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司命的星神
第488章司命的星神
楚牧停頓了片刻，嗤笑道：
「之前，我只想到怎麼便攜的星際旅行。直到我遇到一位很厲害的卜者，以及她的陣法，可以將所有觀測到的變化去占卜未來。但卜者的視野是有限的，陣法的運算也是有極限的，她所佔卜的未來，也不是百分百準確的。」
說着，楚牧看向異瞳男子：
「那時候，我想到了，如果有一個存在，能夠洞徹這宇宙中所有的變化，那該多麼恐怖？祂只需要輕輕一撥弄，命運的絲線就在祂指尖流轉。這樣的存在，是否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命運星神？」
異瞳男子聞言，呢喃道：
「你猜的很接近了，讓我告訴你真相吧。」
……
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位盲眼的星神。
盲眼星神起初還不是真正的神明。
祂在最初，還是和赤日融為一體，兩者的意識互相纏鬥，瘋瘋癲癲。
直到祂找到黑日，才完成了對赤日的平衡。
當祂蘇醒過來后，便在思索此生為何如此坎坷。
家人，愛人，這些為什麼都離祂而去了？
這並非祂的錯。
這是祂的命。
但命運，又是由什麼決定的呢？
祂想要抗爭命運的念頭，在那一刻開始生根發芽。
依仗着黑日與赤日，祂在很多歲月里，都在持之以恆的做同一件事。
拉來一顆生命行星，然後放置一黑一赤的太陽。
赤日給予光明，黑日帶來黑暗。
星球上的生命，一遍遍的在赤日下繁衍到極致，又一遍遍的被黑日抹除。
盲眼神明在這不斷的重複中，追尋着命運的痕迹。
祂發現，命運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當你不去觀測的時候，命運是隨機的。
就好比一個盲盒，不去拆開，永遠不知道裏面是什麼。
但當你觀測的時候，命運就顯現出往前延伸的脈絡。
在最初的時候，祂還只是追尋某個人的蹤跡，比如一個人的出生，到童年，再到成年。
根據這個人的成長經歷，祂能推測出這個人會去做出怎樣的選擇。
但這樣的視線太狹窄了。
就比如，你永遠想像不到，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之所以想像不到，是因為人類的視野太窄了。
如果，視野再寬闊一些呢？
比如，當你走到轉彎處的時候，知道那裏正埋伏着持槍歹徒，這時候掉頭離開，或許就能避免災禍。
再如果，你提前知道歹徒的計劃，你或許能在前一晚他購買武器的時候就抓捕他。
而如果你能在更早前，在歹徒童年的時候，讓他在離婚的父母間選擇有責任心的一方，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悲劇。
人類大多看不到這樣長遠。
唯有神明可以洞見一切。
盲眼神明的觀測範圍不再局限一個人，而是一座城，一個國，一顆星球。
即使這樣，依舊有局限性。
比如無法預知，天外會飛來什麼東西，是天外來客，還是滅世的隕石？
所以，把天外一起囊括了吧。
當黑白虛構空間完成對整個宇宙的覆蓋，盲眼星神也就完成了對命運的觀測。
祂以觀測一切，妄圖染指命運的權柄。
無眼者，卻恰恰是這片星海，視野最寬闊的人！
這也難怪，當楚牧當初說出渴望光明時，異瞳男子會發出嗤笑！
光明？
光線抵達之處，光錐之內，皆是命運！
執掌命運的星神，必然要跳出光錐之外！
然而，事實上呢？
當這位司命星神在世的時候，其他星神都將自己隱藏在億萬層位面之外，不讓其被觀測到。
大概只有存護在那不管不顧，在那敲擊着祂的鎚子。
盲眼的星神自以為掌握了一切生靈的命運。
直到祂發覺，祂能觀測世間萬物，卻唯獨觀測不了自己。
這就意味着，祂的命運，依舊是一個打不開的盲盒！
祂因為對命運的惶恐，而開啟這條命途。
編織眾生命運的祂，卻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於是，祂不可避免的，又瘋了。
這位星神的隕落，是自殺。
祂無數次的嘗試把自己編織進命運之網中，祂嘗試過很多角色，魔王，勇者，將軍，乞丐，這也是楚牧那些雜亂記憶的根源。
但祂始終，無法執掌自己的命運。
於是祂最終做了一個決定——
以身入局。
祂為自己編織的命運，是死亡，然後復生。
祂希望復生后的下一世，從自己編織的命運中睜開眼，能夠真正的執掌命運。
但楚牧卻給出明確的回復：
「現在看來，要讓你失望了。」
「阿哈。」異瞳男子有些冷漠，「我低估了這傢伙的難纏程度，繁育的屍骸大概率是祂投下，造成你的提前出世。否則你這一生，不會有任何坎坷。生來執掌命運的星神，就不會受到過去的影響。」
的確，如果楚牧一直待在深藍星，現在就已經是星神！
這位星神沒有過去的記憶，也不會有過去的痛苦。
然而，楚牧的提前出世，造成了他前世的痛苦，併疊加這一世的痛苦。
楚牧這時說道：
「看來星神們，都不希望我成神。」
「當然。」異瞳男子冷笑，「司命的星神回歸，無眼的存在觀測萬物，星神們又得把自己藏起來了。」
「那藥師呢？」楚牧問道。
異瞳男子沉默，隨即說道：
「當祂出手促使你走上這條命途的時候，祂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是藥師按瞎了楚牧的眼睛。
無私的星神，已經有了自己的私心。
楚牧輕聲道：
「藥師，會隕落嗎？」
異瞳男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
「星神也有自己的命運。」
對藥師而言，隕落或許也是解脫。
楚牧於是問道：
「能夠重新編織祂的命運嗎？」
「拯救一位星神，難度不亞於把整個宇宙打散又重新捏合，除非成為星神之上的存在，否則沒這個可能性。」異瞳男子感慨道，「即使是司命的星神，也是被命運擺佈的可憐蟲啊。」
「也對，我連自己都無法拯救，又如何拯救她們呢。」楚牧呢喃著，「我沒有問題了，開始吧。」
異瞳男子站了起來：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覺悟。」
他的手中，出現一輪黑色的微型太陽：
「讓我來為你容納黑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