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回 值得么
訂婚的時候,宋南徑作為「媒人」,自然也受到了邀請,他到了現場,但沒有和簡庭打照面,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來,看完了全程,便離開了。
看到溫敬斯換了一個身份,將另外一個女人摟在懷裡呵護的時候,宋南徑終於感受到了一股報復的快感。
訂婚宴結束,宋南徑去機場的路上,在國內的新聞軟體里看到了狗仔拍到的祝璞玉。
溫敬斯去世后,祝璞玉的生活似乎沒有受什麼影響,她成功吞併了恆通,事業運越來越好,宋南徑時常會在財經報道里看到她的身影。
不過這次,倒和之前不大一樣——是有跟拍的狗仔拍到了祝璞玉去醫院做產檢了,照片里,祝璞玉穿著寬鬆的衛衣外套,腳下是一雙平底鞋,背景里清晰可見「婦產科」三個字。
宋南徑盯著祝璞玉的照片看了一會兒,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在那邊留著溫敬斯的遺腹子自我感動,溫敬斯卻在這裡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地訂婚呢。
真痛快。
他不好過,那這個世界也別想好過。
宋南徑笑得越來越誇張,張森在前排坐著,聽他的笑聲,後背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回想起宋南徑最近做的這一系列瘋狂的事情,張森也不知道該道作何評價。
其實……他這樣對付溫敬斯和祝璞玉,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但張森不敢提醒他——宋南徑可比他聰明多了,什麼事情有意義、什
么事情沒意義,他再清楚不過,而他選擇這麼做,只不過是無能狂怒的一種表現罷了。
因為黎蕤不愛他,他不捨得恨她,只能將所有愛而不得的憤怒轉移到溫敬斯身上。
……張森偶爾也會覺得溫敬斯挺無辜的,他當年並沒有真的和黎蕤談過戀愛,只是幫他打掩護而已。
張森想了一路,最終還是沒忍住,在機場候機的時候,問宋南徑:「宋總,你真的要一直這樣下去么?」
宋南徑喝咖啡的動作一頓,笑眯眯地看著他,眼底卻是一片肅殺和冷意,「怎麼,你看不慣?」
張森壯著膽說:「溫總沒有和黎小姐在一起過,你之前不知道真相,已經設計過他一次了,可是……」
「歸根結底,這是你和黎小姐之間的事情。」張森不敢說得太直接,還是選了一種委婉的表達。
「你是想說,歸根結底是因為她不喜歡我。」宋南徑一下便看穿了張森的想法。
張森梗著脖子不知道作何回應。
宋南徑放下咖啡,將手機拿出來解鎖遞給他,「怎麼著,給黎蕤打個電話告訴她真相?」
張森:「宋總,我不是……」
「不是就給我閉上你的嘴。」宋南徑打斷張森的話,赤紅著眼睛看著他,額頭青筋凸起:「心疼溫敬斯,你就滾。」
「……我不是心疼溫總,我是心疼你!」張森情急之下說出了真心話,「你和溫總的關係本來那麼好,就因為黎小姐……你現
在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她也不愛你,值得么?」
宋南徑驟然捏緊了拳頭,眼底殺意盡顯,像嗜血的野獸。
張森對上他的眼神,心跳驟然停止,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宋南徑最討厭別人可憐他。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不想再看見你。」宋南徑閉上眼睛靠在沙發里,聲音很輕:「滾。」
張森:「……」
——
經過這一系列意外,黎蕤也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她從來沒有想過,當初溫敬斯房間里的那個女人就是祝璞玉。
而那次的經歷,也是祝璞玉人生劇變的開始。
她因為那次意外被逐出家門、丟到了國外,也徹底和她當時愛的男人分道揚鑣。
黎蕤想起來自己之前對祝璞玉的惡劣態度、以及種種猜忌和挑釁,說不愧疚是假的。
她是任性,但不是真的沒是非不分——溫敬斯離開之後,黎蕤和黎溪特意去找祝璞玉道過歉。
現實是,祝璞玉從來沒把他們做的事情放到心上過。
溫敬斯去世之後,祝璞玉整個人的狀態就無比地差,黎蕤聽說她一直在吃抗抑鬱和焦慮的葯。
黎蕤在北城也沒什麼朋友,因為愧疚,她時不時就會去看祝璞玉,祝璞玉生產的那天也親自過去守著了,月子里也每天給兩個孩子買一堆東西送去。
久而久之,兩人的關係也就走得近了一些。
不能說是很好的朋友,但最起碼不像先前那樣惡劣了。
光陰荏苒,一轉眼兩年
又過去了。
祝璞玉和溫敬斯的兩個孩子已經一歲多了,龍鳳胎,兩個孩子都長得很可愛——知越和溫敬斯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黎蕤看到知越的時候就會想起來溫敬斯,她都不敢想象,祝璞玉每天看著這張臉,得有多煎熬。
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什麼比陰陽相隔更殘忍的事兒了吧?
還真的有。
……
黎蕤在商場看到那張和溫敬斯一模一樣的臉時,整個人都僵住了。(374回)
她大腦空白了一秒,之後身體便先于思維朝那個人沖了上去,擋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對面的男人明顯是被她的行為嚇到了,不滿地擰眉,連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都跟溫敬斯如出一轍。
黎蕤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咬牙喊著他的名字:「溫、敬、斯!」
而對方並沒有什麼反應,反而像是完全不認識她似的,平靜地反問:「你叫我什麼?」
「溫敬斯!」黎蕤被他這樣子弄得有些生氣,「你別給我裝,你這些年去哪裡了?你沒上飛機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根本沒——」
「你認錯人了。」對方依舊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平靜地打斷她。
「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就他剛剛看到她皺眉的那個樣子,她怎麼可能認錯:「別裝了行不行?」
這次,對方的聲音多了幾分無奈:「這位女士,我真的不認識你。」
黎蕤:「行,不認識我,那你認不認識祝璞玉
?」
對面的男人沒說話。
黎蕤兩隻手拽住他,「演不下去了是吧?你跟我走!」
「你再拽我,我要叫保安了。」男人冷著臉警告,聲音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黎蕤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然後冷笑一聲甩開他,「誰他媽稀罕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