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生鮮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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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隨羽狠狠地拍了兩巴掌之後,梁文斌終於摸著腦袋老實下來,委委屈屈的繼續往下說:

「等你聽完了我說的,你就明白我為什麼這麼感嘆了!」

隨羽翹著二郎腿,點點頭,「說吧。」那語氣,簡直就像是在施恩一樣。

「遵命,陛下,不過在開始之前呢,我還得跟你介紹一下那個女人的生平。」梁文斌接著就收起了那副不正經的樣子,頗為嚴肅的開口道:「說起來也蠻可憐的,她五歲的時候就沒了爹,她媽媽為了掙錢養家就經常把她自己一個人鎖家裡,平時他們母女也不常溝通,直到上小學的時候,她媽媽才發現自己的女兒竟然連話都說不清楚。」

「學校的老師教了一段時間之後,就覺得這個孩子性格孤僻的厲害,也不怎麼開口說話,叫了幾次家長,談過幾次心之後,看她還是那樣子,就漸漸的不管了,這姑娘就這麼孤僻的上完了小學和初中,也沒交上個朋友,畢業后就沒再去上學,她媽媽直接找了個化工廠讓她進去幹活了。」

隨羽聽到這裡,卻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仍是淡淡的,比這更凄慘的,他見得多了,這世界上對別人而言很「殘酷」的事情,在他心裡,卻遠沒有那麼深刻,他已經習慣了這世界的殘忍。

梁文斌也沒多想,喝了口水之後又接著道:「在化工廠幹了七八年,這姑娘就在親戚的介紹下,跟一個同樣在化工廠上班的男人結婚了,那男的還是他們廠的一個什麼組長。」

「本來結婚之前那姑娘的性格已經有點改變了,可是結婚卻沒帶給她幸福,她的丈夫,那個男人,結婚沒半個月,就開始打老婆,那姑娘又忍耐慣了,從來沒跟別人說過,她丈夫下手就越來越重,直到有一次,因為推她的時候太大力了,這姑娘一下子撞到了腰,就再也沒起來過……」

梁文斌說到這裡,又嘆了口氣。

隨羽點點頭道:「然後呢?」

梁文斌把被子里剩下的水一口氣灌了進去,潤了潤喉嚨和嘴唇才繼續道:「後來她就被送進了醫院,她男人則因為故意傷人罪關進了看守所,嘖嘖,其實剛開始聽說這事的時候我還覺得挺難過的,這麼好一姑娘,就活生生給毀了,不過後來一想到她乾的那些事兒,就覺得吧,說不定當年那些『家暴』啊,也有什麼隱情來著!」

隨羽收回自己翹著的左腿,這麼長一段時間維持這個姿勢,腿麻了。

看著隨羽蜷著小腿在那捏揉,饕餮非常有眼色的也挪過一把椅子,坐到隨羽旁邊,搬起隨羽的小腿放自己腿上就開始按摩。

「哎!」隨羽趕緊阻止,他的臉皮可沒那麼厚,關起門來怎麼相處都是自己的事,在「外人」面前嘛,他的形象還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恩?」饕餮抬頭附上一個燦爛的過分的笑臉,把隨羽未完的話給全部堵了回去。

算了,反正在場的人又不敢說出去!隨羽自暴自棄的倚回靠背,順便用凌厲眼神「警告」了一下對面偷笑的警察二人組。

「繼續!」隨羽一邊享受著饕餮不輕不重的按摩,一邊一臉嚴肅的扔下這倆字。

「咳咳!」梁文斌清了清嗓子,以免聲音里的笑意出賣了自己,然後才正兒八經的繼續往下說:「自從被醫院診斷為下肢癱瘓之後,那姑娘就一直躺在床上沒起來過,這十五年一直是她的母親負責照顧她,出事那天,她母親就直接把她鎖屋裡了。」

「然後就是後來我們又去排查,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麼,那女人竟然在今天早上自己溜了!」

「等等,你說她溜了?怎麼溜得?」隨羽打斷梁文斌的解說,頗為驚訝的問道,「難道你們沒有派人盯著?」

梁文斌尷尬的摸摸鼻子,「你怎麼不奇怪她一個癱瘓的能自己行動呢!」

隨羽輕蔑的一笑,道:「你前面那些鋪墊不就是為了說明這女人有可能沒有癱瘓嘛!」

梁文斌忍不住看向身邊的楊夏雨,可憐巴巴的用眼神控訴,難道他有說得那麼明顯嘛!

