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二十六、天寶來了（1）

昔貴趕緊走過去握住天寶的手說：「兄弟，你們一路辛苦了。」一陣寒暄之後，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向昔貴家趕去。龍溪來的人問：「還有多少路才能到！」天寶笑說：「你看見那棵半截老榆樹就到了。」

妞妞聽說昔貴回來了，天寶送煙來了，忙從鋪子趕回來，看見昔貴就問「今天出去還順利嗎？」昔貴說：「好著呢！」妞妞說：「太感謝了，天寶哥帶人送貨來了。你們先歇著，我去準備飯菜。」昔貴瞧著妞妞說：「快，給天寶哥他們準備酒菜。」

吳叔、王虎祥帶人過秤，把貨卸到庫房。昔貴說：「天寶哥，你們咋來的，過來也不提前打個信，我好有個準備。」天寶說：「離過年只剩這十幾天了，你沒去，我們沒錢，守著煙葉年過不去！我們財東惠風也收不上租子，來了幾次要錢沒有，我就只一條老命了！財東一看沒辦法就打我帶他們來了。」昔貴看著天寶說：「你們財東終於想通了？」天寶說：「外面不安寧，我們煙也不好賣，他收不上租子，又不能把我們啃了，只好讓我們來送煙！他說那一次和你們生不愉快的事實在不該！還說有機會想和你見面談談。」昔貴說：「我早就說過，做生意這個事是相互的……」天寶瞧著昔貴說：「他一輩子就沒做過生意，靠先人留些地收租子過日子呢，生意上他倒懂個狗屁。」昔貴說：「天寶哥，叫弟兄們坐在家裡暖和暖和，喝茶。」天寶說：「這麼多人哩，太打攪你了。」昔貴說：「看你說的，到這兒你就像回家了，不要客氣。」他拉著天寶的手一同走進屋裡，妞妞給客人沏上茶，昔貴和天寶聊著路上的經歷。

昔貴拿著個煙葉正、反面一看，然後摸了摸煙葉的薄厚，說「今年煙還不錯。」他把煙葉揉成末想嘗嘗味道，天寶過來裝滿一鍋煙，把煙袋遞過去，昔貴按了按煙鍋抽起來。他把煙灰在地上一彈，給天寶說：「價錢看咋個辦？」天寶說：「加點路上的花銷，就按照過去喔價錢。」昔貴說：「行，你們來路上花費不少，回去我再給你們拿些盤纏。」天寶說：「那好嘛！」昔貴說：「你們來了，我省了好多事呢，要不我和弟兄們還得到你們那兒去，來回得十幾天呢！」

飯後天就黑了，和天寶他們又喝著酒敘到深夜。他把客人安排在客房炕上休息。

妞妞讓譚蓉買了二百個蒸饃，她炒好熟面用麻紙包好分成包裝進袋子。昔貴瞧著妞妞說：「你不要怕麻煩，這些人跟咱有好多年的交，天寶跟我還是拜把子兄弟。你沒見我們到天寶家裡去，人家天寶是咋招呼我們的，他家可憐住的房子也不多，硬是幾口子人擠在一個小房子，把大房子騰出來讓我們住。他媳婦又是燒開水又是做飯，幫了咱多大的忙呢！要不咱就沒有落腳之處，咱不能忘了人家呀！我原來打算讓他搬到咱們這裡落戶，讓天寶給咱打理生意。可現在況有變，」妞妞忙問：「有啥變化？」昔貴說：「他們當地的財東惠風也聰明了，專門讓天寶他們把煙送來，他收了租也有錢賺了，今後他們想和咱長期做生意呢。這次他們趕的車都是財東家的，馬肥光溜圓的，不然天寶他們家裡只有幾床被子，哪兒來的車呢？他們給咱把貨送來咱們省事多了。你沒看咱們這些馬和人到外地去一趟要花多少？」妞妞一陣竊喜拉住昔貴的手說：「有天寶這個朋友太好了！」

由於年關到了，天寶他們歸心似箭，第二天早上他們起得很早，妞妞給他們準備了早點。除過盤纏以外，啟程時又送給了一擔麥子一擔苞谷，還有幾件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