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牛車上的較量
在熟悉的位置等待著牛車的到來，翁保國幾次欲言又止，都被自家老爹的眼光給瞪了回去，索性不說了，反正現在還早著呢，還不急！
連劉叔架著牛車過來，看到這個情況也是很有眼力見兒地沒有開玩笑，只是微微點點頭示意一下，把牛車停了下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出口，走了一會兒，遇到幾個也要去縣城的人搭車也看出了不對，不過也不在意。
仍然和同行的人說說笑笑，畢竟他們可不認識，這還是隔著一個村的，或者是聽過閑話，只是對不上號，還有人悄悄問起了翁海，自然不會隨意說出來，只是有些詞不達意，畢竟他離得比較近。
別人也不在意，老人家嘛，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迷糊的，轉而聊起了其他的。
「老伯，你們是一家人，都是要去縣城的啊？」
「是，是，我孫女兒心疼我們，為了讓我少受點兒罪，帶我去縣城看看腿，連帶著帶我老婆子去城裡看看。」
眾人這才看到老人的一條腿確實有點不對勁兒，不是特別的靈活，一直靠在那裡，還時不時用手護著。
也是此時，大伯一家子才反應過來翁老爺子的腿是有些彆扭，即便剛才也有些懷疑什麼，還呵斥了自家女兒一頓，竟也沒有開口問，這個時候更加不可能直面問出來了，只是擔憂地看了看，不過要問擔心有幾分的話只有他一人知曉了。
「還是您老人家幸福，我家那個只知道天天往外跑，到處惹禍，簡直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皮得不得了，我就只有羨慕那些聽話的。」
「哎呀，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也是一樣，只要成家了或許就會懂事了，不過我家的還早呢。」
本來還想炫耀炫耀翁帆參加高考的，不過現在還沒有還沒有拿到通知書，也不好到處宣傳，但是翁海對自家孫女兒的成績迷之自信。
其他人見狀，肯定也有心裡不認同的，見不得別人好，轉而聊起了其他話題，一旁的伯娘對自家男人使了個眼色，將他拉低，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什麼，先開始還一臉不贊同，過後竟贊同似的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微不可聞地看了看周圍，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聽其他人聊天，不再有其他動作。
坐在牛車上，還是冬天，翁帆有準備，給爺爺奶奶帶了一件自己的棉襖搭在他們的腿上，不然真的受不了，要是他們村能夠有拖拉機就好了。
剛這麼想著，就聽到有人在說關於拖拉機的事情。
「誒，你們聽說了嘛，公社這邊有了拖拉機名額，還挑選了一些人去培訓，到時候咱們就有拖拉機了，速度肯定要比牛車要快多了。」
「聽說了聽說了，我隔壁的隔壁家的老二家的兒子就去培訓了，昨天就回來去公社報到，應該快了。」
「那就好，你不知道，我去走親戚，其他村的早就有了拖拉機，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啊。」
「可不是嘛，到時候拖糧食去交可省不少力氣。」
一行人圍繞著拖拉機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不亦樂乎，當然不包括大伯一家，畢竟在縣城生活，可很少坐牛車了，哪裡受得了這時不時地顛簸還有速度呢。
這上面這麼多人，肯定不能直接說出來，只是跟翁帆搭上了話，「帆帆，還是你想得周到，不然爺爺奶奶可就要受苦了，這還不知道多久才到呢！」
其他人聽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不是明晃晃地說坐牛車是受苦了嘛，呵呵，那也比走路好得多，連帶著幾人都被眾人的目光洗禮。
翁帆肯定不甘示弱，都明晃晃地把她拉出來頂鍋，還怎麼忍得下去，「那不會，我之前去縣城覺得能夠坐上牛車真的是覺得太幸運了，畢竟走路也要走幾個小時，不像你們一家，早早地在縣城享福。」
轉移話題的能力不說爐火純青，那也是不再怕的，順帶著引起他人的注意力，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其他嬸子聽了，不說多贊同，畢竟都是在農村刨土的，縣城的看不起農村的，農村的雖然心裡也羨慕，但是絕不可能明晃晃地說出來，說不定還要酸幾句。
「哎喲，都是城裡人了，怎麼能來咱們鄉下吃苦呢。」
其實之前就注意到了衣著整潔的衣服，上面沒有一個補丁，可見這一家人的生活過得挺不錯的，現在還來嫌棄坐牛車的人，這不就是拉仇恨的嘛。
「這有的人啊，吃慣了城裡的白食，哪裡還看得起鄉下的粗糧呢？」
「說不定還覺得噎得很。」
「那也不看看那些糧食是誰種出來的，一個個的眼高於頂。」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地說誰，但翁小梅還是羞窘地低下了頭。
將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句俗語可謂是體現得淋漓盡致，甩鍋成功的翁帆也不見得多麼高興，大概是從來沒有想過之前相處得那麼好的姐妹在一夕之間變得支離破碎。
以前親密無間，現在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起源就只有那麼現實的錢，還在高考之前來找原主，而原主就是自己被自己腦補的情節，還有自己逼自己，將自己落在了一個封閉的巷子，沒有退路，前路也被自己堵死了，最後在高考的前一刻沒了性命。
其實真的挺為原主不屈的，雖然沒了父母但是有爺爺奶奶的寵愛，弟弟妹妹的陪伴，自己也努力上進參加高考，以後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的，怎會為了那麼幾句口角，那麼幾個噁心的人而將自己活活逼死，這讓爺爺奶奶知道了該多麼難過。
越想越覺得氣憤，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挫骨揚灰，還是一旁弟弟妹妹的拉扯才讓她拉回了理智。
捏了捏他們的小手，微微笑了笑，讓他們好好坐好，向自己靠攏，免得吸入了灰塵難受。
再加上這寒冬臘月的，吹了冷風可不得了，尤其是小朋友的免疫力低下，最受不得這個天氣。
不過轉過身看了看前面，依稀可以看見城市的輪廓了，雖然還是低矮平房，但相較於農村的黃泥茅草屋還是好很多，雖然沒有車水馬龍，但也是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
牛車在一片空地前停下，說了回去的時間，讓大家看好時間，不然錯過了這一趟就只有走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