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裴衍要裝綠茶，誰也攔不住！

宣玉樹額頭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汗水。

「這句話是聖人思想的完整表達，至於含義，剛剛我已經闡述過了。」

裴衍笑了笑：「那不如聽我說兩句？」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也搞不懂裴衍到底要幹什麼！

他自顧自的說道：「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很多人都只注重后一句，為自己入仕做官找聖人之言作為理論依據，這是極其可悲的。」

「優，饒也！凡有餘皆曰：饒。優，有餘力也。」

「入世做官有餘力可以去學習，學習有餘力可以入世做官。」

「優是一項標準，不論是做官還是學習，必須有餘力，然後才能去做別的事情。」

「學而優則仕，強調了學習的重要性，通過學習提高為官者的能力。」

「重點是優，而非仕！」

聽聞這句話，眾人紛紛眼眸一亮。

裴衍說的東西並不晦澀。

很多人一下子就聽得通透，完全理解了這句話。

既然認可裴衍的言論，那麼宣玉樹的言論自然成為眾人的笑柄。

「宣大人，這只是我的小見解，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宣玉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惡狠狠地瞪了裴衍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裴衍，你給我等著，咱們走著瞧！」

說完，便丟下戒尺，灰溜溜地逃離了教室。

裴衍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位兄台，你沒事吧？」

他轉過身，看向那名年輕書生，笑著問道。

那年輕書生感激地看了裴衍一眼，拱手道：「在下林清玄，多謝裴博士仗義執言。」

裴衍連忙將他扶住，笑道：「不必多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輩讀書人應盡的本分。」

「裴博士高義！」

林清玄一臉欽佩地看著裴衍，心中對他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裴兄，您能對聖學有如此通透的見地，讓我心生佩服啊。」

眾人也在一旁點頭，十分認可林清玄的說法。

「能否再為我等講解一番？讓我們有幸繼續聽聽您的見地？」

裴衍笑了笑，毫不掩藏。

「子曰：先進於禮樂，野人也；後進於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先學習禮樂，然後再從政，這是野蠻人的做法；先從政，然後再學習禮樂，這才是君子的做法。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選擇先學習禮樂。」

「所以，『學而優則仕』這句話，並不是說學習的目的就是為了做官，而是說，學習成績優異的人，可以考慮去做官，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要去做官。」

「而且，即使是去做官，也要先學習禮樂，明白治國安邦的道理，才能更好地為百姓服務，而不是像宣玉樹那樣，只知道為了滿足一己私慾，而曲解聖人之意！」

話音剛落。

周圍便傳來如雷般的掌聲。

就連之前只是為了看熱鬧的學生，也聽得如痴如醉。

看向裴衍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佩和崇拜。

林清玄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恨不得立刻跪下來拜裴衍為師。

「裴博士，你……你真是太厲害了！」

林清玄激動地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以前怎麼就從來沒有想到過呢？」

裴衍笑了笑，說道：「林兄不必妄自菲薄，你能夠說出『讀書的目的，是為了明理，是為了修身，是為了齊家治國平天下』這番話，可見你心中是有抱負的，只要你肯努力，將來必定能夠成為國之棟樑！」

「多謝裴兄鼓勵！」

林清玄感激涕零地說道。

就在這時，人群外圍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快看！是祭酒大人來了！」

「祭酒大人怎麼來了？難道是……」

「一定是裴衍剛才那番話，驚動了祭酒大人，所以祭酒大人才會親自過來看看！」

「看來，裴衍這次是要出名了！」

眾人議論紛紛，看向裴衍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裴衍聽到「祭酒」二字，心中也不禁微微一動。

祭酒，可是翰林院的掌院學士，正三品大員，位高權重，就連那些皇子皇孫見了他，也要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安。

如果能與他交好，在翰林院他就能橫著走。

一陣騷動過後，一位身著緋色官袍，精神矍鑠的老者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來。

他花白的鬍鬚梳理得一絲不苟，眼神銳利，不怒自威，正是當今翰林院的掌院學士，祭酒蕭舜。

「老夫聽聞翰林院今日出了位奇才，對聖學見解獨到精妙，便忍不住前來一探究竟啊！」蕭舜洪亮的聲音在庭院中回蕩，帶著幾分笑意。

眾人連忙向兩邊散開，為蕭舜讓出一條道來。

裴衍心裡暗笑，沒想到自己裝個逼，還招來一尊大佛。

蕭舜走到裴衍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捋著鬍鬚問道：「你就是裴衍？適才那番『學而優則仕』的見解，是你小子說的？」

裴衍點頭應是：「回稟祭酒大人，正是學生方才信口胡言，讓您見笑了。」

「信口胡言？哈哈，你小子倒是有趣！」

蕭舜爽朗一笑，「老夫浸淫聖學數十載，竟從未想過還能從這個角度去解讀。你小子，可比那些只會吟風弄月，附庸風雅的傢伙強多了！」

蕭舜這番話，看似誇獎，實則暗含譏諷。

周圍不少翰林院的編修、博士聽了，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裴衍低著頭，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低聲說道：「學生愚鈍，不過是偶然得了些許感悟，當不得祭酒大人如此誇讚。」

「你小子，少跟老夫來這套！」

蕭舜一眼就看穿了裴衍的小心思，「謙虛是好事，但謙虛過頭了，就成了虛偽！」

「你既有真才實學，就該當仁不讓，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怎可妄自菲薄，埋沒了自己的才能？」

裴衍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今天要裝綠茶，誰都攔不住。

「祭酒大人明鑒，學生並非有意藏拙，只是……只是……」

他故意裝出一副欲言又止，委屈巴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