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仙界
司命來找殊年的時候,殊年正在一堆柴火面前做飯,嗆人的氣味飄到了司命鼻中。
「咳咳……咳……」
聽到咳嗽聲,殊年才曉得原來是司命星君來了,司命按理說是很忙的,哪裏有空管她這個墜了誅仙台的小仙？
她抬也不抬頭,只是自顧自燒着柴火,覺得晾司命晾的夠了,殊年才淡淡的問:「平日裏忙的不可開交的司命星君什麼時候也會管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了？」
司命有些焦急,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當年是仙界不顧一切將她退下誅仙台導致她修為盡廢。
就連那張被天華上仙稱之為禍水泱泱的臉也被誅仙台罡風划傷,無葯可醫。
就在右眸下面不遠,乍一看起來很是嚇人。
本來就是仙界欠別人的,司命怎麼能開的了這個口？
躊躇了一陣還是咬咬牙說了出來:「殿下……」
司命一句話剛剛開始兩個字就被殊年毫不留情地打斷:「什麼？什麼殿下,我是一個凡人。」
「可……也罷,仙君此次派小仙下來尋姑娘,希望姑娘還能回去。」
殊年終於停下了手中的燒柴火行為,反而饒有一番興趣地看着額頭上冒着冷汗的司命。
「哦？仙君真這麼說？」
司命輕輕抹了一把冷汗,語氣略帶有一絲尊敬地說道:「是真的,小仙怎麼敢騙姑娘呢？」
殊年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卻沒有說話了,還是燒着柴火,過了良久,殊年才淡淡開口。
「當年仙君聯合眾仙將我推下誅仙台,我差點神形俱滅,我沒有埋怨過任何人,如今仙界出了事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換了你,你還會回去嗎？」
司命閉了閉眸子,確實是仙界對不起她在先,可如今卻沒有那麼多時間用來道歉,仙界性命垂危,魔界界主點名要見這位殿下,迫不得已仙君才命他下界來尋找殊年。
「姑娘,這事兒確實不能耽擱了……魔界界主點名要見您,否則仙界就會血流成河……」
殊年放下手中的柴火,洗了洗手,菜刀,一手拿菜一手拿刀「刷刷刷」切了起來。
「仙界覆滅了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現在是凡人,就算去見了那什麼勞什子的魔界界主也是白搭,司命,你后這些事情就不勞煩你給我傳達了,我拒收。」
司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若是仙界在幾年前心存一份仁慈那今天的局面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可……」司命頓了一頓,似乎只有一個辦法了,找到殊年的軟肋。
「可姑娘,您的丫鬟青衣還在仙界等著您回去呢,你若是不回去,魔界開戰,傷及無辜可就不好了。」
殊年聞言嘴角楊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卻依舊那麼耀眼那麼奪目。
「你那激將法來威脅我？恭喜你成功了,不過……我現在可是一點修為也沒有,去了仙界又能做什麼？見一個魔界界主？莫不是仙君為了哄騙我回去想出的法子吧？」
用青衣來威脅殊年,不得不說,司命這一步棋走得危險,縱然誰都知道殊年視青衣為親生妹妹,比自己的命還看的貴重,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可畢竟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殊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介凡人,並沒有什麼靠山和實力。
她沒有辦法護住青衣,甚至她連自己的安全都沒有辦法保護。
司命鬆了一口氣兒,魔界界主可是個兇狠殘暴的主兒,若是哪裏惹著了,憑現在的仙界哪裏敢去冒犯？
「那姑娘我們現在就走吧。」
殊年意味深長看了急匆匆的司命一眼,眯着眼笑着說:「何必這樣急？你等我將菜做好吃過之後再走也不遲,你是神仙自然用不着吃飯,可我不一樣,我是凡人我要吃飯。」
司命也不知道說什麼,他總不可能不讓殊年吃飯吧？萬一這祖宗兒一生氣不去了呢？
他找誰哭去？
殊年不緊不慢地把飯吃完,又收拾了收拾,最後凝重地看着司命:「你說……若是我回了仙界這張臉會不會把仙界眾仙都嚇著？」
這話倒把司命嚇住了,這傷疤乍一看很是嚇人,其實看久了也養眼,就像是畫上去的一樣,特別好看。
因為罡風肆虐,右眸下面就像是開了一朵血色的花一樣,雖然有些瘮人,但畢竟要比單單調調的傷疤好的多了。
「行了,司命走罷。」
