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自私自利

第299章 自私自利

「夫人?您沒事吧?」

謝見微上前一步想要攙扶奚皇后,可手剛碰到她袖口,便被奚皇後用力揮開。

「別碰我!」

謝見微沒有防備趔趄了一步,傅平野眼疾手快攔腰抱住了她。

小魚兒和淵哥兒都圍了上來,「娘親你沒事吧!」

傅平野眸色慍怒看向奚皇后,雲河也沒想到奚皇后反應如此大,趕忙致歉。

「對不住夫人,您沒摔著吧!我母親她……」

「我們走。」奚皇后抓住了雲河的手。

雲河沒有聽清:「您說什麼?」

「走——」

奚皇后拉着他轉身離開,雲河眉頭緊皺,看她把下唇咬得慘白,只能順了她的意。

南夏的隊伍緩慢離去,期間有個侍衛拿來了一包銀子,是雲河給謝見微壓驚的錢,謝見微還了回去。

一家四口往營地的方向走去,小魚兒和淵哥兒走在前,夫妻倆牽着手落在後面。

傅平野表情陰沉,他方才本想攔下奚皇后,被謝見微制住了。

這場相遇是他刻意安排的,二人之前已經商量過,先把事情透露給雲晏,再看看奚皇后是個什麼反應。

畢竟謝見微可以不顧及自己,但她不能不給她的生身母親知道真相的權利。

包括雲晏,二人之間的矛盾已經無法調停,但換子一事發生時她也在襁褓中,謝見微想把兩件事分開算。

雲晏那邊據她知道真相已經過去了半月,她一直在驛館毫無動作,可能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奚皇后的反應更讓謝見微意外,她似乎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謝見微安撫的捏捏傅平野的手,「她可能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換做我猛地看見一個人長得和我年輕時差不多,我可能也會是這麼個反應。我不讓你叫住她,是想給她些時間,反正總有再見面的時候。」

她加快步伐擋在傅平野面前,指尖點在他嘴角,拉起一點弧度。

「笑一笑嘛,今天跟孩子們出來玩,別因為這點小事不開心。」

傅平野眉眼柔和下來,他俯身抱住謝見微,吻在她耳尖。

知道的越多,他就越心疼謝見微,越想千百倍地對她好,把她罩在自己的羽翼下。

小小的插曲沒有掃了孩子們出遊的興緻,一家四口一直玩到黃昏,才啟程回京。

剛到太子府,便撞見了越帝身邊的近侍,近侍公公抹了把汗匆匆道:「殿下!南夏的五皇子和皇后都到了,今晚的洗塵宴,您不能不到啊!快隨奴才進宮吧!陛下已經催了幾次了。」

傅平野神色平平,淡淡道了句:「知道了。」

小魚兒和淵哥兒今日玩瘋了,在馬車上睡着現在還沒醒,肯定是去不了了。

謝見微和傅平野進屋換了身行裝,坐上馬車趕往皇宮。

宴席設在保和殿,這次只有兩國宗室皇親,沒有朝臣,奚皇後知道這是剛來便想談和親的事,若今日沒見到謝見微,她還有心情和北越的人周旋,但現在她只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她坐在位子上垂眸喝水,太監在殿外道:「太子、太子妃到——」

雲河起身準備問好,定睛一看瞪大了眼睛,「是他們……母后!母后……」

奚皇后抬起頭,臉色瞬息萬變,還未細想,二人已經走了過來。

傅平野:「今日在京郊不便透露身份,請二位見諒。」

「哪裏哪裏。」雲河說:「沒想到這麼巧,竟然會撞見傅太子和太子妃。」

謝見微站在傅平野身旁,看着奚皇后露出一抹笑容。

「娘娘好些了么?怎麼臉色還這麼難看,要不要找太醫來瞧瞧?」

「……沒事,舟車勞頓,累著了。」

」您……」

「母后!」

雲晏的聲音傳了過來,謝見微抬頭看去,只見一道風從她面前跑過,雲晏撲進奚皇后懷中,挽着她的胳膊。

「母后你終於來了!你知道我想你嗎?」雲晏像個小孩似的緊緊抱着奚皇后,心跳得飛快。

奚皇后聲音發抖,「晏晏,母后也想你,讓母后看看,怎麼瘦了這麼多?」

母女倆抱在一起儼然是一副母女情深的樣子,謝見微眼神輕閃,摸索著尋到傅平野的手,把自己塞進了他溫熱的掌心。

傅平野能感覺到她手心冰涼,他眉頭微皺,緊緊牽住謝見微。

謝見微笑了笑,「別打擾公主和娘娘母女團聚了,我們走吧。」

雲晏偏過頭,在奚皇后懷中沖謝見微的背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奚皇后拍著雲晏的背脊,有些心神不寧。

