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說出真相

用餐完畢，一桌人閑聊了一陣子，尤清瑤決定和秦寬回戀綜完成最後的「撒狗糧」錄製，也算是給節目組一個完整的交代，只是墩墩卻怎麼也不肯回去參與節目錄製。

尤清瑤和節目組溝通后，得到李燕的允許，決定讓墩墩跟着邱嘉皓回江城。

在三個人上飛機前，得到墩墩要回家的宋溫雅正帶着子墨在醫院的候診長廊外等待檢查。

子墨情緒低落，望着醫院冰冷的藍色牆面，左腳踩右腳，右腳壓左腳，雪白的一雙球鞋沾上了鞋底的灰，頓時變得灰撲撲的。

看着他每次來醫院都鬧情緒的樣子，宋溫雅其實向時建華建議過多次，要求暫時中斷治療，讓孩子順其自然地發展。但建議遭到了時家父子的反對，她也就沒有再堅持。

「子墨，宋老師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墩墩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等你看診結束，晚上回家就能見到她咯！」

「妹妹回來……了？」

子墨低垂的小腦袋猛地抬起，無神的雙眼裏頓時泛起了亮晶晶的神采，指著宋溫雅的手機，一臉興奮。

宋溫雅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鎖屏幕給邱嘉皓打視頻。

「妹妹！哥哥好想你……」子墨一看到墩墩肉嘟嘟的小臉，整個人都舒展開來，就連眉毛都在跳舞。

「子墨哥哥，墩墩也想你，灰機馬上就要灰啦！墩墩『咻』一下就能回來看你哦——」

「小子墨，進來診療室做檢查吧！」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視頻的進行。

墩墩剛要湊近屏幕嘟嘴去親親畫面里的子墨和宋溫雅，忽然看到了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銳利狹長的鷹眸，此刻藏在一幅金絲框眼鏡下面，眼尾微微上挑，似乎在笑，但笑意不達眼底，透著些例行公事的淡漠。

她湊近了屏幕，想要再仔細地看看這雙眼睛背後的主人，卻被一名端莊優雅的空乘小姐告知：

飛機即將起飛，請所有乘客朋友關閉電子設備，系好安全帶。

邱嘉皓和屏幕里的宋溫雅匆匆道別，將手機關機放進了包里。

屏幕漆黑一片，子墨歡樂的表情頓時僵住，眼底滿是抗拒，哼哼唧唧地不肯起身，在宋溫雅多番安慰下，才紅着眼走進了診療室內。

小心臟砰砰亂跳的墩墩縮在座位上，將驚慌失措的表情低低壓下，記憶里那雙讓她汗毛倒豎的鷹眼與方才金絲眼鏡后的眼睛緩緩重合——

深夜闖進子墨哥哥家的黑衣人，和剛才視頻里的人，絕對是同一個人！

她從來沒覺得，坐飛機的時間是那樣的漫長，即便是飛機落地，從機場往家趕的路程也如同被刻意放慢了步調。

想要知道一個真相的小傢伙坐在車裏，卻怎麼也聯繫不上宋溫雅，開足了冷氣的車內，她硬生生地急出了一腦門子的汗水。

「墩墩，你就這麼想念子墨哥哥嗎？別着急了，你媽媽的手機可能只是沒電了對不對，我們馬上到家咯！」

邱嘉皓嘴上和她開着玩笑，腳下的油門卻一次次地重重踩下，小傢伙看上去很着急的樣子，讓他覺得有些說不出的異樣。

車子很快停在了時家別墅的門口，墩墩邁著小短腿，飛快地往家裏跑，衝進客廳的時候，「咚」地一聲撞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媽媽——」她抬頭看見宋溫雅，委屈得扁著嘴，馬上就要哭出來，「墩墩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怎麼都不接啊？子墨哥哥呢？」

宋溫雅一愣，這才想起來，手機在回來的時候沒電了，又剛好遇到子墨就診結束情緒再度異常，她和邱阿姨兩個人回到家一頓折騰，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

她連忙回答抱起墩墩回答：「子墨哥哥在樓上睡著了，媽媽手機在充電，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小傢伙這才放心，央求着要上樓去看看子墨。

聽說子墨方才在醫院大鬧了一場，把傅醫生給折騰得白大褂都撕破了，邱嘉皓和白夢溪也被嚇出了一身汗，幾人輕手輕腳上樓去看他。

兒童床上的小傢伙縮成一團，頭髮被汗水打濕，一縷一縷貼在額頭上，哭得濕噠噠的睫毛微微顫抖，露在毯子外的手腕上，還有被大力擒拿過的紅腫。

即便是睡夢中，他的身體也會時不時地抽搐一下，顯然睡得極不安穩。

怕墩墩太激動吵醒子墨，宋溫雅抱着她，大家沉默地來到了客廳。

時家父子有事外出未歸，家裏就只剩下了他們幾個人。

大家圍坐在沙發上，誰也沒有說話，客廳里落針可聞的氣氛忽然被墩墩稚嫩的聲音打破。

她做好了準備，決定將在子墨哥哥記憶空間里看到的事都說出來。

「媽媽不系想要知道，子墨哥哥生病的原因嗎？墩墩給你講一個故系好不好？」

三歲的她辭彙量有限，很多句子講得不完整，詞不達意卻十分認真，將子墨生日晚會當夜發生的事情說了七七八八。

故事講完許久，三個成年人面面相覷，越瞪越大的眼睛裏滿是狐疑和恐懼。

反應了許久的宋溫雅佯裝上廁所，拿起手機給在人外地的時建華打了個電話后，臉色雪白地走出了衛生間。

「溫雅，怎麼樣？」白夢溪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詢問結果。

「老爺子說……他當年確實送了一個很大的充氣叮噹貓給子墨當做生日禮物，還奇怪地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我搪塞他說是子墨自己想起來的，他還十分高興，覺得去醫院治療了這麼久，總算能讓子墨的記憶也恢復了一些……」

白夢溪和邱嘉皓聽完宋溫雅的話，臉色也愈發緊繃。

邱嘉皓更是如芒在背：

他親眼看到的小影的遺體，那些可怖的異肢，與墩墩故事裏的那個變異人很相似，仔細想來，小影似乎更像一個新研發出來的失敗品，被主人無情地奪走性命用以毀證滅據。

「墩墩沒有說謊，但也不能告訴你們，我系從哪裏知道的。」

小傢伙捏著粉嫩嫩的拳頭，緊張卻鄭重，她害怕會被質問故事的來源，更害怕會被眼前的三個人當成一頭小怪獸。

幸好，她的擔心都沒有變成現實。

沒有人懷疑她故事的真實性，更沒有人把她當怪獸，他們只是在商量著，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是否和小影的案子相關。

大人們的討論讓墩墩眼皮打架，小小的一團身子軟軟地歪在了沙發里睡著了。

睡夢裏，她遇到了小筍乾，想起它之前無故失蹤，氣得追着它一頓暴揍，小奶拳「咚咚咚」落在毛糰子身上，被揍成發包的毛糰子只能給她出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計策，這才逃過了腹黑天蠍座小主人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