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謹的觀察記錄
第137章謹的觀察記錄
得知司謹嚴不僅恢復了記憶，而且信息素紊亂導致的失控癥狀也在恢復，池禮很高興。
司謹嚴沒有細說恢復的緣由，池禮彷彿也有所察覺，沒有多問。
但是一段時間后，司謹嚴開始後悔，不該說自己已經完全恢復了。
比如，現在，司謹嚴把魚寶哄睡了，走進隔壁的主卧。
池禮將光腦放下：「司池睡了嗎？」
司謹嚴點頭，走至池禮身邊，尾巴剛勾住池禮的腳踝，池禮腳一縮，帶着一些抗拒和難言之隱，「前天不是才做了嗎？「
司謹嚴眨了眨眼睛：「不可以每天都做嗎？」
池禮耳尖微燙，否決道：「不可以。」
「你現在已經恢復了，不需要每天都做了。」
池禮又搬出了這套理由，司謹嚴悔得有些牙痒痒：「我覺得還有一點點沒好。」
池禮已經躺下了，閉着眼重複：「不可以。」
司謹嚴不知節制。
這段時間池禮查閱了很多與人魚有關的資料，出現最多的是人魚重.欲，性情暴戾，善於蠱惑人心等等。
其他的形容詞，池禮有待考察，唯獨第一點他贊成得不能再贊成。
如果有這麼一個機會，能將他帶入一處遠離打擾且無人的洞穴，最好能封閉上一年半載，只有司謹嚴和池禮兩人，司謹嚴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抓着池禮前往。
不過片刻，身後沒了動靜，池禮側躺着，看不到身後司謹嚴的動靜，他略感奇怪，微微動了動，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硌到了他，有兩個。
一是珍珠，二是什麼不言而喻。
池禮轉身，就看見司謹嚴眼眶紅紅，空氣里的信息素變得不安穩。
司謹嚴的尾巴盤成了一層圈，委屈地看着池禮。
池禮眼神微動，司謹嚴有狩獵者的直覺，最會拿捏池禮的軟處，清楚池禮只吃軟不吃硬。
池禮掌心按在那些小珍珠上，微微坐起身，先是盯了司謹嚴片刻，緊接着...
司謹嚴瞳仁一震，啞聲喊著池禮的名字。
池禮眼皮微抬，因為自下往上的角度，柔情中又帶着一抹彎刃似的鋒利。
......司謹嚴倒吸一口氣。
「你的易感期到了都不知道？」池禮抬起頭，空氣中的信息素愈發不穩定。
司謹嚴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着池禮，眸子裏彷彿再次出現了那枚豎瞳，閃著點點金光，「現在知道了。」
*
這天，池禮正在陪魚寶游泳，忽然接到一個快遞。
司謹嚴拿着快遞進來，快遞上附有一封短訊，署名伯朗。
池禮想起：「昨天伯朗給我發了短訊，說寄了一個包裹過來......還說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司謹嚴手裏的包裹方方正正的，有些重量，「是什麼惡作劇？」
池禮從水池中上來，胳膊上纏着一抹銀白，「伯朗應該不會那麼幼稚。」
一個月不到，魚寶已經有池禮小臂那麼長了，彼時在池禮手腕上纏繞了一圈。
他抱着池禮的小臂，跟着池禮出了水池。
看見司謹嚴手裏的包裹，正處於好奇心最旺盛的階段，魚寶一個彈躍掛在了司謹嚴的肩膀上，好奇地歪著腦袋，尾巴尖戳了戳包裹，「是什麼？」
池禮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對司謹嚴道：「打開看看吧。」
拆開包裹的外封，裏面有一個方方正正的金屬匣子，匣子上有一些漂亮的裝飾紋路，沒有上鎖，打開蓋子，規規整整地放着幾本筆記本。
筆記本看似有些年代了，但是被人為保管得很好。
池禮有所感應般心跳微滯。
果然，第一本被司謹嚴拿出的筆記本，封皮上工整得寫着幾個字：謹的觀察記錄。
是池禮的父親留下的東西。
池禮的父親當時身為洛蘭國第一研究院的院長，負責照顧身份特殊的司謹嚴。
一字一句都是他親手寫下的。
其中一段寫道：
4036年10月12日：蛋還是遲遲沒有動靜，我們有些擔心，它真的能孵化成功嗎？
4036年11月1日：它動了！我們監測到了不同於以往的活躍的生命體征。
4036年12月1日：謹破殼了，一條銀黑色的人魚，人身魚尾，鱗片漆黑，泛著銀光，頭髮也是黑的，像綢緞一樣，太神奇了，那一刻我都不敢呼吸，竟然真的有如此漂亮的小傢伙存在。
4036年12月5日：他太聰明了，比人類嬰兒聰明太多，也很冷漠，拒絕所有實驗員的靠近。不過，還好他不是患了抑鬱，只是單純不喜歡任何人靠近。我還是有些傷心，我真的很喜歡他。
4036年12月26日：鄴說讓我不要將太多心思放在謹身上，但是我做不到，我已經把他當成兒子在照顧了（雖然我和鄴已經決定要一個孩子）。
......
