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加護
艾浩明顯然是一個擅長帶節奏的人，眾人還沒想明白為什麼有人要教唆吉婷婷來遊戲室，就已經思維跳躍到顏常清是不是有可能教唆吉婷婷了。
「而且第一個發現吉婷婷屍體的不也是你和寧曉娜？」艾浩明繼續步步緊逼，「還有你讓寧曉娜一個人下來通知我們的行為也很可疑，在寧曉娜離開的過程中，只有你一個人留在現場。」
「如果吉婷婷身上有什麼不利於你的證據，你大可以在這期間把證據毀滅乾淨，最重要的是，在我檢查吉婷婷的屍體之前，她的衣服有些凌亂，這個痕迹難道不是你搜查后留下的？」
一時間詫異、懷疑、害怕、迷茫等視線投向了顏常清。
面對眾人集中的視線，顏常清並沒有退縮，他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盯著艾浩明。
「如果你是想把髒水潑我身上，那你就搞錯對象了，你至今所說的所有發言我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理據，全部都是你主觀臆斷。」
「首先，在動機上，我沒有任何理由去害死一個我救下的人。」
「其次，我發現吉婷婷的時候，她是被壓在熊玩偶身下的，且不說是不是我弄亂她的衣物，明明最大的可能性是來自昨晚襲擊她的怪物，你卻隻字不提，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是不是別有所圖。」
「最後，就連我與寧曉娜是屍體第一發現人，這點都不一定正確。假如真的有人教唆她來到遊戲室，那麼那個人應該最清楚吉婷婷很可能昨晚就死在遊戲室，他大可以大清早就跑到遊戲室來毀滅證據，根本輪不到我。」
顏常清的辯解也是有理有據，很大程度的打消了眾人的懷疑心。
只不過——
「你們也別放心的太早。」艾浩明繼續給他們潑著冷水，「不管怎麼說，吉婷婷會寧可單獨一個人冒著打破家規的危險，也要單獨跑到遊戲室里過夜，怎麼想都不尋常，而且顏常清並沒有洗清嫌疑，他依然是第一嫌疑人。」
「你們自己好好想想，最危險永遠不會是明面上的【明槍】，而是來自背後的【暗箭】，本身聚集在這裡的人都互不相識，他們真的是可靠的人類？裡面難道不會有來自古堡的內奸？」
「這話可不興亂說。」
賀學興一聽就知道要壞事，作為過來人的他可是很清楚，在這樣一個既陌生又危險的地方，本該是隊友的人卻互相猜疑，最後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
「凡事要講證據的嘛，你不能光憑想象就胡說八道，你自己不也一樣，難道你就能證明你不是內奸了啊？」
「我證明不了。」艾浩明冷冷的掃視了眾人一圈，聲音沉著有力，「我也無須證明，接下來我不會和你們一同行動，我不會將後背交給不能信任的人。」
他也不等眾人說話，就朝外面走去，只是剛到門口他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顏常清。
「你是什麼【加護】？」
突然沒頭沒尾的問話讓顏常清微微一愣。
「什麼【加護】？」
艾浩明皺著眉頭仔細地觀察著顏常清的表情，像是要查找他的破綻，在看到他不像是在說謊，皺著的眉頭逐漸鬆開，嘴角掛上了詭異的笑容。
他似乎很高興，很興奮，眼底卻藏著冷意，給人一種被蛇盯上的危險感覺。
「這樣啊，原來沒有啊。」艾浩明像是在自言自語，笑意卻是越來越濃厚，「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這次他再也沒有停留，直接離開房間，朝著樓下走去。
剩下的人陷入沉默，除去本來就不合群的艾浩明，加上吉婷婷的屍體在內依舊還有六個人，人心卻已經散了。
雖然艾浩明的話並沒有多少道理，但他的話依然像一根刺扎在他們心尖。
吉婷婷的事是怎樣還不好說。
只是——
萬一，在場的六人裡面真的有古堡的內奸呢？
人與人的信賴關係，在危機險境中不值一提，更何況這群人原本就不認識。
「小哥，接下來怎麼辦？」
賀學興第一個打破了沉默，他已經意識到，在這五人之中，他是最好做潤滑劑的那個。
付素雲肯定想把控單玲婷，顏常清與寧曉娜本就認識，而顏常清和寧曉娜都是在吉婷婷事件中被懷疑的對象，那麼自己出來為顏常清站隊，應該可以降低付素雲的不信任感。
畢竟不管怎麼說，人類都有從眾心理，特別是在危險的環境中。
顏常清略微沉思了一下。
「我建議今天把沒有上鎖的房間都調查一遍，要想調查古堡背後的秘密，情報必不可缺。」
「可是光說秘密我們也沒有頭緒啊。」付素雲皺了皺眉，「至少要有個方向吧？」
「古堡的歷史我已經從女僕的口中打聽到了。」顏常清將昨晚從女僕那獲得的情報告知在場眾人，接著說道：「我認為現在的重心在於現在的主人一家上，他們的身份，還有平常古堡發生的事，都可能是關鍵的信息。」
「行。」付素雲點了點頭，拉過單玲婷的手，「那我和單玲婷繼續調查二樓，晚上我們再交換情報。」
她也不等其他人反應，便拉著單玲婷快步下樓而去。
賀學興頭疼不已，這個付素雲真的不要臉，二樓除了男女主人的房間是上鎖的不能進以外，剩下的就是大廳和客房，能調查的昨天都調查完了，哪還有的上她們兩個。
看來收集情報的任務是指望不上她了。
「他娘的，一群臭不要臉的！」
退一步越想越氣，賀學興饒是覺得自己脾氣夠好，這一刻也忍不住開口大罵。
「小哥——」
他剛想說什麼，忽然隔壁傳來了鋼琴聲。
那是極其詭異的音樂，光是前奏就讓人心中的不安與恐懼不斷的擴散，讓人聽的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伴隨著音樂的響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們感覺到遊戲室的光線似乎變暗了不少。
詭異的氣氛在室內蔓延，但更詭異的是，室內的光線像是被一刀截成了兩段。
草食動物的玩偶彷彿被擺在舞台的燈光之下，而肉食動物的玩偶則處於黑暗之中，眼中帶著陰冷的紅光。
縫合的部位似乎在不斷的蠕動，如同蜈蚣一般猙獰恐怖，明明身處黑暗之中，卻能看見它們那清晰的「影子」。
伴隨著詭異中又帶著些許歡快的曲子，那些「影子」起伏不定，像是在跳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