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讓人歡喜讓人愁――西口外的世界很精彩也很無奈(1)

28.讓人歡喜讓人愁――西口外的世界很精彩也很無奈(1)

西去路遙遙,西去水迢迢。走西口的路上,關山難越,長河阻隔,風沙漫天,荊棘叢叢,饑寒交迫,匪患橫行,有著說不盡、道不完的艱辛和酸楚,充滿著生離死別的痛苦,又有著對家人的刻骨思念和對遠方的無限憧憬。

西去的步伐好沉重!走西口的漢子們在杳無人煙的荒漠中長途跋涉,一條扁擔挑著一捆簡單的行李,風餐露宿,歷盡艱險。有些人春去秋回,有些人一去不返!

在當年的歷史背景下,在連遭荒年的晉西北、晉北、陝西、冀北、內蒙古南部沿長城一帶,形成了浩浩蕩蕩的「走西口」大軍。口外遼闊的土地,對口內的老百姓很有吸引力。等把自己家的莊稼料理完后,青壯年的男人們就到西口外去打長工,去收割初冬才收割的莜麥,或去自己開荒種地。「走西口」的流民在口外什麼活都做,而受雇重新實現與土地的結合,依然是他們願望。山西就有「走不完的西口,打不盡的連成(當長工)」之說。他們中的好多人,一直走到了內蒙古中西部地區的蒙古族土默特部、鄂爾多斯部、察哈爾部、汪古部、烏拉特部、四子部、喀拉喀部等駐牧的地方,定居墾殖,改變了這些塞外地區的經濟、政治結構。形成草原畜牧業與農區種植業結合,甚至一部分蒙古族改為從事定居農業。在政治方面,形成蒙、漢分治,旗、廳(縣)並設的格局。

康熙年間,先請准朝廷開放邊禁后,當時西口外的政治與政策環境也很吸引晉陝災民。比如在鄂爾多斯,負責安置晉陝災民的是一個叫松若布的盟長王爺,自此才開創了鄂爾多斯地區蒙漢民族和睦相處共同展的歷史。其次,租賦較輕,謀生較為容易。有資料表明,禁留地開墾后,耕地的農民每一犋包括一人一犁兩頭牛,年耕約二百畝地,每頃(一百畝)地的地租不過數百文,當時每銀一兩折錢八百文,至清末也不易其數。有人研究說,這只是象徵性的一點租金。另據河曲縣舊志載:「仰食於口外者,但能經營力作,皆足糊口養家。」

走西口大軍中,也有去做小買賣的,小本經營,做一個自食其力的小商戶。他們當中,也有去投奔當時已經在西口外的各地成了氣候的晉商字型大小,去店鋪里當學徒、當小夥計等。

在三百年的走西口路上,還走著一支貿易大軍,當時叫做山西旅蒙商,現在叫做晉商。他們不僅在今天的呼和浩特與包頭等地壟斷了商業,在市場上呼風喚雨,而且走得更遠,其足跡遍及新疆等地以及今天的蒙古和俄羅斯地區。

從晉陝冀走到口外的移民,多在內蒙古安了家。當時內蒙古接收移民最多的區域有:

察哈爾。張家口和大同的北面、內蒙古南部黃河以北地區,在清初多為王公八旗的牧場和圍場,被移民一步一步地開成農墾區域。

河套地區。這一地區的開墾,先得興修水利,而這麼大的工程,只有政府與商人相互配合才能完成,這種承包政府工程性質的開,帶動了大量民眾的移入。

額爾多斯。這個二十一世紀初期聲名響亮的城市,在清朝土地開荒的年代還是一個分隔漢人與蒙人的地方,有一塊「黑地帶」成為民族隔離的分界線。但是對於土地的開荒是禁不住的,大量牧場被王爺種了莊稼移作他用。蒙古人種地不用交租,漢人種地要向蒙古王爺交租,因為他們是王爺從晉陝一帶招來的。口內的農民把王爺的牧場變成了良田的同時,也使得窮苦的內蒙古牧民失去了生存空間,王爺與牧民間的階級矛盾急劇激化。被傳唱了兩百多年的嘎達梅林,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時勢造就成了反抗王爺的英雄。

另外,除了農業移民,礦業資源的開也需要大量勞動力。有了人就有了市場,商人便在這市場中看到了盈利的空間。茶葉是蒙古人生活中不可少的日用品,蒙古人更喜歡山西所產的厚實耐用的潞絲,勝於杭州絲綢。這些口內物品換取了數量巨大的蒙古皮毛貨物,也促進了運輸業的展,與商業相配套的手工業、服務性產業如客棧餐飲業隨之蓬勃展起來,於是在包頭、歸化一帶聚集了從西口內走來的十萬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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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歷史:正說走西口(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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