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果關係

辛悅太寂寞了，今晚見到這隻可愛的老鼠特別高興，她喂它吃東西，喂它喝水，跟它說話，最後，她說：小灰灰，你就在我家裡住下吧，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跟我做伴好不好？

那隻老鼠似乎能聽懂她的話，居然抬著頭沖她吱吱叫，辛悅覺得它是懂人話的，就拍拍它的小腦袋：喜歡哪裡就自己去住哪裡吧，我喊你的時候你就快出來陪我知道嗎？

那隻老鼠居然點了點頭，然後向著柴房爬去……

辛悅從此有了玩伴，她每天睜開眼就喊一聲：小灰灰！

那隻老鼠總會在第一時間躥到她跟前，抬著頭對著她吱吱叫，她有什麼心事也總是對著老鼠說，說完了還會問它：小灰灰，你看，我什麼都跟你說了，如果是你遇到這事，你怎麼辦？

老鼠就會沖她吱吱叫，似乎是在回答她，而她聽老鼠叫完就會有了主意：嗯我明白了小灰灰，你的意思是說，假如是你，就會……這樣辦對不對？

一人一鼠就這樣交流上一陣子，最後辛悅總能得到滿意的答案。

這一天，店鋪里來了一位客人，是個中年男子，神情萎靡一身疲憊。他說自己很勤奮，但是總存不下錢，要麼是賺到錢接著出事花了，要麼是眼看賺到手了又飛了，並且諸事不順：唉，小師父，麻煩您給看看是怎麼回事……

辛悅把手搭在他的脈上，注意觀察他的臉色，他的臉色很不好，而且，眉間縈繞著一團黑氣。

辛悅大吃一驚，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人是做什麼事了損這麼大的陰德？

辛悅閉上眼睛，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面：一個男人在大荒之年餓昏在路邊，在一陣吱吱亂叫中醒來，看到一隻餓的渾身癱軟的老鼠在他眼前，它拖著啃剩下的半塊紅薯，用兩隻小眼睛看著他，似乎是告訴他這裡有紅薯快吃吧……

他搶過紅薯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飢火不但沒退反而被惹的更厲害了，他貪婪的眼裡冒著凶光，一把攥過那隻老鼠捏死，點上火燒的半生不熟的就吃了……

辛悅睜開眼睛，厲聲問他：

你們家的男人，是你爹還是你爺爺差點餓死，是吃了老鼠肉活下來的，是也不是？

那個男人也是大吃一驚：小師父，這您也知道？

那是我父親，災荒年差點餓死，他說是吃了一隻老鼠才活下來，後來遇到了官府開倉放糧才度過了危機，小師父，您這麼說，難道這些狀況與我父親有關？

辛悅說：那隻老鼠是拖了塊紅薯他吃，本來那半塊紅薯就能救他的命，但是他太貪婪，竟然把救命恩人吃了，是也不是？

那個人一聽撲通一聲跪下：小師父，救命啊，您算的真准，確實是，這個我父親生前說過，他確實是先吃了半塊紅薯引上來飢火又把那隻老鼠吃了，他臨死前日夜哀嚎疼痛難忍，說是有老鼠啃噬他，啃的只剩下了骨頭，還把骨頭啃的咔咔響，他是在疼痛中走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鼠祖宗，饒了我吧……

小師父，您救救我吧，不瞞師父說，我最近也是渾身被啃噬的疼痛，已經幾個月沒睡安穩覺了，一閉眼就看見一隻碩大無比的老鼠撲過來啃噬我，我怎麼掙扎也躲不過，每次被啃的只剩下骨頭它才放過我離開，我現在相信父親的話了，確實是真的有老鼠在啃噬他，小師父，救救我吧！

看著那個人跪撲在地磕頭如搗蒜，辛悅冷笑道：那老鼠原本是在自己餓癱軟的情況下分一半紅薯給你父親，你父卻連恩人一塊吃掉了，你說，這種人還算人嗎？

師父，我父臨死前也曾質問：那麼多人都在野地里找吃的，吃老鼠的也不只是他一個，為什麼別人沒事他吃了卻要受這個折磨？

辛悅冷笑道：別人是捕食，是獵殺，弱肉強食無可厚非，但是，你父是吃了恩人，那老鼠主動獻上自己的吃食，它原本可以自己吃了逃命，只因它動了惻隱之心，卻不料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這隻老鼠不是普通的老鼠，它已經悟了大道通了人性，所以說這惻隱之心不能亂動，隨便一動就改了別人三代人的命，還改了它自己的命，這就是它介入了別人的因果，才導致了自己命喪黃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