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三分之戰(全文完)

第八卷 三分之戰(全文完)

第一章

康德寧大公掌握的金幣據說融成金磚之後能蓋起一座城堡,自然這個是沒辦法證實的事情。但是招募幾個禁忌魔法師,倒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凡大貴族宅邸之中,除了守衛的武士,多幾個魔法師總會多幾分安全。至於一些貴重藏品的存放地,更是不惜用上魔法陣來進行保護。

走到一樓大廳,裏面的幾個守衛顯然還不知道外面除了什麼事情。不過看到康德寧大公臉色鐵青,乖覺一些的守衛馬上近前來詢問有什麼事情。

「甫雷,把基德列那幾個傢伙叫來,好像有人想來婚禮搗亂。告訴他們,在儘可能不驚動客人的情況下把搗亂的傢伙拿下。要是連這點小事多做不到,他們下半年的報酬就不要想了!」

叫做甫雷的守衛長馬上聽令前去專門為魔法師準備的隔音休息室,一路小跑之後,甫雷弄醒了還在熟睡的三個禁忌魔法師。

「呃,晚飯時間到了?」基德列揉揉眼睛,嘀嘀咕咕的推開被子。迷糊的雙眼還沒看清來的是誰,手先在枕頭之下摸索了好一陣,結果掏出一桿魔杖來。基德列滿臉抱怨神情的說道:「我就說怎麼睡得那麼不舒服,原來這玩意在枕頭下!真是……」

「咳咳,基德列先生,有人前來康德寧大公的宅邸搗亂。今天是琪娜小姐的婚禮,很多貴族都在場。所以康德寧大公要求各位儘可能在不驚動來賓的情況下處理掉來鬧事的人。呃,最後他還交代,如果做得不好,那麼下半年的報酬各位就不要想了。」

眨眼三下的功夫,基德列已經是魔法師長袍整齊,頭髮也梳理得緊緊有條的整裝待發模樣。手中魔杖一緊,**師的風采不禁油然而生。另外兩個魔法師此時剛剛找到自己的魔杖,不得不嘆服在金錢威力下的速度無人能及。

「我先去,你們跟上。」

沒有一句廢話,基德列神采奕奕的大步走出了休息室。作為在魔都修行已經圓滿而可以出來行走的禁忌魔法師,基德列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通過走廊的時候,他已經從隨身的袋子裏面找好了待會要用的魔法道具。

來到大廳,基德列向著康德寧大公行了一個禮之後,馬上走向前庭那裏。右手手指套上了兩個鑲嵌黑色晶石的戒指之後,基德列的目光馬上開始在人群中搜索起來。不過也不用如何刻意搜索,人群中的那個鬧事者已經是顯而易見了。幾個武士赤手空拳的包夾向一個黑髮的年輕人,但是效果顯然等於零,因為那個黑髮年輕人將近身的所有人都彈了開去。企圖用腳絆倒他的武士還有兩個幾乎是被踢到一邊,讓幾個身穿盛裝的女士驚呼不已。

「不好,已經驚動貴賓了!」

基德列口中快速的將魔杖交到左手之後,馬上吟唱一個簡單的禁咒。右手的一隻黑色戒指隨着禁咒的完成,閃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光暈。將目標鎖定在那個年輕人身上之後,戒指上那黑色的晶石浮出一道淡淡的黑色氣芒。黑色氣芒在基德列的控之下快速的纏向那正不斷向前突進的年輕人,不過一瞬,那黑色的氣芒纏上了年輕人的手腳之後,基德列原本嚴肅的臉上總算露出笑容來。

「血肉纏繞!這樣隱諱但是確很有實用性的魔法,可不是一般的禁忌魔法師能使用的啊。至少讓這個黑色氣芒纏上手腳……」基德列正在自鳴得意的想着任務輕鬆解決后該向康德寧大公申請多少賞金,看到那個年輕人隨意的甩了一下手腳之後又繼續前進。基德列狠狠的揉了一下眼睛,發現那黑色氣芒還纏在那人的手腳之上,但是卻沒有一點效果的樣子。

基德列心中大驚,仔細打量了那個年輕人之後,始終沒有辦法將他和魔法師聯繫起來。當下乘着還有一段距離,基德列馬上利用簡短的禁咒再次發動了另外一枚戒指。同時左手的魔杖也已經開始就位,只要這個魔法再沒有效果,那麼就要考慮是不是為了制住這個年輕人而不惜驚動下面的眾位賓客了。

眼前一花,基德列的禁咒還沒有完成就猛然覺得手指一痛。低頭一看,那兩枚對他來說異常寶貴的戒指竟然已經斷裂,然後分成幾段掉在地上。接着左手一輕,更為寶貴的魔杖也成了幾段準備拿來生火的木材一般躺在了地上。

「這可是要值很多金幣的……」基德列心痛之下還沒怒罵出口,接着後腦勺吃痛,眼前一片金星之後也乖乖的躺在了他那些寶貝之上。那句「你賠得起嗎!?」的怒吼,也只有留待他醒來才能出口了。

康德寧大公站在大廳裏面,親眼看到了基德列不過一個照面就被收拾的情景。雖然這次走進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傢伙,但是康德寧大公想起了上次琪娜被人劫走的場景,忍不住悄悄的向著樓梯的方向退去。

「站住!」

斯科德元帥帶來的幾個身穿便裝的副將坐不住了,紛紛站出來擋在這個人的面前。大廳後面也是一陣腳步聲,接着兩個魔法師和幾個身穿重甲的騎士也奔到了大廳裏面來。雖然大廳足夠寬闊,但是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下沒有哪個貴族敢多待一刻。比起看熱鬧的精彩,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什麼人?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

一看來人一身平民裝束,幾個副將心中頓時底氣十足。莫說這個年輕人公然闖入貴族宅邸從罪名上已經夠死上幾次,就算是無罪,貴族要弄死一個平民也不需要太多理由的。所以幾人一起大聲喝問,右手卻是已經摸向了自己的武器。

「我叫練雲生,我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硬闖進來的除了練雲生還能是誰,當下他眼中凌厲的神光從幾個副將身上慢慢掃過,逐漸瀰漫的殺氣讓這個大廳裏面有種狂風欲起的感覺。幾個副將也是經過無數殺陣的老手,知道擁有這般殺氣的人,就算是十歲以下的孩童都不可以輕視。當下數聲金屬摩擦聲中,每人都是長劍在手。

練雲生此時的心情自然很是不好,想到這估計是在光明大陸最後一次惹事,當下心中也少了很多顧忌。右手一招,那道金光快速的繞身旋轉一周,接着停在了練雲生的身側。

「壞了壞了……」康德寧大公看到那飛懸的金色事物,馬上就知道情況很嚴重。當下也沒有如何指望那些副將能頂住多久,自己先向樓上退去。因為上次琪娜被這個會飛的傢伙帶走之後,康德寧大公招來了魔都駐尤彭闒城的負責人詢問這個奇怪傢伙的事情,得到的回答卻很是曖昧。根據康德寧大公自己的解讀,他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如果這個傢伙不是在魔都的地位很高,那就是厲害到連魔都都很忌憚的程度!

「開什麼玩笑,連基德列那個傢伙都沒撐過一個照面,不早點走沒準命都要丟在這裏。呃,看來他和琪娜的關係並不一般,要是讓他知道琪娜現在被用藥物迷昏過去……」康德寧大公越想越不對勁,腳下移動的速度自然是加快了幾分。不過如果動作太快,又怕引起那個傢伙的注意。康德寧大公那繁複的盛裝之下,肥胖的身軀已經四處冒出冷汗來。

「當!」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幾個副將手中的長劍只剩下了劍柄。康德寧大公此時也顧不了許多,轉身就向樓上奔去。不過眼前猛然一花,下一刻,練雲生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康德寧大公,請問琪娜小姐在什麼地方?恩,如果我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可能就會出現一些大家都不太樂意看到的後果啊。」練雲生故意把語音拖長,但是渾身散發的殺氣此時卻狠狠的鎖定在康德寧大公的身上。

康德寧大公幾時面臨過這等壓力,渾身的肥肉抽筋一般不斷的抖動。磨了好半天,才斷斷續續的說道:「琪娜……琪娜現在很好……她正在……咯咯……」

「咯咯是哪裏?」練雲生正想發問,猛然發現康德寧大公牙齒已經上下打架,抖得不成樣子。當下先散去殺氣,收起逆天劍,右手探出就一把抓住了康德寧大公的衣領,稍微用點力就整個提了起來。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咯咯……不……不用了!琪娜就在後院那裏……我叫下人,呃不,我這就帶你去!」性命攸關的時候,康德寧大公也管不得這許多了,當下從練雲生的手上下來,老老實實的在地面帶路。在樓上的斯科德元帥自然是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變故,但是從門縫裏面看到那幾個副將不過是眨眼間被削斷了武器,馬上很識趣的躲在屋子裏面,樂得康德寧大公一個人去收拾爛攤子。

穿過一段曲折的走廊,康德寧大公帶着練雲生走到一間裝飾華麗的屋子前。練雲生也沒那麼多耐心,右手再起拎起康德寧大公,左手一拳就讓那很有點金壁輝煌味道的大門向後倒下。隨着大門轟然倒地的聲音,裏面傳來幾聲尖叫。向裏面一看,只見幾個原本站在大床邊的仕女退到貼牆的位置,眼神之中滿是驚恐。床上柔軟的被子下,琪娜只露出一張略帶紅暈的面容。

知道現在明顯不是睡覺的時間,練雲生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康德寧大公做的好事。當下將康德寧大公舉到和門框差不多的高度,冷冷的問道:「琪娜是怎麼回事,別說你不知道啊。」

「迷藥!只是很微量的一點迷藥而已!只要灌點白葡萄酒就沒事了!」康德寧大公擔心練雲生誤會,馬上着急的解釋起來。看到那些仕女還在發獃,康德寧大公馬上向著她們吼道:「還發什麼呆!快點去拿白葡萄酒來!」

仕女們聽到康德寧大公命令,馬上奔出了房間。練雲生看到康德寧大公還算合作,笑着把他放到了地面。只是康德寧大公看到練雲生的笑容,明顯是理解為另外一個意思,馬上哭喪著臉嚷道:「不要殺我啊!不管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不要殺我!」

練雲生看康德寧大公那模樣相當不順眼,當下一腳把他踢到屋裏的牆角處后說道:「放心,你那條賤命我還沒放在眼裏。琪娜在南方這裏好幾年,雖然你收養她的動機很有問題,但是也算是出了點力。從今以後,琪娜就要跟我走了,相信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完全沒有!這位先生本領高強,見識過人,小女,呃,琪娜能跟着你那是她的福氣!不知道先生是不是魔都的人?如果有興趣,可以在我這裏做事。薪酬什麼的你隨便報個價……」康德寧大公看到危險過去,心裏又活絡起來。本來想拿重金讓這個看來遠比基德列還有斯科德元帥那些副將強的傢伙來為自己做事,不過越說對方的臉色越是不對,康德寧大公只得收口不再多話。

等了沒多久,一個仕女拿着白葡萄酒回來。在康德寧大公的不斷催促下,這個仕女手忙腳亂的幫着給琪娜灌了幾口酒。才灌了第三口,琪娜就猛烈的咳嗽起來。咳了好一陣,琪娜一邊揉着脖子一邊坐起身子抱怨道:「怎麼回事?咳咳……嗆死了,誰乘我睡著了拿酒來灌……」琪娜看到門口這邊的情景之後,用手揉了一下眼睛之後才說道:「異端哥!?真的是你?」

康德寧大公知道若是等琪娜說出自己壞話的時候,小命就很是危險,當下低聲說了句「不打擾兩位」就溜出門去。練雲生看到琪娜沒有什麼事情,心情大好之下也就沒有理會。

「事情都處理好了,咱們走吧。」練雲生看着琪娜被白葡萄酒嗆得發紅的臉頰,突然覺得心跳加速―――――這一去,琪娜便是永遠跟着自己了。練雲生真的面臨這天的時候,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異端哥,你先出去一下。」

「呃?」練雲生正想着,聽到琪娜叫自己出去,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不過抬頭看到琪娜拉着被子擋在身前的時候頓時醒悟過來,接着練雲生一邊撓頭一邊向著門口走去,嘴裏還不住的說道:「恩恩,你先換衣服,我在門口等你。」

站在門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練雲生覺得今日的空氣彷彿格外清新。看到走廊遠處那些探出腦袋來悄悄觀望,跟自己目光接觸后又嚇得跑到更遠處的侍從,練雲生也只是微笑的看着。康德寧大公彷彿也知道光是依靠自己的私人力量不足以對付練雲生,那些侍衛還有魔法師什麼的都沒有過來找練雲生的麻煩。

等上好一陣,琪娜總算換好衣服出來。練雲生聽得背後腳步聲響,轉頭一看,頓時呆住了。琪娜上身穿着類似傭兵工會裏面那些劍士最常穿的麻木短衫,外面套著一副不太合身並且有幾處破損的皮甲。跟衣服同樣材質的緊身長褲倒是顯得新一些,整體看起來很有一絲女劍士的風采。

「……我覺得那個什麼大公應該不是這麼窮的樣子,連一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給你準備?」

琪娜笑了笑,說道:「怎麼了?異端哥連這身衣服都認不出了嗎?」

練雲生仔細打量了一陣,覺得皮甲多少有些眼熟。很使勁的回憶了一下之後才猛然想起,這皮甲正是當初在從光明帝國北部行省出發去西部行省,穿越那茫茫群山之時自己從身上脫下給琪娜穿的。正是因為有這件皮甲,才讓琪娜在穿越群山荒野的時候少吃了不少苦頭。

練雲生心中一熱,上前一步拉着琪娜的手說道:「這……這東西你都還一直留着……」

「異端哥給我的東西,我自然留着啊!」

看着琪娜燦爛的笑容,練雲生一把將她拉過來,放出逆天劍之後帶着她踏上那道金光,兩人眨眼間便沖向蔚藍的雲天。

「呃!?小姐和剛才那個奇怪的年輕人呢?」

「是啊,只是一眨眼怎麼就不見了?」

「好像……好像……如果不是我眼花的話,他們好像一起飛到天上去了!」

眾仕女沉默了一下,接着異口同聲的對那個說看到那兩人飛到天上的仕女說道:「一定是你眼花了!」

蔚藍的長空,只有幾朵淡淡的白雲在緩緩隨風而動。康德寧大公的宅邸里,很多人一直都沒有明白關於琪娜的奇怪事情。而這有着「王都第一美女」之稱的琪娜,再也沒有在卡朋聯合王國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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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降的災難,亦或人間悲嘆?

千年的延續,夢斷,再續,輪迴無數,卻在必然中夭折。亦或?只是偶然?

誰成為誰的依賴?誰又將誰遺棄?

誰?是誰又規定了,神的孩子,一定要平凡?

魔鬼的孩子,就必定是具有最可怕的力量么?

無聲的誓言,誰來實踐?

沉默的孤獨,誰來背負?

脫軌的命運,歸咎何處?

大地在悲吟,當紅色將泥土沾染。

天空在流淚,當清藍被灰色替代。

黑暗在悲哀,因為虛偽將它遺忘。

光明在迷惘,因為權利將它利用。

世界最初本是光明將黑暗充實,暗夜將光明包容,最後,卻是流光出走,成為都市墮落的憑依?卻是暗華沉淪,成為角落仇恨的根源?

血灑紅土,淚擊長空。是**捍衛了生存,還是正義維護了希望?亦或,只是暗裏最無辜的一場鬧劇?

遙遠的血液,在黑暗中汩汩流淌著,衍衍延伸。當希望殞滅,美麗消散時,必然有最絕望的屠戮,來證明生存的意義。當正義被踐,信仰迷惘時,必然有最悲壯的承諾,來捍衛,生存離不開的是尊嚴。

是生?是死?是存?是亡?

《隱喻》,來自黑暗中的悲嘆,緣自絕望中的希望,正義與生存的矛盾,在光明的背後,孤獨者的悲吟!流放者的嘆歌!

