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揭開面具
聞炎陵第一次見她哭，慌得手忙腳亂。
連忙從懷中掏出帕子幫她擦眼淚，邊擦邊道：「我都給你道歉了，你不要哭了，以後就算你不要我送，我也一定死皮賴臉送你可好？」
孫小瑩再次撲進了他的懷中，哭得不能自已。
一直要強的人偶爾示弱，更能讓人心生憐憫。
聞炎陵心中有種被需要的滿足感。
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好了，不哭了，有我在，沒人能夠欺負得了你。」
一直等到有人過來，聞炎陵才低聲沖孫小瑩道：「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孫小瑩卻躲在他懷中，不願露面。
聞炎陵起初沒明白，直到聽到她蚊子般的聲音問他有沒有斗篷，他才瞭然。
畢竟相處了這麼久，對她還算了解，是個自尊心極強的女子。
遇到了這種事，肯定不願意讓其他人看見。
他橫抱起她，讓她整個人都埋在衣服中，大步離開院子。
走之前吩咐那些人務必看管好這幾個人，回頭他還得好好審問。
抱着她出了這條巷子，孫小瑩才露出個頭來：「聞公子，我不想這副樣子被我師父看見，免得他擔心。我想去一個人較少的客棧，可是我身上沒帶銀子。你能不能幫我墊付一下，明日我再還給你。」
「現在客棧估計已經打烊了，你在這裏都沒有宅子嗎？」
「沒有，我和師父平日都住在客棧里。」
聞炎陵想了想，道：「那這樣，我帶你去我的
別院，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去。」
孫小瑩詫異看着他，他居然肯帶她去他的住所。
少君府。
雲拂在馬車上便已睡過去，慕玄清不忍叫醒她，一路抱着她往墨韻堂而去。
呂梁很是驚奇，少君與少君妃何時如此親密了？
作為管家，家中之事都要打探清楚，於是拉着蘇木小聲詢問，終於知道了一些詳情。
不免心中高興，少君與少君妃恩愛，那可是一件大好事！
「快，快去準備熱水，送去墨韻堂，少君今晚可能會在那裏留宿！」
他兩隻手來回搓著，激動異常。
同時又令人去看着慕天官，若是她半夜醒來，一定要好好哄著，不能讓她打攪到他們。
不久，慕玄清常用的物品和衣物都送到了墨韻堂。
他望着床上躺着的雲拂，心中猶豫不決。
從前在外迫不得已時，他倆不是沒有同房同床過，可如今已然在少君府，他宿在這裏，不知她醒來之後會不會覺得他趁人之危？
沐浴更衣完畢，他獨自坐在院中賞月。
今日迫不及待去接她，除了擔心她的安危之外，還有一重要之事。
那便是他體內的毒已解，他曾答應過她，在他解毒之後，會讓她親手揭下他的面具。
可她喝得跟小醉貓似的，似乎將這一約定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有些失落。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房門突然打開。
雲拂披散著長發立在門口，醉眼朦朧朝外觀望了一圈。
捕捉到慕玄清的身影
，徑直朝他走來。
見她腳步還有些不穩，男人立即迎上前。
「你怎麼醒了？」
「太渴了，爬起來喝了幾口水，可還是覺得渴。」
雲拂看着院中石桌上的茶，撲了上去，「咦，這裏有茶！」
「這是我喝過的……」
慕玄清還沒來得及阻止，某女已經將茶杯裏面的茶一飲而盡。
砸吧砸吧嘴，在石凳上坐下。
「今晚的月亮好圓，你一個人在這裏賞月呀？」
見她好似清醒了些，慕玄清點點頭，走過去。
「幹嘛不叫我一起？一個人多無聊。」
「我見你睡着，便沒打擾你。」
雲拂雙手撐著臉頰，腦袋左右搖晃着，邊晃邊道：「不是說了讓你回府之後叫醒我嗎？」
「你還記得之前說的話？」慕玄清看着她笑。
雲拂白了他一眼：「我又沒喝醉，怎麼會不記得？」
「那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
「約定？什麼約定？」雲拂面帶疑惑看着他。
她果然不記得了，慕玄清眸底黯淡。
「我體內的毒完全解開之後，由你親手揭開我的面具。」
聽到這話，雲拂有片刻的恍惚，而後眼睛猛然一亮。
「之前我們還約定過這個？那你體內的毒解了沒有？」
男人詫異看着她，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醉了還是清醒。
「你今日親手幫我用的葯，是最後一次，你忘了？」
雲拂仔細想了想，一副恍然想起的模樣，張大嘴長「哦」了一聲。
「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這事。」
她笑嘻嘻站起身，跑到他面前，低頭找了找，沒找到凳子，嘴裏嘟囔了一聲「奇怪」之後，一屁股坐在了男人腿上。
兩手掛着他的脖子，蘭氣輕呵：「那我現在可以揭開你的面具了？」
慕玄清身子猛然一震。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坐在他身上，每絲每毫的氣息直直鑽入他的鼻間，帶着一種獨特的芬芳。
他整個人如過電般，腦袋一片空白。
雲拂見他如石頭般僵硬，輕輕搖晃了一下：「你怎麼不說話？」
他反應過來，機械式點點頭：「可以。」
得到允許，雲拂一臉期待，腦袋漸漸往旁偏，想解開腦後系在面具上的帶子。
如此一來，幾乎整個人靠在了慕玄清的懷中。
男人很是緊張，不只是因為懷中人的柔軟讓他心跳控制不住加速，還因為她即將看見自己的臉。
他臉上有一道因中毒還未癒合的傷疤，他怕她被嚇到。這麼多年來，他從沒有這麼不自信過。
帶子鬆開，面具緩緩揭下。
男人幾乎屏住了呼吸。
然而，並沒有聽到想像中的驚呼，耳邊聲音細軟繾綣：「額頭……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唇……也好看。」
一邊說一邊用一根手指從他額頭慢慢滑下，最後落在唇上，定格。
男人喉頭滾動，吞了一口唾沫。
而後握住她的手指，轉臉看向她：「這邊還有一道疤痕，你摸摸看。」
雲拂輕笑：「疤痕算什麼……只要塗抹上我
的葯，給你消個一乾二淨。」
然而，當她看見他正臉時，迷濛的雙眼漸漸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