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反擊（31）
「變正常了嗎？謝天謝地。」
問了一句，Jane緩步走下樓梯，看向歐陽倩的眼神中仍充滿著戒備。
「變正常？你們都在說些什麼啊？」歐陽倩不明所以的來回打量著Jane和自己的父親，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慌慌張張的四下張望，「那個斯諾蘭呢？他人呢？」
Jane說：「已經死了。」
歐陽倩瞪大了雙眼：「死了？你們是怎麼把那個瘋子幹掉——」
「是你做的。」Jane沒有理會歐陽學成的暗示，直截了當的對歐陽倩說明了情況，「你剛才陷入了某種瘋狂的狀態中，然後就把斯諾蘭給變成了一具白骨，看到了嗎？就是拐角處的那具骷髏。」
「咦咦咦。好噁心誒。」歐陽倩打了個哆嗦，「我？我把斯諾蘭變成了一具骷髏？Jane，是你瘋了吧？」
「也不知道我們倆究竟是誰瘋了。」Jane依靠着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嗯」歐陽倩眉頭緊鎖，「我記得我走向斯諾蘭，試圖用手中的匕首捅傷他，但是沒能成功，他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說些什麼，說侮辱黃粱的話，然後我就——」她突然愣住了，轉身向黃粱屍體的方向跑去。
Jane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黃粱，他死了，他真的死了。」癱坐在黃粱屍體旁邊，歐陽倩雙眼獃滯的注視着牆壁上一個殘破的小洞，默默的流着眼淚。
「小黃他——」歐陽學成看着黃粱的屍體，鼻子一酸，險些再次哭出來。
「是為了保護我。」Jane痛苦的說道，「他為了保護我才、才被斯諾蘭殺害的。」強忍着心中的悲傷，Jane轉身去查看昏迷不醒的陳靈兒，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和歐陽倩一樣立刻崩潰痛哭。
把陳靈兒喚醒后，Jane和她相互攙扶著走向一直都無人問津的拳霸李東，與十幾分鐘前Jane檢查他的時候相比，他身上的傷口都已經開始結痂了，雖然李東看上去無比凄慘，但是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
陳靈兒一點都沒手軟，幾個嘴巴子下去后，李東慢悠悠的蘇醒了過來。
「靈兒？我們都下地獄了嗎？」他迷迷糊糊的問到。
「就不能在天堂相遇嗎？」陳靈兒鬆了口氣，對李東說道，「我們都沒死。除了黃粱——」
「沒死？我還以為斯諾蘭會把我們都幹掉——等等，你說什麼？黃粱死了？」
「嗯，黃粱犧牲了。」Jane神色黯然的說道。
李東看着她。「頭兒。」
「犧牲是在所難免的。」Jane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但是很遺憾，即使她明白這個道理，此刻她的心仍然痛到無法呼吸。
在短短一天的時間裏，她失去了她最後一位親人，但丁；這一天裏，她失去了她最好的朋友，珍妮；這一天裏，她失去了愛過的男人，黃粱。這一天無論收穫了多少的勝利，對於Jane而言，都是她這輩子最痛不欲生的一天。
在這一天中，她失去了太多，太多。
「該死。頭兒，斯諾蘭是你和黃粱幹掉的嗎？」在陳靈兒的攙扶下，拳霸李東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坐了起來，他在尋找斯諾蘭的身影，但是沒能找到。
Jane把之前發生的情況簡單敘述了一遍。
「————我滴個乖乖，也就是說，那個小姑娘竟然在這種絕境下轉換成了一名新人類，並用近乎無比的時間之力幹掉了斯諾蘭？」李東感慨道，「也太扯淡了吧。我還沒有見過能控制時間的人。」
「我也是頭一次見到。種因得果，如果我估計的不錯的話，歐陽倩應該被幾年前由『公司』引發的『水星實驗室爆炸事件』所波及到了。最終她倖存了下來，並因為黃粱的慘死，而成功覺醒了能力。」Jane仍舊感到不可思議，「竟然是與時間有關的力量，真的是太恐怖了。」
Jane親眼看到了發生在斯諾蘭身上的變故，那種讓斯諾蘭身體的一部分迅速老化的能力，堪稱神技！歐陽倩竟然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白骨，簡直太匪夷所思——
等等！Jane整個人停住了，一動不動。把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白骨，把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白骨？這是否意味着，歐陽倩可以把一具白骨——
「歐陽倩！！」
Jane大喊一聲，快步向歐陽倩跑去。
————,————
死亡是一件極度無聊的事情。
與整個世界脫節的感受很奇怪。