第二章

歸心似箭!練雲生御劍乘風,帶着琪娜飛越過無數高聳的大山和翠綠的原野,越過了許多忙碌的城市和悠閑的村鎮,越過……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練雲生總算想起了兩件比較重要的事情―――――第一,沒問銀先生學那啟動位於冰封高原永久傳送魔法陣的禁咒;第二,沒有向憨大要那可以在傳送過程中起保護作用的白色晶石。

「還好不是在到了冰封高原才想起這個事情啊!」練雲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向著琪娜解釋一番之後,兩人開始向著卡瑪西平原方向進發。練雲生自己判斷,在帝國內亂的多事之秋,銀先生應該還在前線那裏注意著帝國境內的的動向。至於能不能碰到憨大,那就只能看運氣了。

向著卡瑪西平原又是一氣猛趕,總算在琪娜身體吃不消之前來到了那些座落在群山中的據點。練雲生覺得自己運氣還不算壞,因為山間驛道上正有一隊身穿黑色長袍,手拿魔杖的魔法師在一群重裝騎士的護衛下匆忙的趕路。相信那些魔法師會有銀先生的消息,練雲生降下飛劍,停在了這支隊伍稍微前面的一處驛道轉角處。畢竟直接降在隊伍前,沒準對方會有很大的敵意。

練雲生在路邊待了一會,那支隊伍的前部就已經轉過路角。看到了兩個無端出現的青年男女,隊伍在前開路的看似騎兵隊長那人手中長槍一緊,馬上上前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王國戰爭令早就宣佈過,據點之間的驛道不允許平民隨意闖入!迪米,帶你手下把這兩個人綁上!」

練雲生和琪娜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幾個高大的騎士就已經下馬,手中拿着兩根指頭那麼粗的繩子就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等等,我不是來搗亂的……」

「少廢話!」那個騎士隊長看來是個比較火爆的人物,打斷了練雲生的話頭后說道:「戰爭法令早就說得很清楚,平民闖入軍用驛道,軍隊當場格殺都可以!」

練雲生氣悶得緊,也提高聲音喝道:「誰是平民?我也是貴族!」

手拿繩子的那幾個騎士聞言腳步一頓,上下打量了練雲生幾下,接着叫迪米的那個有些輕蔑的說道:「你是貴族?那我豈不是皇家……」

「啪!」

清脆的馬鞭聲過後,迪米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接着脖子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因為頭盔和身上重鎧的連接部分就是後頸那裏有空當。這一鞭當真毒辣,不偏不斜的正正抽在那裏。

「迪米!一個合格的騎士是不會侮辱尊貴的皇室!管住你那個鳥嘴,不然下次就不是鞭子這麼簡單!」騎士隊長威嚴的聲音讓迪米連連點頭,嘴裏連稱自己不是。轉過頭來,迪米看着練雲生的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尤其是練雲生身後那個小姑娘還捂著嘴偷偷的樂,迪米喝問到:「笑什麼,你小子年紀輕輕能有什麼爵位?別告訴我你除了爵位還有軍銜啊!」

練雲生對自己的實力和成就還是很有信心的,挺直腰身說道:「我是安其古二世親手封的子爵爵位,軍銜為幻獸騎士團伍長!」

「……」

一陣沉默之後,練雲生聽到了長劍出鞘聲和禁咒吟唱聲,正不知道為什麼對面眾人全都敵意十足,琪娜在他背後拉了一下,然後小聲的說道:「異端哥,你說的那些……不會是光明帝國所封的爵位和軍銜吧……」

練雲生撓了撓頭說道:「呃,好像是哦,這裏好像是南方王國的地盤。」

琪娜看到練雲生的模樣,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練雲生看到琪娜心情大好,多日來趕路的疲勞彷彿一掃而空,心中也很是高興。當下逆天劍化作金光在面前狠狠一掃,在他和琪娜的身前地面馬上被劃出一道半人深的坑道。因為用上了紫電之力,所以被逆天劍劃出的坑中還有絲絲的煙氣冒出。

「不和大家說笑了,我要找的是禁忌魔法師聯盟的首席魔法師銀先生。想來他還在這裏吧,不知道那些禁忌魔法師朋友們有誰願意幫我帶一下路?」練雲生將逆天劍拿在手中,肅容說道:「事關光明帝國的緊急事物,希望禁忌魔法師朋友們能儘快帶我去見他一面。」

事關禁忌魔法師聯盟,騎士們自然沒得什麼發言權。那個隊長向著後面的魔法師隊伍投去一個眼神,一名看起來稍微有些年紀的魔法師穿過守備嚴密的騎士隊伍走到前面來說道:「我是禁忌魔法師聯盟的碧杖長老,不知道這位朋友如何稱呼?如果是首席魔法師大人認識的朋友,我可以代為聯絡。」

練雲生想了一下之後說道:「你就跟銀先生說,勿落有事關光明帝國的重要事情向他報告。記得要說,事情很緊急!」

琪娜站在練雲生身邊,看他着急的模樣很是真摯,便挨近一些后小聲問道:「異端哥,你真的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和那個銀先生說?我們來找他不是因為……」

練雲生小聲的答道:「他不幫我我們就沒有辦法回家,這個事情難道還不夠緊急嗎?」

「……」

碧杖長老沒聽到練雲生和琪娜的小聲交談,權衡再三之後對着練雲生說道:「勿落先生,請你稍等一下。」

練雲生知道禁忌魔法師們自有一些用來通訊用的魔法,當下表示不介意,讓碧杖長老先行幾步走到了一邊的林子中。因為禁忌魔法師之間的聯繫方式也是禁忌魔法師聯盟的秘密,所以騎士們很自覺的將目光集中在這個叫做「勿落」的年輕人身上。因為這個年輕人很有可能認識在卡朋聯合王國享有極高聲譽的禁忌魔法師聯盟首席魔法師,大家的目光中多少開始有點尊敬的味道。

好一陣之後,碧杖長老從林子裏面出來。一陣小跑過來之後着急的說道:「勿落先生,真是非常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銀先生下令說,馬上請你去尼米迪斯據點那裏找他。哦,對了!」碧杖長老從長袍的兜里掏出一塊黑色的鐵牌交給練雲生,接着說道:「這個是禁忌魔法師聯盟裏面長老使用的招集令牌,銀先生說你帶着這個就可以直接去據點那裏找到他了。」

練雲生也不客氣,接過之後笑着說道:「那有勞碧杖長老了,我對各個據點的位置還不太清楚,不知道這個尼米迪斯據點所在的位置是何處?」

碧杖長老客氣的答道:「很簡單,各個據點之間都是有軍用驛道連接。你沿着這條路一直向前,首先遇到的是加美達據點。出了加美達據點的東門,會有兩條岔路。向左的是去拜吉據點,向右的是納嘉據點。記得要向左,先到拜吉據點。然後從拜吉據點的西門出去,沿着向右邊的卡吉羅列盤山環道行走大約大半天的路程,就會到雷鳴四山。從雷鳴四山的左側……」

「……好了好了,你直接告訴我那個什麼尼米迪斯據點在哪個方向就可以了。」練雲生聽完碧杖長老事無巨細的路程介紹,早就昏得不知道身在何方,當下只得決定打聽好大致的方向,從空中飛過去便了事。

打聽到據點在西北方向,練雲生再次感謝了碧杖長老一番,帶着琪娜便御劍飛行破空而去,留下了一眾發獃的騎士和魔法師。

認準方向之後,練雲生帶着琪娜飛行了一天半就找到了那個尼米迪斯據點。當然,中間搜索的時間佔了一半。降下飛劍,出示了那碧杖長老所給的令牌之後,守衛馬上帶着練雲生和琪娜直奔禁忌魔法師的休息之地。

「銀先生,一段時間不見了,你可還好啊?」練雲生看到銀先生親自在房子門口等著,笑着迎了上去。守衛看到銀先生,行了一個軍禮之後馬上轉身就走。畢竟跟禁忌魔法師們有關的機密事情,對於一般軍士來說是不允許接觸的。

「快進來說!」銀先生看了一眼琪娜,稍微想了一下之後示意她也進來。練雲生看銀先生彷彿知道琪娜的身份,「嘿嘿」笑了一下之後就帶着琪娜進到了銀先生身後的屋子裏面。

「那個關於光明帝國的緊急事情是什麼?如果不是相當重要的話,相信你不會通過這種方式來找我的。現在光明帝國徹底的亂了,聖教廷和貴族武裝分兩條戰線進行開戰。要是你的消息有用,我們南方這邊就很可能扭轉僵持了一千年的形勢,將地盤延伸到帝國的境內,佔據有利的戰略地形!別的不說,光是拿下光明戰城的話……」

練雲生看到銀先生倒是來勁了,連忙打斷他說道:「銀先生,我來找你是想問怎麼啟動那個位於冰封高原的永久魔法陣。是不是學會那個禁咒之後就能啟動了?」

「這個就是你所說的跟光明帝國有關的緊急事情?」

「是啊,冰封高原不就在光明帝國境內嗎?還有我要帶着琪娜回去,真的很緊急!」

「……」

銀先生原本一臉的興奮變成了無奈,不過轉眼間卻又高興了起來,對練雲生說道:「禁咒好辦!只要給你傳授幾次就該能記住。至於魔力的控,你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勝任的……不過那個時間魔法的研究我最近遇到一些問題,咳咳,真苦惱啊。你要知道,一個人在苦惱的時候記性總不會那麼好的。呃,那個禁咒是怎麼念來着,我想想先。」

練雲生知道銀先生這個老滑頭又來藉機要好處,當下只得一邊嘆氣一邊從儲物手鐲裏面掏出了那本讓銀先生眼裏放出光來的時間魔法典籍,再選一些教給銀先生。不過這次銀先生也算是學乖了,同樣也挑出啟動那個傳送魔法陣啟動禁咒的片斷來教給練雲生。這下好了,兩人你套我一點我套你一點,類似討價還價一般各取所需。琪娜樂得看兩人明明都着急,卻又裝作不着急的樣子互相熬。這樣一耽擱,練雲生只能留在尼米迪斯據點這裏兩天。期間大概了解了一下現在光明帝國的形勢,其嚴峻程度讓練雲生和琪娜都吃了一驚。

因為光明戰城聖教廷暗算狂戰士一事事起突然,若非冰熊等幾個連夜趕回帝都報信,帝國貴族們很難相信聖教廷竟然會這樣撕破臉皮來硬幹。但是冰熊他們帶回的那些聖教廷俘虜卻又很清楚的證實了,這絕對不是一個駭人的玩笑。

安其古二世雖然也為這件事情所震驚,但是一旦真的和聖教廷撕破臉皮真的內鬥起來,帝國所承受的損失是難以估計的。尤其是聖教廷在宗教方面幾乎算得是帝國的精神領袖,勢力可以與貴族勢力等實權階級對捍。雖然經過了千年的變化,人們的宗教精神不再像原先那麼牢固,但是考慮到一些平民甚至貴族對聖教廷的信仰,羅西罕得到關於狂戰士一事的報告時的最先想法是盡量平息下去。但是為了安全起見,羅西罕也不得不進行一些準備措施。

眼看因為聖教廷方面保持沉默的態勢而可能大事化小,一個意外事件卻激起了火花。帝國內務大臣岡德薩提交了一份建議,要求安其古二世進行一系列的改革和宣傳活動,明確帝國君主在世俗世界的統治權位不受神權的挑戰。正為聖教廷跋扈之勢而頭痛的安其古二世,欣然通過了岡德薩的建議。不過正式的行政指示還沒出來,聖教廷就已經收到了風聲。聖教廷高層對貴族勢力要進行這樣的改革和宣傳頓時嘩然,以教皇為首的核心管理層認為是暗算狂戰士一事敗露之後貴族勢力為了反撲而做的準備,便先發制人的開始了反擊行動。

當宣傳安其古二世及其貴族勢力褻瀆神威神權的信息下發到各個教會分部,一場轟轟烈烈對罵就在貴族勢力和教廷勢力展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已經脫離了安其古二世還有他手下那些大臣的控制範圍。地區性小規模的武裝衝突已經在帝都周圍開始蔓延,有時候趕去平息衝突的幻獸騎士直接就和趕去的聖殿騎士對上。亂局,已經開始向著全面衝突開始了。

因為聖教廷和貴族勢力的主要力量都在帝都附近,所以第一次衝突首先在光明帝都的城內爆發。因為集中在帝都的幻獸騎士團規模超過分散了部分實力在全國各地的聖教廷,加上安其古二世看到事不可為後馬上採取了先發制人的策略,第一次大規模的交戰以聖教廷主要勢力退出光明帝都告終。不過因為有信仰聖教的平民百姓自發出來抵擋幻獸騎士團的追擊,聖教廷勢力順利的脫出了帝都附近的包圍圈。正當貴族勢力利用在商會對聖教廷的不滿和傭兵工會的支持組織了更大規模的追擊時,聖教廷總算出動了一直隱藏在西部行省的秘密部隊來進行支援。

當十二架鋼鐵巨人出現在追擊的帝國幻獸騎士面前的時候,沒有人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幾個高大的鋼鐵堆砌的物件,竟然讓連續被追擊了好幾天的聖教廷部隊士氣大振,集結起了陣型準備進行反擊!

士氣如虹的貴族武裝自然沒有把這些強弩之末的聖教廷武裝放在眼裏,雖然對方的護教士魔法是個不小的威脅,但是由陸行系和飛空系的幻獸騎士們卻很有信心依靠強大的機動力對付那些護教士。

不過當第一次騎兵衝鋒的結果出來之後,戰局卻出乎了貴族武裝的意料。十二架鋼鐵巨人迎著騎兵方陣沖了上去,撞倒了一片的密集騎兵之後,這些鋼鐵巨人開始近距離施放恐怖的殺傷魔法。在這些鋼鐵巨人的瘋狂殺傷之下,一般的騎兵隊伍立即陷入了崩潰的絕望之中。戰力更為強勁的幻獸騎士們憑藉着高超的騎術和幻獸們遠比馬匹厲害的膽量避開了鋼鐵巨人的鋒芒,將損失減到了最低。

有了鋼鐵巨人的支援,優勢終於落到了聖教廷一方手裏。這次戰鬥之後,鋼鐵巨人的正式名稱――――「魔動機甲」,也開始傳遍了貴族武裝。

至於南方前線這邊,聖教廷的武裝知道狂戰士部隊肯定要被抽調回來,將剩餘的魔動機甲全都調遣向南方,配合從南部行省聚集過來的聖殿騎士還有護教士隊伍攔截狂戰士。因為毫無準備,狂戰士還有一起趕回來的貴族武裝主力部隊遭到了伏擊后損失相當慘重。遭到迎頭痛擊的貴族武裝和狂戰士們邊打邊退,一直到了光明戰城極其附近的堡壘才算是穩住陣腳。

現在卡瑪西平原之上形勢有些微妙,光明戰城被北方的聖教廷部隊和南方的王**隊夾在中間。因為互相之間有所顧忌,戰事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第三章

「……銀先生,你不會打算和聖教廷合作一舉拿下光明戰城吧?」練雲生斜着眼望向銀先生那裏,彷彿這樣的事情他肯定有份的樣子。

銀先生搖頭嘆道:「不要說笑了,魔動機甲的威力上次我們在尼克斯小鎮那裏已經見識過了。我們禁忌魔都在那裏的人員有不少實力強勁禁忌魔法師,但是沒想到聖教廷會這麼狠毒。大家都覺得西部行省貧困落後,聖教廷的勢力沒有把那裏放在眼中。但是正是因為這個疏忽,讓聖教廷在西部行省那裏建立的秘密據點,研製出了魔動機甲這種可怕的戰爭利器。現在雖然是光明帝國內亂的時候,機會確實難得,但是我覺得首要的任務是解決魔動機甲的威脅……如果能弄到一台回來的話,以禁忌魔法師聯盟的實力,仿製出來是遲早的事情。」

練雲生眼前一亮,馬上說道:「銀先生的意思,是不是像上次在德坎斯之門那裏那樣,啊?」

銀先生也難得的露出了有點老奸巨猾感覺的笑容答道:「如果有可能,我不介意再和狂戰士們聯手一次。要是光明戰城失守,等聖教廷緩過氣來,南方這裏也不見得好過。」

練雲生一方面是擔心憨大還有塔克部族那裏處境危險,一方面是希望能像上次一樣和南方這邊的軍隊一起……練雲生拍了拍腦袋,想起自己在康德寧大公那裏一陣好攪,和卡朋聯合王國合作的可能性相當低。目前能夠指望合作的戰力,也就是銀先生這邊了。

「事不宜遲,那我先去看看光明戰城那邊的情況如何。至於如何動員禁忌魔法師聯盟和組織戰力,那就交給銀先生你了。聖教廷這個禍害要是能狠狠的打擊一下,對大家都是有好處的。」

練雲生說完之後將目光投向琪娜,正要開口,琪娜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扯住練雲生衣角使勁的搖著說道:「我不管,我要跟你去看看那些狂戰士!」

被搖得實在無可奈何,再加上旁邊的銀先生眼神古怪,練雲生只得答應帶着琪娜去光明戰城那裏走上一趟。匆匆告別銀先生,練雲生帶着琪娜御劍而起,向著光明戰城的方向疾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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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厚墨黑的雨雲從南方順着風向緩緩飄來,卡瑪西平原邊上的榮譽城堡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年風雨洗禮的城牆在風中更顯滄桑。白色的雲鷹旗在城牆之上獵獵作響,天地間彷彿凝重的氣氛充塞一般令人略為窒息。

榮譽城堡中央的巨大校場之上,銀色鎧甲的聖殿騎士和白色長袍的護教教士分作兩個方陣,列出了相當壯觀的方陣。校場前邊,紅衣主教德涅波卡站在木台之上,滿意的檢閱著面前的這支從帝國核心遠徵到這裏的聖教廷隊伍。在方陣的正後方,八台魔動機甲穩穩的矗立在那裏。陰暗的天色讓這些漆上了白色塗裝的魔動機甲不是那麼顯眼,但是德涅波卡知道除了留守西部行省的四台還有掩護教皇撤退的十二台魔動機甲,這裏的八台是聖教廷剩餘魔動機甲的全部。研製這樣的魔法工具成本驚人,技術要求極高,每製作二十台頂多只有一兩台是比較成功的產品能投入實戰。期間高危險的製作工藝程序還犧牲了難以計量的聖教廷魔法研究人才。這次殲滅南方前線帝國武裝的任務雖然艱巨,但是是絕對不容許失敗的。

「……聖父說,對他的愛都會得到十倍的回報!今天褻瀆神威者的殘餘勢力就在卡瑪西平原的光明戰城那裏,他們已經是站在了聖父和教會對立面的異端!聖典記載,每消滅一個異端,就是向聖父靠近了一分!當最終審判來臨的時候,為聖父和教會出力的各位,都可以到極樂世界的天國……」

藉助背後兩位光明魔導士的輔助魔法,紅衣主教那帶着強大煽動力的話語傳遍了榮譽城堡。不光是校場中的聖殿騎士和護教教士們眼中冒出了狂熱的眼神,整個榮譽城堡裏面聖教廷的人們都轉頭向著校場的方向望去。

「聖父!天國!」

響徹雲霄的吼聲從校場傳來!

