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她而歸
深秋－一年中最好的季節，沒有春天的浮躁，夏天的炎熱和冬天的寒冷，但是唯獨的缺陷是乾燥。他－凌毅，一個不折不扣的俊男，剛從英國取得建築碩士學位歸來，卻被父親強制性的叫去凌氏集團做董事長助理。本來按照他的意願他根本不想進入自己的家族企業，一個建築設計師和經商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更何況在他還沒有回來之前已經有四家美國建築公司邀請他任職了，他－是一個傑出的人才。可是作為家裏第四代唯一的男丁，他不可能違背長輩的意思，更何況在未來的五六年他必須要了解凌氏企業所有的運作，以便父親退居二線以後，他能撐起重任。
看着枯黃的樹葉，和即將凋零的花朵。凌毅卻認為秋季是一年之中最美的季節，秋天讓人們總是在回憶中感到一絲滄桑，甜蜜中感到一點苦澀。在這個容易讓人回憶的秋季，他不禁回憶起五年前的今天，是啊！整整五年了，他20歲留學到英國，現在已經五年了，闊別了久違的摯友和父母，隻身來到陌生的國外是因為她。如果當初不是她拒絕了她，如果當初不是她傷害了他，如果當初不是他太過於天真和幼稚，想必現在也不會造就了一個剛毅的他。這五年的磨鍊讓凌毅徹頭徹尾的變了，變得成熟，老練，如今他散發的那股成熟男人的魅力，好像不應該是一個25歲男人該有的，這一切的一切，只因為她－一個比他年長幾歲卻為人處世小心翼翼女子。她叫－華柳，不知道如今她是不是還和五年前一樣，凌毅狠下心一直沒有和她聯繫過，就算是懲罰她和自己，不過他發現，這五年間對她的感情卻是有增無減，思念她是他這五年中唯一的私人生活。不過在某些時候，凌毅怎麼也想不通，儘管這五年間自己沒和她聯繫過，難道她在這五年中就沒有想過他么？還是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或者在她的生命中他根本就是一個過客？或許她在這五年中有了男朋友，又或者她已婚了。。。凌毅甩甩頭，不願意再去想了，五年前的凌毅只要有她的出現就會大亂方寸。
嘟－嘟－凌毅掏出手機看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華宇「消息夠快的！」凌毅心情很愉快，自己的老同學加摯友，另外還是未來的小舅子來電。
「嗯，你是暫住還是就不走了。」
「你說呢？」凌毅反問他。
「靠！你的事我怎麼知道？！」華宇在電話那頭大叫起來，作為他的好友當然希望他留下了。「不過，我想你回來必定這裏還有吸引你的原因吧？」
「嗯。。。你姐。。。還好吧？」這件事是凌毅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也是他最關心的事情，畢竟她才是他此次回來的目標，他的改變也都是為了她。
「早就知道你小子回來是有目的的，都這麼多年了，對我姐還念念不忘啊？」看着凌毅的那份痴心，華宇真是佩服啊，如果自己是女的想必早已經拜倒在他西褲下了。
「別那麼多廢話。」凌毅不耐煩的答腔，知道華宇這小子會弔他胃口。
「你問我幹嘛？她好不好，你可以自己親自去看！我現在告訴你她怎麼樣了，你還不是要自己去見她么？凌毅，我算是服你了！要是我姐在你走的這段時間之內結婚了，你現在是不是就不回來了？」華宇在刺激着他。
「回來！」凌毅篤定的說，「我回來的目的很明確，無論她有沒有男朋友，結沒結婚，她註定是我凌毅的老婆。。。」
華宇聽完凌毅的話感覺有點發冷，不自覺的打了冷戰。瘋了，瘋了，這小子瘋了，華宇連連暗叫幸虧我姐沒結婚啊，不然還不搞出個人命案來？「那，我預祝你成功，我的未來的姐夫。。。唔。我姐今天一早會去凌氏開會關於一個什麼儲備金的什麼什麼的合同。。你到公司會見到她的。」一提起公司的事，華宇就開始頭痛。
「你還是老樣子，在其位不謀其事。別告訴我，你還是喜歡做建築不喜歡經商。」凌毅也相當了解華宇，倆人一起念書時的志向就是將來要成為頂級的建築設計師，但是因為家庭因素，誰也不可能去成就自己夢想而放棄家族事業。
「少臭屁了，管好你自己吧。」華宇頓了頓，「晚上，如果你還健在的話，老地方見吧？」華宇想了想在凌毅掛斷他電話之前喊了一句，「不許帶我姐去！」
凌毅笑了笑，「嗯。」輕聲回應了他，掛斷了華宇的電話，在得知了她會到凌氏企業去之後，便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想見她的那股子念頭讓他心急如焚。
***
華柳走入凌氏企業的大門，一路上凌氏的員工都在跟她問好，好似她才是這裏的董事長一樣，搞的她十分的尷尬。不過華氏集團和凌氏企業無論從公司的合作上還是私人的交情上都是讓人羨慕的。於公，凌氏企業和華氏集團是現在從建材，地產，建築，服飾，海運等等兩個企業幾乎壟斷了當地的經濟發展，同時也和國外二十幾個國家有頻繁的商貿往來。圈內人都知道，如果凌氏企業和華氏集團雖然表面上是兩個獨立的公司，但是私下兩個公司根本就是一體的。於私，現在凌氏和華氏的掌舵人是世交，兩家主母又是摯友，所以關係不是一般的好。到了華宇，凌毅他們這代人，自然也是像父輩一樣保持着良好的關係，而且華宇和凌毅的那種默契是他們的父輩比不上的。
