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番外：涵涵（三）
因為殷杭是涵涵的長輩嗎？
可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因為殷杭欺騙涵涵年幼無知嗎？
可涵涵才成年沒多久,人生才剛剛開始,殷杭也沒有說不會跟她結婚。
總之,就是煩惱。
十幾分鐘后,兩人穿戴整齊一前一後的走出來,我板着臉看着他們。
涵涵慢騰騰的挪到我面前,小心翼翼的喊了我一句:「媽~」
我冷眼看着殷杭。
殷杭有些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子:「唐總——不,姐……」
我的神色更難看了。若是他們倆在一起,以後岩瑞的孩子,該叫涵涵為表姐,還是舅媽？
這樣的關係,若是傳出去,簡直就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就算殷杭再帥,再有一雙大長腿,也不能禍害我家不諳世事的姑娘啊！
殷杭頗有擔待的說:「你不要生氣,不要怪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罵,你沖我來就是了。」
涵涵拉着他的手,一把將他拽到身後,為他辯解說:「媽！這件事是我不對。是我喜歡杭舅舅,從我上高中開始我就喜歡他,喜歡他好幾年了。他也是被我倒追得沒辦法,才跟我在一起的,是我逼他的。」
一聽自己的女兒還是倒貼上門,我哪怕是坐着,也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為了整個女兒,我沒少操心。操心她的學習,操心她的演戲生涯,操心她在家裏別被忽略,唯獨沒有操心到她十七八歲萌動的少女情懷。
一個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並沒有錯。
錯就錯在愛一個男人,愛到不自愛,愛到不顧一切,不要尊嚴。哪怕能得到這份愛,這個男人也不會有多珍惜這個女孩。
這也是女孩子要矜持,不能主動的原因。
因為你一旦主動,在這份感情里付出更多,男人就容易不把你當一回事。
看着自己的女兒變成這樣的為愛不顧一切的少女,我簡直要氣死了,抓起茶几上的煙灰缸就朝涵涵打過去。
我並沒有想過真的要把她怎麼樣,就是生氣,砸一下東西宣洩一下。
沒想到在怒急攻心的情況下,沒有拿捏到力度,眼睜睜的看着煙灰缸朝她的臉上砸過去。
她是女孩,萬一被砸破了額頭,毀容了該怎麼辦？
我想要把煙灰缸抓回來,肯定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殷杭攬著涵涵的肩膀把她抱進懷中,那個煙灰缸就直接砸在他眼角,然後掉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而殷杭的眼睛被砸中,有些痛苦的捂着眼睛,努力想要適應,幾秒后嘴裏傳出無法控制的呻吟。
涵涵着急的哭了起來:「杭舅舅,杭舅舅——」
殷杭有些痛苦的說:「我眼睛快要睜不開了。你別哭,這只是暫時的。」
涵涵用力的拿開了殷杭的手,我很明顯的看到眼淚從他的眼縫中噴涌而出,而他的右眼的確是睜不開了,感覺眼珠都被煙灰缸給砸得陷進去一般。
我這才慌了,也顧不上生氣,連忙拿出手機來打急救電話。
殷杭阻止道:「別打電話,要是驚動媒體,更是不得了。我還受得了,就這樣送我去醫院吧。涵涵,你別跟過來,被拍到我和你同框,不好。」
難得他在這個時候還想到涵涵,我就沒再跟他計較和生氣。
他戴上圍巾和墨鏡,我開着我的車把他送去醫院,醫生做了一番檢查,說關係不是很大,但是也很危險,煙灰缸已經對眼球造成傷害,他會有幾天的短暫失明時間。
會不會影響視力,要等一周后才能確定。
醫生還說:「還好,他閉上眼了,你看他眼睛旁邊的皮肉都被打得充血腫起來了。若是他沒用力閉眼,估計眼球都能被打得裂開。」
殷杭說:「醫生,是我不小心磕到的。」
醫生:……
沒一會兒,涵涵來了。岩瑞和殷歡也來了。
看涵涵的表情,她似乎已經把自己的事跟岩瑞和殷歡交代了。
殷歡把我拉到一邊,充滿內疚的看着我:「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殷杭他……你放心,這件事,我們殷家絕對不會虧待了涵涵的。他一定會負責的。」