「聖父!天國!聖父!天國!」

更多的吼聲從榮譽城堡的各個角落響起,德涅波卡滿意的看着這一切,心中想到:這次前來剿滅南方前線殘餘勢力的部隊還好都是經過精心挑選,擁有最虔誠信仰的人。雖然有八台魔動機甲助戰,但是光明戰城這邊的部隊都是長期跟卡朋聯合王國作戰的戰士,戰鬥經驗讓他們的戰鬥力不輸給守衛帝都的幻獸騎士團。再加上狂戰士……不過要是順利拿下光明戰城,那些混軍功的貴族子弟們就都成了最為有效的人質啊!我就不相信那些該死的貴族會不在乎自己兒子的生死。

德涅波卡的目光轉向遠處,彷彿越過了光明戰城到達了那些南方的據點一般。這次對付光明戰城的守衛,最大的變數就是擔心南方的軍隊會乘機撈取便宜。不過根據潛伏的人員回報,南方軍隊並沒有調動的跡象。為了防止夜長夢多,德涅波卡甚至讓聖教廷隊伍在這種明顯就要有暴雨來臨的天氣對光明戰城極其周邊據點進行攻擊。首先是出其不意,然後就是利用魔動機甲強大的破壞力對城牆進行直接衝擊,務必在南方的卡朋聯合王國做出反應之前結束戰事。

「聖父的慈愛與祝福帶給我們勇氣和力量,化作我們堅固的鎧甲和鋒利的長矛!今日,瀆神者就在前方,滾滾的濃雲將降下代表神怒的雷霆,將異端匪類化作灰燼!你們都是被神選中的子民,帶上你們的武器,這就向光明戰城方向出發!」

「是!」

有序的號令聲從校場中彙集成洪流,衝擊著德涅波卡的耳膜。在各級指揮員帶領之下,聖殿騎士與其侍從在前,護教教士在後排成了行進隊形。不過在隊伍的最前端,八台魔動機甲周身冒出了白色蒸汽。過了一會,八台魔動機甲身邊蒸汽的噴射更為猛烈。藉助著蒸汽噴射產生的推力,八台魔動機甲開始向著校場外走去。這些鋼鐵巨人沉重的腳步聲,讓所有的聖殿騎士和護教教士們對勝利都產生了強烈的信心。那繪在魔動機甲身上雲鷹在眾人眼中此刻分外顯眼,彷彿展翅欲飛。

以魔動機甲帶頭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迎著略帶濕氣的風出了榮譽城堡,陰雲已經緩緩的壓了過來。德涅波卡看到隊伍向著城外開撥之後,轉身對着身後那幾個魔導士說道:「特殊魔導士隊的控天隊就位沒有?」

「主教大人,控天隊已經就位,隨時可以開始行動。」

看了一下南邊天空的積雨雲,德涅波卡果斷的說道:「控天隊馬上開始行動,讓積雨雲向著南方移動……告訴他們,雖然控天象非常危險,但是他們的行動關係着這次戰鬥能有多大的勝算,一定要不惜代價完成任務。」

「是!」幾個魔導士馬上離開了木台,快步走向校場之外。德涅波卡目光依然盯着陰雲的方向,好半天,緩緩的跪倒在木台之上。雙手合攏在胸前,口中喃喃的禱告起來:「全能全知的聖父,保佑你在世俗的權杖能夠掃平一切擋在面前的障礙,將聖教的光輝遍及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守在木台兩邊的八個高級聖殿騎士目不斜視,但是全都聽到了紅衣主教的禱告,每個人的胸口都彷彿被一股烈火狠狠的灼燒一般。當德涅波卡站起來之後,淡淡的說了一句「出發」之後,八位高級聖殿騎士並腳站直。侍從牽來了九匹白馬,德涅波卡在八位高級聖殿騎士護擁之下上到馬背。馬鞭輕輕一抽,九騎便絕塵而去。

當聖教廷那白色大軍開出榮譽城堡之後,所有的護教教士心中一動,禁不住向身後望去。強烈的魔力流動猶如水銀一般鋪瀉而來,強勁的充斥着空間的每一處細微角落。白色的豪光從榮譽城堡中衝天而起,將天地間吝嗇的陰暗完全衝散。到達雲天的白光有如流水接觸地面一樣擴散開去,彷彿捲起了一股威勢無比的颶風一般讓雲層向著四面八方攪動。這種讓天地變色的神威雖然驚人,但是護教教士和聖殿騎士們都收回了目光,加快了前進的步伐。一些護教教士雖然腳下沒有停歇,但是卻暗中流下淚來。因為要進行這種控制天象的魔法,對使用的魔法師來說是非常兇險的。如此強大的魔力一旦彙集,那麼就意味着這個魔法決不可能半途而廢,不然魔力失控后的爆炸能讓半個榮譽城堡都飛到天上去。一些體質稍微差的點光明魔導士,在控這個集體魔法的時候很肯能會因為透支了體力精血而當場斃命。

身後有着願意犧牲生命的戰友支持,所有的護教教士都握緊了魔杖或是各色魔法裝備。雖然他們中間的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混到光明魔導士這樣崇高的地位,但是他們的信仰同樣堅定,此時全都戰意昂揚。還在地平線那端的光明戰城,彷彿已經如同一顆小石子一般握在手中,甚至稍微加力,就能將它粉碎。

有這樣堅定意志支撐的軍隊是可怕的,要不是紅衣主教從後方不時傳來的指令,聖殿騎士和護教教士們幾乎都脫離了補給隊伍而向前猛進。頭頂之上,那被白色豪光推動的雲層逆着風向朝着南方推進,已經開始和那厚重的積雨雲接觸。聖教廷大軍知道,如果那積雨雲落到自己頭上來,一場暴雨之下莫說攻城,就算能夠是行軍已經是聖父保佑了。現在靠着大規模的集體魔法來進行對天象的控制,必然會引起光明戰城那邊的警覺。但是警覺又如何呢?要是現在才發現不妥,那就早已經錯過了應對的時機了。但是最為令聖教廷大軍寬心的是―――――自己的隊伍裏面不但有魔動機甲,還有大批的護教教士隨行。光明戰城那裏,可是一個魔法師都沒有!

「魔動機甲足以對付狂戰士,聖殿騎士作為機動部隊進行策應,護教教士們就用魔法攻擊……天象已經被控制,這場戰鬥已經是接近十足的勝算了!」紅衣主教德涅波卡在補給隊伍的前端盤算著,臉上已經有了些笑意。當下下令控制行軍速度,保存護教教士們的體力。這樣不急不緩的行軍一段距離之後,遠處已經看到了原本是用來堆放食物的一個光明戰城後方據點。

「以聖父的榮譽,拿下這個據點!」

紅衣主教的實力不容小覷,自行施放一個擴音魔法之後,帶着神聖氣息般的聲音馬上回蕩在平原大地之上。聖殿騎士們立刻排出作戰陣型,如同一個向後收縮的弧形一般將護教教士們圍在中間。八台魔動機甲此時已經是不吝魔力的發動,高速噴射的蒸汽在維持其巨大重量之時還將其向前推進。如非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這種看似笨重的鋼鐵巨人竟然能在平原草地上以如此的速度向前推進。

屯糧據點的守衛士兵已經發現了逼近的聖教廷軍團,那應然逆着風向移動的積雨雲已經讓他們做好迎戰的準備。雲層摩擦所產生的電光明暗不絕,隆隆的雷聲讓戰場之上更是遍佈着大戰之前的緊張氣息。八台迎面而來的鋼鐵巨人是什麼事物守軍都已經很明白,城牆之上的投石機已經上緊備戰,只等那魔動機甲進入射程之後便給它來個萬石齊發。

八台魔動機甲卻在投石機射程範圍外停了下來,八隻巨臂平抬,遙遙的對着城牆所在的方向站定。不消多久,天空中的雲層扭動更為劇烈,暴烈的雷光已經開始怒劈向地面來。在這天威縱橫的關頭,魔動機甲那裏同時白光大作,八條粗粗的光柱齊頭並進的射向了據點的城牆。隆隆雷聲過後,一聲令大地震撼的巨響讓天地都為之變色!

德涅波卡向著滾滾濃煙冒起之處張望一下,然後馬上下令道:「全軍全速出擊,拿下這個據點!」

早就摩拳擦掌的眾人保持着隊形,落後魔動機甲大約一百多步的距離向前推進。雖然城牆被魔動機甲的魔法齊射摧毀了大段,但是殘餘城牆上的投石機還在。看到魔動機甲和聖教廷大軍推進過來,也不管什麼射程問題,一個勁的將巨石狠狠的拋了過來。為了不然後軍被巨石擊中,八台魔動機甲在白色蒸汽包圍之下又開始活動起來。不過這次魔動機甲開始分散運動,有的吸引火力,有的則乾脆將大塊的巨石在空中直接擊碎。後面的護教教士們士氣大作,進入有效射擊範圍之後,護教教士們密集的魔法彈就紛紛呼嘯著射向據點。

即使是再堅固的城牆,經過這樣一番摧殘下來也變成廢墟了。沒有了城牆的保護,直接面對這樣整齊並且士氣高昂的聖教廷大軍無疑是和自殺差不多的行為。還沒有等聖教廷大軍殺入城內,守軍就已經潰逃了……

德涅波卡滿意的聽着軍隊傳來的捷報,有魔動機甲這樣恐怖的戰爭利器在,戰線順利的向著光明戰城推去。雖然光明魔導士的控天隊還在以生命為代價繼續推動着積雨雲向南前進,但是從開戰到現在,已經有三名光明魔導士死亡和兩人重傷。為了趕在魔法無法支撐逆轉天象之前開始攻擊光明戰城,德涅波卡讓聖教廷大軍以風捲殘雲之勢橫掃了擋在光明戰城之前的小據點。當後方傳來光明魔導士控天隊的人員損耗已經達到極限,能支撐的時間不多時,掃平了四個據點的聖教廷大軍總算來到了光明戰城之下。

天空的陰雲詭異的不再向前推動,因為魔法支撐能力的減弱和巨大雲團的互相積壓,雷雨終於開始向著地面傾泄其巨大的聲威。金蛇亂竄之中,彷彿夾雜着天神的怒吼,喧嚷着人們逆天而行的罪孽一般。不過因為積雨雲被壓制到了光明戰城稍後的上方,於是尚未瀰漫戰火的戰場之上出現了這樣的奇景―――――雷雨完全籠罩住了光明戰城靠北邊的一半地盤,而聖教廷大軍卻依然處在相對乾燥的地面上。城裏自然是大片的喧嘩和驚叫之聲,城牆之上混亂的守軍現在對以不可思議速度攻破了各個據點的聖教廷大軍的出現很是惶恐。

「光明戰城並沒有魔法師防守,按照和上次一樣的戰術,用魔動機甲在投石機範圍外攻擊城牆。光明戰城裏面還有不少殘餘的帝國武裝和狂戰士,加上他們已經退無可退,讓聖殿騎士準備好應付對方的拚死反撲。護教教士隊伍現在就進行魔法攻擊的準備,要是有光明戰城的隊伍衝出來,要在第一時間進行一輪密集的魔法攻擊!」

傳令的士兵正要將命令傳下去,突然從大軍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身穿灰白長袍的騎士飛速的奔到軍前後快速的拉韁停馬,然後用嘶啞的聲音喊道:「主教大人,有教皇的緊急密令!」

德涅波卡眼皮一跳,然後說道:「拿來。」

環衛在德涅波卡周圍的八個高級聖殿騎士中有一人走了出來,從信使手中接過那密封得厚厚的信封。飛快的拆開之後,德涅波卡只看了一會就突然高聲的笑了起來。

「傳令兵還愣著幹什麼,馬上把我的命令傳下去!」德涅波卡手中紅光一閃,那信紙馬上在風中被燒成了一小團灰燼。沒有人知道信里說了什麼,但是從德涅波卡的笑容中知道肯定不會是壞事。

傳令兵行禮稱是,然後馬上策馬飛奔向布好陣勢的軍隊。隨着號令被一層層傳下去,在被雷光照亮的平原之上,一場帝國建立之後最為壯烈的戰爭即將開戰。天地之間,壓抑得更為沉重了。

第四章

噴射出來的白色蒸汽將地面的碎土都狠狠的刮開,八台魔動機甲排成箭鋒陣型向前推進。還未進入射程之前,突然前方寒光一閃,「奪」的一聲響動之後,在中央那台魔動機甲的身邊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深洞。

魔動機甲立即散開,暫時停止了前進。跟在魔動機甲之後的聖教廷大軍馬上也停了下來,畢竟沒有魔動機甲最為攻城先鋒,他們直接衝上去無異於送死。

「怎麼回事?」德涅波卡猛的一驚,接着口中吟唱禁咒,右手的一隻藍色戒指光環涌動了起來。隨着光環脫離戒指,一道光幕在德涅波卡的面前形成。通過這個光幕望去,眼前的景象都被放大了許多倍。那原本還在遠處的魔動機甲,現在從光幕裏面看起來就跟距離德涅波卡只有十幾步一樣。

「一個洞?」將光幕位置調整了一下,皺着眉頭的德涅波卡發現魔動機甲正停下來想看看是什麼武器竟然能射到這個位置來。不過是片刻功夫,又是一道寒光閃過,地面頓時又多了一個洞。德涅波卡看得仔細,地面上那洞並不大,還不到拳頭的一半。不過從那動恐周圍還微微的冒點煙出來可知,射來的東西力道還真不輕。

德涅波卡心中一動,彷彿想到了什麼,將面前的光幕再次調整角度並且將景物放大到極限,總算看清了光明戰城前方城牆的情況。一個高大的壯漢手中拿着一把彷彿是金屬材質的巨弓,身上還有着藍色的光焰在不斷的涌動。

「就是那個有新戰神王稱號的狂戰士!還是不是人啊,這個距離都能用弓箭射到……呃?」德涅波卡發現另外一些大漢正在對着那身冒藍光的狂戰士說着什麼,那個狂戰士辯解一番之後彷彿沒有結果,接着怒沖沖的拿起一隻純金屬的箭枝搭在了金屬巨弓之上。一道即使不用光幕都能清晰看到的藍光亮起,接着是一聲蓋過了雷鳴的大吼,那支金屬箭帶着一溜藍光向著這邊急速射來。這次射擊的勁道更是遠超前兩次,當箭飛快的射過之後才聽到那「嗖」的一聲響起。雖然魔動機甲堅固的防護能夠擋下這一箭,但是如果射在人的身上,那肯定是當場斃命的結果。

