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容顏，你是個壞姐姐(2)
第49章容顏，你是個壞姐姐(2)
見到她，容顏也先是一愣，但是幾秒后，她微微笑起來，她說，「容毓…你什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我一聲。」
容顏就是容顏，她總是在第一時間讓自己理智下來，雖然，她此刻的驚訝，不亞於容毓。
容毓抬起頭來，她的嘴唇都止不住的在顫抖，她說，「我…我回來幾天了，我在唱詩班工作，我有點忙，所以沒告訴你。」
秦桑聽到他們這樣的對話，再看容毓的表情，已經馬上明白了面前的人是誰。
這個就是容顏呵，那個搶了妹妹的男朋友，將妹妹趕出國外的壞女人啊。
4
容顏在見到容毓的一瞬間，已經似乎想到了很多事情，容毓走之前，她們一起說過的話，容毓走的時候，她沒有去送容毓，前幾天，他們在街邊接到唱詩團的宣傳單，以及…林筠堯那天來演奏會後，便離開了幾天沒再出現。
但是這些不過是她的小心思而已，她從不讓這些心思表現在臉上，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她是一個人，因為是一個人，所以一切自己知道就好了，不用表現給別人看，反正…表現了也沒人去看。
李映月還很奇怪，說，「怎麼，你們認識？」她眼睛一動，想起來，「啊，對，一個容顏，一個容毓，你們不會是什麼親戚關係吧。」
容顏說，「她是我妹妹。」
「天吶，親妹妹嗎。」
「當然了。」容顏笑著說。
李映月只是驚呼，「沒想到這麼巧合。」
是啊，容顏也沒想到會這麼巧，其實他們一直是那麼巧合，從她們一起喜歡上了同一個男孩開始，她們之間的巧合，就不止如此了。
容顏說，「我可以跟我妹妹單獨說幾句話嗎？我們很久沒見了，我想關心一下我妹妹。」
她這樣說，他們能說什麼呢，只好讓出了空間。
容毓跟在容顏的身後，容顏迎著太陽出去，站在了外面院子里，四周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的。
容顏看著容毓，她依舊那麼恬靜，長發披在腰上，看起來那麼美麗，甜美的臉上，一雙大眼睛惹人憐愛，看著前方，彷彿隨時都蓄滿了一湖微波粼粼的湖水一般，動人心弦。
但是又有些不同，她漂亮了，成熟了，卻沒那麼陽光了，她低著頭，抿著嘴，看著容顏，總帶著點膽怯。
容顏說，「已經見過筠堯了吧。」
容毓愣了愣，這句話，在心裡打了個轉，林筠堯這個都已經毫無忌諱的告訴她了嗎，是啊，他們那麼默契，那麼的好，他們互相知根知底，互相之間沒有秘密，也是正常的。
容毓點點頭，說，「在唱詩團遇見了。」
容顏也跟著點點頭，說，「已經走了多久了？」
容毓說，「有…八年了吧…」
容顏呼了聲，「都這麼久了…也不回家看看嗎。」
「想最後回去看看的。」
容顏看著她，靜了一會兒，才說，「如果沒事的，多回去走走，爸跟大媽，該是很想念你的。」
只是來說這個嗎？容毓以為她會埋怨她這樣突然回來。
但是，對啊，容顏是那樣聰明而鎮定的女人，她怎麼會跟那些俗氣的女人一樣，尖銳的讓她離開。
最後說過了那麼一句，就告別了。
容毓看著容顏離開，她大方，又穩重，看起來真是好讓人羨慕。
秦桑過來，看見容毓站在那裡，她說，「怎麼，被欺負了？」
容毓搖搖頭，「她怎麼會欺負我呢。」
秦桑說，「一定是被欺負了，不然你怎麼不開心。」
容毓吐出一口氣，見到她，卻似乎輕鬆了許多，她說，「真的沒有，我先回去了。」她是不開心，並不是因為別的，因為見到容顏，她總覺得自己做的不如容顏好，你看，容顏多大方，只是打個招呼而已，而她，卻躲著他們，這麼多天…
秦桑卻只覺得容顏一定是說了什麼，她追出去，在容顏上車之前，攔下了容顏。
容顏看著這個外國女孩，雖然對外國人的長相，沒有特別的識別能力，總覺得都長的一個樣子，但是她剛見過，也知道，這個大概的容毓的朋友。
秦桑說，「你是容毓的姐姐，對不對，」
容顏說，「是的。」
秦桑看著她，明顯的，她不喜歡自己，容顏當然馬上能感覺的到。
秦桑說，「你剛剛跟容毓說了什麼。」
