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兄弟情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兄弟情斷

「來,嚴飛,給你介紹一下。」牧青寒把太初指給嚴飛:「這是我的師父,全憑他我的武藝才精進不少。」

嚴飛神情微頓,幾步走到太初面前,蹲身就要行禮。

牧青寒哭笑不得地制止了他:「你這是幹什麼?」

「這是殿下的師父,屬下當然應該行禮了。」嚴飛理所當然地說道。

牧青寒面色嚴肅下來,對著嚴飛認真說道:「我已離開皇宮,不再是衡王了,所以你我之間,不需要再遵從那些禮節了。」

「屬下八歲跟在王爺身邊,已有十幾年,應有禮數怎可不遵呢?」嚴飛愣住了,獃獃看著牧青寒問。

牧青寒神色稍遲,卻故意轉頭看向別處:「我帶著時七離開皇宮,便是放棄了皇親身份了,想必皇上早已把我剔出皇室宗親玉牒。」

「王爺多慮了。」嚴飛急忙解釋:「王爺不在宮中之時,聖上一直將您掛在心上,怎會將您從玉牒中除去呢?」

「此話當真……」牧青寒心旌一動,隨之而來的便是懺悔之情,難道真是他長久以來誤會了牧青野么?

太初瞥他一眼,語氣不滿:「青寒,你此番回來,就是為了閑話家常的么?」

嚴飛見這老道對衡王如此不敬,眼中神色本能一涼。

牧青寒急忙問嚴飛:「對了,我此番回來正是為了南疆亂黨一事,現在境況如何了?」

嚴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先是長嘆一聲,繼而說道:「這朝中亂局,現在就連我這一介侍衛都看穿了。民間也多流傳著大穆皇帝氣數已盡的童謠,可卻不曾見有人來管過。」

「大穆皇帝氣數已盡?」牧青寒默念著這幾個字,突然心思猛地一沉,意識到了什麼,伸出手緊緊抓住嚴飛的胳膊問:「是皇兄出什麼事了么?」

嚴飛搖頭:「這個屬下便不知了。」

牧青寒神情頹然地放下手,喃喃自語:「南疆最盛產的就是各種毒草,若他在宮中安排了細作,那事情可就難辦了。」

聽他所言,太初眉頭皺緊,在心裡默默一盤算:「不好,青寒,我們現在就入宮!」

「現在?」嚴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時天還沒亮,正是最黑暗的時刻。

太初面色焦急,催促道:「事不宜遲。」

牧青寒點點頭,就要跟著太初出門。

就在此時,只聽樓上傳來一聲門響,左思鳶走出房間:「等等我!」

說罷,她提起裙角快步跑下樓來。

太初看她一眼,皺起眉頭說道:「你在這待著就行了,跟著入什麼宮啊,還是說你上趕著想讓皇上把你打入死牢啊?」

左思鳶挎住牧青寒的胳膊,沖著太初揚眉一笑:「我跟青寒已經成親了,總躲著不見也不是道理啊,況且青寒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牧青寒也開口附和:「是啊師父,我跟時七都結為夫妻了,自然再沒有東躲西藏的道理,就讓她同去吧。」

「你們這小兩口真膩歪人,為師是拿你們沒法子了。」太初捻須長嘆。

左思鳶跟牧青寒相視偷偷一笑。

黎明之前的大穆皇宮,萬籟俱寂,秋霜鋪在清冷的琉璃瓦上,映襯著深藍的天色,一派肅穆莊嚴的景象。

牧青寒駕著馬車停在神武門口,駐守的禁衛軍只覷見了他的面目便跪倒在地,一路上再無人但敢阻攔。

御書房內。

牧青野坐在桌前,聚精會神地看書,近來不知為何,總是夜晚難以成眠,白天又嗜睡多夢,就算服過了太醫院送來的湯藥,可這癥狀卻好似更加嚴重了。

窗外響起秋蟬的鳴叫聲,牧青野闔上捧了一夜的書,抬眼看看窗紗外面映射出的微藍晨光,知是又度過了一晚,一時之間微微怔忡。

突然你,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是周福海的聲音:「皇上,奴才有要事稟報。」

牧青野抬手揉了揉眉心,疲憊地回答:「說。」

「皇上,衡王殿下回來了。」

聞言,牧青野的動作停在半空中,停頓了良久,他才淡淡回答:「朕知道了。」

牧青寒跪在正殿,身旁分別跪著左思鳶跟太初。

「皇上駕到——」

隨著周福海熟悉的通傳之聲,左思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伸手抓緊自己的裙擺。

自古以來王子跟民女私奔的事也不是沒有,可是如她這般私奔成功了還回來自尋死路的恐怕就只這獨一份兒了。

要說不害怕是假的,畢竟此時在殿上坐著的男人手裡可是掌握著她的生殺大權啊。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多時視線中出現了雙玄黑色綉著金龍的靴子,旋即,是龍袍的一塊袍角。

