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見春園（83）
「千歲，你聽我說……」
陸子安試圖解釋，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千歲猛地打斷。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編故事了！」
江千歲怒吼著，眼淚決堤般湧出。
「陸子安，你真是我見過最混蛋的男人！你把溪元當成什麼了？玩物嗎？你玩弄她的感情，現在還有臉說愛她？你以為你是誰啊？！」
江千歲的每一個字都像尖刀一樣，狠狠地刺進陸子安的心臟。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他知道，此刻無論說什麼都是徒勞的。
「好，你不信是吧？」
陸子安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痛楚。
「我告訴你，我陸子安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答應了那個賭約，去招惹溪元！我更後悔的是，沒有早點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讓她……」
「你給我閉嘴！」江千歲歇斯底里地打斷他，「你沒有資格提溪元！你根本不配！」
陸子安痛苦地低下頭，沉默不語。是啊，他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呢？
「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那是哪樣？」江千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尖銳的聲音在病房裡回蕩，「陸子安，你到底有沒有心？溪元她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你居然還在這裡跟我說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我……」陸子安被江千歲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想要解釋的話語再次被堵了回去。
「你什麼你！你還有臉說？」江千歲怒極反笑，指著陸子安的鼻子罵道，「陸子安，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相信你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你就是個人渣，徹頭徹尾的混蛋！」
「千歲，你冷靜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溪元，我是真的……」
「夠了！」江千歲不想再聽他狡辯，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將她所有的理智都吞噬殆盡。
「陸子安，我告訴你，溪元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溪元面前！」
江千歲指著病房門口，聲音顫抖著，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絕。
陸子安深深地看了眼病床上毫無知覺的巫溪元，最終，他無力地垂下肩膀。
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病房。
醫院走廊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冰冷而刺鼻，就像陸子安心中的絕望一樣，蔓延開來，將他吞噬。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車水馬龍的喧囂聲在他耳邊轟鳴，卻無法驅散他心頭那股濃重的陰霾。
腦海里，不斷回放著與巫溪元相處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見面，她明媚的笑容，像陽光一樣，照進了他原本灰暗的世界。
第一次約會，她精心打扮的模樣，讓他怦然心動。
第一次接吻，她羞澀的回應，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
……
曾經那些美好的畫面，如今都化作了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凌遲著他的心。
如果，當初他沒有答應那個該死的賭約，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如果，他能早點認清自己的心，是不是就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有的只是無盡的悔恨和自責。
另一邊，江千歲守在巫溪元病床前，細心地為她擦拭著臉頰。
看著好友蒼白的臉色，江千歲心疼不已。
「溪元，你醒醒好不好？你看看我，我是千歲啊……」江千歲握著巫溪元的手，哽咽著說道，「你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很擔心你……」
病房裡，一片寂靜，只有儀器發出的「滴答」聲，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江千歲回想起巫溪元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的反常舉動，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巫溪元一向開朗活潑，可最近這段時間，她卻變得沉默寡言，經常一個人發獃，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地掉眼淚。
起初，江千歲只當她是工作壓力太大，沒怎麼在意。
可現在想來，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難道，溪元她……早就知道陸子安接近她的目的了？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閃電，瞬間擊中了江千歲的大腦。
她猛地站起身，腦海里一片混亂。
不行，她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陸子安欺騙了溪元，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江千歲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幫我查一個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誰？」
「陸子安。」
……
另一邊，陸子安渾渾噩噩地回到家，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客廳里。
「子安，你回來了？」
女人溫柔的聲音，讓陸子安心頭一震。
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人，聲音乾澀地問道：
「你怎麼來了？」
女人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他，柔聲說道：
「怎麼？不歡迎我嗎？」
「你怎麼會突然來？」陸子安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疲憊。
「怎麼？沒事就不能來了？」女人輕笑著，語氣中帶著一絲嗔怪，「還是說，你這裡有其他女人，不方便我出現？」
陸子安苦笑一聲，鬆開她，走到沙發邊坐下，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這是你該問的問題嗎?你越界了……」
女人一滯走到他身邊坐下，柔聲問道：
「怎麼了？心情不好？是不是公司的事情不順利？」
陸子安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抽著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迷離而空洞。
女人見狀，也不再多問，只是安靜地陪在他身邊，偶爾為他倒一杯水，或者遞上一根煙。
氣氛，瞬間凝固了。
就在這時，陸子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頓時一變。
「怎麼了？」女人察覺到他的異樣，問道。
陸子安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喂？」
「陸子安，你最好現在立刻來醫院一趟，否則……」
電話那頭，傳來江千歲冰冷的聲音，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
「溪元！溪元你怎麼了？！」
「醫生！醫生！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