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紅鶯酒吧

顧飛和店長離開荀瀚的房間，現在的時間才下午四點多，街道上熙熙攘攘地人群，兩人帶着口罩混跡其中，隨着人流涌動，誰能想得到，自己的身邊就隱藏着兩個重大通緝犯呢？

顧飛沒有急着行動，時辰尚早，先不說酒吧有沒有開始營業，單說這麼早就進酒吧，難免會惹人注目。為了不惹麻煩，也要等到天色暗一點再說。

兩人的心中沉甸甸的，雖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通緝，但顧飛心裏明白，之前只能算是小打小鬧，就算出了什麼事情，王勇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不過這次不一樣，張峻聞是真的想置自己於死地。

而且張峻聞的聰明才智，和自己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兩人同樣是犯罪天才，但張峻聞更加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實和電影是不同的，邪不能勝正，永遠都只是童話，現實生活中，邪惡的那一方，才經常是贏家。

顧飛在心裏盤算著現在的局勢，他現在手中掌握著的，只有推測出來的真相，並沒有證據。他雖然明知道，張峻聞殺了張語瑩，殺了薛晴，又殺了阿超，卻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輔佐自己的判斷，唯一有用的就是那幾段監控錄像的視頻，而那像素卻並不清晰，單就畫面來看，根本不能斷言，裏面的男子就是張峻聞本人。

而張峻聞那一邊，殺死阿超的手槍上面，真真切切的有屬於顧飛的指紋，並且當時的現場只有顧飛、店長和阿超三個人，說證據確鑿絕不為過。

當然，警方也會進行排查，只要證明當時在山上還有其他人，那另外的人自然也就有了犯案的嫌疑，但是經過警方排查的結果來看，當時山上絕對沒有其他的人出現。

如果說這次行動只有張峻聞一個人，那他也許能夠做到隻手遮天，不過那次行動除了張峻聞之外，還有許多特警和偵察隊的人參加，他們才是行動的主力，卻也一無所獲，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顧飛想了想，如果自己是警察，遇到這種情況，也會毫不猶豫的懷疑自己就是兇手。

所以現在只能自己救自己。

因此，只要想通一件事情，張峻聞是如何在十五分鐘的時間裏，做到殺人、把兩人弄暈、栽贓、再把兩人運下山這些浩大的工程？想清楚這一點，就是破案的關鍵！可顧飛親自去了果山檢查，卻還是想不通，他是如何做到這些步驟的？

也許紅鶯酒吧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逛了兩三個小時之後，天色終於暗了下來，顧飛看了眼時間，對店長說道：「走吧！去酒吧！」

兩人打了一輛計程車，一路上交通都很通暢，沒多久，車停在一個小巷口，司機看了看他們，說道：「真不懂你們這些人，怎麼會喜歡這種地方，注意安全吧！」

店長聽得雲里霧裏，不知道司機話裏頭的意思，再回頭看顧飛，他已經到了酒吧門口。

酒吧的招牌上畫着一隻夜鶯，霓虹燈亮起來的時候，夜鶯像活了一樣飛舞起來。

門口聚集著許多男男女女，顧飛也直接走了進去，店長緊跟其後，DJ播放着音樂，形色男女們跟着音樂盡情擺動，在顧飛看來，無異乎群魔亂舞。

他坐到吧枱的位置，一名酒保帶着職業性的微笑，問道：「兩位要喝點什麼？」

「烏龍茶，謝謝！」店長毫不客氣的說道。

酒吧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裏不賣茶。」

「那就隨便調兩杯雞尾酒吧。」

顧飛拿出荀瀚的照片，問道：「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酒保拿起照片，仔細觀看，說道：「這個人呀，他經常一個人來，熟客了！」

「他經常來這裏幹什麼？」顧飛問道。

酒保疑惑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問這些幹什麼？」

顧飛隨手掏出一張假警官證，說道：「我是警察，請你配合我們工作。」

「原來是警察叔叔呀！」酒保搞怪地敬了個禮，然後說道：「來酒吧，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玩了！」

「玩什麼？」

「419.」

「什麼？」顧飛沒明白什麼意思。

一旁的店長回答道：「網絡用語，419，foronenight，一夜情的意思。」

酒保豎起拇指，說道：「沒想到大叔還挺懂行情！」

「他的成功率怎麼樣？」顧飛問了一句。

「挺高的吧，畢竟長得也挺帥的，他究竟犯什麼事了？」酒保好奇地問道。

「不關你事，」顧飛不耐煩地回答道：「他喜歡什麼類型的？」

「還能什麼類型，長得好看，身材又好的唄！」酒保說道。

顧飛又拿出一張張語瑩的照片：「是這種類型的嗎？」

酒保冷笑一聲，說道：「警察叔叔，你是來搞笑的嗎？這怎麼可能是他喜歡的類型？」

「什麼意思？」店長忍不住問道。

「那才是他的菜！」酒保用手指了指舞池。

兩人順着他的手指看去，正看見一個身高185cm，長相帥氣的中長發男子，正在跟旁邊的另一個男伴跳的火熱，完全不理會旁邊幾位身着性感的美女。

而那幾個美女似乎對旁邊的帥哥也並不感興趣，正兩兩相擁在一起，相互舌吻。

「他喜歡男人？」店長震驚的問道。

酒保說道：「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上海最出名的同性酒吧呀！無論男女，出入這裏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同性戀，要不你以為呢？」

