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氣到暈厥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溫馨客廳里。
陸雨薇和陳麗嬌圍坐在簡陋的木桌旁，桌上擺著幾樣簡單卻可口的菜肴，母女倆邊吃邊聊，不時傳出陣陣歡聲笑語。
王春梅推開門，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她快步走向廚房，眼前的景象如同晴天霹靂，讓她整個人僵立當場。
「這……這怎麼可能！」
王春梅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無法遏制的怒火。
她環顧四周，試圖尋找一絲熟悉的痕迹，但只有冰冷的牆壁和空曠的角落回應著她。
原本擺放的鹹菜罈子不翼而飛，煤爐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更令她痛心的是，自陸雨薇嫁入這個家后，一點一滴添置起來的那些物件，如今也統統不見了蹤影。
「陸雨薇！你這個不要臉的***........」
王春梅怒吼著，用世界上最髒的話，宣洩著心中的憤怒。
她猛地轉身，想要去找陸雨薇理論，但雙腿卻因憤怒而顫抖，幾乎支撐不住她的身體。
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突然襲來，王春梅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起來。
她伸手想要扶住旁邊的桌子，卻撲了個空，整個人無力地向前倒去。
在意識逐漸模糊的那一刻，王春梅的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悔意。
家中空無一人，她害怕自己一旦沉睡，便再也無法醒來。
「雨薇啊，快，你婆婆在家裡暈倒了，情況看起來不太好，咱們得趕緊送她去醫院！」
一位年約五旬、面容焦急的老奶奶心急如焚地找到陸雨薇，一邊說著一邊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媽媽，帶上我，我一個人在家害怕！」
陳麗嬌放下鉛筆，跑向陸雨薇，緊緊握住陸雨薇另一隻手。
陸雨薇心中一軟，看著女兒那張稚嫩的臉龐，她迅速做出決定：
「張嬸，麻煩您先回去幫我看著婆婆，我帶上嬌嬌，馬上就到。」
張嬸見狀，雖然心急，但也理解陸雨薇的難處，連忙點頭答應：
「好，好，你趕緊過來，我先過去照應著。」
「嬌嬌別怕，媽媽帶你去看奶奶，奶奶會沒事的。我們現在就出發，好嗎？」
陸雨薇蹲下身抱起陳麗嬌，小心翼翼的開始下樓梯。
陳麗嬌用力點了點頭，眼中雖然仍有恐懼，但更多的是對陸雨薇的信任。
陸雨薇半路看到一輛三輪車，她停下腳步，在路邊攔下了車，與司機簡短交涉后，抱著陳麗嬌上了車。
下車后她直奔王春梅的房間，找到了王春梅的醫療本和一些零錢。
陸雨薇對王春梅的健康狀況並不擔心，王春梅上輩子活到了八十六，也算是長壽之人。
「媽媽。」
陳麗嬌的小手緊緊拉著陸雨薇的衣角，稚嫩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安。
「乖，我們這就走。」
陸雨薇將醫療本和零錢塞進包里，揉了揉陳麗嬌的頭頂，快步走向門口，與三輪車司機一起將王春梅小心翼翼地扶上車。
到達醫院后，陸雨薇一路小跑，直奔急診科。
她焦急地向醫生說明了情況，醫生迅速為王春梅進行了初步檢查，並安排輸液。
王春梅在葡萄糖的作用下漸漸恢復了意識，她緩緩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陸雨薇和陳麗嬌。
「哎呦！」
她轉頭捂著頭開始喊疼。
「醫生，我婆婆她......」
陸雨薇見王春梅醒來，連忙轉向醫生，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醫生微笑著安慰道：
「別擔心，病人沒什麼大礙。主要是有些營養不良，加上情緒激動導致的短暫暈厥。」
這個年代營養不良的人很普遍，不算什麼大病。
王春梅聽見醫生的話，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
「雨薇啊，媽沒事，要是你能搬回來住，我的病就全好了。」
王春梅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想要緩解跟陸雨薇矛盾。
她突然想明白，陸雨薇拿走的都是自己的物品。
要是被家屬院裡面的人，知道自己整天惦記兒媳婦的東西，以後都不用出門了。
「媽，我申請了學校的房子，以後都住在學校了，學校離家不遠，我有空就回去看你。」
陸雨薇語氣很溫柔，眼裡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王春梅比較愛面子，學校里不但人多，周圍都是有文化的知識分子，她不好意思去鬧。
要是在外面租房，鄰居之間誰也不認識誰，那就說不定了。
「是嗎？」
王春梅看向陸雨薇的眼神里，往日的強勢與掌控欲，瞬間減弱了許多。
她意識到，眼前這個兒媳婦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任由自己擺布的小女孩了，她變得獨立、堅強，甚至在某些時候能夠讓自己感到無力。
陸雨薇沒有錯過王春梅臉上的變化，但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得意，只是平靜的道：
「媽，嬌嬌明天還要上學，我也得上班，你今晚是打算住院還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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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說邊從包里取出王春梅的醫療本和剩下的零錢，輕輕放在床頭柜上。
王春梅看了看醫療本和零錢，又抬頭看了看陸雨薇，表情訕訕的。
陸雨薇不再主動掏錢給自己治病，說明自己在她心裡已經不再重要，從今以後自己也不能再對陸雨薇指手畫腳了。
「我……我還是回家吧。」
王春梅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
她不想在醫院裡多待，這裡的氣氛讓她感到壓抑。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花自己的錢。
「好，那我這就去辦出院手續。」
陸雨薇聞言，點了點頭。
王春梅看著遠去的陸雨薇，想到家裡空蕩蕩的，她打算明天去女兒家住一段時間。
將王春梅送回家，走出家屬院時，陳麗嬌已經趴在陸雨薇的肩上睡著了。
陸雨薇為了不吵醒陳麗嬌，陸雨薇放慢了腳步，盡量保持平穩，以免驚擾到熟睡的陳麗嬌。
第二天上午。
「爸，媽，你們今天這麼早就來了，快進屋！」
陸雨薇迎上前去，接過陸俊生肩上沉甸甸的擔子。
那擔子里裝滿了自家地里產的糧食和蔬菜，每一顆都凝聚著父母辛勤的汗水和對女兒深深的愛。
陸俊生年歲已高，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腰桿也不再挺拔，顯得有些佝僂。
他抬頭望向陸雨薇，眼中滿是慈愛。
陸雨薇看著陸俊生這副模樣，想到他的身體，眼眶漸漸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