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決戰神武殿

第一百七十九章 決戰神武殿

一聽牧青寒說出這種喪氣的話,左思鳶一下子著急起來,站起身走到牧青寒旁邊:「青寒,你這是什麼意思?」

「時七。」牧青寒冷靜得出奇,他伸出手輕輕在左思鳶手背上拍了兩下:「就算我有十成把握,也得想好萬全之策才行。」

「什麼萬全之策?」左思鳶咬緊牙關,眼淚已經在眼眶之中打起轉:「我們已經拜過天地,作為你的妻子,當然應該跟著你出生入死,你覺得萬一你有什麼好歹,我會肯離開這裡么?」

牧青寒眼神黯淡了下,他深愛時七,也深知時七對他亦懷有相同的心意,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捨不得時七為了他搭上性命。

嚴飛跟茶香對視一眼,默默出聲解圍:「左姑娘,殿下已說了是假設而已,屬下相信有殿下的部署,是不會發生意外狀況的。」

左思鳶咬牙拽緊了牧青寒的衣袖:「青寒,你答應我,不許有任何意外。」

終於,牧青寒像敗下陣來,抬手把她鬢邊的碎發別到而後,柔聲哄勸:「好,我答應你。」

「還有……」她又想了想,旋即心虛一般地垂下眼帘,啟唇艱難說道:「凡事一定要以你自己的安全為重,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能懂我意思吧?」

牧青寒失笑:「在你眼中,你的夫君就這麼弱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左思鳶抬起頭急著解釋,卻猝不及防地撞見牧青寒柔情似水的眼眸,一時間哽住了。

「我知道,我都聽你的。」

牧青寒說完這句話后,又細細囑咐了嚴飛和茶香幾句,便頭也不回地走出雲軒殿。

左思鳶站在門內,默默無語地看著那抹挺拔俊逸的背影,兩眼死死盯著他去的方向,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直到再也看不見牧青寒的身影為止。

「小姐……」茶香看著不忍心,走到左思鳶身旁拉住她的手,想勸上幾句,卻發現言語在此時此刻是那麼無力。

入夜時分,神武殿前秋風乍起,吹走了庭前提前飄落的幾片樹葉。

漆黑的天空之上星斗遍布,一輪圓盤似的圓月高高掛起,天空中連一絲雲彩都看不見。

傅慕竹穿著一身規整的朝服,沉穩地踏著神武殿前的白玉階梯,走至殿前,對駐守殿外的內監道;「傅慕竹求見皇上。」

不多時,周福海從殿內走出來,滿面歉意地對著傅慕竹欠身說道:「傅丞相,皇上今夜心煩氣躁,現下服下凝神湯藥,剛剛睡下。」

傅慕竹劍眉輕蹙,面露為難之色:「可本官跟皇上約好此時入宮,將九龍杯獻給皇上的,現在這……」

「若大人不介意等待片刻的話,倒是可以等皇上醒來。」周福海不動聲色道:「皇上近段時間來眠淺,說不準過會兒便起身了。」

聞言,傅慕竹心思微動,他壓下心底情緒波動,點點頭說道:「便只能這樣了,多謝周公公,那本官就在此稍等片刻吧。」

周福海賠笑道:「更深露重,請丞相大人入殿等候。」

傅慕竹莞爾一笑謝過之後,跟著周福海走入正殿,偌大的殿內夜裡卻沒有任何一個宮人在。

迎著他帶著疑問的目光,周福海解釋:「近來聖上心事繁雜,說了太多宮人伺候反而招人心煩,便把駐守的宮人都撤下了。」

「原來如此。」傅慕竹說道。

「奴才去寢殿瞧瞧皇上,若皇上醒了,奴才第一個來通報給大人。」

周福海十分客氣地說完,便轉身走入偏殿。

神武殿內,僅剩下了傅慕竹一人。

傅慕竹環視一周,緩步走到神武殿窗邊。

平素每日都來上朝的地方,卻沒想到空無一人的時候是如此落寞而凄清。

傅慕竹伸手支開窗子,看著夜空之中亮得出奇的月亮,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彷彿一心沉醉於此等月色。

就讓這美麗的月光為牧家兄弟,為這座明日就將易主的皇城送葬吧。

傅慕竹的目光落在窗邊垂落於地的簾幕之上,厚厚的龍紋織錦,若是用來藏匿刺客的話,一定能藏下十幾個。

他輕蔑嗤笑一聲,轉身闊步朝著龍椅方向走去,纖長白皙手指拂過龍椅之上精美的龍紋,撩袍坐在上面,俯身看著庭下,當真是有種睥睨眾生的感覺。

傅慕竹抬起手,盯著自己蒼白的掌心,想象著要不了多久,這座陷入沉睡之中的皇宮就會被殺戮聲和哭喊聲填滿,而這座神武殿的房頂上亦會被沾染上血污。

想到這裡,他竟生出一絲痛快非常的感覺,對他而言,天下絕非最重要的事,他所求的只是親眼看著牧家兄弟,尤其是牧青寒,在他面前一點點失去性命。

他這麼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

終於,周福海從偏殿出來,見傅慕竹從容自在地坐在庭下的椅子上不動聲色地品茶,眉頭便悄無聲息蹙了一下,旋即恢復笑容,沖他說道:「丞相大人,皇上現下已經轉醒,邀您進偏殿一敘。」