「要什麼樣強度的弓弦和弓身才能承受住那個狂戰士發出這一箭的力道!是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將一隻箭射到這樣的距離!?」德涅波卡一邊大為感嘆,一邊看着那隻猶帶藍光的箭從大家頭頂越過,然後落在了身後的遠處。

「……」

德涅波卡從光幕中看到那身冒藍光的狂戰士被更多的同伴數落,當下啞然一笑,接着消去了光幕,然後向天空射出了一枚紅色的魔法光彈。八台魔動機甲看到確實那射擊而來的東西雖然有威力,但是準頭卻連邊都不沾,當下放心的拉開隊形,向著光明戰城逼去。

德涅波卡正準備觀賞魔動機甲的破城表演,突然覺得一陣強烈的壓力迫體而來。不光是德涅波卡,所有的護教教士都覺得胸口彷彿被人狠狠的搗了一拳那樣,幾乎要將今天吃下的飯菜都嘔吐出來。一些體質弱一些的,乾脆就直接坐倒在地上,半天都動彈不得。

天空之中那本來就相當怪異的天象再度起了變化,從光明戰城之中快速的升起了九道色澤各異的光柱,有如巨木一般的光柱一直穿透了頂上那厚重的積雨雲,雷光在這一刻猛然停止了閃動。從不斷的雷鳴變為壓抑的寂靜,眾人心中頓時感到說不出的詭異。

「不好!莫非光明戰城中也有能施展控制天象的魔法師?沒有肯能的!光明戰城就算有魔法師,也不肯能有達到施展這種規模驚人的巨型魔法的能力!」德涅波卡發現戰局向著自己所無法掌握的方向發展,當下馬上射出紅色魔法彈。魔動機甲得到了信號,再次快速的發動起來,衝到了魔動炮對城牆的有效設計範圍內。

「還好,魔動機甲的魔法運用原理和一般的禁咒魔法不同,並不畏懼魔法干涉……」看着那些連站立都很勉強的護教教士,德涅波卡為這個前所未見的魔法干涉感到相當的不安。那九道光柱彷彿存心驗證德涅波卡的不安一般,此刻全都開始褪去了色彩,化為了單純的白色。

「轟!」

德涅波卡眼皮一跳,看了好一陣才發現是魔動機甲開始進行了第一輪的齊射。八道帶着「滋滋」聲響的銀白光流星直衝向光明戰城的城牆,沒有任何意外的,城牆在那光流星的轟擊之下有如被高溫燃燒的紙片一樣粉碎。因為八台魔動機甲都向著一點射擊,所以才有這樣近乎恐怖的效果。

「可惜,射擊的不是那個狂戰士所在的地方,那些笨蛋也不知道選好目標來。」德涅波卡眯着眼睛,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可惜。前段時間的伏擊戰,德涅波卡是深深了解這個「新戰神王」的非人戰鬥力。若非魔動機甲的攻擊能夠傷到憨大,被他衝進護教教士陣型裏面那麼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的。

雖然毀掉了一段城牆,但是城中的部隊卻沒有衝出來。天空中的積雨雲雖然看似平靜,雷電暴雨都已經暫停。但是那種渾厚的漆黑已經不是雲層依靠本身的厚重就能表現出來的顏色,並且那黑糊糊的雲團開始向著北方移動的時候,聖教廷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安起來。

「控天隊已經無法控制天象,馬上加快對城門的攻擊!」德涅波卡不敢想想如果大片的黑雲罩在頭上,向著聖殿騎士還有護教教士們傾泄著雷電和暴雨的情況之下還如何作戰。

魔動機甲再次動了起來,不過這次它們將右手手臂都對準了先前射出那金屬箭的地方。德涅波卡還沒來得及表示讚揚魔動機甲的駕駛者腦子稍微靈活了一些,天空中一道暴響就讓所有人耳膜一陣劇痛!

雷電!一道粗壯得超出想像的金色電芒從雲團中猛然射下,正正的擊在一台魔動機甲的頂上。黃燦燦的光芒瞬間就將那魔動機甲淹沒其中,周圍的魔動機甲哪裏還敢停留,「嗤嗤」的蒸汽狂噴聲中馬上拉開了距離,不敢有任何的停留。

電勁消散,被擊中的魔動機甲外層的白色塗裝基本是一塌糊塗。但是隨着一陣蒸汽緩緩的冒出來之後,這台魔動機甲慢慢的向著聖教廷大軍本陣挪了回來。看來雖然喪失了戰鬥力,但是裏面的駕駛者還是生還了回來。

「好在當初對戰爭傀儡進行改進研製的時候,將防禦雷電類的魔法非常重視。一般的雷電魔法雖然無法傷到魔動機甲,但是剛才那道從天空擊落的碩大雷柱已經不是一般魔法攻擊所能達到的威力,魔動機甲和駕駛者都能回來,真是聖父保佑了……」德涅波卡悄悄的摸了一下額角的冷汗,想到了製作魔動機甲和培訓駕駛者所需要耗費的驚人投入,他此刻只覺得慶幸。

炸雷之聲再次響起,像先前那道雷柱一般大小的電光從空中不斷落下,目標都是直取那些魔動機甲。不過因為每一台魔動機甲都在不斷的運動着,那些雷光都沒有辦法準確的擊中,只在地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坑洞。

德涅波卡馬上下令,喝道:「護教教士使用魔法屏障,儘力抵擋天雷的轟擊,其餘部隊向前推進!元素攻擊的護教教士全都準備好對光明戰城城牆的缺口處進行第一次齊射,騎士侍從全都拿好武器,準備投入戰鬥!」

「聖父!天國!」的口號再度響起,面對這樣的境地,只有向前衝擊光明戰城才有可能避開那不斷落下暴雷的漆黑雲團。險境之中,每個人的戰意都被充分的調動起來。白色的大軍,開始向前推進。

城牆之上,憨大喝退了身邊那些塔克部族的眾人,手拿練雲生用煉器之法強化過的金屬巨弓屹立牆頭。雖然前面那大失水準的幾箭讓他受了不少嘲笑,但是對於第一次使用弓箭的憨大來說,沒有射到自己人已經是值得讚揚的事情。轉身看了一下城裏中央校場的方向,憨大知道練雲生正坐在一個周圍插了四面小旗的光圈之中不知道做什麼。不過頭頂上那向前推進,並且不斷用雷來轟擊那些鐵怪物的雲團應該是他的傑作吧。

轉頭,搭弓。憨大渾身的真元之力再次達到了顛峰,手中的金屬巨弓感應到了真元急運,輕輕的震動了幾下。憨大通過先前的兩次射擊已經大致掌握到了巨弓使用的方法,雖然不敢說能射中那些不斷移動的鋼鐵怪物,但是只要向著那聖教廷的軍隊射箭,總該會有人被射中吧。

吐氣,放箭!一道藍色的流星從憨大手中的巨弓中擊出,劃出淺淺的弧線之後就消失在聖教廷那向前移動的隊伍之中。憨大按照練雲生所教的方法,利用真元來強化耳力。聽到了微微的慘叫之聲后,憨大臉上笑開了花來。正想向冰熊他們炫耀一下,發現為了防止城牆被繼續攻擊,他們已經退到後面去了。乾笑兩下,憨大隻得再接再厲,將放在身邊的金屬箭不斷的射向聖教廷的隊伍之中。不過當聖教廷大軍之中開始亮起了許多類似蘑菇形狀的光幕之後,金屬箭對他們就沒有什麼威脅了。憨大頹然搖了搖頭,只得下到了城牆之下,準備和塔克部族眾人準備應付聖教廷大軍的衝擊。

「阿生,向著那些軍隊劈啊!他們站得很密集,打中一下就有得瞧了!」憨大丟掉那金屬巨弓,轉身向著校場方向喊了起來。不過他說得輕鬆,練雲生卻是哭笑不得。現在他以自己為陣引,身邊插著都天四象旗進行着對天象的控。練雲生現在在校場中央,城牆外的情況根本就看不到。天雷能夠追擊那些魔動機甲,是因為魔動機甲發動的時候那種特殊的天地元氣波動暴露了他們的位置。如果要將目標對準聖教廷的大軍並非不可,但是如果讓魔動機甲閑了下來,天曉得它們會去攻擊什麼地方。當下練雲生只當沒聽到憨大叫聲,閉上雙眼專心的控著這個相當耗費真元的陣法。

城牆之外,聖教廷大軍已經推進到了護教教士們可以攻擊的距離。聖殿騎士們都拿上了掛在馬鞍邊的金屬盾,在護教教士前面組成了一隊鋼鐵城牆。護教教士們除了那些維持着防禦魔法的,其餘的都拿起魔杖或是魔法道具,各種魔法在壯觀的熒光之中呼之欲出。因為此刻強力的魔法干涉依然存在,護教教士們所準備的都是初級魔法。一個魔法彈的威力固然不能對光明戰城那特級厚的城牆構成什麼威脅,因為作為對抗南方擁有禁忌魔法師部隊的衝擊,光明戰城的城牆都是用了相當厚的石料並且加有特殊金屬材質。但是魔法彈全都擊中射擊那原本就被魔動機甲轟塌的那段城牆,就是另當別論了。

密集的魔法彈有如光雨一般鋪天蓋地的灑向了那段殘缺不全的城牆,數以千計的魔法彈發出的光芒讓人不敢正視。火焰魔法彈燃燒之勢剛剛興起,電光魔法彈又推波助瀾的補上。光明戰城那厚實的城磚在這樣的魔法打擊之下,立即被燒成了岩漿一般的東西。城牆破損處的缺口,眼看是越來越大了。

聖教廷大軍的騎士侍從們都做好了戰鬥準備,手中提着長槍模樣的兵器向前推進著。因為聖教廷除了聖殿騎士和護教教士的武裝之外,並不允許擁有其他類型的武裝力量。也不曉得是哪一代教皇有這麼天才的大腦,將離開身份低下的騎士侍從們武裝了起來。雖然平時侍從的主要任務是幫助身穿重裝的騎士們上下馬,但是只要有護甲有武器,侍從們馬上就轉職成為了步兵。畢竟在戰場之上,騎兵並非適合所有的地形作戰。

魔動機甲暫時沒有作戰能力,正被天雷攆得到處跑。魔動機甲只要不停下來,是無法使用魔法攻擊的。雖然只要脫離了積雨雲的籠罩範圍,天雷就不可能攻擊得到它們。但是光明戰城之前還有數量眾多的聖教廷部隊,要是天雷轉移目標去攻擊他們,那麼損失實在是難以計算。於是魔動機甲現在就處於相當滑稽的狀態,一邊加速飛奔,一邊又不敢離開積雨雲的範圍,就這麼在光明戰城前耗上了。

「呼呼!」

一陣奇怪的風聲從上邊傳來,數十塊巨大的岩石從光明戰城的城牆之後被拋出來。因為城牆已經屬於被魔法攻擊的範圍,所以投石機也只能放在城牆之後進行這樣的拋射。不過越過城牆的高度之後,這些石塊不可能比弩箭射的更遠,結果只能是在「砰砰」巨響之中砸落地面。

聖殿騎士組成的前軍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看到岩石尚不能投到這樣的距離也就安心了下來。護教教士們第二波的魔法彈攻擊又開始了,雖然強烈的魔法干涉讓他們每施展一次魔法都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卻都咬牙堅持了下來。因為只要將城牆的缺口進一步打開,那麼聖殿騎士的衝擊威力還有騎士侍從們的近戰優勢就能更好的發揮出來。經過前段時間的伏擊,光明戰城裏面的貴族武裝在人數上跟聖教廷大軍相比已經是落於下風。只要失去了城牆這個屏障,那麼勝負基本上就已經算是很明確了。

魔法彈第三次齊射之後,光明戰城城牆的那段缺口已經足以讓騎兵進行衝鋒了。護教教士們進行着體力的恢復,準備配合聖殿騎士對光明戰城進行衝擊。畢竟比起那些攻守器械,魔法是最直接管用的。

德涅波卡在下達衝鋒命令之前,抬頭看了一下陰暗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聖教廷馬上就要開始衝擊,還是那個施法者已經無以為繼,積雨雲已經順着風勢向北方移動,天雷也不再落下來追擊魔動機甲。

沒有猶豫的時間,德涅波卡一顆紅色的魔法彈射向天際,拉出一道長長的紅色炎尾。有如狂潮一般的吶喊從聖殿騎士大軍那裏擴散向天地之間,隆隆的馬蹄聲也開始震撼着大地。騎士侍從略微拖后,展開陣型護著護教士們也開始向前突擊。此時從城牆之上向下望去,一片白潮如水銀泄地一般向著光明戰城撲了過來。沒有天雷追擊的魔動機甲緩過氣來之後,跟在聖殿騎士大軍兩翼也開始向著城牆缺口方向衝擊。

預料之中的弓箭齊射沒有出現,隨着魔動機甲撞開城磚的聲響傳來,先頭部隊已經很順利的沖入了那個城牆缺口部分。侍從們也不慢,守衛著護教教士的陣型更為嚴密。只要突入城裏,那麼這個部隊的戰力就會很好的顯示出來。順利,順利的彷彿勝利都近在眼前了。

「順利得太過頭了!」德涅波卡猛然有強烈的不祥預感。先前那個能施展控制天象魔法的傢伙,明顯是不遜色於頂級光明魔導士的宗師級別人物。此時停下了對天象的控制,莫非其中有什麼問題?

想起了教皇傳來的密件,德涅波卡只得暗暗禱告,希望一切都盡在掌握。

第五章

第一批衝進光明戰城的聖殿騎士鬥志非常高昂,腦子裏面想着的都是多殺異端匪類,維護聖父和教廷的榮光。不過當他們注意到城內的情況之後,第一個感覺就是―――――壞了,竟然出現了幻覺!

一批數量大概三百人左右的狂戰士手中拿着一人多高的金屬巨盾,列成了厚實的方陣擋在前方空地大約一百五十步距離之處。在狂戰士後邊的,是一百多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桿魔杖,頂端的水晶正在發出猶如死神微笑一般的柔和光芒。在這個詭異組合的兩邊,普通的士兵們手中緊緊的握著武器,嘴角甚至還帶着一絲很有嘲弄意味的笑容。

「狂戰士和黑暗魔法師!?」

「那是幻覺!聖父在考驗我們的意志!」

「衝殺,殺光那些異端!」

聖殿騎士們不管怎麼想,如果停下來的話就只能等著死在從缺口處繼續湧入的其他聖殿騎士馬蹄之下。無數吶喊聲中,聖殿騎士們只能用靴子上的馬刺狠狠的刺在馬股之上,將衝刺的速度提到最高。

白光,鋪天蓋地的白光在閃爍。密集成片的魔法彈呼嘯著離開了那些身穿黑色長袍之人手中的魔杖,有如大片雲團一樣向著剛剛突入城內的聖殿騎士們灑了過來。還沒弄清這一幕是現實還是虛幻,魔法彈就越過那一百多步的距離,有如冰雹一般狠狠的砸在聖殿騎士們身上。最為令人惱火的是,這些清一色的都是冰凍魔法彈。禁忌魔法師們這些年別在跟狂戰士的戰鬥種的長進不多,冰凍魔法倒是越見熟練了。

毫無準備之下,前排的幾十個聖殿騎士們連人帶馬一起被凍在原地。這些聖殿騎士在密集的冰凍魔法彈攻擊之下成為了一堵冰牆,後面的聖殿騎士一時拉馬不住,紛紛都向那堵冰牆撞了上去。後邊大排的騎士衝撞之力何其厲害,馬上就將化作冰牆的那幾十個聖殿騎士撞成了遍地的血紅色冰晶。失去平衡的騎士們隨着就地翻倒的馬匹,在遍佈紅色冰晶的地面上翻滾了差不多十步的距離。一時間,人仰馬翻中還夾雜着骨折的聖殿騎士的慘叫,場面馬上混亂了起來。

在魔法攻擊的間隙,那站在狂戰士兩側的士兵們毫不猶豫的端好硬弩,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好射。因為被冰牆緩減了速度的聖殿騎士雖然身穿重甲,但是一百多步的距離,硬弩足以射穿聖殿騎士們最為厚實的胸部板甲。至於馬匹,大多是脖子或者腦袋上直接被硬弩射中,劇烈的疼痛讓馬匹上下瘋狂的跳動,隨着砰砰聲響不斷,聖殿騎士被甩到了地上。而陷入瘋狂的馬匹亂蹄之下,很快就幫着落地的聖殿騎士結束了短暫的痛苦。

