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賊心不死

第807章賊心不死

到了次日，柳塵「告密者」的身份不脛而走。

所有人看待他的眼神，都開始帶著一絲防備。

眼見如此，劉貴妃卻反而無法理解，「我想不明白，明明你做的是好事，處置的也是那些腌臢的蛀蟲，為什麼反而不受待見呢？」

柳塵思索片刻，「這很正常，其實每個人都有不太好的一面，或者做過錯事，如果身邊有一個告密者，那你覺得他們能踏實嗎？」

劉貴妃聽后恍然，接著忍不住好奇問道：「說實話，王爺你有做過壞事嗎？」

柳塵點點頭，「那當然了，沒做過壞事的根本不是人，我是人，所以我做過。」

劉貴妃卻道：「未必吧，有的人一輩子都很老實，甚至被欺負都不反抗，你能說他們做過壞事嗎？」

柳塵答道：「壞這個字，其實沒有具體定義的，一個人老實一輩子，被欺負都不反抗，反過來講不就是縱容壞人嗎？縱容壞人難道不算做壞事嗎？」

劉貴妃撇了撇嘴，「你說的輕鬆，但你不知道，那些壞人敢做壞事，一般都有倚仗，你反抗了又如何？」

柳塵嘆了口氣，「問題的關鍵就在這兒了，其實很多壞人都是外強中乾的，他們的勢力再大，總大不過天去，他們也怕把事情鬧大。」

「如果一個人跑來想要強暴你的女兒，你不去保護自己的女兒，不去反擊，那以後這種事必然會成為常態，而如果反抗了，他肯定也會像狗一樣夾著尾巴逃跑。」

「知縣大不大？把事情鬧大了有知州收拾他，知州包庇還有知府，知府包庇還有朝廷，朝廷不管，必失民心，民心一失，朝廷必亡。」

劉貴妃聽后說道：「也不至於吧，很多事只要過一陣子沒人管，一般不也就沒信兒了嗎？」

柳塵搖了搖頭，「有句話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你看似滅火了，但實際上一直都有火星子在悶燒。」

「一旦風來了，水漲了，大火也就起了，堤壩也就毀了。」

「畢竟人嘛，最擅長的就是記仇了。」

「就好比情侶吵架，最喜歡說的話就是，過去的事兒我就不提了，但實際上一旦吵起來，過去的事兒記得比誰都清楚。」

「當然了，朝廷的江山社稷，來之不易，毀之也不易，如果及時修補，興許還沒事。」

「但如果這兒留一點火星子，那兒留一個螞蟻窩，攢到一塊兒就不好說了。」

「就比如歷代朝廷，每個人都會罵末代皇帝是昏君，在他身上找問題，比如無能昏聵，荒淫無道。」

「但實際上，那真的只是一代人的錯嗎？」

「拿荒淫無道來講，試問哪個當皇帝的身邊，沒有幾百上千甚至數萬的女人？他們沒被罵，說白了不就是因為他們夠幸運，朝廷還有點底子讓他們禍禍罷了。」

劉貴妃被說的啞口無言，「好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記憶中，做過最壞的壞事是什麼呢？」

柳塵眉梢一挑，「不光彩的事，能告訴你嗎？」

劉貴妃在柳塵懷裡晃著身子，不依的說道：「嗯～說嘛說嘛，臣妾想聽。」

然而就在這時。

大掌柜卻忽然找了過來，提醒兩人按照約定，今日該登台演出了。

劉貴妃沒能如願，小嘴兒自是撅的老高，但被柳塵耍賴似的連續親了好幾口之後，原本的不愉快也被強行一掃而空。

……

舞台側方。

正當劉貴妃看著心上人在台上跟王乾娘對戲的時候，路過的王英見她落單，於是快步湊上前來，「小娘子等著登台嗎？」

劉貴妃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王英卻並不知趣，而是繼續說道：「害，說實話，我真替小娘子不值，你看你家這男人，要錢沒錢，要臉沒臉，他……」

聽到王英編排柳塵，劉貴妃終於十分嫌棄的開口打斷道：「你能閉上你那張吃過垃圾和嘔吐物的嘴嗎？」

王英一聽，胃裡當即又是一陣翻騰，「你！」

面對滿臉怒容的王英，劉貴妃卻絲毫不懼，始終一臉鄙夷的模樣。

「好，走著瞧，我會讓你們夫婦倆知道，得罪我王英的下場！」王英咬著牙狠狠說道。

之後，便表情陰狠的悶頭離開了。

「娘子快來。」台上王乾娘讓柳塵所演的西門慶暫退之後，便朝著一旁高聲喊道。

「哎！」劉貴妃應了一聲，邁著小碎步走出了幕帳。

剎那間，台下喊聲雷動，恨不能立刻上台，將西門慶取而代之。

而經過一陣對戲，王乾娘輕咳兩聲給出暗號，柳塵所演的西門慶隨即走了進來。

接著便主動朝潘金蓮說道：「大官人年前給的布料，全是上等好貨，老身不敢糟踐，特意請來娘子幫手……」

言罷，又朝潘金蓮介紹道：「娘子啊，這便是我跟你說的西門大官人。」

隨後又是一陣對戲，次日轉場。

王乾娘又找來潘金蓮，西門慶「適時」出現，經過一陣巧嘴，硬是說動兩人留下，自己則找借口離開。

經過片刻冷場，西門慶裝作打掉東西，以撿東西的借口蹲到潘金蓮裙下。

一時難以把持，西門慶竟直接捏住那三寸金蓮。

而台下遊客，則一個個羨慕嫉妒的咆哮起來。

台上的西門慶依舊不為所動，而是繼續表達愛慕之情，並強行擁吻潘金蓮。

潘金蓮一翻推拒，最終還是逃離了出去。

有了第一次，接下來就順理成章了。

而當觀眾們看到，西門慶闖入武大郎家以後，就直接不由分說將潘金蓮壓在桌上，兩人開始擁抱互吻的時候，台下更是紛紛坐不住了。

表面上一個個抄起凳子要打姦夫，實則恨不能立刻取而代之！

最後再轉場。

潘金蓮說出一句經典：「大郎，該吃藥了。」

戲目至此結束。

而到了台下。

結束排演的柳塵本打算繼續帶著劉貴妃去散心，不料還沒等離開後台，就被大掌柜給叫住了，「有件事，想跟二位商量一下。」

「什麼事？」柳塵隨口問道。

「是這樣的，鑒於兩位的呼聲極高，尤其是尊夫人極受歡迎，所以咱們舞台想給尊夫人加場前傳。」大掌柜笑著商量道。

「前傳？」柳塵不解。

大掌柜答道：「沒錯，就是潘金蓮在清河大戶做丫鬟的事迹。」

劉貴妃一臉茫然，倒是柳塵，很快便從大掌柜躲閃的目光中瞧出了不對，「戲里是否有，潘金蓮被清河大戶強行佔有的情節呢？」

大掌柜心虛的笑了笑，「畢竟是人生經歷，而且是從自尊自愛到性格扭曲的重要轉折，那自然是必須得有了。」

「哦？那我倒很好奇，是由誰來演這清河大戶呢？」柳塵面帶戲謔的冷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