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有人認識
看著往日生機勃勃的麥田,此時陷入一片冷清,除了野鳥飛來,再無一人踏足,不僅是李春妮覺得難受,就是一向冷心冷情的劉清白,也不由地升起了一股子難過的感覺。
附近這麼多村子,幾百戶人家賴以生存的東西,就要被小小的蟲子毀之一旦,偏生都還沒有絲毫辦法。
要是這些麥苗真的沒辦法拯救,男方又是大旱,簡直沒有辦法想象,往下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李春妮的腦海中忽然閃過,王家嫂子那天的那句「老天爺這是不讓人活了」。
雖然一直不信鬼神,但此刻,她也不由地祈禱:要是真的有神明的話,那請開開眼,放這些村民一條生路吧。
「還是先試試藥水吧。」
看著李春妮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悲哀,劉清白開口打斷了她的沉思。
「好。」
李春妮收起了剛才所有的脆弱,天無絕人之路,就算是真的老天爺不開眼,有她李春妮在,她就不會眼看著這些麥苗就這麼枯死！
有她李春妮在,就是麥苗枯死,她也會盡最大努力,不讓村子里的鄉親餓死。
兩人在這田裡劃分了許多不同的塊,然後在每個塊里倒了不同濃度的藥水,準備等過兩天再回來查看這結果。
「我們接下來要到哪裡去找除蟲菊？」
「現在的季節還不到開花季,除蟲菊何時盛開咱們不知,後山什麼的就不用去找了,直接去鎮上碰碰運氣。」劉清白沉思道。
然而事情,並沒有他們所想的這麼簡單。
既然連行醫幾十年的郝郎中,都說了不曾見過除蟲菊,那就註定了李春妮尋找的道路,不會太簡單。
李春妮和劉清白在進鎮上之後,就直奔最大的藥鋪。
然而在聽到掌柜的回復后,他們本來期待滿滿的心,在這第一站就被潑了個透心涼。
在他們問出有沒有除蟲菊、花這種草藥之後,那掌柜地竟然也是一幅,連聽都沒有聽過的樣子。
郝郎中說沒見過,她們還可以帶著僥倖,現在鎮上最大藥鋪掌柜也這麼個說辭,讓李春妮本來足足的信心,猛然間減少了許多。
要是掌柜真的說了沒有,他們還可以繼續去別的地方找找看,但是誰能料到這掌柜的居然直接一臉茫然地告訴他們,他並不知道這除蟲菊是什麼東西。
即使已經做好了這次的尋找之旅不是那麼順利的準備,當從這全鎮最大的藥鋪掌柜嘴中說出「不知道」這三個字的時候,李春妮還是免不了隱隱地感覺到一股冰涼。
「沒事,我們再到別的地方去看看,也許是因為這葯不太出名,或者咱們去花草市場找找。」嘴裡說著自己也不大相信的話,劉清白把方向指向花草市場,也許這種菊並沒有人知道它驅蟲,當觀賞用呢？
即使是這麼蒼白無力的安慰,對此刻的李春妮來說也是十分的有用,她收拾了一下心情,準備和劉清白去下一家藥鋪去問問,順道再看看花草市場。
……
「沒事的,總會有別的辦法的,你不要太憂慮。」劉清白看著眼前周身的氣壓已經低到了極點的李春妮,無奈地說道。
他和李春妮兩個人,把這鎮子里大大小小的所有藥鋪都跑了個遍,甚至還有花草市場,但還是沒有找到李春妮所說的除蟲菊、花。
要不是李春妮言之鑿鑿的說有除蟲菊、花的存在,劉清白也懷疑這種菊、花是不是李春妮杜撰出來的。
「你說我們還能找到除蟲菊嗎？這蟲災……」李春妮不確定的嘟囔著。
所有的藥鋪都沒有這種中草藥不說,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她此刻想起了楊尚德,但看著跟自己一起著急上火的劉清白,不怎麼好意思就這麼提出來。
不想她不好意思提出來,但是劉清白卻是和她想到了一處:「不如我們去找楊尚德看看,畢竟他們家算的上是醫藥世家,這些普通的藥店掌柜不知道,他們家總應該知道。」
