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爺爺奶奶

一晃好十多年過去了，自己和妻子相依為命終於熬過了寒冷的冬季，政府給自己平了反，還補發了工資。

但這些能有什麼用，不該遭的罪已經遭了，到了這個年齡，已經基本沒有再恢復工作的可能。

他託人打聽到和麟下鄉的地方，寫的信也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可今天，兒子沒有回來卻回來了孫子和孫女，這讓和中書悲喜交加。他將信件抽出，裡面還有一張余灣村開的證明。

「對對對，這就是我寫的信，孩子，怎麼就你們兩個人，你們爸爸媽媽呢」？

他說著話，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又打開證明，內容大概就是證明孩子和珅、和婷雪的身份，前往信中地址尋找親人，望當地公安局能給予方便及引導等等，上面還蓋著當地的紅印章。

他看和珅一直站著，隨即又道，「來來來，孩子，快坐，坐下說」。

和中書讓和珅在沙發坐下，又招手讓小雪過來，小雪認生，挨著和珅坐下，小手還拽著他的衣角，眼睛卻是盯著茶几上水果盤當中的蘋果。

和中書見狀直接拿起一個蘋果放到小雪手裡，「孩子，告訴爺爺，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雪捧著手裡的大蘋果看向和珅，得到和珅點頭首肯，她這才說道，「我叫和婷雪，小名小雪」。

「小雪，好，我的乖孫女，來，讓爺爺抱抱好不好」？

何中書的眼睛里儘是慈祥，和珅看得出他是真喜歡小雪，並沒有因為兩人穿著破爛而有任何的不滿，這些直接被他忽略。

和珅摸摸小雪的秀髮，「去吧，讓爺爺抱」。

小雪很聽話，起身抱著蘋果來到和中書身邊，老人將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小雪自顧自啃著蘋果，看得出她很餓。

和中書心疼的看著小雪，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抬頭看向和珅，「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和珅起身，躬身行禮，「回爺爺，孫兒和堔」！

和中書見狀甚是詫異，這孩子自打進門他就看出了和珅的與眾不同，穿著寒酸卻自帶高貴氣質，明明是個農村少年，卻偏偏說話做事老練至極。

從和珅進門到現在，他說話一直有禮有節，不急不躁，有些書生氣還隱約透著一股官威。

這讓和中書極為不解，但也只是一閃念，現在突然多出一個孫子孫女，他正激動之中，忙壓了壓手。

「孩子，坐下說，在家不必拘禮」。

和珅重新坐下，又說道，「爺爺，我爸四年前就回城了，他一趟家也沒有回過嗎」？

和中書聞言大驚，身子直接彈起，幸好他還抱著小雪，不然這一下估計會閃著腰，「孩子，你爸從來就沒有回來過呀！他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和珅當然知道和麟沒有回來過，信里的內容已經很明確，不然和中書也不會催和麟趕快回城。

之所以由此一問，那是再確認一下真假，從和中書的反應來看，和麟確實沒有回來過。

那這事就蹊蹺了，四年多過去了，人沒回來，也沒回村，這和麟路上肯定出現了意外。

和珅聞言搖頭，這還用問，出事是一定的。

和中書正要說話，門帘再次被掀起，進來一位穿著校服女生，與和珅差不多大，扎著兩個小辮，皮膚白皙，人也很漂亮。

這是老三和麒的女兒和瑞妍，生於68年，今年十五歲，比和珅大一歲。

「爺爺，我回來啦」！

和中書咽下想要說的話，看著女生笑道，「妍妍放學啦！來，給你弟弟妹妹打個招呼」！

女生摘掉身上的書包，看著室內的兩個陌生人，「弟弟妹妹」？

「對，你四叔家的孩子」！

「啊！我四叔回來了嗎」？和瑞妍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他們之外的其他人。

見沒有其他人在，便向和珅小雪揮了揮手，「你們好呀！我叫和瑞妍，今年15歲，我爸和麒，是你們的三伯，你們叫什麼名字呀」？

和瑞妍，帝都長大的孩子，性格開朗，絲毫沒有扭捏的樣子。

「我叫和堔，今年十四，這是我妹妹小雪，五歲，大姐好」。和珅很是無奈，但也不得不如此稱呼，以後這些人都是親人，總不可能一直不稱呼，既然躲不過，那就認了。

小雪啃了一口蘋果，嘴巴里也學著和珅喊了一句大姐好，只是吃著東西喊的不是很清楚。

和瑞妍的回來，把和麟的事壓在了兩人心頭，誰也沒有主動再去提，茲事體大，明天要託人好好查一查才好，好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若是死了，這邊怎麼也會得到消息的。

和瑞妍剛坐下，門帘再次掀起，進來一位婦人，看起來比和中書要年輕多了，個頭挺高，略胖，白皙，氣質很好，顯的富態。

此人正是和中書的妻子駱霞，她的手裡提了一籃子菜，她一進來就看到了和珅兩人。

「呦，中書，這是誰家孩子呀」？

和瑞妍見奶奶回來，忙上前幫忙，「奶奶回來啦，他們可不是客人哦！是四叔家的孩子，和珅，小雪」。

「啪嗒」。妍妍手還沒伸出，菜籃子就掉在地上，就見駱霞呆愣當場。

她隨即醒轉，繞過駱霞走到和珅不遠處，在兩個孩子身上來回掃視，眼眶早已濕潤。

「中書，這是真的嗎」？

「假不了，這是我寫給兒子的信，還有村支書開的書信證明」。

駱霞顫顫巍巍接過信件，只是掃了一眼，然後看向四周顫聲道，「小四呢？他在哪裡」？

「這事回頭再說吧，倆孩子自己來的，真是不容易，怕是餓壞了，你先去給孩子們做點吃的」。

和中書不愧是沙場老兵，這麼短的時間，他已經平復了心情，看著兩個孩子的窘迫樣，怕是這些天不好過。

「哦！好！好！好，我這就去，孩子們，等一會，奶奶去給你們做好吃的」。

駱霞思子心切，頓時亂了陣腳，和中書一說，她便機械般站起，說完走了兩步發現兩手空空，又折返回來，一把抓起和瑞妍手裡的菜籃子。

「孩子，等一會，飯馬上就好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