凌毅。。。每每華柳走進凌氏企業，都會想起這個名字，其實她自己明白，不用走進華氏她也會常常想起他，凌毅。這幾年凌毅讓她很失望，不是就留學深造么？搞的像人間蒸發一樣，好幾年了都不和自己聯繫一下。她承認，自己也是在賭氣不和凌毅聯繫，為什麼要她先主動聯繫他呢？五年前，凌毅去了英國，一下子她身邊少了一個跟屁蟲，叫她好長一段時間都很不適應。這五年間，有不少男人追她，親戚也給她介紹了許多男朋友，這些人中也有多金又帥氣的，可每次華柳見到他們時總會拿凌毅跟他們相比。比著比著就越看越不順眼，自己都已經是奔三的女人了，最好的年紀和青春都已經消磨在學業和公司的業務上了，青春找不回啊。不過值得她自己慶幸的是，她的樣子沒有歲月的改變而添加什麼變化，她身邊的同齡的女性朋友早在幾年以前就開始用上了頂級化妝品來保養肌膚了，而她這幾年除了外表更像個職業女性之外，沒有其他的變化了。有時候穿上運動服和朋友去酒吧喝酒，還經常讓保安攔在門外質疑她的年齡。不過外表是外表，她決定自己的內心已經不年輕了，這幾年凌毅雖然從她身邊消失的很徹底，但是她仍然對這個名字念念不忘。甚至有時候，想想她和凌毅一起的那段時光已經變成了一種享受，每次家裏舉辦宴會或者聚會什麼的，凌毅總是圍在她身邊，如今的聚會，雖然仍然會有一堆男士圍在她的身邊，但是總是覺得自己形單影隻的。唉。。。華柳輕嘆一聲，不知道現在的凌毅是什麼樣子了，這麼常時間都不和自己聯繫肯定是有了女朋友，忘記她了。唉。。。華柳又嘆了口氣，心裏一想到凌毅有女朋友了就感覺很難受，可是人家有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啊，她算哪根蔥生什麼氣啊？凌毅，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呢？每次想到這點的時候，都很衝動的想去問問凌伯伯和凌伯母，但是每次想開口的時候卻又真的是開不了口，自己在介意什麼呢？凌毅不就是一個小她三歲的弟弟么？就像華宇一樣，如果華宇走了五年都不跟自己聯繫，自己也會像現在想念凌毅一樣想念他的。對，一定是這樣的，每一次華柳在想念凌毅的時候，最終都會給自己一個很牽強的答案來結束對凌毅的想念。。。
「啊！」華柳走路走神不小心撞到了別人，手裏的文件像天女散花一樣扔了出去。自己也站不穩倒了下去。
「小心。」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摟住了她的纖腰，穩住了即將摔倒的她，她順勢倒入他的懷中，穩穩的靠在他厚實的肩膀上。
嗯？這聲音好熟悉啊，這聲音是他么？會是他么？。。。「凌毅？！！」華柳還沒看到扶她的人的相貌，只憑聲音她聽到的對方的聲音就試探性的叫了凌毅的名字。
「柳柳？」凌毅不可思議的叫了出聲。他沒想到他是在這樣的狀況和華柳在相隔五年之後相見的。軟軟的身體正靠在自己的懷中，夢想中的那個可人兒啊。
華柳從凌毅的懷中掙脫了出來，「凌毅？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在英國么？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也不告訴我！？我。。。」華柳仰著頭看他頓住了嘴，看見他了，想念和激動的心情多過於這五年的責怪。五年多了，不斷在她腦海中搗亂的那個人如今就像做夢一樣真實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了。他變高了，身體變的比以前更結實了，像個真正的男人，寬寬的肩膀給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變黑了，變瘦了一些，這樣的凌毅看起來五官更有了稜角，顯得更帥氣了，眉宇間那股成熟的氣息，讓她覺得有些不習慣，已經不是當年稚氣的凌毅了，現在的凌毅已經是個十足成熟的男人了。
「我？我昨天才回來的。。」如今的華柳確確實實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張迷死人的娃娃臉，不曾因為這五年的歲月有任何改變，如果她不是穿着西服套裙，說她18歲肯定不多。他變高了么？現在站在她面前，顯得她更嬌小了。是的，她沒有變，改變的是他。而他的改變，卻是為了令他魂牽夢縈的她。「柳柳，一大早就心不在焉的，想什麼呢？」他蹲着地上一邊拾起地上的紙一邊問她。
