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7:喻曉x容家燁

番外17:喻曉x容家燁

容家燁出院后回公司忙年關的事,依喻曉說的,不聲張此事。

喻曉在千家過完春節,把攢錢買的六位數包包送給黎蘭,又送給千教授愛喝的名貴茶葉,給千彤送了香水。

那顆寶石最終由容家燁找到,某天來到樓下送給她,她擔心他被人看到,催促他快走。

元宵節黎蘭夫婦煮了一鍋湯圓,千彤給喻曉送一碗,送給她一塊名表。

喻曉咬了一口湯圓,千彤坐在她面前椅子上,笑着問她:「你真不知道,我送你表什麼意思?」

唇舌被燙到,她反射地咬着腮幫子肉,茫然抬頭。

「不用在我面前裝無辜,謝羽吃你這套,我不買賬。」

千彤探身到她耳側,微笑告訴她:「在我家吃住七年,占我的位置,當千家的女兒,連謝羽也被你迷惑了,喻曉,你可恥地享受本該屬於我的一切,讓我覺得噁心。」

門外客廳燈管柔和溫暖,黎蘭和千教授在看電視元宵晚會,笑容綻放在千彤臉上。

滾燙的湯圓被囫圇吞下,灼痛喉嚨和心頭,千彤重新坐直身體,睨向擱在床上的手錶。

「這塊表,是我和謝羽去商場挑情侶表時,我叫他幫我選的,我有的,也該施捨你一份,對么?」

勺子慢慢地攪動湯圓,一顆顆滾燙湯圓被喻曉吃下肚,最後一口不小心嗆住,嗆得她眼淚落下來。

黎蘭聽見咳嗽聲想起身,千彤撒嬌說了句什麼,送了杯冷水進來,貼心地接過空碗:「阿喻,叫你不要一次吃太多,嗆住了吧,下次小心哦。」

手機放在床頭桌上,微信提示有新消息,謝羽發來:「元宵快樂。」

喻曉拿起手機,看過謝羽和同事發的祝福信息,回復完同事的,關閉謝羽的聊天窗口。

容家燁頭像顯示的消息,明明沒聊天,他語氣依稀如昨。

容家燁:「吃的什麼?」

阿喻:「一碗湯圓,燙的。」

容家燁:「小心燙。」

容家燁:「我在公司,沒吃。」

客廳歡聲笑語刺痛她,閉眼一瞬間,喻曉只想逃離這個不屬於她的地。

阿喻:「你能不能來接我。」

她發過去才意識到這句話多荒唐,慌亂撤回,不確定他有沒有看到。

他應該忙,沒有回復。

千彤計劃先讓黎蘭夫婦搬過去,經歷剛才的事,她不可能再去住千彤的家。她先前在租房網上看過房,沒看到中意的,分別給中介發了急求租信息,回復幾句說有時候去看房。

她放下手機,重新翻開那本《飄》,書中斯嘉麗人生幾經起落,她隕落在少女時期的夢。

手機微微震動。

容家燁回複信息:「下樓,帶你去看煙花。」

喻曉握住手機走到窗前,從窗戶看下去。

容家燁那輛熟悉的汽車出現在她視野,他似感應到她的視線,目光掠過重疊掩映的樹木,遙遙落在她房間窗口。

她見這人來,如落水的鬼攀附浮木,不無卑鄙。

她取下掛衣鏡上厚外套,匆匆理順頭髮,取了頂毛線帽戴上,想了想拿起小紙袋放包里,飛快走出客廳,去玄關換鞋。

黎蘭見她要出門,驚訝地問:「阿喻,這麼晚你去哪兒?」

千教授站起來給她拿手套:「夜裏寒,不會是老陳要你去研究所加班吧,我說說他。」

千彤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皺起眉。

喻曉換雙短靴,出門前看了千彤一眼,有很多理由說出口,最後似要堵人嘴:「我去約會。」

關門聲響起,客廳三人面面相覷。

黎蘭和千教授大眼瞪小眼,都在問什麼時候的事?發生了什麼。

千彤反應過來,放下手中咖啡杯,給謝羽發「你在哪」的消息,對方沒回復,她直接給謝羽打視頻。

她走去喻曉房間,透過窗戶看到樓下停著一輛汽車,黑色的,不是謝羽的。

……

容家燁在樓道等她下來,見到她第一眼,看到她眼眶有些紅:「誰把你弄哭了?」

汽車停在前面,她走得快,拉開副駕駛坐上去,系好安全帶,然後看了眼跟上來,坐在駕駛位的容家燁。

容家燁眼底有倦色,雙眸疲懶漾著接納她任性的笑意:「是出來跟我約會,家裏人不同意?」

她扭頭,烏黑雙眼含怒,眼角帶霧氣,瞪着他:「不是去看煙花,走啊。」

容家燁被凶得哭笑不得,與她對視,眼神慢慢柔和下來,一本正經地答:「夜色很美,你氣著欣賞,能好看?」

「我沒有生氣。」

容家燁笑了:「阿喻,你騙人也要挑對象。」

她不跟他爭舌,拿出小紙袋放車上,然後閉目養神:「你的方巾,我洗乾淨了。不想我半路下車的話,什麼都別問。」

容家燁想都沒想地啟動汽車:「你成功威脅到我了。」

汽車穩穩駛往三灣大橋,被速度揉碎的霓虹燈光不時閃過車窗上她的倒影,繞上立交橋,在環線車流中穿梭。

「煙花十二點才開始,先陪我去吃飯。」

「你安排吧。」

她有氣無力,腦子很亂,心情差到極點,不去想千彤他們對她今夜突然外出的揣測。

觀賞煙花表演的餐廳,今夜一票難求。

商場一應俱全,容家燁讓老闆阿馳幫忙預留了一個貴賓室,直奔頂樓餐廳。

