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我心如鐵,堅不可摧

第623章 我心如鐵,堅不可摧

第623章我心如鐵,堅不可摧

葉銘走後沒有多久。

朱素門的殘骸之中,一個瘋瘋癲癲的老者緩緩出現。

他看着著安期生死亡的地方,眼睛閃過一絲迷茫。

「為什麼,為什麼,再給我一年,就差一年啊,你為什麼不能等我。」他坐在這裏喃喃自語。

潦草的頭髮之下,露出了一個帥氣老道。

夢無意!

赫然就是萬壽觀第四任祖師,夢無意。

遠方正慢悠悠的朝着五臟觀走的葉銘,眼睛忍不住哈哈大笑。

「怎麼了?阿銘!」三途苦詢問道。

斬仙童子也好奇的趴在葉銘肩頭,低聲問道。

葉銘沒有第一時間解釋,而是將靈台上安期生和夢無意的名字劃去。

「我有一個敵人,他的身份很特殊,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他。

殺了吧,總感覺有些欺師滅祖。

不殺吧,我心裏還有一口氣憋著難受。

今天我也算報了仇了。」

「能殺,還不能殺,那爹你是怎麼報仇的啊?」昊天好奇的問道。

「我把他最後一口氣打散了。」葉銘眼神之中倒映出夢無意失魂落魄的身影。

不由得發自內心的開心。

他截留了夢無意的一絲氣息,他現在還不想招惹他。

他可是能召喚出天地烘爐虛影,這世間能殺死他的東西不多了。

但是天地烘爐肯定是其中之一。

那是連毛七都認可的天下第一造化神器,還是敬而遠之就好。

他刻意讓三途苦走的慢悠悠的,而且就是圍繞着周圍轉圈。

昊天想詢問,但是卻不知道問什麼。

「我第一次教你的是殺人,殺人不是為了施虐,而是為了解決麻煩,你明白嗎?」葉銘突然開口,伸出一根手指。

「我明白了!」昊天低下頭,認真的說道。

「我今天再教你一課,除了先天智力障礙的人,任何人都是聰明人,只不過他聰明的點可能和你不一樣。」葉銘笑着說道,同時伸出第二根手指。

「尤其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名宿,絕不要相信他只是單純修鍊就能有如今的地位。」

「爹,你是說血聖沒有死!」昊天驚訝道。

葉銘看着他,搖了搖頭,然後伸出第三根手指。

「三,人可以自謙,但要對自己有自信,用到這條的時候,你最少也要和我一個境界。」

昊天不明白,葉銘也沒做解釋,他有的是時間,慢慢來,他那個狀態絕不可能堅持太久。

他手指不斷的扭動,無數的血脈術法綻放。

他雖然得到了安期生的血脈術法,但是得到和領悟還是有區別,他要把這段記憶徹底融為自己的。

他腦海之中慢慢的看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場景。

無窮的混沌之中,突然亮出一縷光芒。

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然後是劇烈至極的恐怖爆炸。

然後就是血液形成的滔天巨浪伴隨着無窮無盡的物質席捲而來。

幻象很短,葉銘很快就恢復了清醒。

他隱隱明白這可能就是血神知道的秘密。

但是血神進階至尊之後,可能看到了更加完整的片段。

「無論怎樣,這個片段的本質都是要告訴別人,這個宇宙誕生之初,血液和物質一同出現。

那麼血液為什麼會和物質一同誕生呢?

是什麼東西流下的血液?

