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十章（5）

一陣風吹過，果園葉子嘩嘩直響。***袋子急忙套不到向上。我看見樹葉子都在點頭，好像也同意那個婦女的話。我說：「四叔，那你現在咋還不蓋平房或樓房哩，村裡一些人都蓋了。」魏錦智遞給我一根煙，他自己也點了一根，吸了一口說：「我以前早就說過，我要是想蓋早就蓋了，反正現在家棟也結婚了，房的事不急。」我說：「家棟兩口子一走，把碎娃給你們留著，碎娃不好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又是拉屎又是拉尿，你們晚上睡覺一定都睡不好。」四嬸說：「碎娃是不好管，可我孫子我不管誰管。」我說：「那家棟兩口子一月給你們寄多錢回來？」有婦女笑著說：「可能上千元吧。」四嬸笑著說：「我們不要娃錢，只要家棟兩口子在外邊能把自己照顧好就行了，在家千日好，在外一日難啊！現在掙錢不容易。」魏錦智說：「我和你嬸子還能動彈，掙的夠零花錢就行。我們不用家棟的錢。」我說：「聽說梓棟后媽對梓棟碎娃好得很，不過要讓梓棟每月寄錢回來。」魏錦智嘆了口氣說：「唉！家裡是個無底洞，有多錢能花多錢。」有婦女說：「梓棟后媽精得很，我看她照看娃就沒有四嬸這麼細心。」「我想要是梓棟每月不寄錢回來，她都不一定照看娃哩。」「就是地。」我也跟著其他人附和道。四嬸撲朔了一下頭說：「唉！只要嫂子把梓棟娃照看好就行了。」

我們邊說邊干著活，忽然傳來一陣摩托聲，聲音由遠及近。我們不由得望去，來了兩個人，摩托車停在了蘋果園房子邊上。房子里傳來小孩的哭聲，家棟的碎娃被驚醒了，四嬸就去房子抱娃哄著。魏錦智和那來人說了一陣話，那倆人稍後就走了。隨後魏錦智臉上愁眉不展，不停地吸著煙，我很少見他愁眉過。到底怎麼回事呢？四嬸邊哄娃邊說：「是不是人家又來催款了？你就愛管閑事。那你去尋過貸款的人么？」魏錦智抽了口煙說：「唉！我去催過，可他們不是人沒在家，就是在家卻說日子過得緊的八股子擰繩哩。」四嬸說：「咱也沒啥錢墊了，欣婷寄回來的錢全讓你墊進去。弄的啥事蠻。」魏錦智扔了煙頭，說我去一趟省城。他就這樣轉身離開了，誰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裡。

魏錦禮這邊卻忙了起來。他先是把鈺婷從南方叫回來，給她說了個鄰村的小伙。誰知結婚前卻因彩禮錢，魏錦禮和對方弄得不愉快。而王麗核卻不傳，這是全由魏錦禮做主。最後還是梓棟退休在家的乾爸，聞訊后從中調解。這天他來到梓棟家找魏錦禮商議此事。他能過問這事，完全是看在梓棟那邊去世的母親份上。因為去世的三嬸臨終前握著梓棟的乾爸手說：「哥，您一定要看著倆娃長大成人，使他們都有個好家庭。」梓棟的乾爸是當了大半輩子校長的文化人，重義，守承諾。他牢記對梓棟已逝親媽的承諾：「你放心地走，倆娃我會照看的。」他得知了魏錦禮因為彩禮錢和鈺婷准婆家弄得不愉快時，就先去了鈺婷准婆家，和那邊談妥了后就來找魏錦禮。

誰知魏錦禮抱了梓棟的孩子出去串門子了。在家的王麗核給梓棟乾爸倒了杯茶后，就一直坐在那裡納自己的鞋底。梓棟乾爸抽著煙焦急地等著魏錦禮回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梓棟乾爸看了看時間，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了，就對王麗核說：「咋還不見錦禮回來，你去尋他一下，我有事和他商量。」王麗核邊納鞋底邊說：「我咋知道他去哪裡了，他又沒有手機。」她說這話時眼皮連抬都沒抬。梓棟的乾爸非常地失望，不由得想到以前梓棟親媽在世時，自己每次來她都非常的熱，遇到魏錦禮不在家時她二話不說就急忙去找錦禮回來。唉！看來真是物是人非。梓棟乾爸一陣心痛。就在他準備起身回家時，在外玩的鈺婷回來了，鈺婷親熱地叫：「乾爸，你幾時來的。」梓棟乾爸大聲說：「我來了一會了，尋你大了你大不在，我娃去尋一下你大，就說乾爸來了，尋他有事哩。鈺婷聽了說：「乾爸，你先坐著，我這就去尋我大。」她一說完人已跑到了門口。那王麗核仍是納著鞋底，彷彿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