隔着圓弧形的玻璃露台,外面就是寬闊的江面,十二點煙花會在江中心綻放,這個位置觀賞絕佳。

暖氣開太足,兩人將外套脫下,掛在門口掛衣架上。

他問:「要不要再吃點。」

「吃不下。」

喻曉晚飯吃飽了,觀光客似的坐在容家燁對面,看他動作優雅地吃意麵,他給她點了小點心和果汁,她沒心情吃。

吃完晚餐,容家燁看了眼手腕:「還有一小時,夠了。」

正看向窗外夜景的喻曉側頭:「什麼夠了?」

「你的律師在門外等候了,不介意的話,我請他進來。」

「我什麼時候……你想現在讓我寫協議?」

「你讓我等太久了,並且我想不到比今天更好的時間和地點。」

容家燁讓服務生將餐盤收走,一個西裝革履的精英男士,帶着商務筆記本,站在兩人旁邊,將名片遞上。

「謝總,喻小姐,我是LC機構的理查律師,負責給二位簽訂婚前協議。」

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律師,不僅業務能力抗打,讓他出名的更是他秉持的公平公正。

「這些是容先生的全部資產證明。」

「這是容先生的體檢報告。」

「這是給喻小姐您的協議內容。」

「按照容先生的交代,協議簽訂后,容先生全部資產歸您所有,當然您有問題的話,我這邊同步修改。」

容家燁預謀已久,且有備而來。

律師將準備好的資料一份份放她面前,喻曉茫然地盯着那些文件,忽而看他:「全部資產歸我所有?」

他說:「我沒有異議。」

「為什麼這麼慷慨?」喻曉沒搞明白,他不是自詡是自私自利的成功商人嗎?

「因為你總是對我太吝嗇。」

喻曉啞口無言。

一時的沉默,讓律師的聲音格外清晰。

「喻小姐,以我從業多年經驗來看,這是一份完全以您情感和利益至上的真愛條約。」

喻曉不傻,自然看懂今晚容家燁拿出全部家產與她博弈。

她翻動那些書頁,仔仔細細地查看,絕大多數是對容家燁的權利約束和義務要求。

她的只有一條:本條約所有解釋權歸喻曉小姐所有。

律師和容家燁等待她看完,然後把簽字筆放她面前。

「如果您看完沒有異議,請您在最後簽字,其他事我們有專人替二位辦理。」

容家燁起身到她身後,傾身拿起筆寫下自己名字,將筆交到她手裏。

「阿喻,到你了。」

喻曉早不是青川那個由人欺辱的小姑娘,容家燁真誠地把所有坦白,他毫無保留,襯得她好像才是世故的那個。

她最後問他:「這份協議可能讓你一無所有。」

「所有你會騙我?」

「你以為不這樣。」

「阿喻,我以前從不做賠本買賣,但我可以破例一次,這種破例在我人生中僅此一次。」

他側頭看她,俯身在她耳邊呼吸:「只因甲方是你。」

她點點頭,像是以往寫考試試卷那樣,簽上自己名字,幾分鐘后,律師與他們握手道別:「祝二位幸福。」

窗外鐘樓敲出笨重的十二聲響,無數煙花衝上天空,萬花齊放,點亮夜空,在她眼底綻放成繽紛色彩。

她問自己又像問他:「會後悔嗎?」

「我不會讓你後悔。」

修長手指輕柔撫過她臉側,摩挲她唇,他攬住她腰肢讓她靠近自己,與她額頭相抵。

他一雙眼漆黑灼亮,像兩團燃燒的火,讓她直面他明目張膽的愛意,如獲至寶,吻她眉心直到那柔軟的唇。

她從小沒有得過很好的東西,突然有一個人,把所有的愛意、溫柔,附着心臟捧給她,她步步為營可忍不住淪陷。

她曾經以為,阿婆走後,她再也找不到這種歸屬感。

可容家燁讓她找回了依靠的感覺。

喻曉呼吸很重,怕被他發現眼底的暖濕,剋制不住落淚的衝動。

他吻至她眼尾,舔過眼尾的紅,嘆息地笑:「哭包。」

一寸相思一寸骨,她吻她堅甲利刃裹着的玲瓏心,吻開她掩藏多年不肯示意的疤。

她用巧勁躲開他風雨欲來的野,想起上次在宅子沒討到便宜,這次反客為主,利用身高差咬他喉結。

容家燁發出吃痛的悶哼聲,骨骼血液似乎都聚集在喉結,深邃的眼變得黑亮且危險。

「阿喻,我早該知道,你是只長出了獠牙的小老虎。」

「那你想被同情,還是想掌控?」

她問他同樣的問題。

容家燁動作輕慢,抓住她手,按在他胸口心臟處,認真回答她:「阿喻,我已在你掌心,妄求你憐憫。」

「你以前不讓我獲得別人同情,現在卻主動要我同情你。」

「只許你同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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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春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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