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以酒會友
「可行。」周應熊道，不行也得行。
原思南郡郡守寧仲期和顧崇玉有過數次交集，他是個識時務的人，新來的郡守林子業到任不久，周應熊還不太了解他。
「可有良策？」顧崇玉詢問道。
周應熊皺着眉思索了一番，道：「屬下先去見見新來的鄭大人，就說駙馬爺離府，人口不足，讓他派人護衛。先探探他的底。」
要人簡單，有金批令箭在手，林子業不敢阻攔，都慰嚴問金也只能照辦，但顧崇玉要的是忠心耿耿的人。
「也好。我讓楚昆親自送你去，必要時可以用點手段。」
「是。」
周應熊是個能幹的，也信得過，顧崇玉直接將金批令交給他。
再次握緊金批令，周應熊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他知道很多事不是人力可改變，顧崇玉這個時候拿出金批令是為了靖西，為了治地百姓，所以他必須完成任務。
看着周應熊一副要赴死的模樣，顧崇玉鬆了口氣，只要周應熊願意全力去做，此事定能成，當然，她是不會讓周應熊出事的。
林子業剛上任不久，周應熊對人不甚了解，人家對他也一樣。
周應熊開口要人，林子業表面客氣好酒好菜招待，卻一直在找借口推脫，他也不急，轉頭就讓楚昆提了好酒好菜一起去了都尉府中。
和林子業不同，嚴問金，周應熊還是了解一些的。
此人唯一的愛好就是酒，更愛美酒。
嚴問金看二人提酒上門，心
中瞭然。
周應熊在林子業那落了下風，這是轉頭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
大長公主府的人，他可沒膽子拒之門外，客客氣氣將人迎進門，嚴問金命人上好酒，卻被周應熊拒絕：「喝我的。這可是雲夢山的好酒。」
「哦？」嚴問金詫異道，「雲夢山治糖一流，這酒定也不凡。」
周應熊笑笑：「給嚴大人滿上。」
楚昆換了大碗，先干為敬，一碗下肚，將碗底一晾。
嚴問金不敢託大，趕緊回敬，一口下肚，入口的辛辣味將他的淚都嗆了出來。
「周兄，這真是雲夢山的酒嗎？」
「是呀。味怎麼樣，是不是很特別？」
「是，是……十分特別。」特辣，特苦。
他已經很多年沒喝過這樣普通，甚至有些低劣的酒了。
嚴問金琢磨著，周應熊這不會是暗示他「敬酒不吃只能吃罰酒」吧。
「周兄今日前來……」
「不說這些。」周應熊擺擺手，「難得輕鬆幾日，只談私事，不說公事。」
楚昆聞言起身，一碗酒滿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喝！今日不喝，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喝個痛快。」
「……」
嚴問金一聽又覺得這「什麼時候」是意有所指。
他的心馬上提了起來，琢磨著怎麼套話，楚昆碗中的酒又幹完了，嚴問金只好跟着一口悶。
「楚將軍真是好酒量，嚴某佩服，今日……」
楚昆繼續滿上，看着嚴問金空了的酒杯：「一切都在
酒里。」
「……」嚴問金髮現，沒等自己開口就被灌得暈頭轉向，想問的話一句沒有出口，還好自己酒量不錯，醉了也守着一絲清明，沒有被套話，周應熊也如他說的那般，一點越矩的話也沒提。
揉了揉脹痛的腦袋，嚴問金琢磨不透大長公主打的主意。
他可是見過顧崇玉的狠厲的，同樣也見識過周應熊的手段，周應熊絕不會無事就想和他攀交情的人。
還是為了人，只是對方不願直接開口，想讓他主動湊上去？
「怎麼可能！」
他雖與林子業平級，又是掌兵之人。但林子業是郡守，一方之長，按大宸規矩，沒有林子業同意，這些人不能隨意調動。同樣的，沒有他點頭，林子業想用人也指使不動。
像趙世安那樣即掌民生又掌兵的人不是沒有，但是有他那能耐，兩手抓兩手都抓得穩的還真不多。
所以，這事沒有林子業同意，他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算了，看看再說，或許是我想岔了。」
第二日，周應熊又命人提着酒登門：「楚將軍今日有事，不能前來，知道嚴大人好酒，特意找了個酒量不錯的兄弟作陪。」
嚴問金心中咯噔一下，這是要繼續灌他酒，還是換著人來。
折騰了幾日，嚴問金心中有些發毛，他開門見山道：「周大人，周大哥，這酒我真的喝不下了。有什麼要說的，您只管說，有要問的也只管問，嚴某定知無不言，言無
不盡。好嗎？」
他喜歡酒，卻不是什麼酒都能咽得下去的。同樣的，他喜歡虛與委蛇，但他不喜歡被人一直這麼吊著，這真是雙重摺磨。
「嚴兄急什麼。再說了，兄弟我哪有什麼事，就是在此地待着無聊，剛好和嚴大人志趣相投打發打發時間。」
嚴問金日日被灌得酩酊大醉，也知道這幾日周應熊一滴酒也沒沾到，這能說是志趣相投才怪呢。
他不得不藉著酒意露了點口風。
楚昆聽完嚴問金透露的消息，不由皺眉：「折騰了這麼久，只打探出這些無用的消息。」
「怎麼會無用呢？」周應熊笑道，「這不就是我們想要的嗎？」
從林子業府中出來的那一刻，周應熊的目標就變成了嚴問金，還時不時上門去拜訪林子業，不過是做做樣子。
「別忘了，我們和別人不一樣。」他們可是有令箭在手。
周應熊現在費勁心思和這兩人周旋，是怕日後有大事時，這些人不齊心，所以現在看似浪費時間的試探是非常必要的，怎麼也得找一個知根知底，知情知事的合作者。
「這才幾日就有了鬆動，效果不錯。須知，有一就有二，但凡開了這個口子，下面的事就容易多了。明日，你親自去，這次帶上好酒。」
「其他人也繼續接觸著，說不定什麼時候用得上。」他們最終想要的還是人，認可顧崇玉，願意同進退的人。
其他的……
必要時可以使些手段。
這是顧崇玉提醒過的話，周應熊琢磨着什麼時候才算是「必要時」。
他沒想到，這個期限來得會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