「向兩邊散開!」

看到第二波的魔法彈攻擊又灑了過來,前排的聖殿騎士放棄了向前突擊,策馬向著城內兩邊的開闊地帶衝去。因為兩邊的遠處是一些存放物資的倉庫,聖殿騎士們散開之後可以通過那些房屋的掩護從側翼包夾,而且也能讓後繼部隊更快的沖入城裏來。

因為改變了戰術,所以前排被凍成冰牆的聖殿騎士們現在卻成了一個現成的屏障。這道屏障之後,有如白色洪流的聖殿騎士們向著左右兩邊分流,兩台魔動機甲也在這個時候衝到了城裏來。看到魔動機甲的狂戰士們全都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那兩台魔動機甲左手拿着幾乎達到兩人高的金屬戰斧,殺氣騰騰的撲向手拿巨盾的狂戰士們。

魔動機甲裏面的駕駛者看到狂戰士們有些慌亂的樣子,心中一陣狂喜。當下覺得巨功在前,也不等後面的魔動機甲跟上就一馬當先的加速沖了過去。不過才前進了二十多步距離,馬上猛然覺得身下一輕,接着從觀察境中看到的景象就從地面變成了天空。

原來在狂戰士方隊和城門之間,早就挖掘好了一道很深的陷馬坑用來對付聖殿騎士的突擊,只是沒想到聖殿騎士向著兩邊繞開,魔動機甲卻先陷了進去。好在陷馬坑挖的夠深,兩台魔動機甲疊在一起,一時間是爬不起來了。

順利沖向兩邊的聖殿騎士們馬上調轉方向,準備從側面對那些黑暗魔法師進行攻擊。不過經過那些倉庫的時候,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倉庫頂上突然躍下了十來個身穿黑衣手拿利劍的人,有若鬼魅一般的身影正正的落在了那些聖殿騎士的馬匹之上。手中利劍寒芒一閃,那些黑衣人手中的利劍有如毒蛇一般在聖殿騎士后襟部分的護甲間隙中快速的一刺,接着一個縱身就跳向其他聖殿騎士的戰馬。聖殿騎士們幾時見過有這樣的戰法,看到那些被利劍一擊致命而倒下的人,後面的衝鋒陣型馬上開始混亂了起來。

這些從屋頂躍下的正是侍族的上忍們,因為對這一戰的艱難練雲生也有所認識,所以讓銀先生設法聯繫魔都那裏,招來了一批最為精英的上忍。利用光明戰城的城牆擋住擁有魔動機甲和大批護教教士的聖教廷大軍顯然不太可能,所以一開始經過大家的討論就決定在城裏進行戰鬥,好限制聖殿騎士們的衝擊力。

侍族超人的活動能力此刻完全展示出來,在奔走的馬匹之間跳躍攻擊,每次的落點都在聖殿騎士的背後,讓他們無從防禦和進攻。用騎士劍夠不到,用騎槍又很可能誤傷戰友,就這樣侍族上忍們在留下了上百具聖殿騎士的屍體之後又快速的跳上屋頂消失了。

一番來得幾乎有些莫名其妙的打擊讓聖殿騎士們的士氣猛然低落了一下,策馬衝鋒的速度也明顯的緩了下來,因為地上那上百具聖殿騎士的屍體還有那些失控的戰馬對後面隊伍的行進造成了很大的阻礙。原本以為能夠從側面衝擊黑暗魔法師隊伍的聖殿騎士們看到光明戰城這裏顯然是有所準備,馬上放棄了原來的想法。隨着騎士隊長的號令,大量的聖殿騎士們都下了馬來,拿起佩劍當上了重步兵。畢竟沒有衝鋒的力量,在馬上的騎士就失去了其作戰意義,不如下到地面來作戰更為踏實。

成功的給第一批衝進光明戰城的敵人一個迎頭痛擊之後,狂戰士們和禁忌魔法師在貴族武裝的硬弩掩護下向後撤退。因為這裏是屬於后城的屯糧區,所以各種高大的糧倉還有兵器庫為他們提供了很好的掩護,一下子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那些倉房的轉角處。不斷湧入的聖殿騎士還有騎士侍從們看着沒有一個敵人的大道,心中有些發毛的停了下來,不斷的集結著隊伍后再做打算。

德涅波卡得到前方傳來的消息,眉頭更是緊緊的皺起。從目前戰況的發展來看,光明戰城裏面的殘餘力量一開始就是打定了要在城內混戰的局面。至於他們的安排,想來都是針對城裏的各種佈局而展開。德涅波卡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後果斷的下令:所有已經進入光明戰城的聖殿騎士和騎士侍從們都退回來重新集結,護教教士們將全力準備應付從光明戰城缺口處反撲出來的敵人。

聖教廷大軍中的下級軍官對這個指令很是不解,因為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哪場戰爭是突入別人城牆防禦之後還沒開戰就退出來的。不過德涅波卡身為聖教廷紅衣主教,又是這次南征軍團的最高首領,即使心中有疑問也不得不立即執行這個指令。

掉入陷馬坑的兩台魔動機甲被騎士侍從們用工具和繩索拉了出來,裏面的駕駛者因為魔動機甲獨特的內部保護設計也沒有受什麼傷。在拉動魔動機甲過程中一直小心注視着周圍的動靜,不過將魔動機甲拉出來並且正常運作之後,都沒有看到有光明戰城的武裝來進行攻擊或者騷擾。暗中禱告一聲「聖父保佑」之後,騎士侍從和兩台魔動機甲都隨着大部隊一起撤出了光明戰城。

聖教廷大軍的行動出乎了光明戰城裏面眾人的預料,因為聖教廷大軍遠涉南征,他們應該比光明戰城更是拖延不起。現在禁忌魔法師都有加入,他們不擔心會被兩邊的勢力同時包夾,全軍覆沒在光明戰城之下?

練雲生上到城牆頂上,撓著頭看着聖教廷那白色的大軍重新聚集。這下倒是好了,原來在城中做的各種備戰措施現在都宣佈廢掉,看來指揮聖教廷大軍的人不但很有謀略,還可能擁有一些尚未揭開的王牌。

「阿生,上次你被魔都最後的防線中那個永久巨型魔法陣攻擊都沒有事情,現在突過去一舉擊殺那個指揮聖教廷大軍的傢伙應該沒有問題吧?」銀先生遙望聖教廷大軍,站在練雲生身邊笑着說道。

練雲生撓頭的手僵住,然後苦笑着答道:「那次是我劍中的暴戾邪氣一次性徹底爆發,向外擴展的力度剛好抵消了那個魔法陣的攻擊。如果再來一次,相信我一定連點渣都不會剩下。現在雖然實力又有提高,但是魔動機甲的魔法攻擊實在太怪異了,八台魔動機甲擋在哪裏,我就算是能飛過去也會被攻擊阻攔的。呃,銀先生你那麼多召喚獸,還有那隻綠龍可以使用,是不是先給他們衝擊一下?」

「以你**強度都頂不住的魔法攻擊,綠龍挨幾下也是要送命的。就算不計算那些魔動機甲的恐怖攻擊,光是那些大片的護教教士,就能讓任何召喚獸沒達到他們面前就被擊斃。對了,你那個啟動終極魔法效果―――――時間停止的道具……」

憨大看到銀先生和練雲生都沒有上去的把握,你推我我推你的來回了好幾個回合,當下混勁上來,大喝一聲就要往城牆下跳去。好在練雲生眼疾手快,一把將半個身子都在城牆外面的憨大拉了回來。

「憨大哥,你上次被魔動機甲攻擊后受傷的事情還記得吧。這次你一個人衝過去,沒有誰能有把握把你救回來啊!」練雲生被憨大魯莽的動作嚇了一跳,馬上對他勸說道:「現在大家面對的是聖教廷佔據優勢的大軍,個別分散的力量出擊根本就是去送死。雖然禁忌魔法師調動了部分來幫助我們,但是南方那些軍隊可沒這麼好說話。我們要是繼續向南退,南方的卡朋聯合王國會很樂意將我們消滅在群山之中的,我們輸不起啊。」

憨大也不是不明白道理,被練雲生這樣一說,頓時有些沮喪的嚷道:「那麼打也不行守也不行,跟那些聖教廷的雜碎風景嗎!」

銀先生看了一下集結好隊形之後緩緩向後移動的聖教廷大軍,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着練雲生說道:「不好!肯定是在光明帝都附近的戰事有了變化!這些聖教廷大軍不是放棄進攻,而是在等待後面的支援部隊!」

「什麼!」練雲生大吃一驚,心中憂慮起來。現在光明戰城下面的聖教廷大軍人數大約在五萬人左右,光明戰城裏面的有效戰力不過是兩萬多點。如果再有援軍支援聖教廷大軍,那麼這仗下來就算不輸,能倖存的也不過是少數人。形勢的變化,對光明戰城這座獨自立在南方前線的孤城相當不利。

光明戰城軍隊的最高統帥格林此時也上到了城牆之上,看了一眼讓他渾身都不自在的銀先生之後,對着練雲生和憨大說道:「剛才我聽到你們說聖教廷可能還有援軍到達?」看到練雲生點了點頭之後,格林接着說道:「那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我們必須在他們的援軍到達之前給他們進行一次有效的打擊。練雲生先生,你那個什麼『關門打狗』的計劃看來不行了。如果我們利用夜間的時段對他們進行一次偷襲,效果會如何?」

格林雖然是經歷過帝**事學院的長期培訓,家族裏面前幾代也都出過不少軍人,但是以前的作戰經驗都是針對南方那些裝備比較差的普通軍隊,對付黑暗魔法師這樣的事情多半是狂戰士們進行牽制。現在這些經驗在對付士氣和裝備都相當高昂的聖教廷大軍時還有多少用處,他自己心中也沒有底氣。

和銀先生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練雲生答道:「現在也只能這樣,夜間我們利用夜色的掩護,讓侍族的朋友和狂戰士們針對大軍的防守薄弱之處進行突襲。我想他們今天會利用白天的時間緩慢的撤向距離光明戰城最近的一個補給據點,據點的城牆對於侍族的朋友和狂戰士們來說應該不是問題。對了,銀先生到時候你招集一些魔法造詣最高的禁忌魔法師進行配合,我們用大規模的殺傷魔法對他們進行一次攻擊。就算不能殺傷多少人,但是總該能減少一些他們的補給。反正據點那裏剩下的糧食和清水都被下了毒,他們的補給在援軍到來之前消耗完畢,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練雲生的計劃雖然簡單,但是目前確實找不到更為合適的辦法。銀先生考慮了一下之後,也點頭答應下來。不過前後考慮一下,心中總是覺得隱隱有些不妥。但是具體哪裏不妥,他自己一時又想不清楚。當下心中已經決定,如果戰況相當不利的時候,自己馬上帶着那些來自魔都的禁忌魔法師精英先行撤退,光明戰城的事情就丟給練雲生還有狂戰士們去煩惱。

大家看着保持好隊形撤退的聖教廷大軍,心知現在去追擊也不過是拿有限的力量進行無意義的消耗。心中暗嘆一下,城牆上心事不同的幾個人都下到城裏,為後面的行動繼續進行籌備。練雲生想到琪娜還待在光明戰城裏面,心中也是決定了這是一場不能輸的仗。

入夜,卡瑪西平原的溫度明顯比白天下降不少。因為白天的降雨,平原之上的夜風中夾雜着清新的泥土濕氣。天空上的雲層雖然不算濃厚,但是星光月光什麼的卻是一絲都沒有。練雲生跟侍族的上忍們換上了夜行的衣服,銀先生帶來的那幾個禁忌魔法師卻只願意穿黑色的便裝,說什麼也不穿侍族的服裝。憨大和幾個修行神戰天錄進境不錯的狂戰士們更是表示,**出發都不穿侍族那種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任由練雲生解釋這種衣服穿上后能掩蓋體味,不被獵犬發現,又因為緊身裝束在起風的時候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響等好處,就是不能打動那幾個人。半天之後,練雲生只得去摸儲物手鐲裏面的玉簡,同時要求銀先生想辦法用魔法能掩護眾人接近聖教廷大軍的所在。

一切都準備完,練雲生和侍族的二十個上忍在前,銀先生帶着四個長老級別的禁忌魔法師居中,狂戰士殿後的隊形集結好就出了光明戰城。大家都知道,真正能發揮大規模殺傷力的就是以銀先生為首的五個禁忌魔法師,所以都做好了掩護的準備。為了節約體力和加快行進速度,銀先生招出了兩隻四足的大型召喚獸,載着禁忌魔法師們趕路。這樣一來,這支偷襲隊伍的前進速度就相當的不錯了。

大約是過了午夜的時候,偷襲隊伍的眾人已經能看到遠處的屯糧據點。不過也不知道聖教廷的眾人用了什麼大型的魔法道具,整個據點被來自各處的魔法光源照得亮堂堂的有如白日一般。眾人面面相覷,這下別說混進城裏,就算是靠近估計都有點困難了。

第六章

「銀先生,你弄個什麼大型的魔法來製造魔法干涉如何?」

「……你不如舉著牌子,上面寫着光明戰城友好人士前來拜訪好了。」

練雲生苦惱的看着那據點,運足目力之後,他能清楚的看到八個巨大的魔法光球穩穩的懸浮在空中。強烈的白光讓據點亮的有些詭異,據點城牆之上能看到一些正在瞭望和巡邏的白衣人。現在練雲生等人還沒到魔法光線照亮的區域,所以自然不用擔心被守衛的聖殿騎士發現。

「恩,好像有些不對!」練雲生看了半天,突然皺着眉頭說道。

銀先生知道練雲生目力出眾,馬上問道:「不對?是不是發現什麼問題了?」

練雲生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照得這麼亮,他們晚上怎麼睡覺啊?」

「……現在不是幽默的時候。」銀先生目光一冷,繼續想着如何突入據點的事情。

憨大倒是腦筋簡單,聽了練雲生為聖教廷大軍的睡眠問題擔心,嘿嘿的一直笑個不停。接着他指著亮堂堂的據點說道:「咱們這樣衝過去,沒到城下估計就該被光球射得雞飛狗跳的。」彷彿是想起了跟魔法師交手的一些經過,憨大想起了那些鋪天蓋地的冰凍魔法彈就忍不住先哆嗦一下,接着說道:「要是我們能挖個地道過去,那就沒事了。」

「……這個距離,挖過去的時候估計已經過了半個月了。你們認真點想想該怎麼辦吧!」銀先生痛苦的拍拍額頭,要是等聖教廷的援軍到來,那麼真的是只有老老實實的逃回南方這個選擇了。

「地下!?」練雲生眼前一亮,飛快的從儲物手鐲裏面掏出了玄靈派的玉簡來查閱。在他的記憶中,彷彿有一些道術是跟潛蹤隱跡有關。不過最為有用的隱身術被練雲生學會之後,相關的道術他就沒有進行更多的研究了。再說玄靈派玉簡裏面涉及的道術數量相當繁多,練雲生之前也沒有時間一個一個的去慢慢研究。

「術到用時方恨少啊!」練雲生暗中感嘆一下,就飛快的搜索了起來。雖然憨大和銀先生他們不知道練雲生在做什麼,但是看他摸着手中一塊有奇怪花紋的玉牌很嚴肅的樣子,相信應該是有什麼對策了。至於侍族的上忍們,對於「神使大人」的能力是毫不懷疑的,眼裏更是充滿了信任。

弄了一會,練雲生笑着說道:「有了!」接着從儲物手鐲裏面掏出一張道符出來,現學現用的開始試驗這個道術。大家看到練雲生掏出羊皮紙出來,大多都知道他又有什麼神奇的招術要施展。一個兩個忍不住走近了一些,想看看到底有什麼辦法能摸到那個屯糧據點裏面去。

土遁術,是屬於中級道術裏面的一個相對簡單的道術。雖然空氣中的天地元氣含量相對土裏的多點,但是混入了土中的天地元氣經過長年的沉澱,會成為道術中稱為「地氣」的能量。雖然地氣本質還是天地元氣,但是在聚集使用道術的時候還是和天地元氣有少許不同。練雲生體內此時徹底融合了劍系道系和來自黑龍還有逆天劍中的真元,使用中級道術很是綽綽有餘。

