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虧欠
第683章虧欠
當姜北玄看見她的一瞬間，心頭不禁有了些許恍惚。
緊接著，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此刻的你，竟是這般冷若寒霜，令人望而卻步。」
猶記前世歲月，他們之間有著數不清的交集，以及絲絲縷縷的孽緣牽扯。
只可惜，由於五域屏障消失，中域許多修士在四域肆意妄為。
他始終將變強當作唯一的執念，將兒女情長徹底拋諸腦後。
所以，對於那一次次飽含深情的暗示，他全都選擇了視而不見，佯裝糊塗。
而她，亦是個骨子裡透著驕傲的女子。
見自己刻意疏遠，便咬咬牙，不再白費心力，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修鍊之中。
姜北玄依稀記得，在貪狼聖地日漸衰落之時，是她挺身而出，成為貪狼聖女的新聖主，以柔弱之軀力挽狂瀾，拯救聖地於水火之中。
並使其由衰頹之勢轉為昌盛！
若干年後，當那波瀾壯闊的黃金大世再度降臨，她更是突破大聖境九重，隨他與異域大軍浴血奮戰，最終卻香消玉殞，慘死於自己身前。
「如今回想起來，終究是錯過了太多太多。」
「我的人生，並非完美無瑕的美玉，而是布滿了遺憾的瘡痍......」
在這一瞬，姜北玄不禁發出了和「辰」一般的感慨。
或許只有真正站在巔峰，飽嘗了世間的所有孤獨后，才能真正體悟，曾經的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美好。
他目光複雜而深邃，緊緊凝視著沈向秋。
「我姜北玄一生，唯獨對你，有所虧欠.......」
他永遠都無法忘卻那一幕。
在最終一戰。
當一尊異域魔神施展全力，準備偷襲自己之時。
是她。
那個身著一襲紅衣，驕傲得如同烈陽的女子。
她毫不猶豫地燃燒了所有，硬生生替自己擋住了那一擊！
她的胸膛被利爪無情穿透，神魂支離破碎，多年道行迅速消散。
那溫熱而粘稠的鮮血，如雨點般濺落在自己的臉頰上。
姜北玄還記得。
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她臉上也沒有絲毫恐懼，只有無盡滿足與釋然。
她曾經說過的那些話語，再一次在他耳畔迴響。
「原來，高高在上的北玄大帝，竟也會因為我這樣一個女子而黯然神傷嗎？」
「這可真是一件稀罕之事......」
聲音清冷如霜，看似充滿嘲諷，可其中蘊含著的深情，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或許直到生命盡頭，她才終於明白，這位自己傾慕已久的男子，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冷漠無情。
而姜北玄也才明白，原來隨著歲月的流逝，能夠釋懷的只有自己。
而那位紅衣女子，則痴痴駐足於原地，望著自己的身影，漸行漸遠。
也許，當初她之所以將全部精力都傾注於修鍊之上。
也僅僅只是為了能夠追趕自己的步伐而已。
..........
與此同時。
跟隨長輩踏入擂台的沈向秋，敏銳察覺到了姜北玄的目光。
若換作尋常男子這般盯著自己，她定然極為不悅，滿心厭惡。
但不知為何，被此人注視，她內心深處卻湧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就彷彿有一隻無形大手，輕輕撥動了她的心弦。
讓她感到一陣莫名慌亂與不知所措。
同時，姜北玄的眼神，更是讓她好奇不已。
並非尋常男子那種充滿貪慾，令人作嘔的眼神。
而是清澈，且極為複雜的眼神。
說不清，道不明。
就好像認識許久一般。
「這傢伙，究竟是誰？」
沈向秋望向姜北玄的雙眼。
她沒有避開視線，反倒雙手叉腰，直直地看過去，與之對視。
大眼瞪小眼，頗具喜感。
姜北玄淡淡一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性子啊.....」
他朝對方輕點了下頭，以作示意。
旋即便收回目光。
沈向秋見狀，心中疑惑愈發濃郁。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怎麼搞得我們好像很熟一樣。」
搖了搖頭，不再看他。
轉過頭，將目光投向身前的長輩。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她還是忍不住內心的好奇，時不時地偷偷瞥向姜北玄。
看了幾眼之後，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小聲嘀咕道：「這個傢伙，倒是越看越順眼了.....」
雖然極不情願承認，但對方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就像一塊磁石，深深吸引著她的注意。
沈向秋這一系列不同尋常的舉動，自然沒有逃過身旁長輩的眼睛。
貪狼聖地的老祖察覺到了晚輩異樣，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沈向秋猛地回過神來，神色略顯慌亂，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什麼。」
貪狼聖地的老祖微微頷首，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她深知這位晚輩的性格，對所有男子都懷有深深的戒備之心，自然不會往男女之情方面去聯想。
緊接著，已經經歷過一場擂台賽，對於規則爛熟於心的他們，很快就確定好了出場的人選。
除了修為只有元神境二重的沈向秋不參戰外。
其餘五尊聖人王，盡皆登場。
在他們之中，聖人王五重的修士兩位。
聖人王六重的修士一位。
聖人王七重的修士兩位。
身為中域之中的頂尖勢力。
其強者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遠超過李鸞所在的九幽聖宗。
此刻，姜北玄看向摩拳擦掌的姜炎，笑道：「接下來，便讓我先上場吧。」
面對這些舊識，由自己出手最為妥當。
姜炎聞言，雖心有惋惜，但毫無反駁之意：「好！」
經過之前的事情，他對這位兄長已是極為信服。
緊接著，姜北玄帶著姜炎走了出來。
沈向秋望著這一幕，不禁睜大雙眼，驚愕萬分。
「這個傢伙，難道是腦子進水了不成？」
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古怪男子竟如此狂妄自大。
準備妄圖以兩人之力，輪番挑戰己方的五位老祖，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與此同時，一眾聖人王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此人真是好膽量，竟欲以兩人抗衡我們六人。」
「諸位還需小心一些，既然這群人能夠贏下上一場，便說明這兩人的實力恐怕遠勝我等想象，需慎重對待。」
「是極，距離獲取傳承僅剩一步之遙，萬萬不可輕敵馬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