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將功折罪

第214章 :將功折罪

殷尚書在殷兆封后的時候,就賜封了侯爵,並置辦了在京都的府邸舉家搬遷到了京都。

阿銘送走熱奴后,帶着禮物,打着恭賀殷尚書得封侯爵的名頭,歡歡喜喜的被殷尚書迎進了尚書府。

雖然殷尚書封了侯爵,但官職卻還是尚書,隸屬還在夏滿倉的麾下,因此府邸並不大,也沒有像夏滿倉那樣設有密室,阿銘被家丁帶進了殷尚書的書房。

「學生阿銘,拜見殷尚書。」阿銘行了書生拜見師長的敬禮,笑的淡定從容,他堵了天明公主會將自己手中的力量寄託給殷尚書,因為她須得給自己的兒子也作打算。

果然,阿銘沒有猜錯。

「阿銘先生請坐,不知先生前來有何貴幹?」殷尚書知道阿銘是今上還在潛邸時的管家,自然知道他不會只是因為恭賀前來,若不是因為恭賀,那麼定然是皇帝有所指示。

阿銘知道應該儘快趁著暗衛與其他力量抗衡時說出來意,自然言簡意賅:「陸家要反。」

殷尚書的笑容凝聚,沉下心,與阿銘並未答覆而是說道:「既然聖上召見,我明日進宮遞帖子就是。」

殷尚書指了指窗口的人影,阿銘嘆氣,果然陸家的力量不容小覷,不過片刻,暗衛就無法攔着他家的力量了。

「殷尚書,我今日誠心前來道賀,還請您不日回訪,學生守候潛邸,等候您大駕!」阿銘行了禮后,帶着絲絲遺憾轉身離去。

「阿銘且慢,我這裏還有些新得的好茶,若是不嫌棄,你便帶些回去品嘗吧。」殷尚書笑的很和善。

阿銘從這和善的目光後頭看出了深意,自然接了下人遞過來的「好茶」,再三謝過後,返回了潛邸。

阿銘回府後,抱着那茶,一路疾行來到書房,剛剛閉上門,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阿銘,可是又好消息?」

阿銘驚惶的轉頭,立刻跪下,道:「皇上怎可這時候出宮?太危險了!」

夏子姬氣定神閑的說:「皇位之上懸著千刀萬劍,哪裏都不是安枕的地方。先不說這個,你手中拿着什麼?」

阿銘這才起身,將殷尚書包好的茶葉打開,驚訝道:「難不成真的只是一塊茶磚?」

夏子姬拿過這香氣四溢的茶磚,用儘力量一捏,頓時茶磚四分五裂,突然掉下來一枚印章,只有拇指大小,夏子姬拿起來一看,印章上刻着「元帥之印」四字,夏子姬還不明所以,阿銘驚呼:「皇上,成了!」

「怎麼說?」夏子姬將這小印遞給阿銘,阿銘雙手捧著接了過來,將那印章左右擦拭了一番,立刻變得光亮無比,在書房之內竟然發出熠熠光輝。阿銘再次獻上小印道:「皇上,這是前天下兵馬大元帥調動魏家無敵神軍的印信,江湖中傳說,天下兵馬大元帥為了自保,曾埋藏了一筆富可敵國的財富,並將無敵神軍隱藏在民間,只待印信一出,就能號令千軍。小人猜測過此印信可能會在天明公主手中,可並不曾想它會落入殷尚書手裏。看來您封不離為太子,讓殷尚書下定了支持您的決心,獻上了印信。」

夏子姬看着手中彈丸大小的印信,覺得甚是荒唐:「千軍萬馬,竟然只聽從印信之令,看來這是個很大的疏漏,若是萬一印信落入陸家人手裏,豈不是很難看?」

阿銘聽了夏子姬的假設,頭上冒出冷汗,這種假設光聽都覺得毛骨悚然。

夏子姬繼續問道:「阿銘,我們光有印信,卻無與那財富的埋藏之所,也無法得知如何聯絡那無敵神軍的調遣之人,印信在手又有何用?或者說,殷尚書可還有別的話語?」

阿銘猛然想起殷尚書的話,答道:「皇上,殷尚書說明日進宮面聖,是否您能在宮中大打聽一二?」

夏子姬將印信收入袖中,點了點頭道:「宮中確實可以問一問,只是我們須得抓緊,陸家也在緊密籌備,我們輸不起。」

阿銘知道事情迫在眉睫,送走夏子姬后,立刻派人聯絡熱奴,看邊關準備的如何了。

熱奴帶着月筱回到邊城后,一改往日弔兒郎當的樣子,很是有一個忠勇大將軍的樣子,每日去軍中聯絡將領之間的情誼,幾日就在將領們中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關係。

陸林尋雖然也是軍旅出生,可到底是世家子弟,在一些事情上有自己的行為準則,不若出身貧苦的熱奴來的接地氣,自然熱奴更加的受到軍隊的支持,無論是將領還是士兵,都更願意支持熱奴些。