容顏說，「只是隨便打個招呼。」
秦桑笑起來，「打招呼？呵呵，你跟她有什麼好打招呼的，我不會相信的，你是不是說了什麼傷害她的話？我告訴你，不要以為容毓好欺負，你就可以隨便欺負，我不會允許你欺負容毓的，你搶了她的男朋友還不算嗎，竟然還敢這樣傷害她，你到底是怎麼做姐姐的，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姐姐。」
容顏看著這個女人，看起來應該比她要小的樣子，但是西方人個子都會比亞洲人高一些，看著也壯了很多，容顏說，「我從沒想過要傷害她，我很感謝你作為朋友，對她這麼好，害怕她受欺負，她在國外這麼多年，一個人，我也很擔心，我想，就是有你這樣的朋友在，才讓她這些年沒有受委屈，我是她的姐姐，是她的親人，我不比你少擔心她。」
容顏這樣說，卻讓秦桑覺得奇怪了，她是假裝的嗎，是故意這樣說的嗎，但是她說話的口氣樣子，又是那麼的細緻和自然，讓人根本再沒辦法反駁。
她說，「好吧…」也許她是想錯了，容顏並沒想過要對容毓怎樣，畢竟過去的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而他們都已經成年。
容顏回去后，看見林筠堯竟然在家。
他好幾天沒回來了，今天卻又這樣從容的坐在沙發上，翻著桌子上的雜誌，抬起頭，看著容顏，笑著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容顏放下了手裡的公文包，說，「有工作，你怎麼來了。」
他走過來，拉住了容顏，讓她坐下，給她按肩膀，動作輕柔，表情溫暖，容顏靠在那裡，身體止不住的一軟。
林筠堯說，「我的家，我當然想回來就回來，怎麼，你敢不歡迎我？」
他低下頭來，威脅般的看著她，她忙舉手投降，「怎麼敢不歡迎您，尊敬的二少。」
「少跟我貧嘴，我不回來你都不會給我打個電話，容顏，我知道你就最狠心。」
她很無辜的說，「但是你也沒給我打過電話。」
他說，「那如果我說我就是故意想看你到底什麼時候能給我打個電話呢。」
她回他，「那我如果說我也一樣呢。」
他瞪著她，她笑起來，說，「我給你榨藍莓汁喝。」然後走進了廚房。
稍後，一個暖暖的懷抱，從身後圈了過來，他貼著她的耳朵，「餓了。」
她無奈，說，「我給你做東西吃，」
他說，「想吃你。」
她忍不住翻白眼，「我又不是菜。」
他說，「你秀色可餐。」
她回頭，他趁機抱住了她，看著她的臉，他親吻下來。
她沒想到他這樣熱情，沒來得及躲避，他已經吻住了她的唇，一直抱著她，將她拖到了卧室…
5
容顏第二天跟李映月見面聊案情，李映月將自己的情況係數說了，看的出，這幾天她被鬧的很煩躁，她說那個男人又鬧到了她家裡，她已經心力憔悴，但是卻仍舊被人罵冷血無情，容顏只是記錄，看見她撐著手坐在那裡，容顏告訴她，「這個案子我們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會贏的，當然我不能保證百分之百，你放鬆心情，如果太緊張，也會影響法庭上的發揮。」
李映月點點頭，起身前，低頭看著她，說，「容律師真的跟其他的女人很不一樣。」
容顏挑眉看她，「怎麼這麼說。」
李映月說，「你從沒問過我，怎麼會扔下孩子不要。」
容顏說，「如果你覺得可以開口，你可以告訴我，其實我能知道所有的全部，對案件是有好處的，但是我不勉強你一定告訴我，我知道，如果不是有理由，哪個人都不想做壞人，如果不小心做了壞人，必定是有一個理由的，這個理由。或許就是你的一個傷口，所以，如果你不想，我也不願意去揭開你的傷口，讓你再痛一次。」
李映月看著表情自然的容顏，笑了一下，說，「我真的很佩服你這樣的人。」
她說，「我17歲還上高中的時候，愛上了我的前男友，也就是孩子的父親陳臻生，他家裡並不富裕，是個打工仔，但是17歲的愛情從來跟財富的多少無關，我就是瘋狂的覺得我愛上了他，為了能跟他在一起，我離家出走，放棄了繼續上學，去跟他在一起。」
