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國道（二）（5）

大家都知道，這些律師事務所背後都在向黃昌勇先生交租，沒少過一個子兒。***在後來創辦的十家律師事務所當中，黃先生最看中的兩家，一家由林立群主持，另一家由賈秀全主持，這兩個人也因此被看做黃先生最得意的門生。黃先生本人也是這麼看的，每次出席重要的學術會議，除了帶上那個當了寡婦的女朋友之外，帶的就是他們兩個。

實際上，曹拓麻最早聘請的律師就是黃昌勇先生。經過中間人，他們已經就聘金的具體數目達成了協議，可在這節骨眼上，黃昌勇先生突然因為腎衰竭住進了濟州人民醫院。在錢和命之間，黃先生選擇了命。兩天之後，當他得知林立群已經擔任了公訴方的律師之後，他向曹拓麻推薦了賈秀全。當賈秀全和林立群提着鹿茸、虎鞭來醫院看望他的時候，黃先生按著小腹，來了一偈八仙過海，狗尾續貂。\"兩個門生都希望導師能夠說得稍微詳細一點，可導師已經抬起手來，像攆蚊子似的、要攆他們走了。

號子裏的曹拓麻

號子裏的曹拓麻也聽說了雜耍一事，當然是從賈秀全那裏聽說的，可他聽過了之後，並沒有什麼反應。他對這事沒有興趣，他感興趣的是，自己什麼時候被斃掉、兒子生殖器的現狀，諸如此類的問題3當然，除此之外，他還關心一些與我們每個人的生活密切相關的重要事件。

在第一次開庭之後，1997年3月8號，前來探監的孫惠芬和孫惠芬的弟弟孫庭國0967-）曾和曹拓麻做過一次交談。

這個時候的孫庭國已被任命為濟州經濟開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三十而立\"這個詞用到孫庭國身上真是恰如其分夂曹拓麻上來就問他開庭的前一天，即3月5號那天在幹什麼。孫庭國以為姐夫是在責怪自己，就解釋說，那一天他在家裏陪姐姐，別的什麼也沒幹。曹拓麻接着又問：\"3月5號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內弟不敢吭聲，只是怯生生地將香煙點着，遞給了姐夫。\"那是**向雷鋒同志學習題詞表三十五周年，這樣的日子你竟然敢給我忘了。\"孫庭國聽了這話，腦子才轉過來圈兒。曹拓麻吸了幾口煙，說：\"《戰國策·楚策》裏有一句話，叫做'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你回去之後，開動開動腦筋，想想辦法，把損失奪回來。既然這個月和雷鋒有關，那在你的轄區內搞個'學雷鋒一一警民共建文明月'活動也不是不可以。\"曹拓麻的這番話對站在一邊的看守王進（1976-）也很有啟，他立即把它當成自己的想法說給了領導。領導對\"他的想法\"很讚賞，當即給了他一根竹竿，讓他\"跑步，走一一\"，去把菜園廁所的下水道通開。

曹拓麻在事之前實際上已被任命為濟州市開區公安局的局長，只是還沒有正式上任而已。\"10·19\"事件出來之後，局座的交椅曹拓麻當然是坐不成了，坐上去的是曹拓麻的管庄區公安局的同事，原來的副局長章躍進（1958-章躍進也來看過曹拓麻。在交談中，章躍進拐彎抹角地安慰曹拓麻說：\"老曹啊，都說開區好，我就看不出來它好在哪裏：曹拓麻問章躍進\"那裏怎麼個不好\"，章躍進一時語塞，想了一會兒才說，那裏雖然有不少富人，但和咱們沒什麼關係，倒是局裏的一些中年人的家屬有不少下崗的，讓他感到頭疼，因為他實在不忍心看着不管。\"那就管唄。\"曹拓麻說。\"管，怎麼管？讓他們都去賣羊肉串嗎？那東西取締還取締不完呢。\"章躍進一臉無奈地說。曹拓

麻懶得和老部下多啰嗦，就也來了一偈：\"天時地利，以夷制夷。\"

就像林立群和賈秀全不能理解黃老先生的意思一樣，章躍進沒弄明白曹拓麻的意思。有感於童躍進還能想到來號子裏看看他，他就對他多說了兩句：\"把下崗的入組織起來，成立個市容清理小組，讓他們去清理那些先下崗的人。章躍進這一下迷惑過來了。後來，他對朋友們說，他對曹拓麻佩服是佩服，可他非常討厭曹拓麻耍詞兒。\"什麼以夷制夷，\"他說，\"不就是狗咬狗一嘴毛嗎？\"不過，話一出口，音躍進就有點後悔了：曹的內弟現在就是這個局的副局長，這話要是傳到孫庭國耳朵里，他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他當即決定再大看一次路邊，讓他知道他對他的忠心。應該帶什麼禮物去呢？他想啊想，最後想起了櫻花。他後來不但帶着櫻花去了，而且還對曹拓麻說，他上任后要抓的大事之一，就是要美化工作環境，使大家能夠保持心舒暢，\"比如，我要在院子裏移植幾株櫻花\"。這麼說着，他就像魔術師表演帽子戲法似的，從領帶旁邊摸出了一枝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