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二210公分的信念(3)

7.二210公分的信念(3)

1原文為mr。***v,這裡指的是布蘭登的父親,老范德庫爾先生。

風在呼呼地抽打著自己的臉龐。「航海能學會嗎?」記得數年前,他曾十分急切地向她詢問過,好像她給的答案就是他通向來生的密碼。她很想回答他:當然沒問題。但是,他身上的某些特質讓她無法敷衍。所以她說:「不一定,得看你是否在行。」

那個時候,水溝還只是一條水溝,對她而,范德庫爾一家也只是與別人不太一樣的美國鄰居,布蘭登也不過就是個塊頭比旁人大點的孩子。他可以整日地待在那裡看家燕,然後告訴她鳥兒怎麼築巢,如何下蛋,又怎麼唱歌。其實他只比她大一歲而已,可他十一歲的時候,身體就長得像大人一般高,站在她身邊猶如一座巨塔。他緊張或興奮的時候就說不好話。丹尼·克勞福德還取笑他是個結巴。記得偶爾幾次,他還大膽還擊過,回敬道:「幸好我還不是你!」

聽到布蘭登說話結結巴巴,人們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呢?覺得他弱智嗎?

她父親四肢攤開地躺在雙人沙上,身邊放著半升波爾圖葡萄酒和兩截煙蒂。格倫·古爾德11的鋼琴曲卡在那裡,不停地重複著同一段旋律,聽上去彷彿是一個不安的天才正在喃喃自語。最新一期的《麥克林斯》2雜誌—封面上還寫著「年度最偉大的明」—蓋在他輕輕起伏的胸口上,戴著的雙光眼鏡也已經滑到了鼻樑上。從這個角度看去,歪著脖子的他顯得更為暴躁。這個季節因為沒有什麼曲棍球比賽可以看,她父親經常就這樣很早地睡過去了。在瑪德琳看來,罷工改變了加拿大人的生活:夫妻之間重新相互了解,經常聊天,**也更頻繁,不過離婚的也更多了。這個國家的男人開始重新尋找新的個人愛好或去裝修廚房,而對於她父親來說,也就是多了一個煙灰缸和每天那些瑣碎的小明而

1格倫·古爾德(glenngould,1932~1982),加拿大著名鋼琴家,以演奏巴赫作品而聞名。

2《麥克林斯》,加拿大著名的新聞周刊,創刊於1950年,現在已經成為政治弱勢國家打造時事雜誌品牌的榜樣。

已,也可以說他在忙著重新活一次。

他再一次撿起了創造明的愛好,同時又開始抽起了大麻—她也不知道這二者先來後到的順序—很快,他吸食大麻的事被醫生診斷出來,導致他提前一年退休了。他呢,也樂得清靜,乾脆將這兩大癖好貫徹到底,那股熱乎勁兒讓她都難以置信。要知道,維尼·盧梭教授可曾是位狂放不羈的大師啊,而現在卻已經淪落為一個癮君子了。他只要不睡覺,就在搗鼓明,什麼火槍、指南針和蒸汽機,誰知道他還在明什麼其他東西呢。

她輕手輕腳地打開電話留機,聽完那三條閃爍的留,還好沒把他吵醒。「盧梭先生嗎?我是布蘭登。也就是范德庫爾。我是說我現在正在執行邊境巡邏……」他的留依舊時斷時續,直到掛上電話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接著的一條留是一個女性的,聲音聽著很輕柔:「維尼,我是蘇菲。如果想聽布蘭登的爆炸性新聞,那就打電話給我。」原來如此,布蘭登就是從蘇菲那兒弄到她的號碼的—那個神秘的按摩女郎。第三個電話還是布蘭登的,不過只是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還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瑪德琳後悔剛剛敷衍他了。他現在應該需要有人來安撫一下的,可是她呢,甚至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說。也不知道他現在狀況如何。她轉頭望向窗外,真希望此刻能夠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田野上,可是除了玻璃上面反射出的自己那張恍恍惚惚的臉,什麼都沒有看見。

她收回目光看向父親,他兩隻手叉著腰,這個姿勢看著特別像在裝死,不過是有點演過頭了。他不說話的時候,看著總是那麼瘦小,也沒有那麼咄咄逼人,多性硬化症倒是給他平添了一份男孩般的脆弱。他的日子也不遠了。可能就是明天,又或許得再過個五年又十七天。不管怎樣,那一天都不遠了。她推了推父親,把他叫醒。他身上傳來的還是那些熟悉的氣味—酸的衣服、廉價的紅酒和昂貴的大麻煙,所有的氣味都混在了一起。他眨了眨眼睛,又咂了咂嘴。她假裝不經意地提了一下布蘭登打來電話的事,等他緩過神來接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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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公分信念(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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