「好。」
司命考慮到殊年如今是個凡人,怕被仙界氣流衝擊到便在殊年周圍凝了一個保護罩一樣的東西護住殊年。
殊年只是淡淡一笑,對她好的人她自然記在心裏頭,對她不好的人,輪迴劫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是要算賬的。
這仙君也蹦噠不了幾日了。
殊年一踏上大殿,眾仙指指點點,殊年不用耳朵聽都知道眾仙再說她些什麼。
不就是凡人一個,逼誰誰誰下了誅仙台結果自食惡果墜了誅仙台一些的話么？
反正不是真的,她不在乎。
殊年餘光一掃,仙君旁邊坐着一個邪肆的男子,一襲玄衣,一舉一動都有着一股子的邪魅。
那便是魔界界主君燁了罷？似乎模樣在哪裏見過……可有好像沒有什麼映像……
殊年沒有行禮,仙君面色閃過一絲尷尬和怒氣,臉色沉下來冷聲問道:「你可還知罪？」
殊年淡淡瞥了一眼仙君,嘲諷的笑了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都這麼肯定了作為仙君您的好侄女兒,我理應支持你才是。」
她瞧見君燁呷了一口茶,眉頭皺了一皺,清冷的聲音傳入耳畔:「本君近日來頗有些想念阿年,今日見到不甚歡喜,若是仙君在本君面前審問阿年,別怪本君掀了你的合德殿。」
仙君和魔君的地位看起來相差無幾,實則君燁要高他不知多少倍,君燁乃是上神之上的修為。
尊為魔界帝君。
上古的人物,他哪裏敢得罪？也只能在心裏發發牢騷,卻不敢說出來。
他賠著笑,一邊道歉一邊想這殊年到底和君燁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君燁這麼護着她。
「小仙不是這個意思……帝君請問,小仙就將人交給帝君了。」
君燁微微點頭,隨後目光溫柔似水地看着殊年:「阿年已經有五萬年沒有去本君魔界了,所以本君才尋了個機會來找你,阿年不會不歡迎吧？」
要說之前殊年覺得他眼熟,現在就全部記起來了,魔界界主君燁可不就是她少時遇到的漂亮哥哥？
當時年少輕狂,作為一個堂堂的仙界公主整日追着君燁喊「燁哥哥」,如今確是相見都有些不大認識了。
可能,她在人間呆的太久太久了,久到她都忘了許多的人或事物。
她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記起。
有的人,想着想着,就忘了。
大抵是因為少時頗受了君燁一些好處的原因,殊年對着他淡淡一笑,讓天地都黯然失色。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臉上的傷疤。
「是么？我五萬年沒去找你就不知道來仙界找找我么？如今我墜了誅仙台,失了一身修為,你來見我又有何用？」
君燁面色一凝,他的確是近日才曉得殊年墜了誅仙台一事,所以才會來勢洶洶點名要見殊年。
他沒有忽略殊年臉上的傷,大抵他也琢磨了些出來,傷沒有好那便是墜了誅仙台被罡風所傷。
君燁暗地裏記住了仙君和那個所謂的天華上仙。
「阿年,我這不是來了么？你且放心,這須臾數年,你只需將它當做一場劫難,此劫一過,約莫就步入正軌了。」
殊年確實在渡劫,輪迴劫。
若非墜了誅仙台,她還真的不能如輪迴劫飛升上仙,君燁說得對,這須臾數年,不過是一場劫難罷了。
「天華上仙到。」
若是說以前的殊年聽到天華的名字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可如今,確是連一點漣漪都激不起了。
天華進殿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站在仙君面前的,與其說是仙君不如說是君燁面前的殊年。
側身而過時,不經意就看見了殊年臉上的傷,不知為何,他沒有爽心而是更難受了。
「小仙參見天君,君燁帝君。」
仙君見天華來了,知道他是為了殊年而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地揮了揮袖,示意平身。
天華站在一旁,殊年依舊神色淡然站在君燁面前。
君燁笑着打趣她:「昔日誰人不知你喜歡那天華上仙,如今人家來了你卻這樣不理不睬,你說說你,難怪找不到夫君。」
殊年只瞥了他一眼,然後鎮定萬分地說:「你怎麼不想想你,修為又低人品又差,又沒錢又沒顏值,你還有什麼？」
君燁頓了一頓,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安慰殊年,他的阿年,怎麼能容別人欺負了去？
「本君希望,就阿年墜了誅仙台的事情,你們仙界能給本君一個交代。」
仙君臉上笑容一僵,若是真說了怕是仙界就會消失在天地間了。
君燁發起脾氣來,誰能說的清楚會發生什麼？
「這件事情,只是一個誤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