不說還好,一說我就心痛。
可這個人是我弟媳,我已經發了一次脾氣,險些把殷杭眼睛都給打瞎了。
再發脾氣,再生氣,就是要他的命了。
是自己家的女兒趕着往別人身上蹭,又管那頭豬什麼關係？總不能因為豬吃了一口送上門的白菜,就要把這隻豬給殺了吧。
我捏了捏眉心,深感疲倦。
拿不定我的想法,殷歡又說:「姐,這件事我替殷杭做主了。當初他出道,他成名,怕別人說閑話,就一直沒有對外公佈過他和我們殷家的關係。那我們以後,也不要公佈吧。哪怕他和涵涵談戀愛到結婚,生孩子,也不要對外人宣佈。」
我白了她一眼。
老實說,殷歡是我弟媳,我和弟弟的感情從小就好,所以我跟殷歡的關係也還算不錯。
換做別的事,她要用這種口吻跟我談,我就算是再生氣,我也不會發脾氣甩臉子。
可涵涵跟殷杭這件事的性質不一樣,哪怕她說得再好,再卑微,我都不可能一下子妥協的。
「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算了。」我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說,「殷杭他真的太過分！如果有必要的話,我真的很想封殺了他！哪怕他身上有很多戲,能為公司賺很多錢,可我為了涵涵,再多的錢我也捨得花！」
左右殷杭的眼睛也沒有很大的問題,這醫院我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甩開殷歡的手,扭頭就走了。
回到家,黃錦鵬已經去上班了,我心情很糟糕,哪哪兒都不想去,就回房悶頭大睡。
昨天已經開了年會,今天去上班,就是做收尾工作的,後天周末開始公司就要正式放大假了,再有幾天就是過年。
每年的新年,都是喜慶的日子,誰也不想帶着糟糕的心情過年。
睡了一覺,中午的時候黃錦鵬才給我打電話,我接了電話,就沖他發脾氣:「你怎麼到現在才給我打電話？」
「我打回去問過阿姨了,說你在休息,我怎麼忍心吵醒你。」他的聲音里甚是充滿耐心,「我想,你應該是需要靜一靜的。不然,隨便誰說兩句話,都能把你的脾氣點燃。」
我有些無奈的嘶吼:「我還能怎麼辦？我除了生悶氣,除了發脾氣,我還能做什麼？」
「殷杭人挺不錯的。」
「他哪裏不錯了！」我爆了,「黃錦鵬,是不是連你都要來氣我！」
「老婆大人,我哪裏敢啊！」黃錦鵬為自己叫屈道,「殷杭今年才二十六歲,比涵涵大八歲,男比女大七八歲,是可以接受的範圍。他長得高,人也帥,認識了這麼多年,你也知道他的人品,他不會虧待涵涵的。」
「如果他們以後分手了呢？」
「談戀愛,分手,不是很正常嗎？又不是每一份愛情,都可以走到最後的。」他說,「你不能因為涵涵是你女兒,你就過度的偏激。涵涵需要磨練,不管她和殷杭能不能走到最後,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如果他們倆的感情還在萌芽階段,你反對,或許還有效。可現在他們已經在彼此身上打上了深刻的烙印,你還讓他們分開？如果你這麼做,我只怕以涵涵的性格,她是不會原諒你的,哪怕她嘴裏從來不敢坐任何反抗你的事。可是她的內心呢？你真的想過她需要的到底是什麼嘛？愛情是她的必修課,成績如何,都是她自己寫的試卷,你不能替人答題的。」
「你別說了！」被他這麼一開導,我就更火大了,「我睡覺！」
簡直鬱悶。
在涵涵的事情上,連我的老公都沒有跟我統一戰線,我簡直非常鬱悶,於我而言簡直殘忍。
爬起來,阿姨已經做了中飯,我隨便吃了一點,就從冰箱裏找了一大堆吃的東西抱回房間,一邊吃零食,一邊看公司的熱播劇。
熱播劇也有說到結婚的事,女孩跟媽媽,就是很典型的中國式母女關係,女孩想要嫁給一個家境普通的醫生,可她媽媽想要她嫁給一個富二代。
女孩在劇里,只是一個女配角,所以拍得也不是特別詳細煽情。
女孩是那種很聽媽媽話的女孩,媽媽讓她嫁給富二代,她在經過深思熟慮后,最後還是嫁給了富二代。
富二代不愛她,結婚後沒多久就開始花天酒地,在她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還打她,導致還是活生生流產,孩子沒了,她被老公掃地出門。
