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三十六、抗日烈火燃起（1）

半個月後，整個東山掀起了抗日的浪潮，許多青年自地組織起來，到國民黨藍田縣衙門前請願要求抗日救國。***沿山各村鎮老百姓拿起大刀、長矛、土槍在場里訓練，準備奔上抗日前線。就在這時，昔貴收到四叔捎來的一封信，信上說：

大哥、二哥你們全家好：

收到信后請代我向全家人問好。你們年齡大了，一天要照顧好自己。本來我和姐都商量好了，準備過年帶上孩子看望你們，但現在不能如願了。大概你們也聞悉，日本人把咱家鄉佔領了，他們無惡不作，強迫百姓挖戰壕，如果不聽他們的，就把人活埋。把孩子都拉去給他們挖煤了，一天挖十幾個小時，手上的血都成了漿糊，許多孩子都累死了。稍有反抗他們用刺刀就活活戳死，還把年輕姑娘拉去任意糟蹋，供他們尋歡作樂。不幸的是三哥家的兒子不原給他們挖戰壕，給日本人臉上吐口水，日本人怒了用刺刀將他活活地戳死，三哥去擋也被他們活活戳死了。當我們趕到時，日本人已經離去，他們死時都睜大著眼睛，緊緊地握著拳頭。我的孩子錦亮也被他們捉去挖煤了，是死是活還沒有個下落……

昔貴看著信雙手不停地顫抖，眼淚撲簌撲簌流著。父親聽到老家被日本人佔了后，難過得躺在炕上現在還沒起來，他要是知道三叔和孩子不在了，還不要了他的命！他把信疊好裝進口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害怕父親知道經受不住這沉重的打擊。他一個人坐在家裡思前想後，想和小強帶上幾個弟兄把親屬都接過來……就在他前思後想的時候，姚叔噙著煙袋吧嗒吧嗒地走進來，他問昔貴：「老家稍來信說了些什麼？」昔貴搖頭不答，姚叔坐下沉默了一會兒，昔貴含淚說：「我叔父、孩子不給日本人挖戰壕，都被活活戳死了，幾個弟弟被拉去挖煤，生死不明。叔，戰場上有啥消息？」姚叔說：「咱們陝西去了幾支抗日隊伍，裝備太差，打了幾仗，傷亡非常大，活著回來的人不多！咱赤衛隊的虎強剛剛從戰場上回來，他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他說咱的人打仗確實勇敢過人，就是武器不行。日本人狗日的有機關槍、大炮、坦克，能上坡能下嶺，在稀泥里跑得哧溜哧溜的，人難以阻擋，把咱的人都活活地碾死了！有時咱的人隱蔽在戰壕里，不知人家放了個啥東西，在頭頂轉來轉去的，聽說喔東西本事大得很，把人看得清清楚楚，能知道人在哪兒藏著。有人氣憤地向空中掃射，卻打不住。還有消息說：日本人燒殺搶掠，佔領了半個中國，還計劃著打過黃河統治全中國呢！」昔貴聽后肺都要氣炸了，他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攥了攥拳頭，說：「媽的，這小日本狗日的把中國人還給欺住了，太目中無人了。」妞妞走過聽到啪的拍桌聲她說：「你爺們在這兒坐著呢，這可是咋了？有啥和姚叔好說嘛！生這麼大的氣幹啥？」昔貴一不，姚叔咂了咂嘴拿起煙袋起身離去。妞妞說：「看這多不好，老漢給咱幹了半輩子了，咱對人咋能這樣！」昔貴說：「我不是生姚叔的氣，我是在生日本人的氣。」他把妞妞叫到廈房，把四叔的來信和姚叔說的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妞妞。妞妞聽后感到驚訝！她說：「這日本人也太慘無人道了！我也擔心他們。」

昔貴藏的信被小春看到了，十一歲的孩子看到是給爺爺的信，拿去念給爺爺聽，當時銅鎖就口吐鮮血，說了一句話：回山西老家。第二天就含恨辭世。昔貴此時悲憤交加，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日本鬼子。國難當頭，他沒有大辦父親的喪事，含著悲憤的心送走親人，決心要為抗日出力。

日本鬼子在中條山的惡行不斷傳來，世印氣得不當保安團長了，準備領著青年人去和敵人交鋒。

晚上昔貴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輕輕地拍拍妞妞。妞妞迷迷糊糊地說：「這麼晚了，睡吧。光愁也傷不了日本鬼子。」昔貴說：「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妞妞翻過身說：「啥事你說嗎？」昔貴說：「我想買些武器，組織些小夥子跟上世印抗日去。」妞妞坐了起來，說：「你怕是瘋了，打仗是政府和軍隊的事。你知道咱起早貪黑地受了多少罪，擔了多少心。掙錢容易嗎？」昔貴不耐煩地說：「你倒嚷嚷啥呢？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呢嘛！爸還不是叫日本人給氣死的，想到這些我咋能睡著。」妞妞一聽冷靜了許多。昔貴說：「你婦道人家不知道，你沒聽人常說大家如小家，大家完了小家也就沒了。你沒聽說日本人快要打過黃河了？等他們過了黃河，哪裡還有咱過的安寧日子？家產保不住不說，我可能連你都保護不了！」妞妞瞧著昔貴說：「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就是捨不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昔貴說：「你難受我很理解，咱黑天白日地干，流汗流血，我的心比你更痛。現在就是國難當頭的時候，也是咱百姓最苦的時候，更是國家最需要咱的時候，咱就出了這份力，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這一夜昔貴徹底失眠了，滿腦子逝去親人親切的面孔，想到日寇這麼殘忍，心裡老想著怎樣去殺鬼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