迷霧之主?」

葉銘正在想着,但是耳朵微微動了動。

他露出笑容,朝着遠方眺望,熱情的擺了擺手。

對方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慢慢的走到了葉銘身前。

「好久不見了祖師!」葉銘的笑容熱情洋溢,絲毫看不出他已經六十歲了。

來人嘆了一口氣,緩緩的抬起頭,陽光緩緩灑落,照耀在他的臉上。

赫然就是尤言興。

「你怎麼知道我還活着的?」尤言興好奇的問道。

葉銘眉毛向上挑起,眼睛之中充滿了戲謔的笑意,就像是一個狐狸一般,笑嘻嘻的說道。

「我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

尤言興啞然,當年葉銘揭穿他的身份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對葉銘說的。

「剛才的算第一個問題。」

葉銘點了點頭,覺得合理,然後緩緩開口。

「沒什麼,只是感覺單純論心機,勇氣,你是末世紀以來,唯一可以入我眼的男人,其他人差之甚遠,血尊者雖然聰慧,不過是冢中枯骨罷了。

遠遠比不上我,自然也不該比得上你,我不信你會被一個如此好拿捏的對手殺死。」

尤言興眼神閃過一絲驚愕。

「你一直都是這麼不要臉嗎?」

「這是第二個問題嗎?」葉銘沒有占他便宜。

「自然是不算!」尤言興連忙擺手,他第一次領教葉銘的臉皮,然後苦笑的問道。

「你能放過我嗎?」

葉銘望着這個自己立志要追上的男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您是我的師祖,我怎麼捨得殺你呢。」

聽到這話,尤言興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

他抬起頭,葉銘的騎在龍馬之上,再大日光輝的映襯下,他宛若少年神明,這一刻他竟然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祖師,說出第三個問題吧。」

尤言興有些傷感,然後緩緩地說道。

「我只怕我死了,我的那個道童就沒人照料了,她還一直在等她的朋友呢。」

葉銘笑容依舊,似乎不受影響,但是三途苦卻突然瞪大眼睛,馬蹄向上揚起,最後又微微落下。

尤言興心中一穩,知道命保住了。

「我亦擅長搜神之術。」葉銘淡淡的說道。

尤言興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抬起頭,看着葉銘,眼中平靜。

他在賭葉銘不敢賭。

葉銘的笑意更濃,三途苦殺氣慢慢的凝聚,眼中隱隱出現一條幽冥之龍的虛影。

尤言興抬起頭,直視葉銘的眼睛。

神明也有弱點。

葉銘笑容驟然消失,只是平靜的看向尤言興。

尤言興平靜以對。

「回答我三個問題。」葉銘緩緩開口。

尤言興長出一口氣,沒有形象的坐在了地面上。

「你說吧。」

「你怎麼知道十二正神的問題?」葉銘淡淡的問道。

「什麼問題?」尤言興奇怪的問道。

葉銘眼眸射出一道璀璨的神光,三目之下,邪妖喪膽,尤言興不自覺的出現大恐慌的感覺,彷彿被死亡注視了一般。

「這就是尊者之上的境界嗎?」尤言興在恐慌之中忍不住多了幾分躍躍欲試。

葉銘知道尤言興沒有撒謊,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那十二根蠟燭沒有什麼意思,是自己牽鑿附會了呢。

「那你為什麼要在你的陵墓位置擺放出那麼古怪的蠟燭分佈。」他還是決定問清楚。

「我的陵墓之中沒有蠟燭啊。」尤言興話音落下。

葉銘頓時感覺渾身一寒,似乎虛無之中有一雙眼睛在偷窺於他,他猛地睜開雙目,千萬里空間瞬間跨越,他的目力直達蒼穹,越過仙界,劃過大日天庭,出現在第九重虛空,然後直入靈氣海,最後消失不見。

葉銘微微皺眉,然後盯着尤言興,心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第二個問題。」

「等一下,不是第三個了嗎?」尤言興詢問道。

刷!

葉銘的豎瞳之中射出一道光芒,光芒從尤言興的耳邊劃過,瞬間穿破九天十地,從第九重虛空不斷穿透,直到來到第四重虛空。

元觀終於忍耐不住,偷偷往返,被葉銘在第四重虛空留下的神通抓捕。

在元觀一臉驚恐地表情下,葉銘的目力瞬間將元觀徹底蒸發。

宇宙邊緣,大地之神元觀發出了憤怒的哀嚎,沖入原始世界,屠殺了數百萬術化生物之後,才怒氣沖沖的回返。

尤言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嗯!

熟了!

