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柳暗花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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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市長親自把油漆廠的上訪職工送走之後，很快召開了市長辦公會，集中研究國有企業改制問題，就油漆廠暴露出來的問題，作出了三條決定：一，全市國有企業改制暫時停下來，對照上級有關文件，進行一次全面檢查總結；二，各系統都要挑選一個有代表性的國有企業，組成由副市長牽頭、由國資委和有關部、委、局領導參加的調研組，下去解剖麻雀，現問題，立即解決；三，立即向油漆廠派駐工作組，由國資委主任周蘭雅親自帶隊調查，現問題，立即解決。

在公安局到油漆廠抓人的時候，朱業晟就有意躲起來了，幾天不敢露面。他聽說市政府決定讓周蘭雅帶隊到廠里調查，嚇得一病不起，再也沒有上班。

趙虹聽說油漆廠出事了，嚇得渾身哆嗦。她後悔沒有強行制止朱業晟買油漆廠。現在他幾天不回家，究竟有沒有他的事？她問朱悅，朱悅只說：\"廠里丟東西了。\"究竟怎麼回事，她不清楚，那顆不安的心一直提溜著。

這幾天葉萍一直在找朱業晟，她想追要處理壞賬時朱業晟許諾她的10％的提成。這筆壞賬在市國資委批准核銷之後，她就不止一次地找朱業晟催要，朱業晟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後推。她見職工老鬧事，擔心朱業晟買不成廠子，那幾十萬元提成黃了，就窮追不捨。她知道朱業晟狡兔三窟，就到各高級賓館去找，卻不見他的影子。後來有人告訴她，朱業晟經常到城鄉結合部的一棟樓房裏去，她打聽着就找來了。聽着那屋裏有動靜就敲門，卻沒人搭腔。她挺納悶，明明屋裏有人，為什麼不聲？再敲門，並大聲喊叫：\"朱業晟，快給我滾出來！你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不出來，我就讓公安局來搜！\"

此時老朱在屋裏正抱着李燕妮說話，聽到敲門，如驚弓之鳥，緊抱着李燕妮想躲藏起來。李燕妮見是個女人在門外撒潑，便要看看是誰，她掙脫朱業晟，把門打開了。

頓時，三個人都驚呆了，李燕妮和葉萍同時質問對方：\"你是誰？\"

葉萍大方地說：\"我叫葉萍，油漆廠的財務處長。你是誰？\"

李燕妮沒有回答，冷笑着說：\"原來你就是那個臊狐狸精啊！\"

葉萍眉頭一皺：\"你憑什麼罵人？\"

李燕妮指著朱業晟質問葉萍：\"你為什麼勾引他？\"

\"他是你什麼人？\"葉萍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

李燕妮並不隱瞞她和朱業晟的關係，理直氣壯地說：\"他是我的未婚夫，這裏懷的是他的孩子。\"她自豪地撫摸著自已的肚子。

怪不得朱業晟不給自己那提成呢，原來他在這裏偷偷養起了二奶！她憤怒地問朱業晟：\"她是你什麼人？\"

李燕妮說：\"老朱，告訴她咱倆的關係。\"

朱業晟無法面對兩個女人，轉身從大門跑了，葉萍瘋地追出去。

李燕妮一屁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市國資委主任周蘭雅奉方市長之命，帶領工作組進駐油漆廠，高鵬組織全體職工夾道歡迎。周主任代表市國資委向剛剛放出來的於鳳君、姜英、鄭青賠禮道歉。三個年輕人激動得熱淚盈眶，一再說：\"謝謝領導，謝謝。\"

於鳳君把他們保存的土地證，恭恭敬敬地交給周蘭雅，激動地說：\"周主任，你是市政府派來的，我們信任你，今天這土地證可以物歸原主了。\"

周蘭雅雙手接過那三本燙著金字的土地證，點頭致謝：\"謝謝，謝謝你們關心國企改制，謝謝你們勇敢地保衛國有資產！\"

姜英說：\"廠里這120畝地是國有資產，是全廠職工用心血和汗水換來的。在公安局，他們威逼我交出它，我寧肯蹲監牢大獄也不交給他們。現在我們把屬於國家的財產交給市政府。\"

周蘭雅感動了，眼裏蓄滿淚水。她激動地說：\"同志們，國有企業改制是一次深刻的產權革命。它不僅關係到國有企業的命運，也關係到你們的切身利益。我們決不辜負大家的期望，一定把油漆廠的改制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