4039年1月5日：謹很喜歡洛池，儘管洛池還沒有出生，但我能感覺到，我可以確定，謹和洛池會成為很好的朋友，雖然鄴總是在擔心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司謹嚴突然道：「洛池。」
當初那場變故，叔叔將池禮救下，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洛池改名為池禮。
池禮抬眸看了他一眼，「嗯？」尾音上揚，問司謹嚴有什麼事。
司謹嚴只是笑了笑。
後來的事情，池禮和司謹嚴基本都知道。
他們將筆記本一字一頁看到尾。
魚寶開始還跟着他們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看，看不懂的地方會讓司謹嚴和池禮解釋，但是筆記本太厚了，魚寶窩在司謹嚴的臂彎里，睡著了。
池禮將筆記本合上，收拾好裝進了匣子裏，光腦突然傳來短訊，是伯朗打過來的。
「池禮，你收到了嗎？」
池禮笑着道謝：「收到了，很感謝，這是我父親們留下的東西。」關於父親們的痕迹少之又少，這些筆記本對於池禮而言彌足珍貴。
伯朗驚訝：「還好沒有弄丟。你叔叔把它塞在了我家裏，你知道的，我那個雜物間，很久都不會去看。後來，我發現了這個匣子，哦，對了，那上面其實還有一條你叔叔留下的短訊，說等一切平息后再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那段時間你來雇傭兵團后，我本來想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後來你......你就被司謹嚴帶走了，各種事......我覺得現在應該『平息』了，所以想着把它寄給了你。」
池禮聞言看了司謹嚴一眼，笑道：「是，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
伯朗又和池禮嘮嗑了幾句，他知道了池禮和司謹嚴的關係，還調侃地說了幾句。
掛斷電話后，司謹嚴已經幫池禮把筆記本都收拾好了。
魚寶在一旁的沙發上，四仰八叉地睡着。
司謹嚴走近池禮，忽然抱住了池禮，池禮動作微微一滯，司謹嚴的下巴蹭了蹭池禮的額頭，低聲道：「對不起。」
池禮一愣，抬頭看司謹嚴，「怎麼了？「
司謹嚴：「你的父親們，因為我......連累了他們。」
當初堯狄使計暗中將司謹嚴帶走，幾個國家緊跟着捲入了一場「人形改造」計劃的風波，洛蘭首當其中，或者說這灘污水本就是朝着洛蘭潑去的。
池禮的父親作為這件事的負責人，身為洛蘭第一研究院的院長，不少矛頭早早指向他，他決定以身平息這場風波，也是早可預見的，他將所有證據整理好，死後的事情也打點好，他的死亡，的確平息了不少的聲音。
「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池禮從沒在這件事上責怪過司謹嚴，他很清楚這些事情的起因。
司謹嚴只覺胸腔被一團熱氣裹着，充實滾燙，又隱隱發澀。
池禮回抱着司謹嚴，聽到了有力的心跳聲，他那些因為筆記而有些鬱郁的心緒無端地跟着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