沉聲問道：「裴衍，你可知孤為何事宣你前來？」
「臣不知，還請陛下明示。」裴衍躬身行禮，心中卻暗暗冷笑。
這皇帝老兒，演戲的本事倒是一流。
「孤問你，你今日在朝堂上所說之話，可是真心為孤分憂，還是另有所圖？」
葉長風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裴衍，彷彿要將他看穿一般。
裴衍心中冷笑，這葉長風，還真是多疑。
不過，他既然敢在朝堂上說出那番話，自然是想好了應對之法。
裴衍不卑不亢，嘴角噙著一抹淡笑，緩緩開口道。
「陛下問我，不如問問柳大人是何意？」
葉長風眉頭一皺，不悅道：「裴衍，你這是什麼意思？此事與柳愛卿有何干係？」
裴衍輕笑一聲，道：「陛下，鎮西大將軍墨家世代鎮守邊關，手握重兵，墨連城更是少年英才，威名赫赫，若是他與長公主殿下結合，豈不是強強聯手？到時候，這朝堂之上，還有誰能與之抗衡？」
「放肆！」
葉長風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裴衍，你竟敢妄議朝政，挑撥離間，該當何罪！」
裴衍卻絲毫不懼，依舊平靜道：「陛下息怒，臣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臣知道陛下愛女心切，想要為長公主殿下尋一良婿，但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更何況，此事關係到皇家顏面，更關係到江山社稷，還請陛下三思啊！」
葉長風怒極反笑，指著裴衍說道：「好，好一個裴衍！你倒是說說看，這樁婚事，如何就關係到皇家顏面，關係到江山社稷了？」
裴衍心裡撇撇嘴。
演技還真好，踏馬的，明明是他想聽，非得讓老子主動說出來。
當婊子還想立牌坊。
如果葉長風真想讓墨連城和葉蓉兒成婚，早就在朝堂上宣布了。
哪還用等到此刻？
無非是想讓裴衍找個由頭，毀了這樁婚事。
但裴衍不得不做。
他已經想通了。
柳無州之所以支持他在朝堂上的話，無非就是早已與葉蓉兒達成合作。
葉蓉兒必然是想嫁給墨連城的，那樣，她的勢力將達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裴衍自然不能讓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