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蘇我家族的落幕

「你，快過來喂-我-喝-葯。」月彥對著青木輝生揚了揚頭，冷聲呵道。

別以為你上次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三年前的事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混蛋，燙到我了，你怎麼搞的！你這個月俸祿沒了。」

青木輝生強忍心中怒氣，急忙跪下，畢恭畢敬地說道：「少爺，非常抱歉，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少爺，是在沒事找事嗎？剛剛明明是你故意那樣做的。

算了，還是先道歉好了，我才九歲，暫時離不開產屋敷家的幫助。

這裡好吃好喝好住，要是被趕出去估計沒這麼好的生活。

月彥看著青木輝生低聲下氣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心情慢慢好了起來。

「起來吧，下不為例，這次，這次……就罰你半月俸祿吧。」

「……是，多謝少爺。」青木輝生心中怒火翻湧，但看著月彥的微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怒氣也是緩緩消散了。

要不是看這少爺實在過的太慘，他早就走了。

明明錦衣玉食，但月彥帶給他的感覺就是——很不快樂，空氣里到處都瀰漫著悲傷憂鬱的味道。

憂鬱是因為病情，那悲傷是因為什麼呢？

「今晚，父親母親那裡，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嗎？」

月彥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問起了家主和夫人的事。

「回稟少爺，並沒有消息傳來。」

對於這一點，青木輝生也很奇怪，為什麼就不能經常來看看自己的親骨肉？

聽那些僕人討論，是因為月彥他……然後家主和夫人就準備再生一個孩子。

青木輝生最近也是聽到不少八卦，其中一個就是產屋敷夫人有二胎了。

再加上家主和夫人已經很少來月彥這邊，大家都認為月彥少爺不受待見，失寵了。

現在的下人們，基本都不喜歡這個月彥少爺，私下裡稱他為「那個不受寵的病秧子」，礙於產屋敷家的面子，才沒表現出來。

月彥眼裡的傷感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就連自己快要有弟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來告訴他嗎？

「好的，我知道了。」月彥淡定地點了點頭，對著青木輝生揮手。

「快巳時了，把碗帶走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少爺。」

青木輝生收拾好葯碗，離開了月彥住處，留下月彥獨自一人思考著什麼。

之後，他將葯碗送到藥房就朝著自己住處走去。

夜已深，只有周圍的房屋和夜裡巡邏的守衛手上，有著點點亮光，使夜晚不再只有黑色。

準備入睡的青木輝生，也是想到了什麼，又起身穿好了衣服，開著神隱出去了。

雖然開著神隱，但他還是謹慎地走了偏僻一點的小路。

穿過小路，來到府邸最豪華的大院子外。

青木輝生看著眼前的建築，點了點頭，就是這裡了。

因為院子實在太大，房屋布局都差不多，並且全都亮著燈，青木輝生只能一間間觀察。

他在找產屋敷家主和夫人的房間，準備裝神弄鬼一番，問問她究竟記不記得她還有一個孩子。

突然，在一間屋子外，他聽到了產屋敷家主的聲音，於是青木輝生也是好奇地停了下來，準備聽聽在說些什麼。

家主以及另一個人的對話聲，緩緩傳到了青木輝生耳中。

「天皇怎麼會下這種命令，他平時不都是不管這些的嗎？」

「和田謀士，你說這事可怎麼辦？」

「家主，屬下認為這乃是一件大好事啊！如果……」

「……」

許久，裡面的討論才停下。

青木輝生聽了半晌，也是搞明白是什麼情況了。

這……也許是他的一個機會，能夠親眼看著蘇我家族覆滅的機會。

天皇前不久下達了一個命令——清剿腐敗分子。

因為這個指令，一時間許多大家族人人自危，生怕被天皇和其他家族的人抓到把柄。

產屋敷家族因為家大業大，管理起來很麻煩，所以也有不少污點。

雖然他們主家正直，從不貪污迫害百姓，但架不住還有旁支以及一些有關係的管理層，家主很害怕天皇發現降罪下來。

於是，那名謀士便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建議——派人查看其他貴族的情況，將貪污腐敗的證據上報給天皇。

天皇看到了產屋敷家的態度，也不會過多追究。

產屋敷家主一聽，覺得不錯，就採納了謀士的建議。

青木輝生好歹在這裡待了那麼久，他覺得他有必要幫產屋敷家族一下。

更何況，沒有自己參與的復仇還叫復仇嗎？自己也要有點參與感才行。

當然，青木輝生也沒有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又一番尋找，他才找到產屋敷夫人的房間。

產屋敷夫人還懷有身孕，身體需要休息，因此現在已經睡下了。

房間里黑漆漆的，青木輝生趁現下沒人溜了進去。

產屋敷夫人生的極為貌美，不過也是，單從月彥的外表就能看出，而他的母親怎麼可能差到哪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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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出發前，青木輝生就想好了對策，他決定對著產屋敷夫人使用入夢術法。

