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8章 根本看不完

第1398章根本看不完

霍祁年嘆息了一聲，俯首，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個吻。

「你有計劃，可以跟我說，你動嘴，我動手。可以嗎？」

虞南梔聞言，這才哼了哼，算是回應他了。

虞南梔哭了一場，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睡得並不是很安穩，夢裏全是她的爸爸媽媽，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哥哥抱起了她，一直在旁邊安慰她。

可當她抬頭看向哥哥的時候，卻發現一直在旁邊安慰自己的人居然是晏慎。

她驚得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霍祁年早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一直在她身旁喊着她的名字。

見她倏地從床上坐起，立刻把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南梔，沒事的。」

他輕輕拍著虞南梔的後背，單薄的衣服上有些濕意。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南梔，只是夢而已。」

虞南梔靠在霍祁年的懷裏，很久都沒有回神。

「我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虞南梔下意識的問著。

她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睡前滿腦子都是哥哥被刻意整容成了一個陌生人，她的爸媽慘死在車禍里。

但是……這種充斥着血腥和恐懼黑暗的夢，她並不是第一次做。

她還在醫院裏休養的時候，就已經做那種夢了。

只不過她更多的是夢到林念舒。

但不管是夢到誰，她夢裏面總是那種風格統一的噩夢。

只是之前她沒當回事情。

因為她並不認為林念舒的死和自己有關。

她對林念舒，向來是仁至義盡的。

「還記得你做腦部手術的事情么？晏慎在你的腦子裏裝了定位器，那個定位器，包括了一些播放語音的功能，就為了方便給你洗腦，精神控制你。」

虞南梔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氣。

她說呢，她不止是感覺周圍的環境變得陌生了，就連她自己也是非常的陌生。

她經常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卻又覺得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有的時候，她並不想和霍祁年疏遠，可是當她自己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自己已經那麼做了。

她變得不像自己了。

晏慎……

他做這麼一切，就只是為了讓她疏離所有人，讓她的死結里就只有她嗎？

與那隻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她看着霍祁年，心裏冒出了愧疚。

霍祁年肯定是察覺到了自己對她的疏遠，哪怕他們解除了誤會。

虞南梔嘆了口氣，靠在霍祁年的肩膀上，眼眶紅了紅的，鼻子也是酸酸的。

「霍祁年，我那麼對你，朝你發脾氣，你就不怪我嗎？」

聞言，霍祁年輕笑，「我為什麼要怪你？我喜歡你這樣對我。」

虞南梔一愣，起初她覺得霍祁年只是在安慰她自己，可是轉念她又突然想起了易白說的。

霍祁年他有病，不光有精神分裂，還有創傷後遺症。

好像……她如果對霍祁年惡劣一點，他就會感覺很舒服。

虞南梔其實不大能理解這樣的事情。

「你為什麼會喜歡？」

虞南梔拉起他的大掌，垂着眼眸，她纖細微翹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濕濕地，眨眼的時候，還會覺得有點涼意。

虞南梔嘆了口氣，「霍祁年，易白說你病了，而我是葯，你想我怎麼做？」

「就那樣對我，沖着我發脾氣。」

虞南梔不理解，抬頭看着她，「為什麼呢？」

他的病，好像讓他有受虐傾向了。

虞南梔以前看小說吧，就喜歡看那種男主喜歡別虐的。

但在小說里看看就行了，要真的在現實里擺在她面前，她是真的覺得對方應該要去好好治療的。

並不是調侃，是她真的這麼覺得。

虞南梔看着霍祁年，還在等着他的回答。

「你很長一段時間，把我當成空氣，那樣我才更難受，我覺得你已經放棄我了。」

放棄，比不愛了，更難受。、

不愛了，還有可以再愛的時候。

可是放棄了他，那他連努力也沒有了。

虞南梔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臉蛋，「你是笨蛋嗎？霍祁年？」

「可是，你不沖着我發脾氣，不難受嗎？」

霍祁年輕笑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你想親近我，卻又忍不住的厭惡我。」

虞南梔撇著嘴，點了點頭。

她也很委屈。

因為她不想這樣的。

「這不怪你，南梔，是晏慎讓你這麼對我的，他以為這樣就能消磨掉我們之間的感情，可是他千算萬算，全額是偏偏沒有算到，我有病，我需要你這樣朝着我歇斯底里地發脾氣，這樣我才能感受到你對我的愛意。」