牧青野在上首坐定,牧青寒叩頭行禮:「牧青寒參見皇上。」

左思鳶心中一緊,也緊跟著跪地行禮。

牧青野坐於上首,眉目間陰晴不定地看著牧青寒,半晌才笑了一聲:「走了便走了,而今回來面對的可是死罪,你可知?」

牧青寒跪直了身子,雙目平靜地看著平滑地面上搖曳的燭影道:「青寒本想一走了之,可現如今大穆乃至聖上都陷入危機之中,青寒不敢坐視不理。」

「放肆!」牧青野震怒,怒瞪著牧青寒道:「大穆好端端的,豈容你妖言惑眾!就算有什麼危難,那也全都由你牧青寒而起,母后被你所害,好幾個月都纏綿病榻,你如此心狠,朕豈能饒你?」

牧青寒抬頭,定定看著牧青野,黑曜石般的眸子閃著琉璃般冰冷堅硬的色澤:「青寒冒死回來,正是來向皇上諫言,萬望聖上不要聽信奸人,斷送國家命途!」

說罷,他一個頭磕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便就此跪伏在地,再不起來,大有以死相諫的意思。

「你想死是吧?朕就成全你。」牧青野陰惻惻道:「周福海!」

周福海聞言,周身一顫,然則還是應了一聲:「奴才在。」

「傳朕旨意,衡王牧青寒目無君長,擅自離京,其罪當誅!」牧青野語氣森冷:「押至死牢,聽后刑審。」

「是!」

旋即,從殿外衝進來十幾個禁衛軍,將牧青寒架了起來。

左思鳶跪在那早已手腳發麻,而今聽到這般結果,更是心如死灰,見牧青寒被人用刀架住,她心下一緊,剛要開口說話,卻被太初用眼神制住。

牧青寒站在禁衛軍中央,形容慘淡地看向牧青野,嘴角帶著絕望的冷笑:「牧青野,為何你寧願錯信奸佞,不願信我這個親弟弟?」

牧青野端坐王座之上,藏在冕旒后的眼神堅定而冰冷:「從你逃出皇宮那一刻,便是自動放棄了皇室宗親身份,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朕豈能信你!」

說罷,他把袍袖一揮,牧青寒便被禁衛軍架走,再沒留下一句話來。

處理完牧青寒后,牧青野從皇位上幽幽起身,走出殿外,完全把殿內跪著的其餘二人當做空氣一般。

左思鳶一動不動地跪著,感覺她渾身血液都凝固在了一雙膝蓋下面,雙腿叫囂著疼痛和刺麻感,伴隨著她的絕望,讓她整個人此時如墮入冰冷地獄之中一樣。

不多時,周福海復而折返:「左姑娘,皇上有命,閑雜人等即刻出宮,這已是聖上給你保留的最大體面。」

左思鳶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嗤,抬起充滿血絲的眼睛冷冷看著他:「我是勾引王爺的狐狸精,禍亂天下的妖女,牧青野不把我關進死牢,倒把受害者關進去了?我看他是個十成十的昏君!」

「左姑娘,你這是何苦來著。」周福海眼神中摻雜著痛心,竟難得地軟下語氣來勸道:「想必衡王殿下也不願看您為了他跟皇上作對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左思鳶眼中燃燒著熊熊怒意,周福海的勸是半點沒聽進去,她正待反駁之時,太初卻靜靜站起身來,朝她道:「丫頭,皇上饒你一命,已是法外開恩,咱們還是早早離宮吧。」

左思鳶不敢置信地瞪著太初:「那可是你徒弟的命……」

她話未說完,太初眼中浮現出一種她從來未曾見過的神色,他快步走至她身側,用手在她肩窩處狠狠一點。

左思鳶頓時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現在跟我出宮,你若還不乖乖聽話,我就徹底封住你的穴道,把你綁出去。」太初在她耳邊低聲道。

左思鳶瞬間紅了眼圈,沒再多說什麼。

一直到離開皇宮,回到鳶月樓之後,左思鳶才慢慢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太初坐在大堂隔壁的露台上,面無表情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他如此悠閑,左思鳶頓時火冒三丈,氣沖沖走到他身邊:「看來所謂的師徒之情也不過如此!」

「此話怎講?」太初幽幽收回眼眸,看著他。

「自己的徒弟都被打入死牢,而你這個當師父的,卻為了保命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左思鳶越說越來氣:「自己不說話就算了,旁人要管,你卻又來多管閑事,橫生枝節!」

「你管?你如何管?當著禁衛軍的面臭罵當今聖上,然後被禁衛軍當場處決嗎?」太初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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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棄婦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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