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痛哭一晚（7）

可是朱傑這個讓人百思不解的奇怪女人，又次使譚晨感到了茫然無措。在朱傑那冰冷的淚水緩流的同時，譚晨現，在這個雪夜之前，朱傑居然還是個處女。

也是從這個出人意料的寒假開始，譚晨要深入地了解史光輝的願望也迫切了起來。當然，那是為了朱傑。

譚晨看到，朱傑對史光輝的感不自明。雖然朱傑對所有與史光輝相關的事都拒絕解釋，但種種跡象都能佐證，在朱傑心中，史光輝的地位不可動搖。然而解開朱傑之謎的另個關鍵，譚晨卻始終無法抓摸，那就是，對於朱傑，史光輝所抱的是怎樣的態度。應該說，史光輝對朱傑沒有興趣這不是事實。儘管沒有充分的論據足以證明史光輝愛戀朱傑，但從朱傑對他的愛里盡可以找到反證。朱傑不是個貞婦烈女型的舊式傻瓜，如果她沒有從史光輝那裏找到愛的根據，她是絕不會繼續保持着高中時代那片痴的。畢竟史光輝是個有了家庭的已婚男人。可既然史光輝是把朱傑視為所愛，要自珍其好的，那麼為什麼最後他娶的卻是另個姑娘。當然也可以這樣認為，長此以來，史光輝只不過是在騙取朱傑的感，其目的是為了控制和玩弄這個善良而又忠誠的美麗姑娘。可是顯而易見的，這麼多年裏，朱傑與史光輝的來往異常頻繁，如果史光輝要佔有朱傑，就朱傑對他的那份迷戀來說，朱傑是沒有可能把她的處女之身留存至今的。

面對這雜亂無章的種種疑問，譚晨喪失了判斷的能力。或許他多少還能看個明白的，只有件最簡單的事。那就是，在他與朱傑之間，史光輝是個特殊的障礙。但是如何才能將這障礙鏟開除掉，譚晨始終不得要領，因為他不了解那障礙的質地與形狀。有時譚晨也會自我安慰，既然不必考慮婚戀問題，就不要計較障礙的存在了。可事卻並非那麼簡單，在感這種東西里，即使只摻進了粒沙子，它也能揮大山的作用。

\"朱傑，\"在譚晨研究生即將畢業的那個假期，當他與朱傑最後次糾纏在\"光輝裁剪店\"里那張狹小的木床上時，他現他在與朱傑的愛，已經陷得很深。儘管他很明白，他與朱傑的愛只能是次無望之愛，但至少有句話他願意表白出來：\"朱傑，你要知道，\"譚晨的魂靈已經整個地鑽進了朱傑的魂靈之中，\"現在的我，和讀高中時的我，沒有區別。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話，我對你的熱愛，如既往！\"這個時候，譚晨這個已經有過豐富感閱歷的成熟男人，能夠清楚地看到，朱傑作為個讓人迷戀的出色人，她的優秀就像空氣樣，無所不在地體現在了她身心的所有領域。

朱傑在譚晨真誠的讚美中痛哭失聲：\"譚晨，譚晨，我不好，我不配得到你的愛！\"朱傑緊緊地抱着譚晨，但最後她又將譚晨輕輕推開，\"忘了我吧，譚晨！我們有過的切已經夠了……\"

譚晨在朱傑的淚水中欲罷不能——延續這種愛不能，放棄這種愛也不能！

於是到了現在的這個時候，我們似乎就有理由判定了，朱傑史光輝和譚晨這三個人，正在身不由己地彼此搭成了個撲朔迷離的三角支架。依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況，我們可以把譚晨作為這個三角支架最平穩的底邊，在他仰高望時，我們將與他並體會那些其他緯度上的神秘誘惑，以及那種誘惑的不同尋常。當然仰高望並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要隨着譚晨的足跡向上攀援。因為只有步步地抵達那個兩邊相匯的高高的頂角時，我們才會驚愕地現，對於這個形散神不散的三角支架來說，我們不論進行結構還是實施解構，其意義，都已經遠遠地超過了愛本身。

讀者，現在你肯定看出了個問題。我曾說過，在這裏，我要講述的是朱傑和史光輝兩個人的故事，以至於在開頭的時候，我都設想過不讓譚晨出場。但是現在，我的敘述視角卻謬之千里，只是喋喋不休地對譚晨和朱傑的事說個沒完。甚至在更多的時候，我只說譚晨，讓譚晨在這個別人的故事裏唱起了主角；而這個故事裏真正的主角史光輝，倒好像成了拖在譚晨與朱傑身後的影子，忽虛忽實，似有若無。這是什麼意思呢，是不是有點故弄玄虛了！親愛的讀者，請稍安勿躁，我如此這般也是萬不得已。因為要講好這個故事，確實別無他途，這與我的誠意沒有矛盾。其實若按我原本的想法，我是應該繼續把史光輝安排在舞台隅，就任他那麼飄忽不定地面目模糊著的，我認為那樣並不影響他的主角形象。可是為了尊重你，讀者，我決定冒着放棄邏輯破壞規則的風險，把這整節的篇幅都讓給史光輝。但是讀者，如果你也像我尊重你樣尊重我，你不妨跳開這節，直接從第六節繼續你的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