等越帝到場后,宴席便開始了,酒過三巡,越帝主動提起了雲晏和傅意歡的事。

「既然奚皇后也到了,兩個孩子的婚事也該儘快定下,省得外界議論,平白讓公主名節受損,奚皇后你說對吧。」

「據我所知二人並未有夫妻之實,只是些謠言而已。陛下,我只有雲晏一個女兒,實在捨不得她與我相隔兩地,還請陛下與我南夏一起,為此事闢謠,好證實我家雲晏的清白。」

越帝眯了眯眸,「哦?可朕記得,夏帝之所以派五皇子前來,就是給公主送嫁妝的。怎麼到了奚皇后口中,變成了要退親了?」

「退親與否說白了只是一句話,七皇子一表人才,沒有雲晏也定會有更好的夫人。」

席間頓時就冷了,越帝沉吟須臾,忽然道:「話說到這裏,朕忽然有件事想要與奚皇后商討。」

「陛下請說。」

「將人帶上來。」

越帝一聲令下,片刻后,錦衣衛將一個人從殿外拖了進來。

那人渾身血淋淋的,長發糊住了面孔,奚皇后一時沒認出是誰。

她眉頭緊皺,心想越帝在這時拖上這麼個人來倒胃口,到底是何意。

唯有雲宸意識到什麼,瞳孔忽然一縮。

錦衣衛把那人臉上的碎發撥開,提着頭轉向奚皇后那邊,雲晏一聲驚呼,奚皇后也認了出來。

「琴書!」

越帝徐徐道:「太子在鎮撫司當值,從她口中挖出些事,來人,把罪狀拿來讀給奚皇后聽一聽。」

錦衣衛取出狀紙,緩緩宣讀起來,奚皇后越聽臉色越差,餘光看向雲晏。

雲晏渾身發抖,恨不得把頭埋進胸口。

琴書什麼都說了,包括遭她指使,給謝見微下藥,為了幫胡氏與謝見微認親,派人去謝家打聽謝見微身上是否有胎記,讓村民做偽證,甚至還有故意分發南夏不要的殘衣給北越百姓……

奚皇后聽到最後直接站了起來,「雲晏你、你怎麼能這麼……」

「皇后也冷靜冷靜。」

越帝叫停了錦衣衛,「公主年幼,做出些幼稚的事,還是可以原諒的。」

奚皇后看向越帝,她很清楚越帝所說的『原諒』,是如何『原諒』。

乖乖和親,便可粉飾太平,否則琴書罪狀都畫了,這些事不知何時會傳遍天下,到時不止是雲晏,南夏的聲譽都會受損!

雲宸咬了咬牙,起身道:「陛下,和親是我父皇准允的,我母后只是心疼雲晏,所以一時不舍。婚期請北越欽天監算好日子便可,嫁妝已到,南夏不會悔婚。」

雲晏抓着奚皇后的手,奚皇后卻也無可奈何,沖她輕輕搖了搖頭。

宴席在歡聲笑語中結束,奚皇后等人被送出了皇宮,往驛館駛去。

馬車上,奚皇后盯着雲晏看了許久,雲晏渾身發毛,聲音都開始發抖。

「母后……你、你看着我做什麼……」

「晏晏,那些事真的是你做的?你答應我是來幫你皇兄,可你做的這些,哪一樁幫到他了?你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我錯了母后……但那是謝見微主動挑釁我的。都是她的錯!也是她害我必須要嫁給傅意歡,母后,母后你要幫我,我不甘心就這麼輸給她!」