然後,她幡然悔悟的時候,她喜歡的醫生男友也有了新的女朋友,於是她很不甘心,就做了一系列報復前夫的事,傷害醫生女友的事。
真相大白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一個讓人恨得咬牙切齒的毒婦。
當初,這個劇本,還是經過我的同意的。
播出的效果,也在我的預料之中,這個戲份不是很重的女配,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與吐槽。
引發了網友的共鳴,甚至在論壇撕逼,說她也是可憐之人,如果當初她沒有聽媽媽的話,做出違心的選擇,說不定她就不會變壞了。
人,在遭遇不好的事後,總是偏向於後悔自己沒做過的事,她就是後悔自己當初沒有選擇自己喜歡的醫生,所以才會在嫉妒與悔恨中變壞的。
看了這個劇,我心情更糟糕了。
所以爬上床躺着,感覺上了年紀,就很容易疲憊,尤其是心情大起大落的時候,簡直恨不得躺在被窩裏再也不要出來了。
躺下去又睡不着,就只好拿出手機來刷新聞,漫無目的,就想找點事來消遣。
小芳和公司的藝人宣傳部的人都不是吃素的,這才下午,殷杭的新聞,就已經被刷下去了,隱隱有一股是炒作的味道。
畢竟殷杭現在很紅嘛,炒作他的緋聞,很容易博取觀眾眼球,路過的吃瓜群眾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背後有人推動,壓下這個新聞,也是很快就可以壓下去的。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我心裏也好受一些了,眯着眼養神,房門被推開,動靜鬧騰到我。
扭過頭,看到黃錦鵬從外面走來。
現在才四點吧。
他怎麼提前回來了？「你怎麼提前下班了？」
「我不放心你,就回來看看。反正年底了,公司需要我出面去處理的事,也不是很多,大部分交給我的兩個助理去管,就差不多了。」
我抓着被子捂住自己,悶聲悶氣的說:「你不是說讓我靜一靜嗎？」
「你也靜了一下午了啊。怎麼,還沒想明白嗎？」
我猛然又掀開被子,坐起來:「我該怎麼想明白？」
「接受殷杭唄。」他微笑着說,「你別忘了,你是一個慈祥的媽媽。」
我:……
「你是來當說客的嗎？」我有些鬱結的說,「涵涵是殷杭的後輩,你咬我怎麼接受他們倆在一起？」
「但他們並無血緣關係嗎？而且,殷杭比她大不了幾歲,又不是真的相差了一輩的年紀。」
黃錦鵬過來,抱着我,我掙扎着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我越是掙扎,他也越是用力,力氣懸殊,我掙脫不開,最後只能任由他抱着。
一把年紀,依舊是這樣讓人覺得幼稚的相處模式。
「涵涵成年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不管結果如何,你讓她去嘗試,捅破了天,那不是還有我們做她的靠山嗎？」他在我耳邊說,「還是說,你想涵涵嫁入豪門？」
我:……
「你果然是來當說客的。」
「我不來當說客行嗎？」他在我背後,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今天已經很多人跑過來讓我幫殷杭說情了。既然已經在一起,就不要再做那種棒打鴛鴦的事。我們好好規劃涵涵的職業生涯,等哪天不幸她和殷杭的關係被挖出來,她也還有作品和事業做後盾,這樣媒體才不會過於抨擊。「
「說得簡單,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可要把一個女星捧成國內超一線,國際上也有名氣,談何容易？」
「所以我們做父母的,需要更努力才行。只要孩子開心就好。她從小就經歷了那麼多事,也很懂事的拍戲,做了很多同齡人都做不到的事。為什麼你非要在她愛上殷杭這件事上反對呢？」
「這不是反對不反對的事,是她……」
「還小？或者,因為她是你女兒,所以你覺得別人可以處理好的事,她就處理不好？別忘了,她成年了,上大學了,拍了那麼多戲,經歷那麼多事,認識那麼多人,她早就有自己的思維模式。寶貝兒,我們年輕的時候,覺得父母不理解我們,怎麼到現在你做母親了,反而也不理解自己的孩子了呢？」
我:……
沉默。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我就是鬱結,想不透,也不想去接受她和殷杭在一起。
