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賣貨不易，全靠演技
「你大伯家的？」趙姐連忙跟了上去，「我先帶你去找個熟人給它看看傷。」走出了幾步，一拍腦袋，回頭喊了於蕙和陳平安一聲。
「小於，你們繞過這幢樓，去後面3幢一樓的工會活動室等著。要有人問，就說是趙芳讓你們過來的！」
找到主人就太好了！於蕙捻下衣服上沾的幾根貓毛，鬆了一口氣，轉頭看著陳平安笑了笑：「陳哥挺關心貓的，喜歡貓？」
陳平安搖搖頭：「不喜歡，我喜歡狗。不過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它被虐待。」
於蕙心口微微有些觸動，下意識就念了一句：「憐子如何不丈夫……」
啥滿腔柔情的事，這可不適合他，他現在一肚子都是豪情！陳平安把臉一板：「怎麼，你叫我爸爸不算，還要貓也叫我爸爸？我可生不出貓兒子！」
這人！
於蕙心頭的觸動瞬間消散，抬腳向後面的樓房走去：「陳哥你就是個大聰明，都說人心有九竅，我看你就通了八竅！」
陳平安聽著於蕙陰陽怪氣地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一琢磨就明白過來了：「哎，小於，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就一竅不通了？」
於蕙白了他一眼：「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
「體會啥？」陳平安不明所以，順嘴扛了一句，「本來眼睛就恁大，一翻白眼兒就看到倆衛生球，這我還能體會到啥？」
不氣不氣，跟陳平安這個注孤生的傢伙用不著生氣！
於蕙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往前走，衣領子卻被陳平安從後面拎住了。
「喂，小於，生氣了？」
於蕙一把打開他的手，鼓著臉撇到一邊：「沒有！」
明明就是生氣的樣子！
陳平安可不敢多說了，趕緊先道歉：「我剛不該亂說的，你的眼睛又大又圓，就像兩顆黑葡萄，跟衛生球不沾邊……」
「打住！我不生氣了，真不生氣。」於蕙趕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止住了陳平安繼續往下說。
她也是腦子抽了，跟這種直男計較啥，還不夠自己心累的。
陳平安識趣地閉緊了嘴，心裡頭卻嘀咕了一句：女孩的心思可真難懂，動不動懟人不說，明明生氣了偏要說自己沒生氣。
要不是他有眼色趕緊道歉，怕是一晚上都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的……
耽誤這一會兒，周姐也帶著親戚趕到醫院的工會活動室了，見於蕙和陳平安推著彩電過來了，帶著親戚興緻勃勃地試機，順口念了一句。
「怎麼趙姐她親戚還沒來啊？這機子我們可先挑了。」
「周姐，你們只管挑，我們出貨前都先試過機的，每台質量保證都杠杠的。」於蕙趕緊應了一聲，「剛我們看到趙姐了，她和她親戚先去辦點事，讓我們先過來。」
說曹操，曹操到。
趙姐一臉笑地走了進來：「小周你讓你親戚只管挑，挑剩下的我來拿。」
周姐啐了她一聲：「少在這兒抖便宜，人小於都說了，哪台都一樣！你親戚怎麼買彩電都不上心，幹嘛去了？」
「我親戚有點小事兒。」趙姐隨口解釋了一句，也去幫著開了一台彩電試機。
有醫院不當值的醫生和職工看到晚上工會活動室還在亮燈，好奇地趕過來，一看到竟然是在買彩電，都圍了過來。
有人還逗趣一句：「還是趙姐牌面大，買彩電人家都送上門來。」
「少在這裡拿我逗樂子！」趙姐笑罵了一聲，「我是跟小周喊了幾個親戚一起買，人家看買得多才送貨上門。」
幾人很快就挑好了，各拿了一台走，還剩下一台擱在原地。
有眼尖的看到那幾人付款，心裡估摸了個數，發現絕對比在商場買的要便宜，急忙問於蕙：「姑娘，你這彩電多少錢一台啊？」
「啊，這個……」於蕙一副不太好說的模樣，轉頭先去看趙姐和周姐。
趙姐也是個人精，立即笑著開口：「小於，你看，這幾個都是我們單位關係好的同事，要是想買，就照著給我們的價唄！」
一聽這話，立馬有人悄悄問趙姐是多少價拿的。
趙姐比了個手勢，大傢伙兒的眼睛就亮了，1600啊，哎喲，這可比在商場買要便宜兩百多塊呢！
有好幾個原本就有些想買台彩電好過年的，頓時動了心，自來熟地跟於蕙搭話：「小於，我也要一台！」
「我家也要！明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以不，這麼晚了銀行也關門了取不到錢！」
「小於，你等等啊，我去問問家裡……」
「我有個親戚正想買……」
大家七嘴八舌的，吵得於蕙腦袋都大了，拉著趙姐囁嚅了一句：「趙姐，這事……原來是給你的友情價，本來我們就不掙錢的，就是個成本價，現在這麼多人——」
掙不掙錢的，也不是她掙錢，可要說好了這價，在單位里可收穫一大波人情呢！趙姐一把握住於蕙的手：「小於啊，這生意上的事，不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嘛。」
「你看看，我跟你買來什麼價，大伙兒都看著呢，這要買得比我貴，心裡也過不去不是？」
「再說了，這都是不是外人，是外人也進不了我們這活動室啊，你就照著給我的價給嘛！」
一聽趙姐拿的是成本價，大家的購買熱情頓時更高了：「就是就是，我們跟趙姐都不是外人，這個價就再給我們幾台唄！」
還有心急的，瞅著剩下那一台彩電當場就想先買走，還是趙姐放了話，說是親戚的，一會兒就來取貨，這才保住。
壓力都給到了於蕙這邊，於蕙被逼得沒辦法，只能借了紙筆，登記了要貨的人姓名和數量，一個人先收10塊錢訂金，約定明天中午的時候再送貨到活動室來。
這一統計，竟然又有十幾戶，還有人說一會兒再去打電話問親戚，讓明天先多拉幾台來。
大冷的天，於蕙被熱出了汗，一邊點頭一邊解釋：「那行，大姐，那我就先算上你親戚的，可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們這一趟貨都幫你們白跑了，都要虧運費了……」
「……明天中午1點鐘啊，1點鐘還不到的話就當你們不要了，我馬上退訂金……」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這副巴不得退訂金的模樣，讓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人也立馬幫親戚都報了名。
於蕙一邊喊著「大哥大姐，別報了啊」，一邊「被逼無奈」刷刷刷地登記名字打收條收訂金。
被擠到角落裡的陳平安一時嘆為觀止；賣貨不易，全靠演技，於蕙這演技，他是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