傅慕竹遲疑片刻道:「可皇上從不允許臣子進入內殿,本官如此做,是否於禮不合?」

「無妨,皇上說了,傅丞相乃是推心置腹的親信,自然是可以入簾一敘的。」

待傅慕竹走進偏殿之後,周福海便告退了。

看著紗帳上映出牧青野的側影,傅慕竹頓時感覺氣血上涌,期盼已久的成功,而今便要唾手可得,就算雲淡風輕如他,也難免內心風起雲湧起來。

他強壓下起伏的心緒,鎮定自若走至帳前請安:「微臣參見皇上。」

就在此時,自簾幕之內傳來一連串的咳嗽,再接著,牧青野的聲音響起。

「愛卿請起。」

傅慕竹心思微動,這聲音嘶啞至極,全不似牧青野的聲音,倒像是個遲暮之年的老者。

如此一來,他心裡便對牧青野現在的身體狀況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傅慕竹站起身來:「微臣前些日子奉命巡查汝南,無意間發現了此物,據說是早年間鄰國皇宮之中流傳出的寶物,名曰九龍杯,乃是以九條龍作為裝飾,微臣見此物玉色通透翠綠,雕工也是精巧,便來獻給皇上。」

一陣咳嗽聲過後,帳內又說了句:「愛卿真是有心了。」

而與此同時,神武門外。

吉默騎著匹紫褐色麟駒,遍身穿著金光閃閃的甲胄,身後跟著十幾名精銳,立於神武門外,忽然一聲令下:「給我把這宮門搗開!」

頓時,十幾名精兵同時衝上前去,三下五除二把駐守在宮門外的禁衛軍砍翻在地。

接下來,幾十個南疆兵擎著根三尺多寬的木柱,一下下重重地撞著宮門,不出片刻,宮門大開,露出深埋於黑暗之中的皇宮。

「殺進去!」

吉默把長刀舉過頭頂,一雙眼睛在殺意的炙烤之下布滿了血絲。

京城的城門也被攻開,一時間無數火把點亮漆黑的午夜,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踏碎了百姓們安眠的美夢。

神武殿中,傅慕竹心下掐算一下時間,想來是時候了,不動聲色地抓緊了藏在袖中的魚腸劍,悄無聲息走到床帳之中,對裡面輕聲道:「皇上,微臣把九龍玉杯帶來了,皇上可願賞光看上一眼?」

「好……」

床帳里話音剛落,頓時傅慕竹眼前一道銀光閃過,傅慕竹朝後一躲,堪堪躲過了牧青寒致命的一招。

他連著退後幾步,看向牧青寒的眼裡卻少了些不敢置信:「我早該想到的。」

牧青寒冷笑幾聲,把左手的匕首換到右手,冷眼瞪向了他:「在死之前讓你坐一回皇位,你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傅慕竹笑出聲來:「沒想到這許久未見,你還是喜歡佔盡嘴上風光。」

牧青寒不動聲色道:「這麼長時間,你總算從背地裡陰人變為敢面對我了,倒算你做了一回男人!」

傅慕竹眼底迸出森寒陰冷的光芒,在漆黑無垠的夜晚徹底卸下所有的偽裝,宛若一匹嗜血豺狼徹底朝對手亮出獠牙:「本來打算先結果了牧青野,再去死牢把你殺了的,沒想到你自己找上門來!」

說罷,他揚起手中魚腸劍,奮起朝著牧青寒扎了過去。

「叮」的一聲,牧青寒眼疾手快抬手把他的劍刃格擋過去,反手朝他脖頸處刺去,招招用盡氣力,毫不留情地把傅慕竹朝著死路上逼。

傅慕竹身形如影般,閃躲過他每一次的攻勢,不忘見縫插針地偷襲,卻也不得手,跟牧青寒打了個旗鼓相當。

兩人眼裡都帶著死拼到底的決絕,這一場戰役來得太遲,他們早已在心中演練過無數次了。

他們打鬥片刻,寢殿內的物事在空中翻飛,跌落在地上碎裂成無數塊。

終於,牧青寒抓住機會,在傅慕竹膝蓋彎處狠狠踢了一腳。

劇痛襲來,傅慕竹眼前一黑,下意識施展輕功,朝正殿而去。

牧青寒薄唇抿得緊緊的,奮起直追,兩人一路纏打到正殿之中。

傅慕竹鑽進窗帘之中,順手不忘把牧青寒也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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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棄婦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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