「這不是在南夏,不是你和誰發生什麼衝突,母后一句話就能幫你解決的地方。」

奚皇后也是無可奈何,別的人就算了,太子妃,也不是她說教訓就能教訓的人。

更何況,那個姑娘很有可能是——

奚皇后深吸了一口氣,馬車已經到驛館了,她搭著姑姑的手走下馬車,回眸看向雲晏。

「晏晏,答應母后,安靜些日子。」

「母后……你等等!」

雲晏抓住她的衣袖,輕聲道:「母后,你以前總是說,我長得像你,現在呢?現在還像嗎?」

奚皇后愣了愣,隨即溫柔一笑,「當然了。」

她撫摸著雲晏的臉,「你是我的女兒,自然像我。」

奚皇後進了驛館,雲晏長舒了一口氣,她垂眸站了片刻,直到侍女上前來喚她。

雲晏抓住侍女的胳膊,壓低聲音道:「找人把胡氏除掉。讓她徹底閉嘴。」

夜深了,萬籟俱寂,奚皇后坐在屋內盯着燭火失神。

姑姑走進屋擔憂道:「娘娘,您怎麼還不睡?身體要吃不消的。」

「今日宮宴上,那個人提到了一句胡氏……」奚皇后扶著額,「你去問問,這個胡氏人現在在哪裏。」

「是,娘娘。」

「等等。把宸兒喊過來,我有話問他。」

雲宸也沒有睡,他像是知道奚皇后早晚會喊他,很快就來了。

「母后。」

「把門關上。」

雲宸剛關上門,奚皇后便起身走了過來,驀地一個耳刮子打在了他臉上。

雲宸被打得偏過了頭,他抵了抵腮幫子,低下了頭。

奚皇后:「本宮打得對嗎?」

「對。」

「對在哪裏?」

「我把三妹帶來,沒能保護好她,所以該打。」

奚皇后喘息粗重,聲音帶着哽咽,「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費勁辛苦才把她生下來,因為你的失誤,她要永遠與我相隔兩地。宸兒,你知道母后心有多疼嗎?」

「別告訴本宮她是咎由自取,她再有錯,也是你妹妹!」

奚皇后從小寵愛雲晏,雲宸是知道的,她若不溺愛雲晏也不至於無法無天,放在往日雲宸不會多在意。

可如今他知道了一個大秘密,他便忍不住心裏的不滿。

「母后,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說。」

雲宸咬了咬牙,看着奚皇后的眼睛,「雲晏,她不是妹妹,也不是您的女兒!」

奚皇后瞳孔驟縮,又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胡說八道!」

「是真的!我已經查清楚了,妹妹她其實——」

「住口!」

奚皇后失控的叫聲嚇住了雲宸,她捂著耳朵退到了床邊,雲宸頓時懵了,母后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料。

雲宸沒再繼續說,奚皇后才放下了手,她沉聲道:「雲宸,別自作主張,你是長大了,可你在我這裏還是個半大小子!」

「有些事用不着你來告訴我!出去!」

「娘……你怎麼……」

奚皇後上前把他推出了門,從內掛上了鎖,雲宸在門外站了片刻,才無聲無息地離開。

燭火明滅,將奚皇后的影子照在牆上,也明滅閃爍。

她扶著額露出一抹苦笑。

雲宸竟然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

奚皇后出神地看着桌上的紋路,思緒被藏在心底就快遺忘的回憶拉扯。

她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早就很多年以前,她就發覺雲晏的身份不對勁了。

可能是在雲晏五六歲的時候,她覺得雲晏無論是跟夏帝,還是跟她,都沒有半分相似,奚皇后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察覺了雲晏的身份,起初她也恐懼,害怕,心痛,但漸漸的她便接受了現實。

不為別的,她養了雲晏六年,即便是養條狗也有感情了,何況是人。

雲晏很粘她,雖然有點小跋扈,但無傷大雅。

六年了,誰知道她的親女兒現在在哪兒,又被那個農婦養成了什麼樣子。

會不會要每日下地割草餵豬,每日做農活,曬的漆黑大字不識粗鄙庸俗。

雲晏被她養的矜貴得體,憨厚可愛,兩者比較下來,她怎麼能接受另一個粗鄙的親女兒。

可能也有害怕,怕夏帝知道。

夏帝對雲晏也挺寵愛,那時他們已經兩看兩相厭了,如果被夏帝知道她把親女兒弄丟了,在那群狐狸精的枕邊風下,奚皇后位置不保。

權衡之下,奚皇后只能當什麼都沒發現過。

至於親女兒……人各有命,她也只是普通人,救不了那麼多人。

本以為雲晏這輩子都不可能和那個身份卑微的親女兒有半點交集,可命運竟然如此會戲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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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媳重生后,婆家全族墳頭草兩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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