該死，我這是變成孤魂野鬼了嗎？地縛靈？就算是下地獄，來個人來接我啊！黃粱漫步目的的在走廊中漂蕩，讓他感到很無聊的是，他似乎被定格在這條並不長的走廊走，無論他朝前還是朝後走，總是在這一段走廊中徘徊。
這是一個莫比烏斯環嗎？
難不成人死之後，就會永遠的困在一個循環中？
靠，怪不得老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啊。
嗯？
毫無波動的世界突然發生了變化，一股突兀的強大吸力毫無徵兆的出現在這個凝滯的空間中，黃粱就像是不小心落入抽水馬桶中的小昆蟲一般，身不由己的被強大的吸力所左右。
一剎那的功夫，他墜入了混沌。
————,————
「誒，好像真的有效果！！頭兒，靈兒，你們聽，他有心跳了！！」，「是嗎？我來聽聽。真的有心跳！！黃粱，活了嗎？活了就趕緊給我起來？！」，「小黃啊，你趕緊醒醒啊，倩倩為了你都把眼睛哭腫了。」，「哪有，老爸，你就知道瞎說。我、我那是昨天晚上睡得晚。」
吵吵什麼啊？黃粱對充斥在耳邊的聲音有些不滿。這要不就一個都不來，要麼就來一群牛頭馬面，我說哥幾個是不是月底沖業務啊？至於嗎？一窩蜂的全來了。
用力睜開酸澀的眼皮，一抹昏暗的光線從一個園窟窿射進黃粱的眼睛。他又用力眨了眨眼皮，這才發現自己面前有一圈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我去！你們沒見過帥哥啊？」黃粱嚇了一哆嗦，身子往後一仰，後腦勺和身後的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發出咣噹噹一聲。
「靠，疼疼疼疼。」
歐陽倩激動的指著黃粱。「真的活了，老爸，Jane，你看他真的活了，還知道疼呢！」
「廢話，我不知道疼？歐陽，你也被斯諾蘭幹掉了？」黃粱沒好氣的打量著圍繞在自己身旁的眾人，「Jane，你也是？還有你們？伯父，抱歉，因為我的緣故讓你們——」
「沒死，我們都沒死。只有你和但丁死了。」Jane強壓住淚水，對黃粱說道。
「啊？我死了？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人話嗎？無所謂了，我沒想到死後我們還能一起上路——」
「黃粱，你之前死了，但是歐陽倩把你拽了回來。」Jane說。
黃粱滿臉問號。「啥？你們能說說我能聽懂的話嗎？」
的確是歐陽倩把他救了回來，讓他起死回生。Jane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念頭從她的腦海蹦出，即然歐陽倩能夠用她的時間之力把斯諾蘭這樣一個大活人變成白骨，那是否存在這種可能性：歐陽倩可以運用時間之力，把一個死人拉回到這個世界中呢？
她立刻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歐陽倩，歐陽倩頓時激動起來，她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再次釋放出了自己的力量。
真的起作用了！！
黃粱殘破的屍體發生了變化，雖然很緩慢，但的確在逐漸修復身軀上的那個空洞。花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黃粱的身體恢復如初，他再次有了心跳，有了呼吸。
「——我去，聽上去像是個都市傳說。」黃粱感嘆道，「對了，即然成功，歐陽，你趕緊把但丁也——」
「不行。」Jane悲傷的搖了搖頭，一直強忍着的淚水最終還是流出了眼眶，「把你救回來后，歐陽倩就喪失了時間之力。」
「啊？」
「我感受不到身體中的力量了。」歐陽倩說，「殺一人、救一人後，我的力量煙消雲散了。」
「好吧，Jane。」黃粱看向Jane。
「我會好好安葬他的，安葬但丁。」Jane堅強的說道，「希望他下輩子能夠去一個好人家，平平淡淡的過完自己的一生，不要再過這樣的生活了。」
「Jane，我感到很抱歉。」
「我也是。」Jane擦了擦眼淚，「走吧，我們的路程還沒有結束，藏在第七層的那群不肯死去的罪魁禍首們，還等待着我們的最後判決。」
「呃。這麼快嗎？」黃粱在歐陽倩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如果再碰上一個像是斯諾蘭一樣的看門狗，我們可就難辦了。」
「不會的，斯諾蘭毫無疑問是最後一道屏障。」Jane說，「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前方的道路並不危險了。」
「好吧。希望你的第六感是對的，因為我實在是不想再體驗一次死亡的痛苦了。」黃粱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
歐陽倩說：「一定很酷！」
「酷個毛線！」，「有什麼好酷的？！」
黃粱和歐陽學成異口同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