陸家百年世家,人多錢多,不出一月,已經傭兵十萬眾,而陸林尋也找了心腹幾人,打算事發時就與熱奴血拚一場,安定了邊城,后拿下東夏郡,然後再逼近京都。

在大家都着急的時候,太陽就彷彿吃了鎮靜劑一樣,爬的特別的讓人覺得煎熬,慢吞吞的。

當雞還未打鳴,太陽還支持吐露了魚白,殷尚書就已經在御書房見到了夏子姬。

「皇上。臣方才所言,乃是天明公主所留遺願,還請您三思。」殷尚書伏在地上,老淚縱橫。

夏子姬閉上眼睛,平息方才獲悉原來天明公主一死並非為了保護夏滿倉,而是要為他留下這筆安身立命的本錢時,不禁流下眼淚。

一個母親,為其子女所能籌謀的,必然是深遠的。

「殷尚書。」夏子姬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目光灼灼:「一切有勞了。」

「臣定不辱命。」殷尚書還記得二十多年前也是如這般答應了魏無敵,如今再抬頭,看着年輕的夏子姬,一時間難以釋懷,想再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嘆了口氣,依然轉身,走出了御書房。

待殷尚書走後,無名才從外頭進來回稟:「皇上,殷尚書回去了。」

「安全嗎?」夏子姬不知道是為什麼,總覺得此事有些妖異。

「殷尚書那邊,我們加倍派遣了暗衛保護。」無名嘆道,皇權確實誘人,每年都會有人反叛,可沒有想到百年的世家的陸家也會走這條路。

陸國公府,陸林尋罕見的缺席了家族會議。

「大哥,林尋怎麼不在?」路通敏銳的察覺到了異常,作為這次事件的首要力量,便是陸林尋手中的邊城力量以及西南軍區陸林尋的舊部力量。

陸國公眼神聚焦道:「林尋日前來信說邊城有些麻煩,他需要多留幾日處理。」

「怎麼邊城不是牢牢的在林尋手中嗎?」陸通雖然知道當初夏子姬是在邊城混出的名頭,可畢竟時日遠久了,不會再有陸林尋一直鎮守在哪裏的一呼百應。

陸國公突然提高了說話的分貝道:「三弟,你這是何意?難道是不相信林尋的能力嗎?」

周圍的陸家長老都緊張了起來,生怕兩人因此吵起來。

陸通被陸國公一反問,自己也覺得局促起來,立馬轉了笑臉道:「大哥,是弟弟沒有說清楚,我只是擔心林尋一人在外,沒有人幫襯,你看,我都準備了三月十萬大軍的糧草了,哪裏是不相信林尋呢?」

一家人都因為陸通的小弟低伏而鬆了口氣,這仗還沒有開始打,自己人先亂起來,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不歡而散的陸家長老們都心思沉重,二長老陸遠出了陸國公府邸后,差人約了陸通密談,地點就是當初夏子姬剛進京都時帶着熱奴吃飯的綴錦樓。

「老三,這裏人多眼雜的,怎麼約見在這裏?」陸遠看着窗外人來車往,覺得實在是不應該在這樣多人的地方談論如此重大的事情。

陸通徑直坐下,吩咐小二退出去,關上包間的門后,給自己到了一杯酒說道:「二哥,你覺得這次有勝算嗎?」

陸遠冷冷的看着面色微紅的陸通說道:「當初難道不是三弟你一力主張的嗎?」

陸通一口酒沒下肚,嗆得自己直咳嗽道:「我當時也是一時氣憤,可後頭真的招攬人才時才發現,這事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我們倉促準備的並不周到,而且因為動作過大,難免皇帝早就知道,你說皇帝早就知道的情況下,還沒有動林冰,是不是給了我們另外一條路選擇?」

陸遠想到當初陸林霜硬要林冰去誑當今的聖上,好端端的姑娘,整的如今如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中一股無名火就升了起來,他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寶貝的跟什麼似的。雖說如今貴為貴妃,可到底是什麼樣子,他從陸林冰送回來的書信就知道,她過的真的不好。

「可林冰只是貴妃,不是皇后。」陸遠不能當着陸通自揭傷疤,只能哼哼一聲,心裏好不痛快。

「二哥,可皇上除了林冰,不是沒有其他人么?」陸通卻不這樣想,他想着皇上青春鼎盛,再過幾年,等林冰身下皇子,太子之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陸遠聽懂了陸通的話,冷哼道:「自家人不說假話,你可知,林冰還是姑娘家的身子。」

「什麼!」這下輪到陸通震驚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二哥,那,那皇上還選秀嗎?」

陸遠顯得有些遲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與禮部尚書是舊時好友,他曾與我談及此事,皇上似乎不打算再選秀。」

「如此說來,林冰還是皇上明面上唯一的女人。」陸通狠下心勸道:「那二哥你可要想好了,我們這次起事勝算不大,勝了,依著大哥的性子,我們未必能過的比現在如意。可萬一要是敗了,可是九族將亡的慘劇,不如現在就將功折罪的好。」

陸遠遲疑道:「那大哥那邊,我們該如何交代?」

一條繩上的螞蚱,唇亡齒寒,造反不容易,要投誠把自己摘出來,恐怕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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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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