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你不仁我不義
第463章你不仁我不義
京城，皇宮。
睡夢中的皇帝突然啊的一聲驚醒了，冷汗淋漓地坐起身來。
「高隨！」他揉著眉心叫了一聲。
腳步聲從外間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小心翼翼道：「皇上，是奴才。」
皇帝這才想起來，高隨已經離開皇宮了。
「皇上。」外間的人低聲道，「太后剛剛回宮了。」
「這麼快？」皇帝冷笑一聲，「她還真是心急如焚啊！」
皇帝這話倒是沒說錯，太后擔心杜家人的安危，離開黑河城后便令人日夜趕路，一刻不休趕回京城。
皇帝從床上起來，吩咐道：「給朕更衣！」
「皇上，天兒還早，您這就起身了？」宦官躬身走了進來。
皇帝看著窗外，「睡不成了，若是猜得沒錯的話，馬上就會有人來興師問罪。」
果然，皇帝剛穿戴整齊，門外就響起了嘈雜聲。
太后帶著幾個宮人怒氣沖沖趕來了。
侍衛想攔又攔不住，只能不停勸說，「太后，皇上還在歇息，太後有事，天亮再來也不遲！」
「哀家等不了！」太后氣得直喘氣，「都給哀家讓開！」
「吱呀」一聲，門開了。
皇帝靜靜站在門前，似笑非笑道:「母后這就回宮了？比計劃的可是快了許多天呢！母后真是不畏辛勞啊！回來也不好好歇著，半夜就來探望朕，想必是太過於想念朕了！」
聽著皇帝話里的嘲弄，太后一言不發走進門。
屏退宮人後，太后黑著臉質問道：「哼！想念你？那你也要給哀家一個想念你的理由！當日明明講好了的，等哀家從黑河城回來后，再商量如此處置杜家，現在你這是什麼意思？」
「母后你急什麼？他們如今都好好地在天牢里待著，又沒死！」皇帝不慌不忙道。
「沒死！三日後就要全部問斬了！」太后指著皇帝，氣得渾身顫抖，「所以你根本就不在乎哀家能不能帶回小九兒，你早就下定了決心，不給杜家任何生路！」
皇帝一言不發。
「你好狠的心！你怎麼能這樣無情？哀家好歹是你的母親，你就這樣一點情面都不給，你是想氣死哀家嗎？」
「母后好像忘記，你是大宇的太后了。」皇帝冷冷看著她，「杜如林自己作死，犯了滅九族的大罪，是他將杜家拖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太后該怪的人是他，不是朕！」
太后自知理虧，捂著臉哭道：「你真的下定決心要把你外祖家殺絕，一個不留嗎？皇帝，哀家可是你的母后啊！哀家不要求其他，只要你給杜家留下一條血脈，不至於絕了后！」
「不行！」皇帝斷然拒絕，「此事沒得商量！」
太后哭道:「皇帝！杜家這些年來可沒少支持你！當年你要削弱武平侯的勢力，是你舅舅挺身而出……」
「不要再說這些！」皇帝大聲打斷她的話，
「朕就是吃了斬草不除根的虧！所以小九兒那小孽障才會翻出這麼大的風浪，所以攝政王才會死而復生！」
「朕當年如果心再狠一點，手段再決絕一點，就不會有今日的諸多煩惱！杜家，朕絕對不會再留！」
太后臉色鐵青，「這就是哀家養出來的好兒子！你要是真把你外祖家都殺了，哀家也不活了！」
皇帝冷笑：「母后不用威脅朕，母后的性子朕還是了解的，母后萬萬不會捨得去死！」
「你！」太后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哀家現在就死給你看！」
說著，直接一頭撞了上來。
皇帝一愣，身子一閃避開去。
太后沒想到皇帝會讓開，剎不住車啊的一聲撞倒了案幾，噼里啪啦一陣響后，太后倒在地上。
「母后！」皇帝突然驚醒一般，「母后，您這是何苦！朕雖是一國之君，但也不能徇私啊！您怎麼就不能理解朕的苦衷呢？」
太后一身狼狽，白著臉指著皇帝，「你……你竟然躲開？你這孽障！哀家當年就應該把你……」
「太后！太后！」守在門外的老嬤嬤跑了進來，將太后扶了起來，「太后和皇上是親母子，可不能母子離心啊！」
太后恨恨看著皇帝，眼神冰冷。
「來人，將太後送回萬壽宮，好生伺候。」皇帝吩咐著，「這幾日，太后還是不要離開萬壽宮了，免得身體受不住。」
「你這是何意？你這是要幽禁哀家不成？」太后扯著嗓子喊。
「朕只是不忍心看著太後為了杜家的事奔忙，等杜家的事情過去后，太后自然就可以出萬壽宮了。」
「都愣著做什麼！送太后回宮！」
皇帝一聲令下，宮人們一擁而上，明面是送，其實是逼著太后往外走。
太后快氣瘋了，「好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以為把杜家趕盡殺絕，你就能坐穩皇位嗎？蕭楚辰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勞母后費心。」皇帝臉上顯出高深莫測的笑，「黑河城只怕已經被屠城了！」
太后冷聲道：「看來你又找了無生門！是了，你也只有這點本事了！作為一國之君，總是跟這些三教九流攪和在一起，也不嫌丟臉！」
皇帝笑道：「即便沒有無生門，朕還有玄甲虎師，怎麼著也不會怕了黑河城！」
太后瞥了他一眼，冷笑著離去了。
哼！這孽障，還不知道武平侯在黑河城！還寄希望於玄甲虎師呢！
在回程的時候，給皇帝傳消息的宦官被發現了。太后將計就計，只讓他在紙條上寫了攝政王沒死幾個字。
所以皇帝只知道攝政王的事，至於武平侯早已投奔黑河城，皇帝根本不知道！
「真好啊！」太后輕笑，「你不仁我不義，哀家一定比你命長！」
看著太后離去的背影，皇帝呲的笑了起來，「母后，這也不能怪朕，你作為母親，從沒有給過朕一絲溫暖！連個外人都不如！」
想起那位溫柔又慈愛的長輩，皇帝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無生門那邊應該有消息了！朕正好去見一見她！」
……
黑河村。
小九兒的卧房門慢慢打開了，一道小小的身影縮著脖子踮著腳走了出來。
躡手躡腳走到葉不為和駱秋月住的正屋，趴在門上，「咕咕～咕咕～」叫了兩聲。
害怕吵醒了大家，兩隻小手把自己的兩隻小耳朵捂得嚴嚴實實的。
「腦包包，粗發吶！幹活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