「還不是在想。。。」華柳把最後一個「你」咽回了肚子裏，「在想等會開會的事，我這個企劃做的很倉促，怕不好。。。」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在說謊，凌毅擰著眉頭看着說謊的華柳，知道她從來不會說謊，只要一說謊說話的聲音就會越來越小，這毛病從小到大就沒變過，唉。。。真不知道她這個女強人這幾年是怎麼當的，連說謊都不會，還經商？「走吧。」拾起所有散落在地上的企劃書，很自然的一手摟着華柳的肩膀往電梯間走去。
過去，每當凌毅摟着自己的時候總感覺像個小弟弟抱着姐姐的感覺。今天，凌毅讓她感覺完全不同了，是一個男人摟着一個女人，更確切的說像一個男人摟着屬於自己的女人。。。這種感覺讓她心慌和不知所措，當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華柳像一隻貓一樣幾乎是逃出了電梯，頭也不回了落荒而逃，連自己要用來開會的企劃書都不要了，就這樣一路逃到會議室。
所有人都已經在會議室等待這個華氏的大小姐了，可是她逃進會議室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
「小柳，你沒事吧？」凌毅的母親－關菁關心的問。
「啊！」華柳這才注意到會議室已經坐滿了人，「沒。。。沒事。。。」她故作鎮定的說，「那我們開始吧。」
「嗯。」凌毅的父親－凌震頷首點頭。
華柳再次深呼吸來撫平自己波動的情緒，「各位，早上好。今天我代表華氏集團企劃部來講解和商討關於《天竺》輔助基金的項目，我們眾所周知的，《天竺》項目是今年政府批准的最大一個商用和居住用的建築項目，所以華氏和凌氏決定一起投標，所以凌氏企業的董事長凌先生提議，由凌氏和華氏合體組成一個全新的建築開發公司來專門管理《天竺》項目，同時雙方董事長也決定啟動特別的一個項目基金來運籌《天竺》項目。公司已經註冊成功，名為《世科》在坐的各位都是凌氏和華氏的高級管理人員，在未來的兩周之內你們將要交接現在手上的工作，之後會為你們在《世科》安排職位。我叫－華柳，原華氏集團企劃部總監，現調職為《世科》總經理，希望我們在未來的日子裏合作愉快。現在由凌氏企業的董事長凌先生來具體的介紹一下整體的運作過程，之後由《天竺》人事部總經理來為再坐的各位分配職務。」
「大家好。」凌震站起身，示意著掌聲可以停止了。「在座的二十位凌氏和華氏的高管，我很榮幸的能與你們一同參加《天竺》這個龐大的項目。你們之中有十位精英來自華氏集團，不過相信你們在座的各位對於我應該不陌生。凌氏和華氏對《天竺》的項目非常重視，所以我們才重新啟動一個公司，並且選中在座的二十位作為《世科》的核心管理人員來專門管理此項目。那好，廢話不多說了，相信大家已經認識到了《天竺》項目的重要性，也希望大家能全心儘力的來輔助華小姐來管理新成立的《世科》。現在大家都知道華小姐是《世科》的總經理，而人事部總經理就由我的兒子－凌毅來擔任，他剛從英國留學回來，是個新人。在管理和公司運作方面肯定不如在坐的各位有經驗，既然你們將來都是在一個公司上班的，就是一家人了，如果他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在座的都是他的前輩，也請各位多多指教了，畢竟大家都是為了凌氏和華氏謀福利。」
此時，凌毅推門走進了會議室，他自從會議開始就已經站在門口了，透過會議室的磨砂玻璃看着裏面朦朧的倩影，真想不到那個說話條條有理的人是華柳。她變的比以前幹練了，而且從她身上透露出一股職業女性的成熟氣息，這是以前沒有的。
是他，華柳匆忙轉過身背對門口，心裏慌張的要命。剛剛凌伯伯說凌毅要來《世科》做人事部總經理她就已經慌的七上八下的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自己怕凌毅了？的確，以前的那個毛頭小子已經不見了，如今面對一個成熟的凌毅對於華柳來說真的是不知所措。
「對不起，我遲到了。」凌毅不慌不忙的走到華柳身邊，把她丟下的企劃書放到桌上，「柳柳，企劃書都不要了？」凌毅露出迷人又溫柔的笑容，「我整理好了。」坐在了華柳的身邊的位子。「各位，我叫凌毅。剛從英國回來，正如家父所說，我是個新人，今後就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了。」凌毅看看身邊的華柳，好像受過驚嚇的兔子，大大的眼睛七上八下的轉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今早的突見讓凌毅發現，華柳還是以前那個膽小怕事，小心翼翼的她，28歲的她仍然和18歲的小姑娘一樣會害羞，會不知所措。他愛她這點，無論是缺點還是優點，在凌毅眼中華柳是獨一無二的總是煩惱憧憧，憂心忡忡的女孩，儘管她比他大了三歲多。。。他看着身邊的她默默的笑了，笑的十分詭異。凌毅湊到華柳耳邊輕喃著：「柳柳，我回來了。」
是的，他回來了，為她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