練雲生手中的道符先是一點點黃芒亮起,接着開始變成了土黃的色澤。將道符向下一劃,黃色的光尾竟然縈繞不散,凝結在空中。隨着地氣被道符所吸引,練雲生腳下的泥土突然一陣水紋般的波動,然後練雲生就猛的沉了下去。隨着他身影的消失,泥土波動幾下后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憨大好奇的走上去用手敲了敲地面,然後抓起了一砣泥起來端詳了一陣后說道:「呃?這泥土好端端的,阿生怎麼就跟沉到水裏一樣不見了?」

銀先生和另外四個禁忌魔法師走到練雲生消失的地方看了看,其中一個禁忌魔法師說道:「銀先生您看,這個好像是土系魔法的技巧真的不錯啊!利用魔力讓土質結構暫時改變,接着就潛到土裏去。如果還能保證正常呼吸,那麼簡直就是用來伏擊的上佳之法!」

「沒錯,這樣就算我們被發現了,成功脫身逃走的機會也大很多。」

銀先生點了點頭,正要回話,背後卻傳來了一個聲音說道:「咳……呸呸呸!真晦氣,一不小心泥都進嘴裏去了。」

眾人回頭一看,練雲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大家身後刨出一個土坑鑽了出來,渾身都是濕潤的泥土,嘴裏兀自吐著口水。憨大一看練雲生的狼狽相,馬上哈哈大笑起來。銀先生倒是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下練雲生之後說道:「你所說的辦法莫非是指這個?要是我們一起潛入土裏,接着你的這個什麼土什麼術失靈,大家都被活埋了豈不是很幽默?」

「不會的,我弄明白了。」練雲生吐乾淨嘴裏的泥土后一邊拍著身上剩餘的污物一邊說道:「先前我使用的書普通輔助道術的道符,所以使用沒有多久道符就不能承載地氣的衝擊。如果是使用法寶,那麼……」練雲生抬頭看到大家茫然的神色,撓了撓後腦勺后笑道:「一時也解釋不清楚,反正不會有問題就對了。」

侍族的上忍們對「神使大人」的話沒有一絲懷疑,當下走到練雲生身邊之後說道「神使大人,我們聽從您的吩咐。」

練雲生指了一下五個禁忌魔法師和連憨大在內的四個狂戰士說道:「這邊九個,我們這邊加上我是二十一個,大多數人同意咱們就開始行動吧!」

「……」

銀先生他們還沒有說話,練雲生就從儲物手鐲裏面掏出了都天四象旗來。從中挑出那個能引發地氣道術效果的小旗來,練雲生就吩咐大家一起站在他的周圍。銀先生不止一次見到過練雲生手中那小旗發揮出來的神奇效果,當下心中對練雲生那個什麼土什麼術的玩意多了幾分信心。

練雲生調動體內真元,真要啟動土旗的時候想起了一個問題,背後冷汗都差點冒了出來,接着馬上對銀先生說道:「銀先生,我施展這個法術的時候可能會造成天地……呃,可能會造成魔力的波動,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們在靠近據點的時候魔力波動不被聖教廷的人發現?」

銀先生笑了一下,接着說道:「隱杖長老,這個問題就交給你解決好了。在非攻擊系的魔法裏面,魔都裏面差不多就是你最有發言權了。」

隱杖長老彷彿是個比較沉默寡言的人,對於銀先生的讚揚並沒有什麼神色上的變化。向著銀先生點了下頭之後,隱杖長老就將袖子挽了起來。練雲生仔細的看了一下,只見隱杖長老右手手腕之上套著一個鑲嵌著晶石的護腕,想來應該是魔法道具一類的東西。左手的衣袖也掀起來之後,練雲生才發現原來隱杖長老的左手手指還戴着金屬指套。不過從那種奇怪的銀色金屬光澤看來,應該也是有什麼特殊效用的。

低聲吟唱的禁咒聲響起,隱杖長老帶着金屬指套的左手食指在空中慢慢的轉動,一個小小的圓形魔法陣在虛空中凝結成型。而這個魔法陣顯然不是發揮主要作用的,隨着魔法陣的光芒陣陣波動,隱杖長老右手的水晶護腕也開始有規律的閃動。當小型魔法陣消失的時候,通過魔法陣聚集的能量都被那水晶護腕吸收掉了。

練雲生仔細的感應着周圍的天地元氣流動,發覺這種以魔法陣帶動魔法道具的使用形式倒是有些意思。雖然在實戰中用這樣繁瑣的方式來發動攻擊魔法無異於自殺,但是非攻擊型魔法使用的時候大都有充足的時間,這樣繁瑣的過程所引發的魔法技巧應該是相當特別的。

還沒想清楚,從隱杖長老水晶護腕那裏散發出的一道淡淡光圈就吸引住了練雲生的視線。光圈呈現出一種隱隱的淡青色,在虛空中穩定的向外擴張到一定的程度后就凝停下來,若隱若現的讓人不敢確定這個光圈是真的存在還是幻覺。

「在光圈之內,一般的魔力波動是不會外瀉的。不過要是使用大型魔法就不好說了,強大的魔法干涉會破壞魔法圈的穩定。我盡量維持住這個魔法圈,你只管用你的法子讓大家摸進去就是了。」隱杖長老說完,就閉目專註的控著這個魔法。大家不用多說,全都站到了這個光圈裏面來。練雲生感應了一下,這個魔法光圈對於天地元氣的控複雜程度竟然讓他都覺得難以理解,只是大概的了解到這個光圈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證流入的天地元氣能夠被收束其中。

看到大家都站好,練雲生將真元緩緩有序的灌入了土旗之中。厚黃的色澤亮起,一道無形的氣牆將大家都包裹其中。此時眾人都覺得腳下站立的已經不是土地,而是一層稍微堅硬的物體。接着眼前一暗,除了那環繞眾人的淡淡光圈,就什麼都看不到了。突然一點紅光亮起,大家都被粉色的光芒籠罩其中。一起望去,發現是銀先生手中拿着一隻暗紅魔杖,杖頂水晶正在發出柔和的光芒。只是一眾人全都在粉紅光芒映襯下「紅光滿面」,有種說不出來的滑稽感覺。練雲生此刻周身都被一層厚膜般的黃光籠罩,手裏捏著土旗正在專心控。大家藉著銀先生魔杖上的那點亮光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在一層透明牆壁一般的隔層之外,有點像黑色水波一樣的東西在涌動不絕。大家多少都明白過來,那些涌動的東西其實就是被練雲生那個什麼土什麼術逼開的泥土,而大家此刻已經是在地下快速的穿行。

雖然練雲生成功的用都天四象旗中的土旗驅動了土遁術,但是他心裏卻並不是很輕鬆。因為在地下穿行和趕路不同,對於方向和距離的判斷很是不便。練雲生此刻根據土遁術破土而行的速度正在估算大致已經到了什麼地方,要是一行人冒出來的時候正好在據點之前或者在聖教廷大軍的中央,那就很有得看了。

練雲生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將體內真元調動部分來強化耳力,一邊維持土遁術的前進,一邊聽着地面上的各種聲音。

「風聲?看來還在空曠的地方……地面微微震動聲?看來距離那個據點已經不遠了……腳步聲!恩,頂上就該是據點了,看來守衛的聖殿騎士還是不少啊。」練雲生分辨著從地面上傳來的各種聲音,隨時調控著土遁術的前進方向。

看到練雲生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大家都知道現在應該是身處聖教廷駐紮據點之下。沒過多久,大家發現周圍泥土有如水流的波動已經停了下來,這也就意味着大家已經沒有再繼續前進。既然練雲生選擇在這裏停下來,大家相信肯定有他的理由。雖然很想詢問一下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地方,但是又怕干擾了練雲生對法術的控制,於是眾人只得聽天由命,跟着練雲生賭上一把。

傾聽了許久,練雲生總算下定決心。用手勢示意大家做好準備之後,練雲生手裏土旗的光芒逐漸黯淡下來。隨着腳下一沉,大家都知道開始向著地面浮去。憨大倒還沒有什麼,銀先生手中已經是緊握魔杖。一旦被聖教廷大軍包圍,那就是魔法通天都沒用。

從地面下慢慢浮出的眾人一看到外面的情況,馬上開始高度警覺起來。因為觸目所及,大家所在的彷彿是一個巨大的房間內,看不到一絲的光線。只要嗅覺沒問題的,都能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

「有點發潮的糧食味道!」憨大好歹也是在光明戰城待了幾年的人,加上不知道是先天還是後天的對食物感覺很敏銳,馬上判斷出了迷茫在空氣中的味道是什麼。由此推斷,大家馬上明白身處之地是一個巨大的糧倉,只是裏面的糧食已經被清空了。糧倉外面很可能有聖教廷的人在巡邏,大家都悄悄圍到一起之後才敢小心的說話。

「還好不是……」憨大剛開口說了不到半句,黑暗之中不知道誰的手那麼快就把他的嘴給捂住。大家全都嚇出一身冷汗來―――――憨大這個傢伙的聲音實在太大了,即使是「小聲」說話都可能引起外面巡守聖殿騎士的注意。

「這裏估計是聖教廷存放武器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的地方,如果運氣好我們暫時不會被發現。待會練雲生可以去探探外面是什麼情況,然後再決定怎麼好好的給聖教廷的朋友們來點意外驚喜。」

「神使大人,我們可以摸到那些傢伙休息的地方,不動聲響的殺他們幾個。只要行蹤隱匿得當,天亮之前能讓他們損失一大批人。」

練雲生放開了捂著憨大嘴巴的右手想了一下,接着說道:「憨大哥你們先在這裏找個角落隱蔽一下,我用隱身術出去探探。如果有可能的話,侍族的上忍可以先去聖教廷那些護教教士的休息之處悄悄的滅掉幾個。銀先生,我待會順便出去看看屯糧之所在哪裏。只要有機會,你們就想辦法使用大規模殺傷魔法來進行破壞。塔克部族的朋友你們就守護銀先生他們,確保他們施法的時候不被打擾。」

憨大雖然想跳出去狠狠的打上一番,但是聖教廷的魔動機甲確實不是說笑的,當下也只得先同意練雲生的意見。不過嘴上卻是一直小聲抱怨著,在黑暗的糧倉裏面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當」的一聲脆響,把剛剛商議完畢的眾人嚇了一跳。練雲生根據聲音的方向知道是憨大那邊傳來的,當下就小聲的說道:「憨大哥,你小心點!」

「這個……這個……這個是……」

練雲生聽得憨大聲音有異,當下就運轉真元強化目力望向憨大發聲的那邊。這一看,連練雲生都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銀先生等人沒有練雲生那種目力,使用魔法照明的話又可能被發現,於是便不曉得發現了什麼。聽不到練雲生髮話,銀先生都忍不住小聲的問道:「發現了什麼?」

「大家慢慢的向前走七步,然後摸摸就知道了……」

聽到練雲生的招呼,大家好奇心起,都向前輕輕的邁動了七步,然後伸手向前摸索。不少人觸手摸到的是一塊幔布,布料後面彷彿是一塊堅硬的物體。上下左右的移動了一下手,覺得那金屬塊好像還相當巨大。侍族們能夠利用有限的真元稍微強化目力,模模糊糊的看到四個高大的東西。狂戰士們簡直就是摸不著頭腦,只是曉得金屬質地細密,感覺相當冰涼。

眾人都沉默了一陣,倒是銀先生略微有些激動的聲音率先打破了沉默:「這個……這個就是聖教廷的最後殺招―――――魔動機甲。」

第七章

「魔動機甲!?」這個名字讓大家突然都覺得有些措手不及,銀先生的感覺卻是走在半路被金子絆了一個跟斗一般。練雲生這胡亂一賭,眾人「出土」之地竟然是在存放魔動機甲的倉庫裏面。練雲生向四處看了一下,發現這個被清空的糧倉裏面一共有四台魔動機甲,想來另外四台應該是在附近的什麼地方。

「……」

「銀先生,正事要緊吧?雖然弄走一台魔動機甲能讓禁忌魔法師聯盟在日後對抗聖教廷的戰鬥中佔據優勢,但是對這次的光明戰城保衛戰的幫助卻小得可憐。」練雲生一看銀先生眼裏放光的模樣,馬上就知道他心裏面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想法。

銀先生摸著魔動機甲的手一直沒有放下來,臉上的神情同時也變幻不定。練雲生視線鎖定在銀先生的身上,生怕他一時利欲熏心發動空間魔法來搬運這個魔動機甲。空間魔法被成為終極魔法,產生的天地元氣波動就算是睡夢中的護教教士們都該感覺得到。

「一切都要等這次行動完了再說,如果你要是為了弄走魔動機甲而破壞這次行動,我是不會讓你如意的。」看到銀先生依然是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練雲生不得不沉下臉來。銀先生雖然看不到練雲生,但是從他堅定的語氣裏面也知道自己如果一意孤行會有什麼後果。輕輕嘆一下,銀先生只得將手放了下來。

看到銀先生彷彿放棄了,練雲生面色緩和下來。當下吩咐憨大和侍族的上忍們現在這裏不要動,然後還更為小聲的吩咐了一些什麼。銀先生苦笑了一下,看來練雲生對自己還真是仔細照顧啊。

交代完畢,練雲生就施展隱身術爬上屋子的橫樑,然後從氣窗翻上了屋頂。掀開密封氣窗的剎那,外面的光線照到糧倉裏面來,在那剎那之間大家都看清楚了被幔布蓋好的四台魔動機甲。

看到練雲生走了之後,銀先生又毫無顧忌的觸摸著那高大的魔動機甲,那細緻的動作彷彿一個藝術家在觸摸一件舉世無雙的珍貴藝術品一般。彷彿融於血液之中的那股對魔法之道近乎狂熱的喜愛,讓他雙手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魔銀……實在是夠奢侈的。製作魔法道具的寶貴原料竟然被用來製作外殼,難怪這樣高大的金屬大塊頭卻能控制重量。若非使用這種昂貴的金屬,魔動機甲踏上一般的地面肯定會深深的陷下去。雖然魔法還有道具的研發水平差不多,但是擁有千萬教徒的聖教廷在財力上面遠遠不是禁忌魔法師聯盟可以相比的。」銀先生撩開了幔布的一角,輕輕敲了一下魔動機甲,心中的感慨如波濤一般難以平復。

糧倉裏面依然是一片漆黑,銀先生將手悄悄的摸向脖子那裏。每一個來自禁忌魔法師聯盟的禁忌魔法師脖子上都會掛着一個看似紅色玉石一般的魔法道具,可以跟一定距離內的禁忌魔法師通過這個道具進行簡單的交流。銀先生手剛剛摸到這個東西,突然間脖子旁邊一寒,接着就是覺得肩膀被什麼東西壓住了。

「銀先生,神使大人交代過了,如果您有什麼異常的舉動要我們馬上制止您。很抱歉,希望在神使大人回來之前您能站着先別動。」悄無聲息抽劍壓住銀先生的,是一名侍族的上忍。銀先生摸著紅玉的手僵了一下,接着只得無奈的慢慢的放下來。另外四名長老級別的禁忌魔法師紛紛握緊了自己的魔杖,銀先生馬上擺手示意不用緊張,想到那些長老們和自己一樣在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只得小聲說道:「算了,都別動,等練雲生回來了再說。」銀先生心裏倒是很清楚,一旦在這裏動手,大家簡直就是給聖教廷免費送禮來了。現在他心裏只求練雲生回來之後能讓他在四台魔動機甲上刻好定位魔法陣,然後暫時當作召喚獸丟到神風島那裏。只要定位魔法陣完好,他就隨時可以將魔動機甲再弄回來。當銀先生將手自然放下時,肩膀上那冰冷的東西又無聲無息的拿走了。

「喀喇、喀喇」

異常的聲響從魔動機甲背後那邊傳來,雖然響聲不大,但是讓銀先生卻又緊張了起來。聽到侍族上忍和狂戰士們都沒有作聲,想來就該是他們其中一人做的好事來。

「是誰?在那邊做什麼?」

「是我!」憨大的聲音傳了過來,銀先生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還沒發問,憨大倒是自己小聲的說了起來:「阿生叫我破壞這些魔動機甲,機會真是難得啊!奶奶的原來給老子吃了那麼多苦頭,現在沒得還手了吧!」

銀先生幾欲吐血,雖然着急但是依然儘可能小聲的說道:「憨大,不要發瘋!魔動機甲這麼寶貴的東西你破壞來做什麼?快停下來,待會我有辦法把這些東西都弄走,你搞壞了我弄回去就沒用了!」

「喀喇、喀喇」

銀先生抹了一把汗,繼續說道:「憨大,你有辦法扛走這些大塊頭嗎?我看你力氣雖然不小,但是要搬動一個魔動機甲都不可能吧?」銀先生遇到憨大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知道對付這樣大腦簡單的傢伙還是用激的比較好。