聽到劉清白提了出來,李春妮當下也不再猶豫。
她本來也就是這麼想的,楊德尚家畢竟是醫藥世家,有家人在宮裡當御醫,想來普通大夫不知道的,他家應該有啥秘籍什麼的能曉得吧。
好事註定要多磨。
楊尚德知道他們的來意之後,仔細思考了一下,但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出現過他們說的這種東西,「雖然我很想幫助你們,但我真的沒有聽過你們說的這種除蟲菊。」
看著李春妮失望的表情,楊尚德很是過意不去,「不過倒是可以問一問我爹,他知道的事情總是比我多點。」
劉清白深以為然,三人又都準備去楊家後院里,找楊老大夫詢問除蟲菊、花的事情。
此刻他們心中想的已然不是找到除蟲菊、花,而是確定一下是不是存在除蟲菊。
「爹,爹你在嗎？」楊尚德在進後院之前,先出聲提醒了一下楊老大夫。
「怎麼了？」楊老大夫慢吞吞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爹,你聽過除蟲菊、花嗎？」村鎮地里的莊稼遭了蟲子,楊尚德也是知道,此時頗有些急沖沖地問著。
「除蟲菊、花？那是什麼東西,菊、花嗎？」楊老大夫好奇,不大懂楊尚德為什麼會問他這個問題。
「楊大夫,這是一種中藥,你真的沒有聽過嗎？」李春妮期盼地問道。
「中藥？還有名字這麼怪異的中藥？」楊老大夫臉上的疑惑顯而易見。
連楊老大夫這麼德高望重的醫學前輩,都沒有聽過,李春妮忽然懷疑除蟲菊、花在這個時代,存在的真實性。
「爹,你也不知道啊,我就說嘛,一般的草藥我還是認識的。」楊尚德嘟囔著,然後轉身看向了李春妮:「春妮,你確定這東西真的是叫這個名字？會不會是你記錯了名字？」
聽到楊尚德這麼問,李春妮也不十分確定。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名字,但是除蟲菊、花肯定是對的,哎呀,你們都不知道,我到底上哪兒去找除蟲菊啊！」李春妮說著聲音稍稍提高了一下。
「除蟲菊、花？誰要找除蟲菊、花？」忽然間一聲疑問從院門口處傳了過來,眾人都回過頭看著來人。
「二叔,你知道除蟲菊、花？」楊尚德看著從門口處走進來的楊二叔驚訝地問道。
不過又轉念一想,二叔本來就是炮製藥材的,成天到晚的和藥材打交道,他就算是知道一兩種他們都不知道的藥材也不是很奇怪。
「你們怎麼會知道除蟲菊、花的？」楊二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而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這種要不是他見多識廣也不會知道的東西,楊尚德他們怎麼會知道,這確實讓他覺得很困惑。
「這除蟲菊、花,是村裡的郝郎中要我們找的。」劉清白趕在李春妮說話之前,把郝郎中的名頭推了出去。
看楊二叔這表現,能知道除蟲菊、花這種東西肯定不是很簡單,但是恰恰這種東西卻是李春妮提出來的。
雖然他不知道李春妮為什麼會知道這東西,但是顯然,讓別人知道的話這就是一個麻煩。
他能包容李春妮的某些行為,但是別人肯定是會追根究底的,到時候要是被查出來了李春妮的所有秘密,他都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
李春妮雖然不懂劉清白為什麼這麼說,但自然也不會拆他的台。
在李春妮看來,除蟲菊、花就是一種普通的中藥。
雖然說他們跑了這麼多地方沒有找到,但是這東西在她的印象中,還是那種她媽媽在市場上隨便轉一圈,就能抱回來的東西,所以她根本沒有一點防備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