他們剛結婚那會。

虞南梔對他的感情忽視的非常刻意。

所以那段時間，他加重了自己的病情。

郁赦出來的頻率越來越高。

直到他們解除了以前的那些誤會。

可是他們感情好了，虞南梔也更加沒有理由沒事找他麻煩。

他知道，虞南梔愛他，可是那樣遠遠不夠。

他需要激烈的情緒。

「你剋制自己對我的厭惡，只會讓你更難受，不如你就沖着我發脾氣，讓我舒服一點，也讓你自己舒服一點。」

人要和自己的潛意識去抗爭，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即便霍祁年沒有創傷後遺症，他也不希望虞南梔那麼的辛苦。

「……你真的是……」

虞南梔嘆了口氣。

想要吐槽他，卻又覺得吐槽的話過於的殘忍。

他們都病了。

虞南梔靠着霍祁年，閉上眼。

算了。

就這樣吧。

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治好的。

眼下最重要的，也不是他們的病，反正又死不了。

她最重要的目標，是對付晏慎。

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港城冬日的陽光是最舒服的。

虞南梔披上一件風衣，就跑進了書房。

霍祁年說，他把她的照片，還有錄音帶都放在了那裏。

她看過自己和周意妍的聊天，知道自己在那些舊照片里看到過晏慎。

她想再去找找，或許能想起一些自己起不來的事情。

虞南梔盤腿坐在柔軟舒適地毯上，靠在身後的沙發上，手邊是一盤剛切好的新鮮果盤，地上擺滿了一堆相冊。

那些晏慎出現過的照片，霍祁年已經翻出來，都放在了一起。

虞南梔一張張的看過去。

依舊是沒有什麼頭緒。

直到她下樓吃過了晚餐，又回到書房，在DVD機里塞入了以前的錄像帶。

這些都是她讀書時期，但凡有點值得慶祝的小日子，她爸媽都會拍下來的視頻。

這是她爺爺還在世的時候的習慣。

每一個虞家人都會有很多的這種老式的錄像帶。

虞南梔是覺得晏慎或許比自己所以為的還要更早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畢竟，他們都是一個圈子裏的，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見過的，只不過區別熟悉不熟悉，又或者有沒有印象的事情。

尤其是像陸家這種大家族，陸家的人那麼多，但是出名的陸家人其實就那麼幾個，未必會記得所有的陸家人。

甚至如果是陸家的邊緣人物，根本就不會有人認識。

虞家不講重男輕女那套。

甚至她爸媽原本只想生一個的，想要女兒，卻沒有想到先生了個兒子，所以後來隔了幾年，她媽媽養好了身體，又追生了一個她。

虞家非常的溺愛她，她哥哥生日辦的有多隆重，她的只會更好。

她和哥哥的生日，都會邀請整個港城的名門世家。

虞家又是出了名了溫和中立，處事周到，所以從來不會跟人結怨，邀請函從來不會少了哪家，少了哪個人。

她的那些錄音帶里，一定會藏着線索。

為此，虞南梔甚至還給自己泡了杯濃縮黑咖。

她是打算一幀一幀看過去的，以防有遺漏。

從晚上六點半一直到十點四十五分，她都待在了書房裏。

霍祁年敲門進來找她的時候，她才看完了三個盤。

是從她初中的時候開始看的。

第三個盤，才剛剛到她初一的下半學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很久沒有喝咖啡的原因，現在突然喝了一杯濃縮的黑咖后，她精神特別的好，但是心臟跳得有點快，她整個人都不是很舒服。

她是強忍着不舒服，一直看到現在的。

咖啡因過敏而已，算不上是什麼大事情。

身體是可以自我代謝的。

奶茶的提神效果比黑咖還要好一點。

但是虞南梔雖然喜歡吃甜食，卻討厭喝這種甜水，太膩了。

而且喝上三口，她就要連續失眠兩個晚上。

她是完全體會不到喝奶茶的快樂的。

「明天看吧，已經很晚了。」

她的這些錄像帶，有滿滿的兩個大箱子。

還有一個小箱子，不過那些是霍祁年從他們結婚開始拍下來的，算是繼承了他們虞家的這個傳統習慣。

那個小箱子是不用看的。

虞南梔懶懶的靠在沙發靠背上，吐出了車厘子的核，扔進了垃圾桶里，隨後又抽了一張濕紙巾擦了擦手。

「我也想休息，可是我現在精神的很，根本就睡不着，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這些錄像帶雖然一個晚上也看不完，但是多看一點是一點。」

歲穗早就趴在她身後的沙發上睡著了。

小傢伙非常滿意現在的環境，所以霍祁年進來的時候，它雖然是聽到了動靜，但是依舊是側躺在沙發上，根本沒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