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貪心

此時此刻江行安確實在貧民區內發放食物，每一周能出校的時間也就是在干這件事，學校認為江行安實施善行有利於宣揚學校的名聲，於是很快就答應江行安外出的請求，並且購買食物的錢也是由學校資助。

不過江行安把學校的給錢扣下了很大一部分自己存起來，對於乞丐來說不能吃太好的東西，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只要能吃飽就行，所以他每一次都送出一些口感較差但足以充饑的麵包和一些劣質牛奶。

而且他有固定的施捨對象，是貧民區靠東接近富人區的地方，這裡已經是離學校最近的地方了，他可不想花大量的時間在來回的路上。

這天晚上江行安一如往常給這一小塊區域的乞丐發送食品，他已經在這些乞丐眼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在這裡什麼空特爾區的執政者都不如他的名字響亮，當他剛剛走進貧民區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在乞丐群中傳遍了，眾人紛紛前來領取食物。

三四十個乞丐在每一次固定的施捨點排隊等待江行安發放食物。

排隊是江行安唯一的要求，他不想因為乞丐的哄搶而浪費自己多餘的時間，一開始乞丐還不聽從安排讓他費了老大的勁去處理，幸好久而久之他們就養成了排隊的習慣。

這邊的乞丐有一個領頭的人，別人都稱呼他莫老，他是江行安第一個施捨的對象，江行安看得出來這個莫老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乞丐，言談舉止有一股明顯的貴族行為，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只不過自甘墮落淪為乞丐。

莫老本來才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因為從不清洗打扮，雜亂的頭髮加上滿臉的黑漬，讓他顯得異常年邁。

他把來到貧民區的新人安排的井然有序，也時常幫助那些居住在貧民區的賤民，鄰里鄰外都承他的情，因此他在這一塊還是有不小的威望的。

江行安曾問過莫老為什麼要當一名乞丐，為什麼不去工作讓自己活得更加有尊嚴？

莫老只是坦然地回答他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當乞丐每一天就是找能吃的東西和睡覺，感覺很自由，至於禮儀，外表什麼的他都不在乎。

他並不能理解莫老的想法，但他也不會因此看不起對方，人各有志，他明白自己就是怪胎，不接受施捨但喜歡施捨別人來滿足自己異常的獵奇心理，看得對方一臉感激看著自己的樣子他心裡的滿足感爆棚，如果其中還帶有曲折的劇情更會讓他感到愉悅。

莫老在江行安發放食物的時候過來問道，

「小子，怎麼今天來了，平常的時間不都是明天晚上」

江行安解釋道，

「今天學校因為發生了一些事就放假了，放心，我明天晚上照常會來的」

一聽到每天還有食物可以領，那群乞丐開心極了，雖然江行安發出來的食物味道非常一般，但是對於這群每天都會面臨餓肚子危機的乞丐來說已經是美食了，更不用說每個人還附帶了一小盒牛奶。

當所有人都發放完后，江行安發現塑料袋裡還剩下三四份的食物，於是就交給了莫老讓他分配。

既然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江行安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當他即將走出貧民區的時候，一個乞丐攔住了他，

「恩人，我有事情想對你說」

這個乞丐江行安認識，莫老叫他小六子，好像是因為第六個來到這裡的乞丐所以才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哪怕對方臭氣熏天，江行安依舊面帶著笑容，

「你想說什麼？」

小六子左顧右盼瞧見周圍沒有其他人便小聲的說道，

「我那天看見恩人從那群拿著槍的人手中帶走了那個大黑袋子」

江行安眼角微挑，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人看見了，隨即問道，

「還有誰看見了嗎？」

小六子咽了口唾沫，

「就我一個人，後面治安管理局來人我都沒有告訴他們」

既不向治安管理局揭發他，又不告訴別人，那小六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江行安感到有意思的事情要發生了，

「所以你想要什麼？」

小六子弱弱看著江行安的眸子，用了莫大的勇氣說，

「見者有份，我想要一半」

江行安面不改色，沒有人小六子看出一點破綻，

「好啊，我把袋子藏在了廢棄工廠裡面了，你跟我去吧」

說完就朝著貧民區里的廢棄工廠走去沒有給小六子拒絕的機會，不過小六子也沒有任何懷疑就跟了上去，因為在他的眼裡江行安是幫助貧窮之人的神了，畢竟這是用足足一年半的時間讓所有乞丐產生的刻板印象了。

他不會騙我的，他不會不幫助我的，這是小六子的心裡想法。

也不能怪他，只是江行安偽裝的實在太好，在這麼長時間他從來沒有對一個乞丐露出厭惡，看不起的表情，都是發自內心的笑容，他的光輝早就感染了所有人，讓他們在寒冬臘月中感到了溫暖，讓他們都忘記人心的險惡了。

小六子跟著江行安來到了廢棄工廠后，江行安回頭再一次問他，

「小六子你真的沒有告訴其他人嗎？」

對此小六子十分自信，他抱著那天只有自己一個人看到江行安的行動，

「當然沒有說，不然那些人也要分走一部分」

「可是...莫老怎麼來了？」

小六子吃驚地轉過頭往後看，可他身後哪裡有人，等他意識到自己被騙的時候，脖子上一陣劇痛。

江行安趁著小六子轉頭的時候就從口袋中拿出一隻筆上前用盡全力將筆尖處插在了對方的脖子上，鮮血頓時狂飆，因為退開的及時他自身沒有濺到鮮血。

小六子一手捂住脖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江行安，現在的江行安在他的眼中已經不是神了，而是一個發出滲人笑容的魔鬼。

在這個廢棄工廠中任憑小六子如何喊叫也不會有人回應，幾次本能的掙扎后小六子倒在了地上雙腿開始抽動，兩隻眼球凸出幾乎要蹦出眼眶，模樣甚是駭人，當脖子上的血液浸濕了大地時他已經沒了生息。

江行安見小六子死後便帶上了手套然後把染滿鮮血的筆在小六子那骯髒不堪的布料上擦拭乾凈，撥開他捂住脖子的手然後拿出隨身攜帶的氫氟酸倒在了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