異常聲響果然停了下來,憨大拍拍手走到銀先生這邊,鼓着眼睛就要開嚷。好在跟來的幾個狂戰士都是塔克部族裏面的人,哪裏會不曉得憨大的鳥脾氣,當下一起上來拉手捂嘴的。要是憨大一鬧起來,沒準整個據點的聖教廷人馬都會被驚動。

一番鬧將下來,銀先生總算保住了四台魔動機甲。雖然理論上弄一台回去就能進行研究和仿製,但是知道光是外殼就已經動用了不知道多少魔銀,裏面用了什麼東西還不得而知。銀先生稍微計算一下製作成本,馬上想通了仿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能找到相對便宜一些的替代材料,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看到大家都安靜下來,銀先生倒是自得其所的從兜里掏出了一些小瓶子,用一根看似水晶棒的東西蘸上小瓶子裏的塗料之後就在魔動機甲身上划起了魔法陣。

等了不知多久,隨着氣窗那裏一道光芒射入,練雲生從那裏又爬了回來。很是小心的放下起床之後,練雲生從橫樑上一個翻身,有如一片羽毛一般落在地面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有收穫啊!真是有收穫啊!」

大家小心的圍上來,聽到練雲生的第一句話就信心一振。銀先生早就將四台魔動機甲之上划好定位魔法陣,心情大好之下也湊了過來,看看練雲生到底有什麼收穫。

「我探清楚了那些護教教士的休息之地,他們大部分都已經休息了。還有那個聖教廷大軍統帥的休息地也打聽清楚,不過想要刺殺他估計沒可能了。兩台魔動機甲,加上一批光明魔導士和大量的聖殿騎士守衛住那個地方,就算能潛入也要耗費不少時間。還有他們糧草屯放的地方距離這裏不遠,待會我們分兩路。銀先生還有禁忌魔法師需要分成兩隊,一隊跟着侍族上忍狠狠的收拾那些休息中的護教教士,還有一隊跟着狂戰士去燒毀他們的屯糧之地。行動必須要快,不管得手與否,行動之後馬上就回到這裏來。我驅動土遁術進行準備,一會來馬上就能離開。從地下逃走,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個追法。」

銀先生看了練雲生所在之處一眼,擔心他會突然問起憨大是否破壞了魔動機甲的事情,當先發話說道:「這裏有四台魔動機甲,另外兩台在守衛他們的主帥,那還有兩台在哪裏?如果待會行動的時候被魔動機甲攔住,風險就非常大了。」

練雲生笑着說道:「沒事,我剛才聽守衛的聖殿騎士聊天知道,一台魔動機甲因為白天掉入陷馬坑裏面碰撞而發生故障,正在修理。另外一台被派出城執行任務,現在不在城裏。」

銀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四名長老說道:「隱杖長老和幻杖長老跟我一起去燒毀屯糧,霆杖長老和炎杖長老你們兩個擅長大範圍殺傷魔法,就跟那些侍族的上忍一起去放手玩玩。」

練雲生心中暗嘆一下,覺得銀先生真是腦子轉的快。大規模殺傷性魔法,想來他這個首席魔法師多少都會一些。但是現在他竟然去參加破壞糧倉……明顯就是圖糧倉近,好快點回來接手這四台魔動機甲。要不是自己在這裏進行策應,沒準銀先生用空間魔法搬走四台魔動機甲后就緊跟着跑路了。

分配好任務,銀先生心急火燎的催促着趕快行動。當銀先生認真起來的時候,練雲生知道他的能力是相當可怕的。隨着他暗紅魔杖上光芒時強時弱,空間魔法已經被施展出來。隨着空間缺口的打開,一些稀奇古怪的召喚獸從那黑色空洞中狂奔出來。練雲生知道銀先生故意弄得聲勢浩大,好吸引住據點裏面守衛的注意,讓侍族上忍們有機會渾水摸魚。

「真是賣命啊……」

練雲生還沒有感嘆完,糧倉大門已經被銀先生的召喚獸「轟隆」一聲破壞掉,殺將出去的一眾召喚獸真是有如餓虎入了羊群一般,威風凜凜的一路衝殺出去。憨大和幾個狂戰士現在才反應過來,大喝一聲也追着銀先生出去破壞了。不過片刻,外面喊打喊殺的聲音立即此起彼伏。

「我們也出發吧。」侍族上忍二十人向著練雲生示意一下,帶着兩個禁忌魔法師悄悄的從後面出去。看到大家離開,練雲生端端正正的坐在了一台魔動機甲的上面。他的任務就是守住這裏,讓大家回來之後能迅速的撤離。畢竟聖教廷還不曉得自己一方有土遁術這種逃命法術,大家回來之後一起聚到倉庫之中,聖教廷的人估計還以為對方是希望藉助魔動機甲讓他們投鼠忌器,因而放鬆警惕下來。

正想着,外面凌亂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幾個因為焦急而倉促的聲音不斷傳來,引起了練雲生的注意。

「快!快!敵人是從放置魔動機甲的倉庫裏面出來的,快去看看魔動機甲被破壞了沒有!」

「娘的!如果魔動機甲被破壞了,我一定會抓到那些混進來的敵人,要他們死的非常難看!」

「別廢話了,魔動機甲的製作成本你們都知道,哪怕是少了一台,回去教廷都不會饒了我們。對了,那些該死的守衛到底是怎麼回事?被敵人潛進了存放魔動機甲的倉庫都還不知道?」

「魔動機甲是聖教廷的最高機密,所以就算是負責守衛的聖殿騎士也被規定距離倉庫一段距離。從剛才的襲擊來看,敵人肯定有黑暗魔法師幫助……媽的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光明戰城裏面哪裏來的黑暗魔法師!」

「小心點,倉庫到了,也許裏面還有敵人都說不定!」

練雲生讓逆天劍飛了出來,繞着身子慢慢的飛懸。從倉庫破口處小心的走進來了幾個身穿白袍的傢伙,其中幾個身穿緊身白袍的,明顯就是上次的見到過的魔動機甲駕駛者。

看到練雲生悠閑的坐在魔動機甲頂上,幾個白袍人渾身一震!飛懸的劍已經充分的說明了練雲生那曾經讓聖教廷高層多日夜不能寐的稱號―――――頂級危險異端!

「該死!怎麼是這個傢伙在這裏!」

「聖教廷的噩夢啊!大家馬上準備攻擊!」

隨着一陣的吆喝,下面的白袍人都紛紛拿出了魔杖或者魔法道具。即使是那幾個魔動機甲駕駛者,看來也都是魔法一道的高手。仗着魔動機甲的魔銀外殼對魔法有着很強的防禦力,幾個光明魔導士也毫不顧忌的對着練雲生施展了魔法彈攻擊。

「當我是一般人嗎?這些魔法彈的攻擊很早以前對我就沒用了。」練雲生調動起真元,看似輕輕的幾句話卻彷彿炸雷一般在光明魔導士們的耳邊響起一般。逆天劍在高速之中化作一道金光,飛舞幾下之後就將那些魔法彈削成了散放的光焰。接着逆天劍也不停留,一鼓作氣的向著光明魔導士刺去。

光明魔導士不愧是聖教廷裏面對魔法造詣最高的法師稱號,其中一個手中不知道什麼魔法道具綠光一閃,逆天劍的飛行軌跡馬上受到了影響,歪歪的刺向了倉庫的另外一邊。練雲生眼中流露出些微的詫異,接着用真元和逆天劍互相感應,調控著逆天劍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很有點本事啊,不過我相信在你們的魔法能攻擊到我之前,我的劍早就可以刺入魔動機甲內部,讓它們徹底報廢哦!」練雲生的逆天劍此時已經直直的抵在魔動機甲的頂上,彷彿隨時能夠貫穿的樣子。

「頂級危險異端先生,您的命,比四台魔動機甲都值錢得多啊。如果您不怕那奇怪的劍離身之後沒有東西守護,我們可是很樂意在這個時候下手的。」一個彷彿是光明魔導士帶頭的白袍人竟然還笑着說。練雲生心裏也不禁讚歎一聲,看來來人還是有一定的膽量和本事嘛。

「是這樣嗎?」練雲生笑眯眯的答了一句,然後逆天劍蒙的一個加力,從魔動機甲的頂上一貫而入,接着魔動機甲的內部發出了一竄的異常金屬響聲。

身穿緊身白袍的那些魔動機甲駕駛者氣的臉都歪了,咬牙切齒之中發動了一陣魔法攻擊。先前跟練雲生說話那人雖然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也掏出魔杖來運轉起一個不知道什麼功效的魔法。

任由逆天劍在魔動機甲內部進行破壞,練雲生右手捏緊了從儲物手鐲裏面弄出來的幾張血符。一陣天地元氣的彙集,強烈的魔法干涉讓射過來的魔法彈輕微的扭動了幾下。隨着黃色光芒在練雲生手中有如陽光一般綻放開來,四張道符帶着雷鳴呼嘯一般的聲音迎向了魔法彈。

「呃?」練雲生剛才舉起的右手向下微微的一沉,接着全身都感到被掛上了巨石一般,舉手投足這樣的動作都顯得相當困難。

「重力變化了?真是不錯的魔法啊,應該是屬於高級魔法的範疇了。」練雲生真元在周身運轉,將渾身每個部位都強化起來,馬上就抵消了這個「十倍重力」魔法帶來的影響。不過全身強化跟局部強化不一樣,對於真元的消耗是非常驚人的。

「頂級危險異端被重力魔法控制住了,馬上進行攻擊!」帶頭人看到練雲生動作異常,馬上認識到重力魔法已經生效,當下就下令讓其他光明魔導士立即發動進攻。

練雲生手中不知道何時開始已經捏著那塊盾形的玉佩,正要發動「時間停止」這個終極魔法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輕微的聲音,當下笑了起來,收起了那個玉佩。

「咚!」一聲悶響,逆天劍從魔動機甲的胸部穿出,帶出了一個大大的破洞。光明魔導士們正要發動魔法攻擊,突然聽得背後一聲獸吼,立即紛紛轉身過去。不過顯然大家的轉身不夠幾時,光明魔導士們轉頭后只看到兩隻巨大的怪獸已經撲到了面前,接着就被撲到在地上。兩隻怪獸眼裏滿是血絲,顯然獸性大發,直消幾爪下去,就讓那些光明魔導士身首異處。

跟着怪獸一起走進來的自然是銀先生等人,銀先生看也不看地上那些光明魔導士屍體一眼就說道:「沒問題了,暴烈的魔法火焰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熄滅的。聖教廷大軍的糧食已經……該死的練雲生!你做了什麼事情!?」

看到銀先生用顫抖的手指指著身下魔動機甲胸口處那大大的破動,練雲生略顯「憨厚」的笑了一下后說道:「沒辦法,你剛才也看到了那麼多光明魔導士對我一個,這麼危險的情況下我……」

「危險個屁!」銀先生怒沖沖的奔過來打斷了練雲生的話頭,說道:「那幾個雜魚對你都能造成危險,你早就死了一萬次!一萬次啊!你這個該詛咒的,就算有危險你也是該對付那些光明魔導士,而不是在魔動機甲上穿洞玩!啊,這個破洞差點就破壞了我繪在上面的定位魔法陣,好險,真的是好險……」

銀先生一臉憤怒又轉化為惋惜,摸著那台被破壞的魔動機甲嘴裏喃喃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練雲生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只好使勁的憋著。

「你快給我下來,乘着憨大他們還沒有回來,我先施展空間魔法將這四台魔動機甲弄走!」

練雲生看到銀先生蒼白的臉上激動得一下紅一下青的,當下也只得從魔動機甲的頂上跳下來,看銀先生施展他那最為拿手的空間魔法了。

銀先生手中提着那暗紅的魔杖繞着魔動機甲走了一圈,魔杖頂端的水晶留下一道淡淡的紅色光圈將四台魔動機甲都圈在了中間。練雲生知道銀先生施展空間魔法的時候很忌諱被打擾,當下也就走到倉庫門口的地方站着。一些聞聲趕來的聖殿騎士和護教教士們向著這邊集結過來,練雲生冷哼一下,逆天劍上的金光再次爆發起來。

「有不要命的,只管過來吧!我練……恩,我頂級危險異端的名頭不是隨便叫叫就算了的。」練雲生為了減少麻煩,直接用上了原產自聖教廷的「頂級危險異端」這個名頭。果然,看到那飛懸的利劍和那有若實質一般湧來的殺氣,聖殿騎士和護教教士們逼過來的腳步頓時停滯了一下。不過那些指揮隊伍的聖殿騎士百騎長們一陣大怒―――――本來任務就是追剿異端的聖殿騎士怎麼可以被一個異端給嚇阻在這裏?接着就是一陣的號令和喝罵聲傳來,聖殿騎士們立即排好隊形,準備奮力擊殺這個幾乎是聖教廷里最為有名的異端。

「真的不怕死啊!」練雲生眼神一冷,不得不讓逆天劍舞動起來準備殺敵。一場以一敵百的戰鬥,就在這塊小小的空地上準備展開。

第八章

憨大看到練雲生一個人去對付那些聖教廷軍隊,哪裏會答應。當下一聲大喝,渾身的藍光有如實質一般向著周圍擴散。也不和練雲生打個招呼,一個人就沖向了那些準備進攻的聖教廷部隊。兩個禁忌魔法師長老知道這四台魔動機甲對禁忌魔法師聯盟的意義,當下也施展出看家本領,為銀先生爭取時間。不過當空間魔法啟動的時候,那鋪天蓋地的魔法干涉讓他們根本就施展不出中級魔法,當下只得藉助初級魔法來對對聖教廷軍隊進行攻擊。

集結過來的聖教廷部隊人數不足,在練雲生還有憨大他們的攻擊之下馬上就潰不成軍。看到被飛劍和憨大攻擊過的戰友們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來,此時他們心中對聖父的信仰也不知道飛什麼地方去了,發一聲喊后就向著各個方向逃竄。要不是練雲生大聲的喝止了憨大,還不知道他會追殺那些作鳥獸散的聖殿騎士到什麼地方去。

整個據點都沸騰了,因為這次打擊來的太過突然,加上又是多處傳來了被攻擊的信息,所以聖教廷大軍的一時之間無法進行有效的集結進行反擊。四台魔動機甲被練雲生他們控制住,剩下的兩台因為要守衛德涅波卡主教而不能調動開,所以侍族上忍們在一番針對休息中的護教教士們大屠殺后安然返回。不過除了跟去的那兩個禁忌魔法師長老,侍族上忍們各個身上沾滿鮮血,一些碎肉內臟之類的事物還有貼在身上沒有清除乾淨。看到這些有若神魔的戰士,禁忌魔法師長老們想起還有大量的侍族族人居住在禁忌魔都那裏,心裏都不禁一陣狂跳。

銀先生在大家護衛之下,總算用空間魔法將四台魔動機甲傳走。雖然有一台幾乎是宣佈報廢了,但是能弄到三台完好無損的魔動機甲回去,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一切都準備完成之後,銀先生鬆了一口氣便對練雲生說道:「好了,這下在光明戰城的守衛戰之中帝國貴族武裝佔據了一定優勢了。明天如果能配合大軍對這個據點進行一番攻擊,想來擊潰他們不是難事。」

練雲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只要能在聖教廷援軍到來之前能對這個據點進行攻擊,那麼戰果還是相當可觀的。不過這些都應該是明天再說的事情,現在大家要做的是儘快撤離這裏。

練雲生讓大家走近過來,接着從儲物手鐲裏面拿出都天四象旗中的土旗準備施展土遁術。不過真元剛剛調動起來,一陣怪異的天地元氣波動馬上引起了練雲生的警覺。這種天地元氣的波動很不尋常,練雲生髮現自己體內的真元和天地元氣起了感應之後竟然有失控的跡象出現,大驚之下馬上就停止了對真元的控。

銀先生等幾個禁忌魔法師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陣異常的波動,在這陣波動的干擾之下只覺得一陣的嘔吐感狂湧上來。站在那些滿身血腥的侍族上忍身邊那兩個長老此時再也忍耐不住,蹲在地上就是一陣乾嘔,苦水都吐了出來。

天地元氣的異常波動一直在升級,連練雲生也發覺了其中的不妥。只要自己嘗試調動真元,那麼他受到的影響比那些禁忌魔法師還要嚴重。自打開始修行修真之法,體內道胎開始聚集真元以來,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這都絕對不會是好事。