這是一種極為簡單的基礎法訣，只能在人熟睡的時候使用，第二天醒來也不會記起夢中的事。

青木輝生對著產屋敷夫人使用法訣，開始了對她的詢問。

夢裡，世界變成了全白，天空中一位被朦朧聖光特效籠罩著的祂，低頭注視著下面的女子。

女子不清楚自己怎麼來到了這裡，但是看著那位聖神不可直視的身影，也是跪拜了下來。

這是，祂……神明嗎？不可直視，很危險。

「神明大人，我……為何會來到這裡。」女子跪在地上，忐忑不安地問道。

「吾感受到了你的真誠，願意幫你實現願望，說出你如今最大的願望。」

「我，我希望我肚子里的孩子能夠平安長大。」

「哦？吾看到了你還有一個病重的孩子，為何不許願讓他康復呢？」祂好奇地詢問著。

「就是因為知道生病很痛苦，所以我才希望我的二子能夠平安長大。」女子如是說道：「我不希望我的二子也得那樣的怪病。」

「……汝的願望吾已知曉，回去吧。」

「神……等等我還有……」

片刻，不可言說的偉岸聲音已經身影緩緩消失，夢中只留下了女子一人。

青木輝生退了出來，看著產屋敷夫人嘴角勾起的笑容，表情複雜。

月彥……你的痛苦又由誰來終結呢？

第二天白天青木打探出了有關蘇我家的各個情報，包括主要產業、常活動區域之類的。

為了不讓產屋敷家懷疑，他還順便打聽了一些其他家族的事。

深夜，四下無人，偌大的平安京里只有幾戶人家還亮著燈。

青木輝生又開著神隱，偷偷出去了，他要把那些家族貪污的證據以及欺壓百姓的證據都弄好。

於是，他先是跑來跑去，潛入賬房偷賬本，而後又是去那些受欺負的百姓家，在人家熟睡的時候偷偷按下手指印。

當然，他也是很光明正大的。

那些人紅的手指印沒有洗掉，賬房被他弄的亂糟糟的，賬本不翼而飛。

最後，在天亮之前，成功把這些證據放到了產屋敷家主的書房裡。

「這……這些是？那些貴族貪污迫害百姓的證據！」

「……果然是，壞事做多了，有高人看不下去了，也正好如我意。」

「……」

第二天，產屋敷家主來到書房辦公，驚訝地看著這些東西。

「啊，我的手怎麼了？！」

「……」

少數人家裡，有人在驚嘆自己怎麼有一根手指紅紅的。

而青木輝生則是頂著一頭熊貓眼在月彥眼前晃悠，幹活也有氣無力的。

「停，你別幹了，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月彥看不下去了，青木輝生這樣子實在有些狼狽。

去報仇了！「少爺，昨晚屬下沒休息好……」

「非常抱歉，我……」

「行行行，你別說了，今天叫別人過來頂替一下你，你先回去休息吧。」

月彥扶了扶頭，趕忙叫停了正要說什麼的青木輝生，對他擺了擺手。

青木輝生眼皮耷拉著，但還是感激得看著月彥，「多謝少爺！」

這少爺，也不是那麼壞。

一邊想著，他去也是準備回去好好補一下覺。

……

沒過幾天，關於天皇的一些指令就傳到了民間。

而青木輝生也從其他人那裡得知了，包括蘇我家族在內的其他許多家族，都被天皇守衛關進了大牢。

即日起就會斬首，而蘇我家主還有那個管事，就在斬首名單上。

青木輝生那叫一個高興，他準備抽空出去看著仇人死在自己面前。

於是，他又找月彥說明了自己今天有急事不能去照顧他了。

而月彥雖然很生氣，但還是同意了。

「以後不準這樣，你有急事今天就算了。」

哪有僕人來通知主人的，簡直是以下犯上，但看到青木輝生祈求的神情他還是沒有怪罪他。

告別月彥之後，青木輝生也是一路打聽，來到了行刑台上。

行刑台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當然也少不了被那些家族欺負的百姓。

突然，青木輝生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女子和旁邊的男子很親密，而那邊女子也注意到了青木輝生。

兩人對視，互相愣了一下。

女子對著男子說了什麼，這才走到青木輝生身邊。

「輝生弟弟，許久……許久不見。」

「悠姐姐，你……那位男子是你的丈夫嗎？」

那名女子正是在青木輝生在產屋敷家遇到的好人——悠。

哪怕後來看自己得罪了月彥，不敢替自己說話而從產屋敷家離開。

他也不怪她，畢竟人都是為自己而活的。

「我們現在已經定婚了。」

悠遲疑片刻，接著說道：「你過的還好嗎？少爺他沒有為難你吧？」

青木輝生搖了搖頭，「沒有，我們相處的還不錯。」

「那就好。」

兩人相對無言，都有點尷尬。

最後，還是青木輝生率先開口，「悠姐姐我不怪你，現在你能幸福，我為你感到高興。」

悠一時間有點語塞，猛的抱住了青木輝生，抽泣道：「謝謝你，你能過的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又一番互訴衷腸之後，青木輝生突然問道：「對了，你來這邊是？」

「這裡啊，我聽說天皇聖明，為民除害，所以來看著這些禍害被斬首。你呢？」

「我……我也是這樣，這些禍害真不是東西，現在死了大快人心。」

兩人，不對，三人一起看著天皇的詔書被念了出來，那些犯人被十幾個大漢壓在斷頭台上動彈不得。

「哐砰！」

隨著斷頭台上巨大刀片的落下，代表著禍害人間的壞人被剷除了。

人們在下面紛紛高呼「天皇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