楊夏雨扭頭,實在是不忍心跟他說實話啊……

「好吧,」看到楊夏雨完全沒有替他圓場的打算,梁文斌只能轉回來自己給自己鋪台階,「你猜對了!」

這根本就不用猜,隨羽暗自腹誹了一句,不過還是好心的沒有拆穿,估計拆穿了之後,他的故事也就只能聽到這裡了。

「因為她的母親總是在上午九點左右出門買菜,今天卻一直等到十點半還沒有出現,等我們的人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了,也沒敢耽擱,就直接去敲了門,誰知道敲了十多分鐘,還是沒人出現,當時帶隊的張濤就當機立斷的打電話叫了增援,然後警覺的退出了居民樓,等我們到了之後,才一起進行了強行突破。」隨著梁文斌的講述,隨羽也在一邊默默的思考著所有的線索。

「我們一進門,就看見有兩個人倒在地上,一個正是那女人的母親,另一個則是她們借住的房子的房東。」

「房東怎麼也在?」隨羽突然問了一個不怎麼相關的問題。

「呃…也許是因為收房租?」梁文斌的表情說明他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繼續。」隨羽倒也沒有在此糾結,而是讓梁文斌接著往下說。

「先給我再來杯水!」梁文斌卻先把手裡的杯子推過來,然後特真誠的說道。

隨羽也沒多想,伸手就要去拿熱水壺,不過饕餮的動作比他還快了一步,麻利的往杯子里到了滿滿的一杯子熱水,然後啪的一下放回了梁文斌的面前,「喝!」

「謝謝~」梁文斌舒爽的端起杯子,慢慢的吹了吹,然後像品嘗什麼極品香茗一樣,小口的嘬了一下。

饕餮感覺自己腦門上的血管都要爆掉了,嗷!真想一口吞了對面那個渺小的!陰險的!卑鄙的小人!

隨羽這下子也明白梁文斌在打什麼主意了,不過也只能配合的拉住暴躁的饕餮,幸好饕餮這一段時間的「食慾」已經減輕了不少,要不然,結果會變成怎麼樣可真是不好說……

隨羽給自家的順完毛之後,又十分護短的瞪了梁文斌一眼,以示警告。

「好了,別鬧了!」楊夏雨看夠了熱鬧,總算站出來打了圓場,梁文斌這才停止了自己幼稚的「報復」,重新把話題拉回來。

「剛才說到我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女人倒在地上,不過萬幸的是那兩個人都只是暈過去了,然後,本來應該躺在床上的癱瘓女人卻不見了蹤影!」梁文斌這一段話說得那叫一個抑揚頓挫,表情豐富。

不過現場的三個人都不怎麼買賬,臉色一個比一個淡定。

「能不能長話短說?我怕待會就有人進來了。」隨羽扶額,梁文斌這好即興表演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好啊!

「……」太打擊人的積極性了!你們這些混蛋!擺出一副面癱臉的梁文斌在心裡瘋狂的腹誹了一陣,「好吧,簡單地說就是,被打暈的那個女人醒過來之後,指控打暈她的就是那個癱瘓的女人,而且證明了那個女人根本沒有癱瘓。」

「所以我們的案情可以說有了重大的突破,因為證明了那個女人是有能力實施這一系列的殘殺案件的,現在我們的追查方向就是全力搜捕那個裝了十五年癱瘓的女人。」楊夏雨跟著補充了一句。

隨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雖然他的心裡還是有點異樣的感覺,不過追了這麼久的「隱身殺手」總算有了眉目,也算是喜事一件了,當下就拋開自己腦子裡隱隱約約浮現出的不安,指著桌子上的兩罐啤酒對那兩人說道:「現在案情已經算是基本明朗了,你們兩個就點這個慶祝?」

楊夏雨笑著搖搖頭,「這個就好,一會我們還要回局裡,不能多喝。」

梁文斌在一邊點頭附和道:「一人一罐剛剛好,兩罐就得倒一個了!」

楊夏雨拍了他一下:「就你嘴快!」

梁文斌攤手,「我就是愛說實話~」

「快吃吧!」楊夏雨用食指敲敲桌子,朝梁文斌那盤已經有點涼的蛋炒飯點了點頭說道。

「今晚還要去值班?」隨羽站起身,對著兩人問道。

「是啊,雖然已經有了嫌疑犯,但是一天沒抓住我們就一天不能放鬆啊~」梁文斌幽幽的嘆了口氣,以往能讓他忘卻所有煩惱的蛋炒飯都不能拯救他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犯罪呢?」

「這個我可回答不了你。」隨羽笑著回了一句,然後重新繫上圍裙走回了廚房,「你們吃完了先別走,我做點小點心你們帶走,等餓了好墊墊肚子。」

梁文斌一聽這話,方才那一點的傷春悲秋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萬歲!老隨我真是太愛你了!」

當然,他這種大膽的示愛只能惹來兩對白眼,和隨羽習以為常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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