換做任何別人我都可以同意——
也不對啊。心裏冒出這個念頭,我這才想明白過來,我根本就是賭氣而已。
並不是因為他是殷杭,所以我才生氣,才反對。而是不相信涵涵小小年紀就可以處理好自己的感情。
黃錦鵬挑着我的下巴讓我扭過頭去看着他:「定欣,涵涵今天來跟我說,如果你真的反對到底,她也不會妥協的。如果怕戀情曝光,她會被媒體圍攻,她願意放棄自己的演藝事業。拍完這部戲,她不當演員,轉做幕後。」
我:……
在我錯愕間,他俯身下來親吻了我一下。
鬆開后,他好似瞭然般調侃道:「你該不會是更年期了吧,就是想發脾氣,所以不管別人做什麼,你都不滿意啊。」
我彈跳起來,舉起拳頭,就砸了他幾下:「你才更年期！」
「嘖嘖,惱羞成怒了,果然是更年期了！」他嘴角調戲的口吻越發明顯,「寶貝,要發脾氣沖我來,別遷怒無辜的孩子了。你今天動手揍也揍了,就消消氣吧,再生氣下去,涵涵該更加不敢跟你交心了。孩子要長大,做父母的重要放手,讓他們去闖,去受傷,去自己站起來,才可以成長的吧。我們能攔得了一時,那以後的一輩子呢？支持她,不是更好嗎？只要她幸福,覺得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們又有什麼好反對的？」
我:……
有些無言以對。
只要涵涵覺得自己喜歡喝付出是值得的,我這個做媽媽除了支持她,還有什麼好反對的？
若是反抗到底,我和當年的方月珍,和現在的婆婆,又有什麼區別？
可不反對,她就這樣被我弟媳的弟弟給叼走了啊。
「好了,你也別瞎操心了,就是給殷杭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辜負涵涵的。」
我:……
他是不敢,除非涵涵自己不要他。
黃錦鵬忽然捏了捏我的臉,嘴角邪魅的笑容更明顯,「好吧,是我這個做老公的錯,沒有發現老婆大人最近脾氣暴躁,是欲求不滿的原因。」
我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回瞪他:「你才欲求不滿。」
「對啊。」沒想到,他就順坡下驢,給我耍起流氓來了,「我就是欲求不滿了。所以,老婆大人,你快來滿足我吧。」
「啊？喂喂喂——」不給我反抗的機會,他就已經捉着我的下巴,準確的捕捉到我的唇。
接着就是三下五除二的走流程,速度快的讓我根本就來不及逃跑,就被他攻擊得徹底迷失自我……
一個小時后,我的老腰都快被這段時,終於才結束了,我們都累得精疲力竭,而涵涵的事給我造成的衝擊和壓力,也好像隨着這一場肆意的宣洩而一掃而空。
我就真的鬱悶起來,難道我真的是因為……
不管是否承認,在鬧騰過一次之後,我心裏的怒氣的確少了很多。
他抱着我,依偎在一起,聽着他的心跳,他說:「定欣,我們不能永遠守護孩子的。愛情的事,隨她去吧。若是有了孩子,就結婚。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她。又不圖她一定要成為國際巨星,以我們家的實力,是可以保護她不受外界傷害的。只要她開心幸福就好。」
我閉眼養神,心裏不再去想這些事。
不去想,結果就這樣想通,並且釋然了。孩子有孩子的一輩子,小時候孩子什麼都不懂,做媽媽的還可以去替孩子做決定,孩子有了自己的主見后,就真的不再適合去為她做主了。
母親的身份,只是給她參考意見,在她難過的時候開導她,在她受挫折的時候給她力量,唯獨不能去替她決定她想要的喜怒哀樂。
母親是陪伴,而不是獨斷。
第二天,心情就已經好了不少,不再難受了,但我還是很晚才起床去上班,由於明天就是年二十八,下午的工作也不太多,我索性就提前下班了。
開車去片場看涵涵拍戲,她在拍,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著一場戲拍完之後她轉身回休息處,才在人群中看到我。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小跑着跑到我面前來,聲音柔軟的喊了我一聲:「媽媽——你怎麼來了？」
「嗯。」我頷首,「我來看你拍戲拍得怎麼樣了,過年能回家嗎？」
「可以回家的。導演說了,二十九上午拍完就不拍了,下午就放假,一直到初三才開始接着拍。」