「是我記錯了,是第二個問題。」尤言興從心的說道。

葉銘吸收了元觀的大道,修為變得更加穩固,然後詢問道。

「殺你前身的人是誰?」

尤言興微微色變,他盯着葉銘。

「是禁忌!」

「你撒謊,我已經知道了,禁忌是不殺人的。」葉銘冷聲說道。

尤言興眼神微微閃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交易取消!」葉銘話音落下,三途苦揚起前蹄,無窮的威能在他身上爆發,短短時間,三途苦竟然開始朝着更高的境界發動衝鋒。

葉銘這種修為,長久待在他的身邊,自然而然就會被他的道韻輻射,修為精進。

「我說!」尤言興略顯無奈。

三途苦放下前蹄。

「我也不知道是誰,我當時的修為是二步九重,但是我根本看不穿黑影之下是什麼東西。

當年你曾經說那人吞噬了我的肉身,但是沒料到我死而復生開始轉修了厲鬼術從而死而復生。

其實並不是,那人的修為很高,他在吃完我的肉身之後,正要對我的陰神下手。

但是禁忌出現了。

他和那人打了起來,我的陰神才僥倖逃脫。」時隔一百多年,再提到那人的時候,他的雙眼還是不自覺的閃過一絲恐懼。

葉銘搖了搖頭,今天知道的很多消息,都和自己原本設想的根本不一致。

如果按照尤言興這個說法,那十二根蠟燭可能就是禁忌留下的,他想讓人知道十二正神出了問題。

可是進入墓室的只有自己和張太初。

也就是說他想告訴的是他們倆,或者說是他。

葉銘一遍用念頭繼續推演,一遍問尤言興最後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要故意被安期生抓到。」

尤言興聞言,露出一陣苦澀,似乎有難言之隱。

「我不會威脅你第二次。」葉銘淡淡的說道。

尤言興感覺到自己的咽喉傳來一陣痛感,他微微撫摸,入眼一片血紅。

「你也知道,如今想殺我的人實在太多,你也好,安期生也好,甚至連龍邀仙對我也有所懷疑。

這種情況下我想安心修鍊了,實在是不可能,所以我只能重操舊業,假死脫身。

當年安期生擒住了受傷的我,但是我卻也發現了他的問題,他的陰神也不是強項,只不過他的肉身太強,將他的陰神保護了起來。

所以我當時就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要藏在安期生體內。

這樣就沒人注意到我了。」

葉銘知道他說的不全是真話,但是也只能如此了,他不想賭,那人已經等他很多年了。

「告訴我她在哪裏吧?」葉銘淡淡的說道。

尤言興看着葉銘,笑而不語。

「你不相信我。」葉銘的聲音變冷。

「您的威名已經傳遍天地。」尤言興話似乎說了,又似乎沒說。

「好吧,你走吧!」

「就這麼簡單!」尤言興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

「你如果騙我,九天十地,沒人能保的住你,你將面對一個十境的強者日日夜夜的追殺。」葉銘沒有刻意用什麼陰冷的語氣訴說,但是他的話語就是保證。

尤言興看着這樣的葉銘,實在無法和當年那個小心翼翼,謹言慎行的葉銘聯繫到一起。

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老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但是只要成仙,我就可以笑看萬古,無視歲月。」葉銘淡淡的說道。

「成仙難,難成仙。

世人多累於此願,世間萬物棄之如敝履。

等有一天發現那願景只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之時。

人生最美好的東西已然錯過了。」尤言興似乎有所感慨,這般說道。

「成仙難,難成仙。

但紅顏易老。

但霸業難守。

但父母緣淺。

天下之事,哪有不難的?

不能為貪一時之歡愉,而放棄千秋功業。」葉銘的話語之中充滿了決心和堅定,就像是那亘古不易的岩石,抵得住歲月的考驗。

尤言興深深地看了葉銘一眼,隨即駕馭狂風離去,不知道多久之後,他忍不住暗罵道。

「這小子的道心是石頭做的嗎,這都不動搖。」

葉銘望着尤言興的背影,不屑一笑。

「三言兩語就想動搖我。」

旁人都看不到,只有昊天看到葉銘的眼神之中很是奇怪,那眼神不像是看人類,倒像是看一件物件。

不對。

不是物件。

是即將成熟的糧食。

葉銘掃了昊天一眼,隨即調轉馬頭,往家走,絲毫沒有擔心。

尤言興。

不敢騙他。

因為他是葉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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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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