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壯觀的趕海大隊
此時外歡天喜地的,好幾個戰士正興緻勃勃的解麻袋。
干過農活的都知道糧食不能受潮,希麻袋抖震壓實,上牽下緊再收口,手怎麼換位怎麼綁緊口袋不露空氣那都有技巧,而且綁起來還不容易解開。
徐春嬌帶著兒媳婦直奔指揮中心去的,愣是沒從正兒八經的哨卡過。
今日負責放哨的小戰士被罵得狗血淋頭,領著文書過來給人登記了,委委屈屈的問:「老太太,您叫啥啊,介紹信我瞅瞅。」
徐春嬌一說叫徐,文書下意識就掏一本『漢字簡化』的冊子。
去年年末開始弄漢字簡化,比如雞蛋卷寫成雞旦卷,街就是亍,部就是卩。
人笑呵呵的說挺好,沒有需要簡化的。
旁邊同樣一個小平頭哭喪著臉說,「別說了,我姓蕭啊!」
二簡字把一部分姓給簡化掉了,像蕭就簡化成了肖,愣是給人家改了祖宗。
徐春嬌從敞開的麻袋裡舉著一根鹹魚遞給那放哨的小戰士,也沒忘了那個如今姓肖的小同志,鹹魚管夠!
都是鹹魚,特別叫一些北方漢子心花怒放。
北方鹹魚貴著呢,隨隨便便一條鹹魚兩塊錢起跳,還得節假日的時候才有供貨。
光靠著鹹魚,沒幾分鐘徐春嬌就收穫了一堆兒孫,誰喊咱媽,喊咱奶都喊得特別的勤快。
徐春嬌趁著還有亮光,被小同志們簇擁著朝海邊趕。
漁民自有算潮水的法子,一般都是農曆初一和十五都是兩頭漲,也
就是這一天早上四到五點的時候和下午四到五點的時候漲潮。
開始漲潮到潮滿大概五個小時,區域不一樣,潮水到達的時間點也不一樣,差距一般都在一個小時左右。
擱海島上,社員們只要記住初一早上幾點漲潮,每天推遲四十到一個小時,就能算出一個月的大概漲落潮的時間。
一群年輕人喊著只是大概啊,那牛進家說的是百分百的啊。
牛翠蘭無情的揭露了弟弟,哪能精確的算潮水的漲落呦,頂多就是算大潮和小潮。
大潮退的時間短,小潮退的多,還得考慮風速和風向。
兩個當兒媳婦的這會心裡頭大致都有數了。
海島是一天一次漲跌,和海島同屬於男孩的廣東,廣西相近但是有區別。
台海和東海是一天兩個漲落,比如閩南地區。
一堆小夥子眼巴巴的看著。
螃蟹是晝伏夜出的海貨,黃水仙還悄咪咪的問自家婆婆,「他們是要抓青蟹還是啥啊?」
海島螃蟹可多了,晚上都不用挖,提著桶等退潮的時候去灘涂找就行了。
而螃蟹裡頭,青蟹有領地意識算是有點難度。
一群小夥子喊大姐喊得震天響,叨叨不挑啊,就吃那些有肉的!
徐春嬌指揮起清一色的小平頭沒有任何壓力,指著遠方浩瀚的大海發號施令,「都回去把搪瓷盆拿來,手電筒帶上,有鐵鍬最好!」
小平頭們的答應聲那叫一個響亮,跟猴子出山似的奔騰而去,不一會拎
著工具又跑來。
徐春嬌站土坷垃上接著喊,「找洞,有洞就撬。」
小平頭們錯落起伏的:『知道了!』
徐春嬌給小年輕們解釋,別看有些洞口小,但不挖下去都不知道螃蟹洞能有多大。
就是這句話壞事了,小平頭們只要有洞就挖,沙蟲比螃蟹難挖多了,都給撬出來不少。
徐春嬌領著兒媳婦們灘涂上溜達。
沒過海的能撿到啥就是啥吧,就別想著一趟出去又是海參又是生蚝的。
徐春嬌繞著一處堆疊的石頭轉了轉,和兒媳婦們推開一塊,一隻挺大個的青蟹就窩水坑裡面吐泡泡。
小平頭們又開始去搬石頭,連鏟子都不用了。
黃水仙和秦淑芬都給示範了,摸螃蟹得先按著蓋子,絕對跑不掉。
小平頭們也就剛開始像模像樣照著干,現在都直接上了手。
有個小同志上手掏洞,喊著螃蟹沒有,但是黃鱔有一條,而且還挺長,拔出來一看是一條蛇。
多大的膽子都不經這麼嚇,人一甩手把蛇甩人群里,又是一陣喊娘聲。
這哪行啊,就是漁民都有被螃蟹夾的時候,最輕的指甲都得斷,那手指頭肉能給夾走一半。
青蟹不幹凈,傷口養個小半年都是常有的事。
徐春嬌插著腰站高處一口氣指了七八個上手的,要不要手指頭了,回頭感染叫你們哭著喊媽。
一小平頭抹了把臉解釋,「我北方的...」
人一臉南方人不懂趕海對北方人吸引力的無辜眼神。
他剛看到海的時候愣是玩了幾天的沙子都沒覺得膩味。
最開始的興奮過後,開始有人用上了技術,去牽了幾條狗來。
狗都是別的生產隊社員家的狗,要麼就是流浪著叫連隊的人瞧見了強行收編訓練。
連隊的狗都能聞地雷,也聽指令。
小平頭們喊『嘬嘬嘬』的時候,堆沙子的菜根和洋辣子次次都回頭。
沒法子,兩小破孩也算是狗子帶大的娃兒,整出條件反射來了。
螃蟹不經放,死螃蟹有毒沒必要冒風險,兩個多小時也就差不多了。
螃蟹鉗子容易斷,甚至還有的螃蟹被抓到時會自斷鉗子用來保命,所以抓到的螃蟹要現場就用草繩捆起來,或者放在水裡,還得整點海草擱裡頭。
這一群壯小伙抓的螃蟹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每個盆子里都是斷胳膊斷腿。
大夥還是高興,喊著明天煮粥吃。
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得找紗布泡了水蓋在螃蟹上才行,不用放水裡,隔天多半也是活的。
眾小伙驚呼這麼麻煩的么,他們都是直接蓋上桶就完事了啊!
可能是糙漢抓的螃蟹也比較糙,隔天一大清早確實都還活著,在牛筋桶里沙沙的溜達呢。
這會其實在五點,可整個連隊都已經動員起來了,也著實是沒法睡。
秦淑芬黑著眼眶來到了婆婆的身邊。
她苦啊..,..
昨晚上差點沒被牛進家熏死,特別是人脫鞋子的那一剎那直衝人天靈蓋的那股衝勁,愣是
叫人到半宿都睡不著。
然後她就發現丈夫半夜了也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