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臨朝稱制（上）（9）

劉盈說：\"難道母后想在歷史上留下罵名嗎？\"

太后說：\"我當然不想。***但既然入了這個道，就得按這個道上的潛規則辦事，不然你就會受制於人，難有作為不說，說不準哪天項上的人頭就不是自己的了。\"

劉盈聽得毛骨悚然，恨自己生在帝王這家，想做一個善良的人竟是如此之難！

蕭何病逝。

曹參接替蕭何出任丞相。新官上任三把火，皇上和大臣們都期待著新丞相三把火如何燒，給朝廷帶來新的氣象。曹參到任，也果然做了一些改革，先是把相府官吏隊伍中巧嘴令舌，說話咬文嚼字，沽名釣譽，追逐名利的人統統趕走，從下面郡國中調一些有基層經驗，說話辦事忠誠老實的官吏擔任丞相史，然後把丞相的工作交給他們去做。其次是對來給他彙報工作的部屬官員，不聽其吹成績談思路表忠心，說那是沒有人味的官迷見人才幹的事，到我這裡來就是喝酒，我先測你們的酒量，酒量大說明能力大，酒量小態度好說明人品好，最可惡的是能喝不喝，還耍滑頭，這樣的人該死哪去死哪去，不要來煩我。

有的人確實有正事請示丞相，曹參也不管是早上中午，不管來人要說的事急不急，一律不喝酒不談事。要是來人早了，就讓人坐著乾等，他只管欣賞他的珍玩美姬。來人坐到飯時還不走，就留客人吃飯，他這裡專蓄了一群能喝酒的美女，凡有客人留下吃飯，必然灌得大醉而去，到最後什麼事也說不成。他對下屬說：\"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你想來人要是真有急事，他會在這裡一等一上午？等一會不見也就忙著處理事去了。凡是在這等的，都是沒事來套近乎找你閑扯蛋的，有那個時間陪他說些虛假意的話，不如和美人在一起開開玩笑。頂多我也就是搭頓飯，反正這筆銀子能從國庫里支，也不花我自己的。把他們灌醉了，什麼屁也不要聽他們放了，落得耳根清靜。\"

下屬直呼：\"丞相真高！\"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淮南王相國張蒼，到京里述職，聽說曹丞相不理政事，專好美酒美女，府里有幾位美女特別能戰鬥，便買了五隻羊專找丞相來喝酒。曹參聽說后很高興，對家人說：\"我自上任以來，這是第一個專找我喝酒不談工作的，看來是一個明白人，你們好好準備，我要暢快地和他喝一場。\"

張蒼身長八尺，塊頭特別大，自然酒量也很大。曹參先陪他喝了幾碗，接著就讓八個美女輪番敬酒。張蒼說：\"敬酒不敢吃，要是幾位姐姐光敬不喝，那等於罰酒了。敬酒必須陪酒，敬一陪一。\"

曹參說：\"這樣可以。\"

八個美女每人敬了張蒼三碗，加之和丞相先喝的，張蒼一氣喝了近三十碗。但看他的表，似乎還不醉。眾人皆佩服他的海量，幾個美女爭著和他再喝，有的寧願自己喝三碗讓他喝一碗，張蒼均來者不拒。

一伙人正在喝的熱鬧時，乾乾淨淨的廚娘把一盆燉全羊端了上來，看樣子燉得很爛，湯都變成了奶白色。張蒼親自動手，把一個整羊頭割下來放到丞相面前，說：\"領頭羊領頭羊，吃羊肉羊的頭最好吃，肉嫩油少，最適合下酒。\"

曹參說：\"不行嘍，我現在就剩幾顆門牙裝點門面，後面的牙都掉光了，看見肉這東西，只能跟著喝點湯。\"

張蒼說：\"罪過，丞相的牙掉了我竟沒有看出來。但對缺牙吃東西不方便的人，我倒有個方子讓其飲食不虧，不知丞相感不感興趣？\"

曹參說：\"什麼方子？但說無妨。\"

張蒼喝了些酒，也不管坐在他面前的是當朝數一數二的大人物，笑眯眯地說：\"吃人乳。\"

丞相到了這個年齡，想是什麼東西都吃過，唯有人乳只在小時吃過老娘的，現在要再吃，肯定不是老娘的了。這東西有營養是肯定的，但對怎麼能搞得到，他還要聽聽專業人士的建議。也許是酒喝得比較高興，不管在場還有一群女孩子，更不管自己是什麼大國的狗屁宰相，統統不在話下，極感興趣地問：\"這倒新鮮，只不知怎麼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