「聖教廷聖殿騎士聖翼團和護教教士護法團聽令!」

一個傳遍整個據點的巨大聲音讓練雲生都吃了一驚,一個人的聲音就算比憨大還能吼,也絕對不會有這般聲音傳遍整個據點的說法。如今看來,肯定是聖教廷大軍的主帥利用什麼魔法在指揮整個據點的聖教廷大軍了。

「為了防止入侵者逃跑,現在據點裏面的光明魔導士正在藉助魔法道具施展『禁魔神域』,在據點裏面所有的魔法都無法施放。聖翼團的騎士們立即以魔動機甲倉庫為中心完成包圍,準備圍剿異端!護教教士們先找地方隱蔽起來,在『禁魔神域』裏面任何魔法都是不能施展的!我,紅衣主教德涅波卡,要大家一舉擊殺這些膽敢侵入的敵人,一個都別留下!」

「聖父!天國!」

練雲生眉頭一皺,聽到了外面那高入雲端的呼聲之後立即明白形勢不妙。不管這個什麼鳥「禁魔神域」是如何施展的,在禁了魔法的施展之際竟然還對自己的真元運行進行干擾,真是無妄之災。

「現在不是發獃的時候,我們立即走!」銀先生知道情況不妙,馬上決定了要大家先脫離險地再說。整個據點裏面有上萬的聖殿騎士,如果陷入這樣的人海包圍中,那簡直是最為危險的事情。

「銀先生,你快召喚出那些飛翔的召喚獸來……」練雲生轉身向著銀先生說話的時候,猛然看到銀先生此時臉色已經是病態十足,連走路都需要駐著魔杖才能移動。

「沒想到啊!」銀先生苦笑了一下后說道:「原本以為待會能靠你那個什麼土什麼術的離開這裏,我就毫無顧忌的使用空間魔法傳送那四台魔動機甲。加上先前使用召喚獸和大型攻擊魔法,我已經無力再使用魔法了。」

「該死!」練雲生頭皮一陣發麻,現在他體內真元受到了影響,別說是御劍或者使用魔法,就連強化肉身這樣都不太可能。轉眼向著憨大那裏看去,只見憨大神色如常,只是臉上有些迷惑。

「憨……憨大哥,別說你的真元也無法運轉了吧?」練雲生苦着臉看着憨大,要是事情如此,自己還有銀先生加上憨大哥這三個主要戰力都宣佈暫時報廢,那麼衝出這個據點的希望就很是渺茫了。

憨大身上再次冒出了那藍色的光焰,然後他摸著腦袋說道:「雖然有點不舒服,但是好像沒有什麼大問題啊。」

「還好,憨大哥那來自神戰天錄的真元跟天地元氣的感應不強,還能正常的使用!」練雲生稍微鬆了口氣,然後馬上喝道:「侍族上忍護在外圍,憨大哥你在前面打頭。銀先生你和長老們在隊伍中間,我們殺出這個據點!」

大家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要是等聖殿騎士們集結完畢,那真的就是大禍臨頭了。當下按照練雲生的吩咐集結完畢,然後向著倉庫之外衝去。銀先生此時腳下無力,一個狂戰士不得不扶着他跟着隊伍一起向外沖。

外邊,一些聖殿騎士已經集結完畢。看到憨大帶頭的那支隊伍衝出了倉庫,馬上衝上前來進行截殺。高頭大馬的聖殿騎士手中騎槍全都指著領頭的憨大,策馬全都狂衝過來。憨大渾身藍光暴起,在隊伍前面毫無畏懼的準備迎接聖殿騎士的衝擊。不過幾刻之後,兩隻隊伍就開始接觸了。憨大在這個有如長錐一般的陣型頂端,當騎槍刺到他胸前之時手快速的一抓,將兩桿騎槍抓在了手中。稍微一用力,兩個手拿騎槍末端的聖殿騎士被甩出馬背,砸向了後面的聖殿騎士。整齊的聖殿騎士衝擊隊形,被憨大這樣一搞,馬上出現了一絲混亂。護在隊伍兩側的侍族上忍們全都利劍在手,格當騎槍和劈砍馬腿等精妙劍招紛紛使出,讓整個隊形在保持穩當的同時,還逆着有如潮流一般的聖殿騎士隊伍的衝擊向著據點城牆的方向衝去。

「去死吧!」憨大戰意大發,眼中已經浮現出紅色的血光。受到憨大真元激蕩的影響,兩外四個狂戰士體內的戰意也受到感應,略有小成的真元也開始運轉。雖然不能跟憨大相比較,但是那淡淡的護體藍光也讓他們的戰力狂升了好幾個等級。這個錐形長陣在憨大的帶領之下,無堅不摧的突破了好幾次聖殿騎士的截殺。侍族眾人雖然戰力出眾,但是真元的運行依然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硬拼,手中的利劍也被磕出了無數的缺口。戰力一旦下降,守在外圍的眾人除了刀槍不入的憨大,或多或少的都受了傷。練雲生此時無法使用真元,逆天劍在他手中也就變成了一把鋒利的普通長劍,艱難的幫着格當聖殿騎士們源源不絕的衝擊。

眼看就要堅持不住隊形的時候,大家猛然覺得來自聖殿騎士的衝擊一松。抬頭一看,據點的城牆已經在望。憨大心中一喜,右手拳頭聚起一團藍光,接着衝上前去狠狠的一拳擊在城牆之上。憨大一拳之威何其恐怖,不過是一下就讓那城牆被砸出一處破洞來。當下再接着補上幾拳,好端端的城牆就被他砸出一個可以容人通過的大洞出來。

「只要脫離了那個該死的『禁魔神域』範圍,我就要你們好看!」練雲生沒有真元的護持,戰力還比不過那些侍族上忍。雖然他只是待在隊伍的末端,但是身上受傷也有好幾處。無法用真元來療傷,過多的失血已經讓練雲生覺得渾身發冷,腳步有些虛浮。

大家魚貫著從破動之處穿了出去,看到外面果然圍着一大層的聖殿騎士。不過只要再衝殺出一段距離,練雲生和那幾個長老就能發揮出可怕的戰力,讓大家多幾分逃脫的希望。雖然現在戰局依然危急,但是總比被困在這個據點裏面安全得多。

正要準備突擊的時候,突然遠處射出了幾道豪光。白色豪光射向天際,讓天地間幾乎都被白光所籠罩。這一剎那,所有的人都產生出了彷彿此時是白天的錯覺。

「教皇大人派遣的援軍到了!大家全都儘力殺敵,立下巨功!」

德涅波卡那震耳的聲音再次傳來,但是這次的聲音聽在練雲生等眾人的耳力,不亞於是一陣喪鐘聲響。根據那聚集完畢的聖殿騎士大軍方陣厚度,練雲生等幾人知道就算是立刻突圍,也無法在援軍到來之前就衝殺出去。

侍族上忍們在神風島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面對死亡的威脅。現在看到形勢不妙,但是他們依然眼神安定,沒有任何混亂。練雲生嘆了一口氣,走到憨大身邊之後說道:「憨大哥,現在只有你和塔克部族的幾個朋友有希望突圍出去……這個東西你拿着。」練雲生快速的將一包東西賽給憨大,接着說道:「如果我沖不出去,幫我照顧琪娜。」

憨大兩眼一紅,對着練雲生吼道:「阿生你少胡說!有我在你就一定沖的出去!」

練雲生搖了搖頭,說道:「你帶着我就沒有辦法突圍了,看看那邊……」練雲生用手指向平原那射出白色豪光的地方說道:「不要再廢話了,等那些援軍到來,連你都可能無法突圍!」

憨大搖頭不管,將那包東西賽給了練雲生后說道:「要是沖不出去,我也跟你在一起!咱們是從大原野那裏來的,要走,我們也要一起走。」

練雲生眼前景物猛然模糊了起來,喉嚨裏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堵住了,讓他說不出話來。銀先生這邊看到連練雲生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目光也轉向了那四個長老。

「四位長老……你們都是禁忌魔法師聯盟的棟樑,如果少了你們,對於魔都來說是無法承受的損失啊……」銀先生說着,緩緩的從身上掏出一本小冊子交給了說不出話來的幻杖長老,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個東西幫我交給小黑,告訴他要好好修習。以後魔都的發展,就要靠他們那些年輕人了。」說完之後,銀先生彷彿想到了什麼,又咬破手指在那小冊子上寫了幾個字,說道:「這個是我給小黑的話,叫他一定要記住!」

另外三個個長老一驚,馬上圍到銀先生身邊說道:「銀先生,您到底要做什麼?難道……您不能這樣做!」

銀先生淡淡的笑了一下后說道:「沒辦法了,只有這招也許能救你們出去。如果不用,那麼就是大家都死在這裏。同樣是死,只死我一個人不是好一點?」

練雲生聽到銀先生這樣說,驚訝的呆了一下,然後走過來問道:「銀先生,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我們召喚魔法師有一招有趣的招術,能夠不藉助魔力就施展出來。這種情況下,我也只能指望這招可以突破聖教廷那該死的禁魔神域,讓大家恢復戰鬥力了。」

練雲生想了一下銀先生的話,突然想起了歷史上出現過的一個事情,臉上頓時變色。好一會,練雲生才黯然說道:「明白了,當年光明王追擊諸國聯軍的時候,有一個召喚魔法師也用過這招,還放出了那條黑龍出來……是叫做『召喚魔劫』吧?」

銀先生點了點頭,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來。看了練雲生一會,銀先生緩緩說道:「練雲生……你真是一個有趣的年輕人。雖然你的年紀和小黑差不多,但是已經是一個超越了我的強者。哎,那個叫做炎黃大陸的地方啊,我想再去一次都不成了……你們都給我向後退開,召喚魔劫使用的時候會產生劇烈的空間破裂,威力非常可怕!快,都退到城牆後面去!」

「銀先生!」四個長老此時都淚流滿面,但是銀先生擺了一下手,示意他們都退到後面去。看到銀先生那堅定的眼神,四個長老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只得隨着侍族上忍們向城牆破動走去。

銀先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肩膀被人大力的拍了一下。轉頭一看,竟然是憨大。

「銀先生……雖然咱們狂戰士和你們也算是狠狠的鬥了幾年,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你們是厲害的對手!你……我也不知道說什麼,總是我憨大很敬佩你!」

銀先生笑了,也許他有生以來都沒有這樣笑過。光明帝國歷史有一千多年,但是一千年前狂戰士和禁忌魔法師就是死對頭。現在這個「新戰神王」和自己這個禁忌魔法師聯盟首席魔法師這樣對話,誰能說的清楚未來還會發生什麼。

「去吧,希望以後禁忌魔法師們不用再和狂戰士不死不休。」銀先生向著憨大施了一個禁忌魔法師之間表示尊敬的禮節。這一禮包含了對一個偉大對手的最高敬意,憨大這樣的粗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意義,點了點頭之後也走進了城牆那處破動。

銀先生向前走了幾步,手中拿着那桿跟隨了他一輩子的暗紅魔杖。幾百步外,數以千計的聖殿騎士們都心中一驚。雖然明明知道有紅衣主教大人親自出手,跟光明魔導士們一起聯手施展出那對身體損害驚人的「禁魔神域」,讓所有的魔法師都無法發動攻擊。但是銀先生此刻流露出來的威勢,還是深深的震撼了所有的人。

黑色煙霧從銀先生身上慢慢浮現,接着一陣黑炎隨着煙霧的蔓延開始在虛空中燃燒了起來。這是一招以生命為代價的魔法,將會燃燒盡銀先生身體里的每一滴力量。這樣燃燒生命的魔法,帶來的威力是難以想像的。

「魔力……」銀先生感應到那被禁錮的魔力終於被他招來,總算放心下來。多年冥想沉寂在他體內的魔力,此刻化作了不斷燃燒沸騰的能量,讓銀先生渾身上下都感覺得到被烙鐵灼燒的劇痛。咬緊了牙關,銀先生那已經被黑色火焰包圍的右手在空中划起了一個複雜的魔法陣。那個由黑炎組成的魔法陣,將會是銀先生所劃出的最後一個魔法陣。

練雲生感覺到了天地元氣的流動,就如同一個幾乎要窒息的人突然能呼吸一般,感到暢快非常。銀先生那招召喚魔劫和德涅波卡的禁魔神域兩個驚天動地的魔法效果已經開始對抗,在魔法歷史上幾乎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巨大規模的魔法干涉,驚天動地卻又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咔咔、咔咔」

從虛空之中傳來了有如物體破裂一般的聲音,練雲生藉著勉強運轉的真元止住傷口的流血之後便對着憨大說道:「離開這裏,很危險了!」

憨大抹了一下眼角,大聲的答道:「好!我們再殺幾個該死的聖教廷雜碎!」

侍族上忍們扶著四名長老,跟在憨大和練雲生的身後,向著那些驚疑不定的聖殿騎士們衝去。身後的城牆,在無聲無息的崩潰。城牆之後,隨着一陣陣巨雷轟鳴的聲音,各種奇異的獸吼傳了出來……

三天之後――――

練雲生站在光明戰城之上,感覺著從四面八方刮來的怪風。在卡瑪西平原的極遠之處,一團黑色的東西在地平線那裏不斷的跳動。天空已經被陰暗的雲層籠罩住,彷彿永遠都不會再有陽光的樣子。時不時,一些黑色的閃電會毫無聲息的落到地上,將地面炸出幾乎是深不見低的坑洞來。在平原的各處,一些模樣奇怪的怪獸在四處遊盪。有時候兩隻怪獸遇到一起,就會互相猛烈的撲殺。

琪娜慢慢的走到練雲生身邊,撫摸着他身上那些淡淡的傷痕,然後有些憂心的看着這天地間的奇怪景象,小聲說道:「異端哥,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天氣,好像很詭異啊!」

練雲生搖了搖頭說道:「銀先生的那個召喚魔劫和聖教廷的禁魔神域兩個魔法發生衝突,看樣子是引發了一些誰也不知道的變化。那邊那個黑色的東西,好像是一個打開的空間大門一般,將這裏和神風島連接起來了。這些怪獸,都是從神風島跑出來的啊……呃,跟你說你也不知道,咱們還是走吧。」

琪娜笑了一下,彷彿是在這昏暗天地間的第一道陽光一般。練雲生心中一暖,接着就轉頭向著城牆之下喊道:「憨大哥!記得我給你的那包東西,一定要送到哦!」

「沒有問題拉!你小子有空要回來看我們啊!」

「好!」

練雲生大笑着,眼角卻有些濕潤。右手輕輕一甩,那金色的逆天劍便飛了出來。將琪娜的腰輕輕的摟住,練雲生帶着琪娜御劍飛離了城牆之上。因為整個卡瑪西平原都被會落下黑色雷電的陰雲籠罩,練雲生帶着琪娜只能繞道上路。一道金色的光芒,在這有如混沌一般的天地間顯得如此不和諧。但是金光卻有如一把刺向黑暗的利劍,轉眼之間就消失在了視線不及的遠處。在光明大陸之上,再也沒有人見過這道燦爛的金光。

後記

卡瑪西平原大戰之後第十年,冰封高原之上依然是寒風刺骨,天地間一片潔白。歷歷呼嘯的寒風之中,一個黑點正在冰原之上移動着。若是看得仔細些,就能發現那黑色的東西正是一隻皮毛粗厚的怪獸。怪獸的腦袋頂上,有一個紅色圓形圖案。不過令人驚異的是,在怪獸的背上還穩穩的坐着一個黑衣人。

黑色的風帽被狂風刮開,黑衣人堅毅的面容迎著寒風凝視着前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黑衣人駕着怪獸來到了一處雪谷裏面。

「是這裏吧?」

黑衣人從厚厚的衣服裏面掏出一本發黃的小冊子,翻看了一下。好一陣沉默,他才將小冊子小心的收好,然後取下了別在腰間的一桿黑色魔杖。

隨着他低低的吟唱禁咒,黑色魔杖發出了一圈圈銀色的光芒。這光芒閃動之後,地面竟然也受到了感應一般,隆隆的不斷作響。隨着地面的震動,那些沉積在地上的冰雪也被震了起來,冰塊碎裂之聲不絕於耳。紅光,無數的紅光突破了地面射向天際,擾亂了那棉絮一般的雲朵。

「導師,傳送陣已經破壞掉了……再也不會……不會有人能使用了……」

黑衣人望着南方,嘴裏低低的說着。雖然他看起來有一種完成任務后的輕鬆,但是臉上卻掛着兩行淚水。

寒風一吹,淚水冰涼。

(仙魔戰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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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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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三分之戰(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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