「通了！全都通了！」顧飛興奮地喊了起來，惹得酒保白了他一眼。

「警察叔叔，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還有其他客人呢！」

顧飛揮了揮手，酒保擦了擦桌面，去了吧枱另一邊。

店長問道：「你在說什麼通了？」

「案子通了！」

店長剛想繼續問下去，酒吧的音樂突然停了下來，外面衝進來一隊警察，帶頭的顧飛認識，正是刑偵隊的人，名叫莫月男。

酒吧的經理賠笑着對莫月男說道：「警察同志，什麼事情呀，這麼興師動眾的。」

莫月男說道：「警察臨檢，讓他們把身份證都拿出來！」

經理開始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知道只是臨檢，才鬆了口氣，對顧客們說道：「先生女士們，不要驚慌，就是臨檢而已，請大家配合一下，把身份證拿出來！」

酒吧嘈雜聲四起，玩的正開心的時候，警察的到來的確十分掃興，不過碰到臨檢這種事也很平常，一般來說，只要沒什麼大事，臨檢之後，該走的也就走了，因此除了幾個嗑藥的，其餘人都很配合。

顧飛和店長大眼對小眼，知道情況不妙，可前後門都有警察把守，根本出不去。

「案子你都想通了，我們被抓也沒事吧？」店長悄悄地問道。

「被抓就死定了！」顧飛說道。

「啊？那可怎麼辦？」

「想辦法製造混亂！跑！」

顧飛支開店長去拉電閘，自己裝作若無其事的藏在人群當中，警察一個接一個的盤查著，進度不算快，但也不慢，顧飛盡量將身體向後靠，他的舉動竟然被莫月男注意到。

「那個穿風衣的，往後靠什麼？說你呢！先檢查他！」

幾名警察聽到指揮，擠過人群，眼看着就要走到顧飛面前，顧飛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心中暗想，這次完蛋了，此時，酒吧的燈突然滅了！

人群之中，不知道誰喊了起來：「着火了！大家快跑！」

煙霧繚繞，伴隨着零丁的火星，瞬間充斥在整個酒吧，人群沸騰起來，喊道：「不好了，着火了！」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人群再也不受警方的控制，一個個拼了命的向門外跑去，一副末日來臨的景象。

顧飛一腳踹倒旁邊的警察，跑出門外，店長已經在這裏等他，兩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沒有目標的，撒腿就跑。

「那兩個人好像是顧飛和吳疆！」

一名眼尖的警察認出兩人，警隊的人馬也全神戒備起來！

他們來紅鶯酒吧，就是接到了舉報，說顧飛在這裏出現，他們才以臨檢的名義，殺到酒吧，此時看到顧飛，一個個像是見到了獵物的虎豹一般，緊跟其後。

顧飛和店長速度不減，連續穿過幾個小巷，逐漸分散警力，但也知道不是長久之計。

幸好這是酒吧街，人多車多，再加上剛剛從紅鶯酒吧衝出來許多客人，給了顧飛他們很大的掩護，這才減少了兩人的負擔，跑了十五分鐘左右，終於靠鑽進垃圾桶，成功甩開了警察。

眼看着警察走遠了之後，兩人才冒出頭來。

「累死我了！」店長喘著粗氣，捂著肚子，聲音有些發虛。

顧飛也是一頭的汗，累得不輕。

兩人剛剛休息一下，巷口突然拐進來一個身穿警服的人影，手中舉着手槍，向兩人走來。

這是一個死胡同，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這次怎麼都沒用了。

店長舉起手來：「警察同志，我們投降！」

「砰！」

那人二話不說，直接開槍，幸好顧飛眼疾手快，一下子將店長推到，這才與子彈擦肩而過。

「他不是警察！」顧飛喊道。

但此時那人已經跑到兩人近前，瞄準顧飛的頭，正準備開槍，店長撲到他身上，讓他的彈道偏差。

那人抓起店長的后腰，一個漂亮的肩摔，將店長甩了出去。

顧飛看準時機，抽出匕首，欺到他身邊，對準他的胳膊，劃了下去。

那人吃痛，捂住胳膊，不敢再停留，跑出小巷，消失在人群之中。

店長躺在地上，被顧飛拉了起來，問道：「那是誰呀？」

「殺阿超的兇手！」

「張峻聞？」

顧飛沒有回答，問道：「休息的怎麼樣了？」

「還差點，再休息一會。」

「沒時間了，趕緊走！」

「我們要去哪？」

「見一個人。」

「誰呀？」

「能救我們命的人！」

方局長看了看手錶，剛好是早晨五點鐘，他的生物鐘很準時，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醒來。

他的妻子正在做早飯，自從孩子上大學去了外地之後，妻子瞬間清閑了下來，不過還是會每天都為他做一份簡單的早飯。

可能只是一碗粥，配一碟小菜，有時候是麵包牛奶，加個煎蛋。

告別外面世界的罪惡喧囂，他很享受這種簡單的生活，也只有在家裏，才能享受得到。

吃過早飯之後，他去了樓下車庫取車，準備去上班。

他的車是一輛市值十萬左右的普通大眾汽車，價格實惠，當然，他對汽車也沒有別的要求。

一切都是那麼平常，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方局長坐上了車，正準備開火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不對。

但他卻沒有驚慌，幾十年的刑警生涯，教會了他能夠在任何時候，鎮定面對任何危險狀況。

「你們是誰？」方局長問道。

顧飛和店長緩緩從後座坐了起來，顧飛說道：「得罪了，方局長，我是顧飛。」

方局長冷哼一聲，說道：「顧飛？原來是你！你要幹什麼？」

顧飛淡淡地說道：「我要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