「後來我懷孕了，我很害怕，我不想生下這個孩子，但是臻生想要這個孩子，他說當男人要有責任心，他不許我打掉，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我還未滿十八歲，他的家人照顧我，我從沒敢告訴我的父母，我母親有心臟病，我害怕她知道我這麼小就生下孩子，一定會生氣，我一個人在外生活，跟著陳臻生，那時我還是是個孩子，我怎麼能照顧好這個嬰兒呢，我每天都在哭，我覺得愛情跟我預想的，真的很不一樣，我覺得我們要走投無路了的時候，我現在的男朋友找到了我，他是我父親的戰友的兒子，他對我說，我父親希望我能回去上學，他不好意思來自己找我，他其實心裡還是愛我的，只是不敢來見我，我想，我才不到十八歲，我要這樣養著孩子生活幾十年嗎？我從前也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我看著我的同學都考上了好的大學，有了新的生活，同樣年紀的我，卻在為怎樣撫養一個孩子而操心，所以我離開了我的孩子，我跟陳臻生告別，我說我想回去上學，他同意，他說他會等我，我回到了學校里繼續上學，但是我的世界跟他越來越遠。」
「他還小，比我還小兩個月，他任性，自私，沒有禮貌，甚至我想介紹他跟我家裡人認識，他都不願意，他討厭我的父母，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聽到我父母的聲音甚至會馬上掛掉電話這樣幼稚，我每次都要跟我父母解釋，說他的好話，但是他能說的實在太少了，我父母不認可他，我壓力總是很大，而是我男友在我身邊，幫我出主意，做我的依靠，幫我解決事情，跟我共同面對家裡，我家裡對他特別滿意，他們覺得如果他做我的男朋友，他們對我就徹底放心了，我第一次覺得有家人祝福的愛情是多麼的輕鬆，多麼的自在，他給我的安全感，是陳臻生從沒給過我的，所以我終於選擇了他。」
容顏點頭，「我能理解你的選擇。」
她看著容顏，「不，你不理解，你不知道我快滿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抱著孩子，坐在外面，看著太陽光下，那些少年歡快的去學校，而我只能選擇這樣老去的時候，那種感覺，我那時想，這個孩子只有一輩子，我也只有一輩子，為什麼我要為另一個一輩子，放棄我的一輩子呢？同樣是公平的兩個生命，因為她是個嬰兒所以她珍貴，而我是個母親所以我就低賤了嗎？」
容顏想了一下，說，「所以你在懷孕的時候，已經有過要打胎的想法，但是孩子的父親不同意是嗎？」
她說，「沒錯。」
容顏說，「我並不干涉你的想法，你在法庭上，也可以這樣說，我們要相信，沒有什麼比法律更公正，回去吧，李小姐，如果我有什麼需要，我會通知你，好好休息，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李映月點點頭，「謝謝你聽我牢騷，其實…我是被人罵的多了，很想找人真的傾訴一下。」
容顏說，「我能明白。」
李映月想起身，又說，「但是，你跟容毓是姐妹？我真看不出來。」
容顏笑笑，「她比我溫柔可愛，更討人喜歡些。」
李映月說，「但是雖然是你妹妹，我還是想中肯的說，她做事太優柔寡斷，並不是個成熟的女孩。因為我跟她不同的想法，我很難跟她成為朋友，但是跟你卻可以。」
容顏說，「還希望你能幫忙照顧她，她一個人在國外，也受了許多苦。」
李映月說，「但是我看的出來，你們之間似乎有些問題。」
容顏放下了筆，微微笑了笑，說，「我曾經跟她喜歡上了同一個男孩，這也是我為什麼說我能明白你的感覺的原因，因為我也是從小被罵到大的。」
李映月皺眉，奇怪的看著她。
容顏說，「我搶了她的男朋友，還把她趕出了國外。」
李映月一愣，她沒想到她們之間的故事這樣狗血，但是最想不到的是，容顏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只是用風輕雲淡的口吻，敘述著別人的事一樣。
李映月唇角動了動，她說的那樣真實，李映月想要說一句，我相信你沒做過這樣的話，都說不出口。
李映月說，「然後呢？」
容顏說，「後來那個男人因為這件事，痛恨了我八年。」
李映月想，這該是一個悲劇。
(本章完)