我跟她一起去休息間,助理給我們送來熱飲,涵涵都沒喝,就要了一杯熱開水。
喝完水,母女倆相對沉默。
甚至有種尷尬的感覺,最終還是我打破沉默,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涵涵~」
「嗯？」
看着她少女白皙如玉的臉頰,雙瞳剪水,宛如從漫畫中走出來一般的臉,我心口的鬱結,最終還是被打開了。
「你真的就非殷杭不可嗎？」
「……」
「你不要給我沉默。媽媽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她吞咽了一下,而後才說:「媽,我想跟他在一起。」
「不更改了嗎？」
「不更改。」她看着我,堅定的說,「媽媽,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決定了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就算你反對,我也不會輕易放棄的。大不了現在分手,多年後,我們終究還是要在一起的。」
我:「你就這麼堅定嗎？」
「媽,我不想騙你。我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能支持我,就算你不支持,我也不是詢問你的意見的,我只是告訴你,我喜歡他。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心,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
這話一出來,我又沉默了。
涵涵從小就命途多舛,跟着我也沒過上多好多舒心的生活。喜歡殷杭,也有一半的戀父情結在吧……
到底,是我欠她的。
「行。」我有些無所謂的拍了拍桌面,淡然道,「從小你就是個有主見的人。演戲如此,談戀愛也是如此。希望你能記得,這份愛情,是你自己選擇的。你和他年齡相差太遠,在一起也不會很順利,若是你太孩子氣,惹怒了他被他給甩了,我可不會幫你說話的。」
「媽……」我忽然贊同,讓涵涵有一絲的錯愕,喊了我一聲后,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得了吧。你都跟他那樣了,我反對還有個屁用。殷杭還年輕,趁着他還能賺錢,我會在接下來的五年內給他安排二十部電影,十部電視劇的,累死他個鱉孫。！」
媽個雞,我把他當弟弟,他卻睡我女兒！不在你身上賺更多的錢,我簡直對不起我自己！
後面這句粗口,我就沒好意思再當着涵涵的面說出來了。
涵涵愣在那裏。
我補充道:「涵涵。過年的時候,帶殷杭一起來吧。」
過了好幾面,涵涵才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表情不好描述的說:「謝謝媽！」
剛談完,就有人來敲門,我說:「進來。」
隨着推門而入的人,看清了來了,居然是黃錦鵬。
我很是錯愕的說:「你怎麼來了？」
他說:「明天公司就放假了,提前下班,我來片場看看,工作人員跟我說你在這裏,我就順道過來找你了。要等涵涵拍完嗎？」
「不等了。」我說,「我們先回家去吧。去超市買些東西,明天請親戚朋友來家裏吃一頓,商量一下怎麼過年。」
黃錦鵬順勢就牽着我的手:「你想怎麼過年？」
「把我們的爸媽都接過來,一起過一個年吧。還有我弟弟弟媳,還有殷杭！」
說殷杭的時候,我幾乎是在咬牙切齒的,黃錦鵬聽完后,拍着我的肩膀,哈哈一笑,順道幫我捏了捏肩膀:「沒事,沒事,過年這一頓,我們自己做。說起來,我們全家人也好久都沒有聚在一起了。就趁著今年過年的時間,大家一起聚一聚吧。來年,一定會更好的！」
「嗯。一定會更好的。」
我釋然的笑了笑。
他拉着我的手走出了休息間,外面是暖暖的冬陽,他嘴角的笑容格外的溫暖。
好像只要他在我身邊,他還能牽着我的手,我所遇到的事都不是事。他總能讓我豁然開朗,釋然~
一起走過十五年的歲月,我從來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和堅持。
黃錦鵬,我不後悔選擇了愛你。
惟願,與你共度餘生,白頭到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